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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飞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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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琼一边吹着手中的热茶,一边指了座位让许德坐,然后开门见山道:“德叔,这次出来,父亲给了我们多少路费?”
许德告罪欠着身坐下,道:“回公子,老爷共交给小的七百两银子,今天大家一天花费共一两一钱,老仆都记着细帐。”
许琼心道:“这么多人一天花了一两银子,许德身上的七百两和自己身上许夫人给的一千两都快能走遍半个中国了……”还没想完,许德又道:“还有,从定襄县到泽州府一路都有咱家的铺子,银钱支用上公子尽可放心。”
许琼喜道:“好!”他曾经以粮食为参照换算过宋朝的货币情况,一千七百两银子已经相当于十几万人民币了,唐朝武则天时期的社会比宋朝稳定的多,物价就更便宜。许琼喜滋滋的想了一会,然后道:“老伯,我看我们明天不要再走了,你去找两个人来,我的车坐着不舒服,得想办法改一改。”
许德瞪大眼睛,他知道许琼的车已经是够豪华的了,竟然还嫌不舒服,于是试探着问道:“不知公子想怎么改造?”
许琼道:“好说,把两只轮变成四只轮,在车轮外圈挖上槽,买些牛筋来搓成绳子勒在糟里,走路的时候用牛筋着地,别让车轮着地就行了,对了还得紧记着前轮车轴不能固定方向,得会因势转动才行。
许德听的都愣了,这哪是改造?明明就是重新打造一辆出来,这样的工程可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这些先不说,真不知道绝妙的法子,眼前这小祖宗是怎么想出来的?
许琼见他不说话,自己也不说话,把茶吹的凉了,一口一口慢慢品着。
忽然许德眼睛一亮,道:”这样吧,公子,马车的事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完工的,咱们不妨先在灵丘城里歇一天,公子不常出门,也就该这么慢慢来。至于改车,老仆的意思,不妨现在派人加紧到太原府去,叫那边的铺子照公子说的找木匠赶制一辆,他能提前个三四天的时间,等公子到了太原就可以换车了。
许琼稍一盘算,到太原还不到全程的一半路程,自己再坚持坚持,倒也说得过去,便同意了,许德转身走开,安排人去办事。
许琼站起身来,到西里间见雨宁并没有休息,只是坐在桌前,不知在想什么。雨宁见许琼进来,忙站起身来,笑道:“公子今天可受了大罪了,趁现在还没有传饭,快去你床上睡着,雨宁给你捶捶。”说着拉着许琼往东里间走。许琼没动,笑道:“我一个男人怕什么,倒是你,女孩子家娇贵,跟着我受苦了。”
雨宁又一指点在许琼额头,道:“小孩儿!充什么大人呢?不过,雨宁愿意跟着公子……大车平路的,哪有什么苦?”
许琼道:“你若不休息,就待在这儿吧,我要去前堂和李头他们几个一起吃饭,到时候叫人给你送饭来。”说完就走,留下雨宁一个人呆呆站着,也不知该做怎么,心里却空空的,她眼前的公子,从出门的那一刻起,就完完全全的变了,其实,不止是从出门时起,在她的眼里,公子是摔下山崖后就变了个人,而在她的心里,则是从那次许琼说要把她嫁到个好人家开始,才霍然变了样子。
正文 第十章 喧哗者斩
更新时间:2010117 23:38:41 本章字数:4471
许琼见大家都收拾停当,便先叫了李头等四人去前堂,此时天色已是傍晚,前堂掌起灯来,许琼等人坐在屋角一张较大八仙桌旁,捡几样山西的名吃报了,便坐等上饭,随后一众家人也都出来,几人一桌,要的饭菜自然比许琼等人简单的多,女眷都没出来,和雨宁在后院屋里用饭。
许琼却似仍没有回过神来,只是轻声念道:“昨日入城去,归来泪满襟。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这首乃是宋代张俞的诗,其实讲的是当时资本主义萌芽时期的手工业者,许琼用在此处算是十分贴切。
许琼也不看他们的样子,继续吟道:“陶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十指不沾泥,鳞鳞居大厦。”这首却是宋代梅尧臣的诗,与上面那首意境相通,都是名诗。其实许琼此时已经抛开了许家公子身份的包袱,因为真正意义上的公子许琼,是从来没有见农民苦楚的,而现在的许琼有了一千多年后的二十多年见识,更已经当上了最了解社会矛盾所在的司法人员,自然绝不相同,他自己也明白其中的差别,所以直到离开许家,才露出了自己的真思想。
就算许琼直到现在才真正睁开眼睛去看唐朝这个社会,却也已经明白了很多,有一些很微妙的感觉,说也说不出来,可是真到了要用的时候,他认为自己都可以把握好分寸。学过历史,知晓兴替,深刻领会过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其实那些原则性的东西就算背不出来,也已铭刻在心,只要能搞弄明白一些被后世淹没了的细节,完全可以掌握这个社会的绝大部分现状,因为中国的文化是传承下来的,所以进入中国的学说都已被改造成适合中国人思维的模式。
许琼坐在那里,默默沉思着。
霎时四周宁静,因为这客栈大堂上坐的大都是许家的家人,见许琼年仅十岁,竟然开口就能做诗,虽能听懂的不多,却也一个比一个惊讶。
忽然一人打破了沉默,一掌重重的拍在桌上,大声喝道:“好!”
众人循声望去,见墙边的一张小桌旁做着一名黑衣大汉,身长八尺,头戴斗笠,桌前倚着一秆大铁枪。
李头等四人俱失惊,以他们的修为身手,竟然浑然不知此人是何时进来的。
许琼却没看出几人的惊讶之色,见有人招呼,心想古代人真的像小说里说的那样自来熟?心中这样想,自然向那大汉抱拳道:“兄台果然是忧国忧民的人,才和小弟有此共鸣,不过小弟的诗文着实不怎么样,哪里当得兄台一个‘好’字?”
黑衣大汉道:“忧国忧民?哈哈,小公子看似年纪尚轻,却比某家还懂得天下事,适才唐突,见笑见笑!”说完又低头喝酒。其实他低不低头都一样,有那大斗笠盖着,谁也看不见他的真容。
许琼笑道:“兄台既然有酒兴,若不嫌弃,不如移驾过来同坐,小子忝请一杯?”
黑衣大汉扫视了李头等人两眼,见他们神色戒备,不觉呵呵大笑道:“甚好,甚好!”说完提了大铁枪便走了过来。齐四本与许琼坐对面,就在许琼与那汉子之间,见他过来,便站起来与李头坐在一处,四亲随就这么把许琼和黑衣汉子隔开了一桌面的距离。
黑衣大汉哪会看不出来?却不在意,便笑道:“叨扰了,公子乃是富贵之人,某姓魏,贱字伯阳,却不知公子是哪府上的?”
许琼道:“小子姓许,单名一个琼字。却不知兄台如此晚了,又不像本处人士,怎会在这路边野店闲坐呢?”他这句话全是破绽,根本就是楞猜着说的,不过好在他文学功底深厚,知道反正是套话,说与不说都无妨的。
魏伯阳大讶道:“公子看年纪只十岁出头,却不知言行举止浑不相同,伯阳适才还只当公子有文采,现在却真不知公子深浅了。”
许琼笑道:“倒教伯阳兄见笑,小子似乎有些老气横秋,失礼失礼,前有甘罗十二能为一国使节,本朝有罗公远少年早窥仙道,小子又算什么?”他说的自然是唐玄宗日后遇见的仙师罗公远,不过现在还不到那年代。
魏伯阳果然沉吟道:“罗公远……倒真没听过,要说仙道,还有人说魏某的名字与早年的神仙一样,也只一笑而已。不过公子定非常人,所结交之人也定不是等闲之辈。来,魏某借花献佛,先敬公子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许琼却傻了眼,刚才只说请此人喝酒,却没想过自己是不是能喝酒,要是原来的自己自然没什么关系,可是现在身为十岁小孩……不过主意立刻便来,笑道:“家父曾千般嘱咐小子冠礼之前严禁饮酒,只好拂了兄台美意,以茶代酒罢!”说完也端杯茶一饮而尽,然后招呼道:“几位大哥也莫拘束,喝酒,喝酒。”大家一阵手忙脚乱的喝了酒,又斟上。
魏伯阳仍带没摘下大斗笠,言语却有了些热气,道:“适才听公子新作诗文,可知公子与寻常人不同,文字虽朴实,却含义深远,我朝诗人无数,在公子面前却都失色了。”
许琼心里升起一种很怪异的感觉,眼前这人形容既不寻常,可是看上去却是文武俱通的样子,自己一来唐朝便屡屡遇见异人,先是李头等四个身份隐秘的所谓亲随,后是除尘子这样的仙道,现在又是个这个似乎是豪侠的魏伯阳,真不知唐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听魏伯阳如此说,只好笑道:“小子不过有感而发,兄台也深知似小子这等人,生在何处,长在何处,今日却忽然看见这世间百态,又怎能不心痛?你说,同样的人,怎会有的锦衣玉食,有的却颠沛流离?有的不劳而获,有的却两手空空呢?世道如此不公,却是如何得来?”
这次不单是魏伯阳,连李头等四人也都目瞪口呆,以他们身处的时代,何处听过这样的言论?
魏伯阳怔了许久,忽然一把扯下大斗笠,喝道:“好!公子不解的好!真不知魏伯阳今日出门烧对了哪柱香,竟然有福得见公子!”露出他激动古拙的面容,却是方面大耳,颇有威仪。
许琼心中大叫惭愧,暗道:“我现在是说这些,到了我说人人平等,民主正义,依法治国的时候你可就接受不了啦!”口中却惭愧道:“兄台谬赞了,世事无时不在变幻,却不知到了哪一天,真会有人人均平的世界。”‘世界’这个词是佛教传来的词汇,想必唐朝人已经知道其意思了。
魏伯阳旋即大笑道:“贤弟果然高明,魏某日后当再受教,却不知公子是否也是本处人士?”
许琼言语一滞,却又登时明白,忙叫来一名老家人,与魏伯阳说了他们在济源县的住处,又敬了几大杯酒,魏伯阳便说有公事在身,此刻不便与许琼多说话,即便提了大铁枪告辞。
许琼一听是公事,便不明白,等魏伯阳走后问李头等人道:“这人说有公事,难道是个官身?”
李头笑道:“看着不像,也或者是帮会中人,有帮中事务在身不能久留。不过据我们兄弟看来此人并无恶意,如此便好。公子以后也莫要随便和这样的人搭话,要知江湖路上鱼龙混杂,若不小心,迟早有吃亏的一天。”
许琼又问道:“现在江湖上有许多帮会?”
齐四道:“我等兄弟四人多年不入江湖,不过前些年似乎有七大剑派,江南四帮,蜀中唐门,山东响马,黄河长江上也有水寇。不知现下如何了,既然这次出了远门,属下们定为公子打听清楚。”许琼忙谢过,大家吃完了饭各自回屋休息。
许琼仍是雨宁侍候,叫人挪了床,两人搭帮睡下。说了几句闲话,许琼忽然道:“姐姐,你看跟着咱们出来的秋云姐姐如何?”
雨宁不防有此一问,一时没猜到是什么事。原来秋云是服侍过夫人的,今年已经快20岁了,长相自然不错,本来夫人是要把她给许天行填房的,可是许天行决计不要,又一时没找到合适的家生子儿,便搁了下来。许琼本没见过秋云几面,不过这次出来才一天,便在意上这个丫头,其细心温柔处比雨宁也不遑多让。
雨宁道:“秋云姐姐自然很好了,莫非公子……”她本是侧着身对了许琼睡的,说到这里,情不自禁的伸手轻轻拍了拍许琼的小手。
许琼笑着推开雨宁的手道:“姐姐想到哪里去了?咱们的丫鬟又不是非家生子不嫁的,我看齐四哥这人不错的,人还算年轻,长相嘛我倒见过,尽配得上她,不若叫秋纹配了他,我……我身边的人,能差到哪里去?”中间顿了一顿,本来想说“我也大了,该拉拢人时自该尽力拉拢”,当时心念电转没说出口。
雨宁笑道:“哈!原来公子却是这个意思,叫我怎么说?你这么人小鬼大,却还拿不定主意,却要问我?”
又说了会闲话,开开玩笑,许琼忽然听见外面响动,似乎是大队官兵的呐喊声,忙叫雨宁噤声,自己要好好听听,可是运足了耳力却没听清喊的是什么,想是离的还远。
雨宁道:“公子,不知怎么了,外面怎会这么乱?”说话间外面的响动已经到了客栈门口,有官兵大声的喊门。
许琼道:“不用理他们,说不定是有了什么案子,自然有许德应付他们。”
雨宁悄声笑道:“许德?他能应付什么事啊?我看啊,随机应变的功夫他可比公子差远了。又不会作诗……”原来许琼在外面结交魏伯阳的事情早已传进她耳朵里了。
许琼哪里管她说这些,只顾笑道:“这些官兵都是势利的人,许德管着这次出行的帐,随便打发他们一二十两也就过去了。”
雨宁道:“一二十两?那还了得?”她只顾心疼银子,却没想公子一个十岁小孩怎会这么通人情世故的,不过这些事她也不知道,怎会在意?
须臾响动声到了许家包的院子外面,只听李头等四人早起床到了院子里向各房喊道:“大家不用理睬,好好歇息明日还要赶路。”然后鲁三又特地到这边窗户外小声叮嘱了一次。
许琼叫雨宁莫说话,自己“功聚双耳”听外面的动静。只听见李头等四人出了院门,齐四小声喝道:“不得喧哗!”外面士兵道:“你谁啊?我们是灵丘县县尉老爷手下,来追捕劫牢的魏……魏什么来着?”旁边有人递话道:“头儿,那人自称叫魏伯阳。”先说话那人便道:“对,魏伯阳。你们让开,我们有令搜查!”李头道:“慢!齐四……看看”,别人话都听得清,却只李头的话听不清楚,想必他用了什么聚音成线之类的手法。然后向二道:“……”这次却只听见有说话声,一个字也没听清楚。然后起初说话的士兵道:“啊!原来是……”李头截然道:“噤声!”士兵道:“是是是。”向二道:“再敢喧哗者斩。”然后外面的响动声渐渐远去,想必是搜查的士兵们去了别的地方。
李头等人关门回了院子,外面渐渐平静下来。
可是许琼的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不得喧哗”,这明明是正规官话,平民怎会说出口?
“原来是……”,原来是哪里来的?
“再敢喧哗者斩”,老天爷,到底是什么来头?朝廷养的兵他们说斩就能斩?
然而,还有一个让许琼不安心的名字——魏伯阳。他的公事到底是什么?劫牢?他又是什么来头?
就这样许琼怀着满腹的心事,渐渐的地睡着了。
正文 第十一章 似真似幻
更新时间:2010117 23:38:42 本章字数:3993
往事已如一片朦胧,一片飞旋的彩光中,许琼想不起自己到底到底是许琼还是小白,也想不起到底自己身在何处,便如庄周化蝶一般,浑然不知自己是自己还是他人,或者自己正在扮演着自己,还是他人在扮演着自己。
蓦得许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里,熟悉的气息和摆设像是吸引着离乡旅人一般让他感到无比的亲切,四处看看,忽然就知道爸爸正在厨房里面,并且已经做好了饭,下一刻小白的爸爸就站在厨房里喊:“琼儿,琼儿,快去叫你妈吃饭!”许琼心中大异,便问道:“爸,你怎会叫我琼儿的?你本该叫我英才才对啊……”爸爸怒道:“你到底姓许还是姓白?”许琼急道:“不对啊!你要是唐朝人的人不该叫我喊我妈过来,那时候是要叫‘娘’的。要是现代人的话不该管我叫琼儿的……”爸爸大怒,手中一摔,一只锅铲倏得向许琼砸来。
许琼沉沉地惊呼一声,睁开眼睛,却看见床外边站着个八尺大汉,面色惊异,却不是魏伯阳又是谁?雨宁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许琼却不禁有些后悔,自己来到唐朝几个月里,虽经常梦见爸妈,今天却是第一次在梦中说了话,可是这么早却又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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