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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凤行-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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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丫扔了桶双手将沈璃的腰紧紧一抱,哭道:“呜呜!王爷!有妖兽!老是欺负肉丫!”
但听妖兽二字,沈璃直觉的心头一紧,还没来得及问话,忽听“嘭”的一声,客房的门被大力推开,一个浑身冒着热气,只围了张棉布条在裤裆处的男子怒气冲冲的跑了出来:“死丫头!烫死本君了!看本君不剥了你的皮!”
话音一落,一阵凉风吹过,散去男子眼前的雾气,他望着院子里多出来的一男一女,一时有些怔神。沈璃也望着他被烫得红通通的身子微微眯起了眼:“你是何人?”
男子静默,院里只闻肉丫抱着她不停抽泣的声音:“王爷,王爷……”
知道了眼前这女子的身份,男子通红的脸色渐渐开始发青。适时,一件白色外衣倏地将他罩住,行止淡淡笑道:“拂容君,天君可是未曾教导你,要穿好衣裳再出门。”望着行止脸上的笑,拂容不由得背后猛的一寒,他忙退回屋里,甩手关上门。
院中再次静了下来。沈璃僵硬的扭头望向行止:“他?拂容君?天孙?”
看见行止垂了眼眸,轻轻点头,沈璃嘴角一动,默然之后,她拎起肉丫的衣襟,满面森冷:“这种东西为什么会住进王府?”
肉丫泪流满面:“肉丫也不想的啊!可……可这是魔君的命令!肉丫也没有办法啊呜呜!”
放开肉丫,沈璃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听她声泪俱下的说道:“王爷说什么闭关,明明就是自己跑了。后来宫里来人,把变成王爷模样的嘘嘘从床上抓起来,抖了两下嘘嘘就变成鸟了,他们把嘘嘘带走,说再也不还回来了。呜呜,肉丫好伤心。后来,又听说拂容君要魔界,魔君安排他这段时间住在王府里,让肉丫伺候他。可他好难伺候!吃饭老是挑剔,气得厨子不肯干了。又爱随手扔东西,张嫂也不干了。都让肉丫来,连洗个澡,也要一会儿冷了一会儿热了的叫唤,呜呜,这么麻烦的人,王爷你打死他好不好呀!”
“放肆!”门再次拉开,拂容君怒道,“什么奴才竟敢这么说话!”
沈璃把肉丫一揽,往身后一护,冷眼盯着拂容君:“我的丫头便敢如此说话,拂容君不满,沈璃听着。”
拂容君想到她生吃妖兽的传闻,不由咽了口唾沫,挪开了眼神:“我就是……说一说。”
“拂容君下界沈璃不知,先前冒犯了,但且容沈璃问一句,拂容君在天上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何要到我魔界来找不痛快。”她言语冰冷,表达直接,毫不掩饰心里的轻蔑,“难道你不知,前些日子沈璃逃婚失败,现在对你,很是看不惯么?”
、27V章
仿似有杀气扎进肉里,拂容君默默往后退了一步;这家伙……他一头冷汗直流;这家伙果然不是能娶回去的女人啊!
若说拂容君先前还对沈璃幸存着一丝一毫的幻想,此时是幻想尽灭。他清了清嗓子;强撑着场面道:“本、本君只是听闻魔界因墟天渊中妖兽逃出;瘴气四溢;所以好心来为魔族之人驱除瘴气。王爷怎能如此……”他一顿,换了个委婉的词道;“不客气!”
沈璃眼睛一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一脸娘气;穿着花哨;连头上扎个发髻也用了闪瞎眼的金龙玉簪;当即一声冷笑:“仙君说笑呢。”
拂容君除了被他那皇爷爷常常嫌弃以外,数遍九十九重天,哪个仙人敢用这样的眼神打量他,他心头一恼,扬声道:“你什么意思!你了解我吗就这么打心眼里看不起我!别的本仙君不敢说,若要论净化这一本事,除了行止神君,这天上天下谁……”
“别吵了。”行止忽然□话来。他淡淡望着拂容君,“仙君此次到魔界,天帝可知晓?”
拂容君看了行止一眼,有些不大自然的挠了挠头,这个神君虽然表情一直淡淡的,偶尔还会露出温和的笑容,但他一与他说话,拂容君便会下意识的皮肉一紧,规规矩矩答道:“自是告诉了天帝的。皇爷爷还让我在这里多呆些时日,帮帮魔族百姓。”
借口,不过是想让他与沈璃联络感情!在场的人谁不知道这背后含义,但却也懒得戳破。
沈璃揉了揉额头,心道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只好与拂容君呆在这同一屋檐下了。忽然,身后的行止正经道:“如此正好,今日天色尚早,拂容君方才也沐浴净身过了,一身清明,是个造福百姓的好势头。”他指了指院门,“仙君快些出门吧。”
“咦!”拂容君愣然,沈璃也微感讶异的望向行止,明知造福百姓不过是个托词,神君你这是……沈璃了悟,在欺负拂容君啊。
“方才来时,我见都城东南角瘴气稍显浓郁,拂容君今日不妨去那处看看。”他点明了地方,让拂容君骑虎难下,唯有点了点头,认命道:“好的,神君……”
待拂容君走后,沈璃不由问道:“他可是,得罪过神君?”
“王爷何出此言?”
“没……只是觉得,神君好像在欺负他。”
行止但笑不语,沈璃也不便再问,让肉丫去准备了热水,便回房沐浴去了。
待得小院无人,行止只手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语的呢喃道:“我只是……看见他就忍不住来了点火气。”一声叹息,行止低低一笑,“这到底是怎么了。”
沈璃收拾好自己,一身清爽的与行止入了魔宫。适时,尚北将军快马加鞭先急报来的折子正放在魔君的桌子上。看完尚北写的内容,魔君还没来得及将青颜与赤容叫来,便听见门外有侍者通报道:“君上,王爷和行止神君来了。”
魔君闻言一愣,将折子扣上放到一边,默了一会儿才道:“进来。”
房门推开,魔君理了理衣袍起身相迎:“行止神君大驾光临,魔族有失远迎,还望神君恕罪。”
“魔君客气了。”行止一笑,“此次下界,本只为重塑墟天渊封印而来,不欲叨扰魔君,只是碧苍王需要一个证人……”他往后一望,沈璃立马行了个礼,解释道:“魔君,沈璃此次当真没有逃婚!我去边界,只是为了斩杀妖兽。本来是打算与尚北将军一起回归,但……遇到了意外。”
魔君看了沈璃一眼:“人既已回来,此事便不必多言。且先前我已听墨方说过,你此次立了战功,便当你将功补过,违背王命之事,我也不追究了。”
沈璃心头一喜,她虽自幼胆大,但心里还是对魔君有些敬畏,此时知道逃过一劫,垂下脑袋,难得稍稍露出了些小孩一样偷得了糖窃窃自喜的模样。
行止见她如此,不由得目光一柔。
魔君目光静静扫过两人的脸颊,而后开口道:“神君远道而来,不如在魔界多待些日子,以让魔族尽宾主之谊。”
“如此,便叨扰些时日了。”
魔君点头,扬声唤来一个侍者,着他在宫里布置一下行止神君的居所,话刚起了个头,行止便截断道:“魔界之中,我目前只与小王爷最是熟悉,不如让我住在王爷府里,她也正好领我看看魔界的风土人情。”
沈璃一怔:“可以是可以……”
银色面具背后的眼睛在行止身上停了许久,最后道:“如此,便这么定了。眼下我想与璃儿讲点家常话,神君可去偏厅等她。”行止点头,侍者领着他往偏厅走时,他脚步顿了顿,听魔君对沈璃道,“伤呢?”
“没大碍了。”
“拂容君下界,我令他也住在你府上,多了两人,可要再添奴仆?”
“约莫不用,对了,魔君,可否将我那只鹦鹉还我?”
“拿回去吧,吵死人。”
掩上房门前,行止微微侧头一看,沈璃正挠头笑着:“是有点吵。”她浑身放松,毫无防备,眼眸深处含的是对面对的人极其信任与依赖的感情。
这一瞬行止忽然想,能让沈璃这样对待……那也不错。
房门掩上,魔君耳廓微动,听见行止的脚步渐远,他忽然静了一瞬,语调微转:“此次去边界,见到墟天渊了吗?”
沈璃一怔,想到墟天渊中那一片黑暗,和亮光之后周遭那些妖兽,心中的情绪倏地一沉:“见到了。”她没说进去,因为不想让魔君担心。
“里面的瘴气对你有无妨碍?”
沈璃摇头:“行止神君已帮我清除过了。”
魔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望了沈璃一会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转身往里榻走去:“随我来。”
行至书桌旁边,魔君打开桌上的一块暗板,手指在里面轻轻一按,脚下忽然气息一动,沈璃定睛一看,竟是一个法阵在脚下打开。她愣然抬头,魔君手一挥,沈璃只觉四周气息涌动,而在这气流汹涌的风中,沈璃的鼻尖却捕捉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息,带着几分熟悉,和几分森冷,就像……
在墟天渊前嗅到的一样!
她心中戒备初起,周围的风暴却是一停,沈璃往四周张望,此处是一个宽大的殿堂,正中间扑就的白玉石砖通向殿堂正中。那里放着一处高台,供奉着一个盒子。
沈璃问道:“此处是?”
“祭殿。”魔君说得轻描淡写,可是沈璃却从来不知魔界有这样的祭殿,也不知这里供奉的又是什么东西,而且……通往这祭殿的入口竟是在魔君房里摆的法阵?
魔君探手扶上自己的面具,微微将它松下,然后慢慢放下,他脸色苍白,唇色微微泛青,像是久病未好的模样,一双黑眸在苍白的脸上出奇的有神,而这……却是一张女人的脸。
“璃儿。”她轻声一唤,嗓音也已恢复成女子的声调。
沈璃显然是知道她这模样的,没有半分惊异,只乖乖上前,看了她一眼道:“魔君许久不曾取下面具,我都快忘了你的面容了。”
她瞥了沈璃一眼,没理会她的打趣,将她手一牵,一步一步的走上祭台,然后打开祭台上悬空的小盒子。
“这是你的东西。”魔君说着,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珠子,“碧海苍珠,你衔着它出生,然而此物力量强大,当时对太小的你来说是个负担,所以你娘央我将此珠取走,而我怕有人起邪心打珠子的注意,便对外称它已化为你体内气息。转而将此珠存放于此,待到日后你需要之时再给你。”
沈璃愣愣的接过珠子,她早知道自己生时衔着一颗珠子,但却一直以为那珠子已被自己吞了消化掉,却没想到竟是被单独拿来,在这种神秘的地方放着。
剔透的珠子带着微微灼热的温度,沈璃轻声问:“我娘……也见过这颗珠子么?”
“自然。”
沈璃的目光忽的迷离起来,她父母皆在千年前对抗妖兽的那场战役中牺牲,她是在战场上生下来的孩子。打有记忆起便不知父母长什么样,只有魔君偶尔兴起,给她只言片语的描述。
沈璃将珠子拿在手中看了又看,这是她为数不多的与亲娘有过联系的东西啊。
“吞下去。”
“嗯?”沈璃一愣,“要吃掉么?”
魔君见她一脸不舍,倏尔笑道:“安心,它自会在你身体里寻找一个安生的地方,不会被消化掉的。”
沈璃点了点头:“可是……”她紧紧盯着珠子,“还是舍不得,这温度,像是从娘亲身上带来的……”
魔君垂下眼眸,目光微暗:“是啊,你娘亲的掌心总是温热。”
行止在偏厅中闲逛了一会儿,忽的在帘后发现了一个笼子,里面关着一只奇怪的生物,他走进一看,那竟是只拔了毛的鹦鹉,或许是拔了有些时日了,它身上的毛微微长了一点出来,但便是这倒长不短的毛,让它看起来更是丑极了。
行止围着它转了两圈,鹦鹉忽然爪子一登,怒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呀!走开!走开!”行止怔愣,默了一瞬,然后捂住了唇,笑得微微弯起了腰。嘘嘘更是愤怒:“有仙气了不起啦!了不起啦神仙!讨厌死了神仙!”
“你便是碧苍王府上的鹦鹉?”行止忍着笑意问,“好霸气的鹦鹉。”
“你在嘲笑我啊神仙!真讨厌的神仙!走开啊神仙!”
行止拍了拍鸟笼,收敛了笑意,一声叹息:“是我害了你。”
嘘嘘脑袋转了两转,倏地大叫道:“是你害了我呀神仙!是你害了我呀神仙!”它吵个不停,行止本不打算管它,但忽听沈璃的脚步声往这边走来,他对嘘嘘道:“嘘,别吵了。再吵就露馅了。”
“你害了我呀!你害了我呀!”嘘嘘哪听他的话,一直在笼子里钻来跳去的叫。
耳闻沈璃的脚步声更近,行止对嘘嘘高深莫测的一笑,唇边轻轻吐出两个字:“闭嘴。”
叫声戛然而止,嘘嘘的喙像是被黏上了一样,任由它怎么努力也张不开。只急得在笼子里乱跳。正适时,沈璃一步踏进偏厅,往帘后一找,看见了行止和嘘嘘,道:“老远便听见嘘嘘在叫,走近了它倒还安静了。”
行止笑道:“或许是叫累了吧。”
、28V章
“神君欲在魔界待多久?”沈璃拎着嘘嘘;在回府的路上问道;“有个大致的时间;沈璃也好安排。”
行止琢磨了半晌:“嗯……如此,我与拂容君一同回天界便是。”
听到这个名字,沈璃便觉一阵头疼,小声嘀咕道:“明天走就好了。”话音未落,一道身影急匆匆的奔了出来,嘴里还高声叫道:“王爷王爷!那拂容君又整出事了!”
事情未知,沈璃先来了三分火气:“他出他的事;与我何干!不管!”
“不行啊王爷!城东酒馆是赵丞相家的场子,拂容君在那方与人家酒娘拼酒拼醉了;没付钱还轻薄了人家酒娘。他一身仙气;大家都知道他和王爷的关系;刚才有人找上门让王爷过去领人,那人才走呢。”
沈璃一边听一边咬紧了牙,这东西在天界丢他自己的脸便算了,现在跑到魔界来,却拖得她下水,一并把她的脸面也给撕了!
当真该死!
沈璃将手里的笼子往肉丫怀里一扔:“拿好,待我去将那祸害给撕了!”
肉丫吓得脸一白:“王爷这可使不得呀!”白衣广袖拦在肉丫面前,行止侧头对肉丫一笑:“安心,我拉得住你家主子。”
肉丫自幼长在魔界,从没见过哪个男子能笑得这么好看,当时便愣住了神,待见两人走远,这才反应过来,高声喊了几声“王爷”但却没人理她,肉丫这才低低道:“我忘了说,方才墨方将军在府里坐着呢,他已经跟着那人去处理了……”
沈璃没听见肉丫这话,自然,带着火气而去的她也没料到,当场竟会看见墨方。
适时,墨方冷着一张脸将烂醉如泥的拂容君从桌子上拉起来,酒馆的酒娘却是副泼辣性子,并不害怕墨方一身轻甲和他腰间的那把长刀,高声道:“虽说是做陪酒生意的,但好歹也是个女子。不是我矫情,这客官确实做得太过分了!光天化日的,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拂容君应景一般的抬手高呼了一句:“小娘子再喝一杯,嗯,肤如凝脂……”
沈璃拳头一紧,面色黑青,可她还没出声,另一道呵斥的声音却炸响:“够了!”墨方拎着拂容君的衣襟,黑眸如冰,“你的名声本于我无关,但休连累我主上声誉。
这话撞进沈璃耳中,听得她一怔,握紧的拳头微松,呆愣之后,心头倏地升起一股无力感……明明她已经那般对他。
便在众人皆被墨方这话唬住时,拂容君忽然不要命似的抬起头来,望着墨方一笑,一只胳膊极为轻佻的挽住墨方的脖子:“唔,此处小倌也长得甚是英俊。双眸如星,有神。”一语评价完毕,他一撅嘴“啵”的一声亲在墨方的嘴上。
那声轻响像是波浪,在所有人心头荡过,在寂静之后,掀起惊涛骇浪。
四周一片惊惶的抽气声。
即便是沈璃,此时也不由愕然的张开嘴,僵硬的转头看向身后的行止:“拂……拂容君,确实不只那点糟蹋姑娘的本事。他连男子,也不曾放过!”沈璃指着拂容君道,“你们天界好山好水,都养出了只什么怪物?”
行止亦是看得颇为惊叹,摸着下巴打量了拂容君许久,点头道:“王爷问到我了,行止亦不知,此乃何物。”
而身为当事者之一的墨方,在长久的呆怔之后,径直一记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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