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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头传说-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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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七八个时辰之后，一个略有些憔悴的少女坐在我的床头。
“无双！”我心中蓦然一喜。
“相公还记得奴婢……”钟无双哽咽一声，眼泪汹涌而出。
“给翁万达下毒的人是你？”
“嗯。”钟无双点了点头。
“你一路找到京城？”我又问她。
“是从江西跟过来的，一直在相公身边。”钟无双一边擦眼泪一边说。
“从什么时候？”我心中一阵感动，险些落下泪来。
“从相公当上文园军师开始，后来文园招兵买马，奴婢就混进去了。”钟无双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眼中闪过一丝幽怨。我暗骂自己在江西的日子，以为没有熟人，便肆无忌惮，现在知道原来那时的所作所为全都看在钟无双的眼里。
“从那时候啊……那福安米行那晚……”我突然想起化名韩旭与水派决战那个晚上的事情。
“那晚除了奴婢，还有一个厉害人物也暗中保护相公，在云龙桥那个女人替相公挡住了叶猫的一刀，奴婢能做的只是放火骚扰，阻止叶猫追击。在绵水楼附近是奴婢示警，引包牛去别的地方，不能尽快赶去福安米行。那晚奴婢赶去福安米行的时候，正赶上相公抢马逃出，奴婢用弓箭阻挡叶氏三雄，但在官道对面的树上还有一个更高明的弓箭手，否则奴婢一个人挡不住他们。”钟无双缓缓讲述着那惊心动魄的一晚，真是命悬一线，如果钟无双和那个神秘女人有一点失误，我的小命就一定葬送在江西。
“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我猜想一定是珠珠公主，但我现在想知道珠珠公主的另外一个身份，如果不是水凝子或者钟无双，又该是什么人？
“奴婢和那个女人挡住水派的追兵之后，一路掩盖相公逃遁的痕迹，追到小河的时候交了一次手，发现她是个武功非常高强女人，比水凝子姐姐还高明许多，奴婢不是她的对手，她击倒我之后，竟然喊出了我的名字，所以我想她是一个和咱们认识的人。”
“后来呢？”
“后来我追踪到了那个逍遥王的备用通讯站，躲在附近看相公勾引女人的高明手段。”钟无双说到这里脸上一红。
我讪讪地笑笑，心中暗骂自己该死，竟然丧失警惕到这种地步，以为平安无事，结果被人从头到尾看了个遍，想想那个荒唐的夜晚，想必钟无双都看见了，只不过不好意思对我说出来而已。
钟无双看出了我的尴尬，继续说道：“后来相公上笔架山，又换回了杨天的身份，圣教的弟子也都来到江西，奴婢安心了许多，就去暗中保护潘菲菲和麦苗，恰好遇到她们接到密令回京，于是奴婢就向水姐姐的人传警。”
“那后来你又见到那个救我的女人了吗？”
“昨日和我一起接下叶猫那刀的人也是她，如果没有她，奴婢恐怕挡不住叶猫。如果不是她当机立断一脚把相公踢远，叶猫还是能伤到相公的。”
我刚想说话，就听见门外有人说话：“刚刚醒过来就依红偎翠，也不怕伤口崩裂，到时候可没有人管你。”不用看就知道是水凝子到了。
我斜倚在钟无双怀里，也不起身，懒散朝水凝子抱了抱拳，说道：“珠珠公主救在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如果不管我，早就该不管了，在下这副德行，珠珠公主想必比水姐更清楚。”
“呸！”水凝子假意啐了一口，然后笑道：“也不知道前世做什么，遇到你这样的魔星，偏偏又没有办法。”
我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势，抬头问水凝子：“水姐什么时候能让小弟拜见珠珠公主呢？”
水凝子料到我早会有这样的要求，对我嫣然一笑，说道：“珠珠公主怕你怪她昨日踢你那一脚，看你伤势没有大碍就走了，临走时吩咐我们看守好你，不允许到处乱闯。”
我心中一阵失望，强作欢颜故意嬉皮笑脸地说：“水姐姐又不是今天才认识我杨天，六扇门大牢都关不住我，你想怎么看守？美人计？”
水凝子歪着头目不转睛地看了我一会儿，“杨天啊杨天，这天底下只有你这么一个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的淫贼！过去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口无遮拦地胡言乱语也就罢了，现在你知道我们的来头，竟然还是死性不改……”
“哈哈哈哈！珠珠公主一定会料到我必须得走，也知道水姐姐拦不住小弟，那么应该交代了该如何应对，水姐说吧。”
水凝子目瞪口呆地看了看我，终于无可奈何地说：“公主帮你请了一个高手作保镖，都是老朋友了，你也认识的。”
第七十一章 扑朔迷离
更新时间2006816 9：37：00 字数：3359
傍晚时分，一脸落寞的东方世家少主东方猪大驾光临。半年多不见，东方猪的脸上多了几许风霜。
“东方少主别来无恙。”
东方猪摇头苦笑道：“本少爷倒是别来无恙，不过杨兄如果听了南方最新的消息，恐怕就笑不出来了。”
我心中猛然一凛，脱口问道：“飞盟出什么事了？”
东方猪叹了一口气说：“刚刚飞鸽传书得来的消息，在你离开江西之后，隋风雪带领飞盟大举进攻钱塘，在郊外遭到伏击，损失惨重，情人谷主力伤亡殆尽；战事刚起就有人报官，异乡堂在撤退过程中与官兵短兵相接，大多战死，只有一部分被生擒；文园因为在中途遇到大雨，耽误了行程，没有中伏；水派包牛和阿珂走水路突袭金陵城，至今没有消息。”
听完东方猪的描述，我顿时头大如斗，左翼诱导黄逐日这么快进兵，是想探清钱塘的虚实，还是另有目的？文园免受灭顶之灾并肯定不是巧合，他们应该熟知钱塘势力和官兵的动态，尘妃究竟是什么立场？或者说尘妃的幕后是什么人？云南沐家代表了哪派势力的利益？逍遥王？珠珠公主？还是另有其人？逍遥王既然控制了军方，那么沐家应该和逍遥王往来密切才对，但之前的种种迹象，尤其是福安米行你死我活的一战，都表明他们势不两立，逍遥王或者沐家都没有理由劳民伤财演这样的戏给别人看。但如果说沐家站在珠珠公主的立场上，也不现实，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逍遥王在钱塘起家，如今势力遍布南方，云贵一带也有强劲的军政和江湖势力，沐家如果是珠珠公主一党，那么没有理由不剪除这群人，而任由他们慢慢做大……
正在胡思乱想间，东方猪微笑着说：“不要乱想，沐家不是我们的人，也不是逍遥王的人，他们的突然出现，我们也很意外，虽然暂时不知道沐家的立场，但总体来说对逍遥王朱天白的威胁更大，他要比我们更头疼。”
“东方兄觉得飞盟和逍遥王那一战，有没有疑点？”我试探着东方猪的反应。
东方猪大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说：“飞盟内部一定有朱天白的人，而且级别不低，至少在第一时间就知道这次大举奔袭的方案，否则他不会下决心把苦心经营的江西势力全部撤走，从叶氏三雄离开江西那时开始，朱天白就应该开始布置这次伏击了。”
“东方兄的意思是说在飞盟长老会的几大长老里，会有逍遥王的人？”我边说边在头脑里过滤那几个长老。黄逐日和雷天使遭遇官军伏击，异乡堂几乎全军覆没，他们两个人也下落不明，似乎不该是逍遥王的人；博一笑和逍遥王、慈恩一党有不共戴天之仇，而且我离开江西，他也跟着来了京城，也不会是他；包牛为人直爽，虽然好色成性，但绝对是一个响当当的江湖好汉，让他去做那种官匪勾结的勾当，谁也不会相信；还有一个就是尘妃，他背后的势力是云南沐家，莫非她想借逍遥王之手剪除江西的对手，一统江西武林？难道就在这段时间里，尘妃和逍遥王从对抗成为合作？
东方猪看了一眼深锁愁眉的我，说道：“不用想了，那五个长老都不太可能，包牛和他带领的水派现在也凶多吉少，因为如果我们没有猜错，他会遇到戚景通父子。”
“戚景通父子？”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人说起过。
“戚景通和他的小儿子戚继光，一个月前戚继光被调往江浙训练水师，朝廷密旨其父戚景通暗中相助，我想那个时候朝廷就想封锁那段水路了，现在才知道朝廷的用意不仅仅是肃清倭寇。”东方猪说着长叹一声，然后接着问我：“你还不明白尘妃是怎么逃过一劫的吗？”
“尘妃？戚景通？”我茫然地看着东方猪。
“戚景通还有一个儿子，自幼送去江西龙虎山学艺，是张天师的门人，他的名字叫戚看花。”
“戚看花！文园冬字堂堂主戚看花！”我惊得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
“戚看花、沐小邪、风亦、淡若，四个堂主都和朝廷重臣有着牵连，那么统御这些人的尘妃，她只能来自于朝廷，翻翻这些年神刀门的作案记录，受害者多数是反对朝廷的名士，难怪这些凶案被各地府衙一压再压，最后不了了之，让一个江湖闻名的杀手门派存在了这么多年，而且就在江西，就在龙虎山张天师的地盘上。”东方猪恨恨地说。
我蓦然感到脊背发冷，风亦和尘妃与我交往了这些时日，竟然没有看出他们真实的身份，甚至做些争风吃醋的小孩子勾当，我真是瞎了眼睛，自责中禁不住心头一动，脱口问道：“尘妃是不是珠珠公主？”
东方猪长大嘴巴看着我，好一会才说：“你怎么会这么想？你很希望尘妃是那个珠珠公主吗？”
一阵脸红心跳之后，我慢慢恢复了神志，讪讪地说：“一时突然冒出了这个古怪的想法而已。”
东方猪皱了皱眉头，无奈地说道：“其实珠珠公主的化身和你有过几个交往，可惜她不想告诉你哪个才是她的化身，你猜吧，看你有没有本事猜出她是谁。”
我看东方猪不再言语，就开始默默回忆这半年多的经历，身边的女人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闪过，水凝子、钟无双、尘妃、淡若、白姑娘、雷天使、潘菲菲、潘咏心……每个人都可能是，但又都似乎不是。水凝子和东方猪都知道真相，但他们偏偏不说，我也没有丝毫办法。
东方猪看我猜不出，笑了笑说：“都说杨天聪明，我看也不过如此，不想这个了，考虑一下你的行程吧，黄逐日和雷天使应该还没有逃出钱塘，尘妃统率文园退入闽地，包牛、阿珂、小妞、潮流双艳这些江西高手带着水派走水路，倘若遇袭，应该在皖境。杨兄打算先去哪个地方？”
我沉吟了一会儿，回答说：“黄逐日和雷天使藏匿在钱塘，那是逍遥王的地盘，冒然去寻找未必会有结果，我想烦劳珠珠公主的人去找找看，同时请司徒明给黄逐日等人栽赃一个小罪名，利用六扇门的力量缉捕，一旦有了消息，我再过去援救；尘妃率领的文园主力避入闽地，那里山重水复，地形复杂，凭借淡若的机变和风亦的勇武，足够和逍遥王周旋，他们想必不会这么快退回江西，种种迹象表明他们是对付逍遥王的一支劲旅，逍遥王甚至在短期内会转移视线抽调主力去对付他们，这个时候建议珠珠公主不妨动手一举铲除逍遥王在京城附近的势力；包牛他们能否遇到戚景通、戚继光父子还是未知之数，就算遇到了，我们此时再去援救也于事无补，所以这三个地方，我都不打算去。”
东方猪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缓缓说道：“博一笑放弃水派，只身来京城营救他的弟弟博一哭，置生死兄弟于不顾，这似乎并不符合他做事的原则。”
“东方兄对我讲句实话，博一哭是不是在珠珠公主的手上？”我再次问了这个问题。
“真的不在，而且有趣的是我们的人多次探访逍遥王，而且也派出高手去逍遥王身边卧底，都没有关于博一哭的下落，而且逍遥王本人也在四处寻找博一哭，不知道是虚张声势，还是博一哭真的被另外一伙人抓去了。”
我和东方猪又聊了一会儿，也没有谈出一个头绪，最后把话题说到那天在烽火台的遭遇战上。东方猪告诉我那天一共消灭了逍遥王二十四个好手，每个人都不弱于忆风，竟然有半数之多死在了我和博一笑的“蝴蝶乾坤刀”之下，这些杀手是逍遥王最精锐的实力，暗杀行刺，让人防不胜防，没想到一个不剩地断送在烽火台，相当于折断了逍遥王一颗锋利的獠牙，这比灭掉他几百几千人还让珠珠公主欣慰，日后冲突升级，少了许多后顾之忧。不过这样一来，逍遥王更会对我恨之入骨，恐怕会有更疯狂的报复，所以珠珠公主才快马请来了东方世家少主东方猪。
那天我用于引朱天赐现身的兔兔小姐，肩胛中了一箭，但并无大碍，水凝子审问了她几个时辰，知道了不少逍遥王在江西的机密，博一笑执意要带她走，水凝子也没有阻拦，他们在我清醒之前便离开了这里，说是要继续探访博一哭的下落。兔兔小姐经此大劫，对逍遥王已经心灰意冷，决定安心陪着博一笑，他虽然不谙武功，但机智过人，临危不乱，倒是博一笑的良辅，有这两个人在，即使水派这次在长江水路上全军覆没，也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况且我不相信包牛、阿珂这些高手能被戚景通、戚继光父子一网打尽，败局虽定，但并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
“杨兄，想好去什么地方了吗？”东方猪不耐烦我一个人思考，又追问了一句。
我站起身，说道：“烦劳水姐姐照顾菲菲，东方兄陪我去找麦苗如何？”
东方猪似乎没想到我会作出这样的决定，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喜还是怨，好一会儿才无奈地说：“你愿意去什么地方，我陪着就是了。”
第七十二章 风林议政
更新时间2006818 10：44：00 字数：3337
“久仰杨兄大名，今日得见，风某幸何如之。”风林一袭白衣如雪，羽扇纶巾，透着风liu儒雅，不愧是京城名士。
我连忙施礼道：“杨天一介江湖草莽，实在愧不敢当，蒙尊夫人引荐，有幸结交风大人，是杨某的荣幸。”
风亦站在一旁似乎受不了我们的礼让，嚷嚷道：“大哥，不用和杨天客气，他又不是什么文人，不过是江湖上一个有名的淫贼罢了。”
我讪讪一笑，还真否认不得，但这等话让一个不谙武功的朝廷官员听来，肯定对我的印象大打折扣。
果然风林微微皱了皱眉头，斥责风亦说：“二弟不得无礼，淡若书信中说得明明白白，杨兄乃是义薄云天的江湖义士，岂容你胡言乱语，编排些罪名！”
风亦似乎很害怕他的大哥，果然不再言语了，瞪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身后微笑不语的东方猪和钟无双，尴尬地搓了搓手说：“杨天你还没吃饭吧，开席如何。”
风林虽然是朝廷命官，但生活却很节俭，薄酒素菜，实在没有什么油水，好在风林本人博学多才，引经据典，竟然由几盘青菜豆腐引发出不少典故，席间谈笑风生，倒也别有风味。好在我自幼学过一些诗赋，虽然没有进学，却也不会尴尬。风亦听得气闷，于是频频向东方猪敬酒，东方猪也不言语，对风亦敬的酒来者不拒，不一会儿便有了几分醉意。
快散席的时候，风林踌躇了一会终于对我说：“恕风某直言，杨兄谈吐不俗，见多识广，又读过诗书，何不进学，赚个出身，文武双全为朝廷效力，才算是正途，像现在这般在江湖上打打杀杀，最终难逃瓦罐井上破，将军阵前亡，又是何苦呢？”
醉眼迷离的东方猪听到这话突然眼前一亮，然后盯着我，等我的反应。
我把玩着酒杯，犹豫一下说道：“杨天散淡惯了，只想此间事情一了，江湖太平了，就去游山玩水，或者经营我的小客栈，赚多赚少，够用就行，仕途官道，不适合我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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