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倾天下-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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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别忘了还有逍儿在，羽儿的事，暂时先瞒着他吧！”
众人只得领命，不多时，六匹快马从战城前往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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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云蔽月　第八十五章　终于来了
不知是谁开始传的，总之，如今江南百姓茶余饭后最热门的话题就是，知府千金杜香辰爱慕沐大才子，请其父上门求婚，却哪知人家沐大才子不爱千金爱婢女，不爱名利爱佳人，当面拒婚，甚至扬言，此生非沐羽不娶，让杜洋知府大失面子，也让杜香辰成为众人的笑柄。
为此，杜洋公报私仇，处处找沐府的麻烦，今日寻隙封了沐家的店，明日找借口收了沐家的货，凡是沐家的产业，几乎都被找了麻烦，令沐家损失惨重。
有人认为沐大才子为情而放弃名利，甚至得罪官府，太过愚蠢，有人认为沐大才子至情至性，不仅不嫌弃沐羽身有残疾，且是身份低下，依旧深情相待，是个难得的有情郎……总之各种说法都有。
外面大街小巷讨论的热火嘲天，沐府里的气氛跟着也变得十分凝重，沐老爷天天大骂逆子，沐夫人天天大骂“狐狸精”，每个下人都小心翼翼地做法，就怕被当成出气筒。
但是身为当事人的沐轩和皇甫羽却两耳不闻窗外事，每天都过的平静而宁和，一起谈谈诗，论论曲，舞舞墨，过得不知多么惬意呢！
“好字好字，小羽，想不到你还写得如此一手好字，啧啧……”拿着皇甫羽刚写的两个字，沐轩赞叹不已，爱不释手，不住地端详，不似女儿家的绢秀，不似男儿家的生硬，不拘章法，笔势流畅，自成一家，好字好字啊！
大气磅礴，飞龙走蛇之间带着股……霸气，对，没错，是霸气，如非亲眼看着她落笔，他当真会以为这两个字必是出自位居高位之人的手。可是，小羽只是一个婢女，何来的霸气？虽然这股霸气不是很明显，但他依旧看得出来，这是为何？
见沐轩突而皱了皱眉，皇甫羽奇怪地问道：“有什么不对吗？”不会是她太久没写字，写错了吧？
“呃，没什么不对，小羽，我是想不到，你不仅会写字，还写得这么好，是不是请私垫先生教过？”抛开心中的疑惑，沐轩笑问道。因为沐安夫妇均是不识笔墨之人，所以沐轩会这么一问是也是情理之中，皇甫羽点了点道：“嗯。”只不过她的先生有点特别，是当朝太傅。“我就说嘛，呵呵，来来，小羽，再多写几个，唔，就帮我为这幅画提几个字。”说着，沐轩摊开画轴，笑嘻嘻地举到皇甫羽面前。
好笑地摇了摇头，重新拿起毫笔，却在看到那幅画时僵住，抬头看向通红着脸的沐轩。
画上画的是一个坐在池塘边，晾望着天际美丽女子，而女子的身后站着一位俊朗不凡的公子，公子轻轻地揽着女子的肩膀，看着女子的眼眸盛满了深情，真是好一副才子佳人，而那对才子佳人正是她与沐轩，两人是如此的平静与幸福。
“怎么……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撇过头，沐轩目光游离，羞红了脸，明知故问道。
“没什么不对。”好笑地看着沐轩满脸通红的样子，歪着头道：“请问少爷，想让我写什么字啊？”
“咳……就，就……”
正当沐轩提起勇气想说出口时，皇甫羽却脸色一变，突然拉开他道：“小心。”
沐轩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便猛地被拉开，待站定时，发现他刚刚站的位置上插着一根羽箭。
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拍了拍胸脯：“这是……”心思一动，微皱起眉，面露凝重道：“终于出手了。”
稍一疑惑，皇甫羽便想明白，一定是与他相助焰儿有关，看来他早就知道会有人来对付他。
“少爷，快走。”皇甫羽也面露凝重，拉着沐轩道，她已感知一股很强的杀气笼罩而来。
然而来不及了，两人刚一动，十几个黑衣蒙面人破窗而入，将他们团团围住，其中一个应是头领的，提刀，沉步上前道：“沐轩，把名册交出来。”
见退无可退，沐轩跨步上前挡在皇甫羽的身前，昂声道：“回去告诉冷武天，想从我沐轩这里拿到名册，做梦。”该死的，怎么在这个时候来，要是伤到小羽怎么办？
“沐轩，不可敬酒不吃吃罚酒，交出名册，我们还可饶你一命，否则，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提刀直指着沐轩，黑衣头领沉声道，身上散发出浓厚的杀气。
“我沐轩偏偏就喜欢吃罚酒，哼，有种杀了我，名册，没有。”扫视了所有黑衣人一眼，沐轩的额头已渗出的冷汗，凭他的三脚猫功夫别说保护小羽了，就是自保都不可能，早知道就该好好跟姑姑学武功。“哼，那就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们的刀硬，上。”左手向前一挥，站在他身边的两个黑衣人便提刀砍了过去，对付沐轩，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根本就不用这么多人。
两个黑衣人跃起，横刀砍向沐轩，却在半道被截住了，还未看清来人，胸口便中了一脚，被踢飞开去。
原来是一直在暗处保护的霜，此时执剑，面无表情地移到沐轩与皇甫羽身前，将他们护住。
“幸好你及时出现。”看见霜出现，沐轩提起的心放下了。“哼，果然有人暗中保护，凭你一个人能对付得了我们这么多人吗？笑话，全都给我上。”黑衣头领挥舞着刀，率先冲霜攻了上去，其余黑衣人同时出手。
“保护好……小羽。”扭过头，快速地看了皇甫羽一眼，霜淡淡地说，便飞身迎上了黑衣人，两方立即混战起来。
情况危险，沐轩一时也没去想霜这句话有何不对，只是紧张的护在皇甫羽的身侧，紧紧地握住她的说，安慰道：“别怕，有霜在，我们不会有事的。”双眼一直看着以一人力敌十几人的霜，沐轩并没有发现皇甫羽的不对。
坐在轮椅上的皇甫羽并没有沐轩想像中的害怕，而是面色沉静地看着眼前的混战，沐轩看不出来，但是她能看得出来，霜的武功虽然高，但对方也不弱，以一敌十已是勉强，但对方有十几人，已经渐渐不敌了。果然，不一会儿，霜的左臂被划伤，冲着沐轩两人大喊：“别过来，快带小羽走。”今天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公主有事。“走得了吗？拦住他们。”黑衣头领冷冷一笑道，围战中的几个黑衣人便纵身朝沐轩攻过去。
见霜受伤，沐轩正想上前帮忙，却被这一身喊止住的脚步，想回头，却感到左侧脸一股冷意袭来，一惊，连忙低头，一把亮晃晃的大刀正好从他的头顶横劈而去。
低头避开砍来的一刀，沐轩钻到皇甫羽身后，转过轮椅，眼角瞥见又一刀向他砍来，立即当机立断，身子一偏，用力把她朝门口方向推去，大喊：“快走。”话音未落，又一刀劈来，吓得他赶紧往地上一滚，还分神看向皇甫羽，却见她被两个黑衣人困住。
“你们干什么，快放开她。”顾不及爬起来，沐轩急急伸出手喊道。
听到沐轩的喊声，霜一脚踢开近身的两个黑衣人，纵身跃到沐轩身边，执剑冷冷的看着将刀架在皇甫羽脖子上的黑衣人，浑身散发出冰冷的煞气，眼眸中的杀气猛然涌现。
“嘿嘿，交出名册，否则我先要了她的命。”动了动手中的刀，黑衣头领冷冷地笑道，在打斗中，他早已看出坐在轮椅上的女子似乎对两人来说都很重要。
沐轩还未说话，霜已跨前一步，冷若冰霜道：“快开她。”声音冷地令人发颤。
“行，交出名册。”紧了紧手中握着的刀，黑衣头领伸出手，冷冷道，架在皇甫羽脖子上的刀已划破了皮肤。
“别别……”沐轩紧张地开口道，紧紧地盯着那把随时可要了皇甫羽命刀，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不能让小羽有事，但名册却也是万万不能交出手的。霜虽然面无表情，然而冰冷的眼眸却直直地看着皇甫羽，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刀，心中大喊：公主，为什么你还不出手，即使没了武功，我也相信你能自救，为什么，到了此刻，你还不出手。
从头到尾，被挟持住皇甫羽都面无表情，好似那把刀并不是架在她脖子上一样，像个局外人一般，动也不动，有谁知道，她并非真的眼看黑衣人用她来威胁沐轩而无动于衷，并非不想出手自救，而是，她……她根本就没有了那个自信，没有自信能自救。
“不交是吧！那么我就先送她下地狱。”说着，手中的刀刚要一动，却猛然停住，死死在瞪大眼睛。
“不要啊！”一见黑衣头领似要动手，沐轩悲吼一声，就要冲了上去，霜也提剑想拼尽全力相救，然而两人都住了，看着黑衣首领慢慢地倒下。
在所有黑衣人的惊骇中，六个身影像是突然从天而降般出现了，还看不清来人是谁，便已命丧黄泉，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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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云蔽月　第八十六章　滔天悲痛
一直死寂着的皇甫羽因这突如其来的六人而不可察觉地一震，心也跟着咯噔一跳，这六人她熟得不能再熟，银太傅，辰，冥，还有……他们三个，瞳孔一阵紧缩，他们怎么会来？
自从冥和霜见过她，她就知道还会有其他人会来，因而银太傅和辰会来，她不奇怪，但她千想万想，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三人也会跟着来，与三人相交的一幕幕不自觉地涌现。
玄清穹，那个淡雅如仙的男子，与她棋逢对手的棋痴，那个静若处子的神仙样人物何以困弱至此，那个总是带着淡淡笑意的男子何以眉宇间竟是染上一抹化不开的愁绪。
武御浩，那个放荡不羁，武功高强，在她面前却总像个大孩子般的男子，那个动如脱兔，爱好美食的男子，那个说无论如何，你都是我武御浩最喜欢的宇宇的男子，为何他爽朗笑容的却变得如此苍桑，为何他扰如孩童般纯净的眼眸已不复在。
唐云昊，那个妖治的男子，总喜欢粘着她，让她恶寒的男子，那个在月光下说爱她，让她心疼的男子，那个让她情动却最终狠心推开他的男子……
那一头的白发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她的心，为何，为何那一头赤红的长发会变白，为何你的嘴唇，为何……你会变成如斯模样，又是为谁为成如此？
还能是谁，他们都是为了你，才会变成如此，脑中突然爆出这个生生撕扯着她心的声音，虽然她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但她肯定，一定与她有关。“宇，如果我不在了，你还会记得有我这个人吗？还会记得曾经有个人是怎样缠着你，怎样爱着你吗？”最后一次见面，唐云昊说过的话跟着响了起来，撞击着她的神经，她怎么会错过他那时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决绝呢！
他们会变得如此，是因为她，他们为她变成如斯模样，而她却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她有何面目见他们呢！
不过一瞬间，皇甫羽心思百转，心绪难平，下意识地垂下眼眸，似是不敢再去见他们。
“小羽……没事了。”恍过神来，沐轩焦急地冲到皇甫羽身边，安慰着道，就要将皇甫羽揽在怀中，却被人推开了，差点就撞到一边的桌子，幸好被霜及时拉住，顾不上向霜道谢，便又要走至皇甫羽旁边，却见她被三个俊
美的男子围住。
“你们干什么？”见三人一个劲地盯着“小羽”瞧，沐轩气愤地大吼一声，就要冲上去，却被霜拉住，转过头奇怪地看着拉着他的霜，却见霜对他摇了摇头，然后不再看他，带着类似于激动的眼神看着六人中那长须老头，顺着她的目光，这时他才发现来的这六人是谁！
“冥，银老头，辰，你们怎么来了？”沐轩奇怪地问道，随后一笑道：“也幸好你们来了，不然今天我们就惨了。”但是却没有人回应他们话，这时他才感觉到，屋内的气氛很奇怪，每个人都死命的盯着“小羽”，眼眶里还都泛着波光。
“怎么啦？你们认识小羽？”挠了挠头，沐轩奇怪地看看这个，又奇怪地看看那个，最后将目光落在皇甫羽身上，问道：“小羽，你认识他们？”
沐轩的声音让皇甫羽回过神来，却依旧低着头，犹豫了半响，才几不可察觉地轻点了下头。
皇甫羽一动，三人也跟着动。
“宇……”
“宇……”
“小宇宇……”
三人齐齐叫出声，哽咽的声音难以表达他们此时心中的情绪，想跨前一步，又不敢，怕一动，眼前的人就不见了，但又抑制不动想上前将她拥在怀里的冲动。
“你们来了。”清淡淡的一句话从皇甫羽的红唇中慢慢逸出，没有丝毫的情绪可言，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就如同眼前站着的人对她来说根本就是陌生人一般。
为了当上门主可以帮上她，他们受尽一切想像不到的磨难，九死一生，身心受创，生不如死时，他们没哭，但是在听到她死讯时，他们哭了，在听到她末死的消息时，他们哭了，如今，在听到她这不咸不淡的四个字时，他们哭了，眼泪就如此不受控制的流下。
或许是他们上辈子欠了她，所以这辈子注定要来还她的眼泪。“小宇宇，你怎么可以对我们这冷淡，小宇宇，是我们啊！……”武御浩最是忍不住地冲上去，紧紧地抱住皇甫羽，似责怪似痛心又似激动地哭喊着。
“宇，不要这样对我们，我们再也受不住了……”玄清穹走上前一步，单膝着地，半蹲在皇甫羽的身旁，紧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实实在在的温暖，悲恸恳求道。
“宇，这里好痛好痛啊！……”唐云昊如玄清穹一般，半蹲在她的另一旁，执起她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低声轻喃道。
他们一个字一个字地砸在她的心里，滔天的悲痛几乎要将她给掩埋了，是什么疯狂地要涌上眼眶，急欲宣泄出来，有什么在鼓励着她提起手，咽喉滚动，有什么要说出来，但最终，她依旧没有宣泄出来，没有动作，亦没有说什么，只能任自己与他们共同沉沦进这无边的悲痛。
滔天的悲伤同样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银长老、辰忍不住背过身去，纵然他们已有底，但看到公主变成如此，依旧难以接受，为何她能忍心如此待他们，为何她会忍心以这样的语气同他们说话？
沐轩也感受到他们之间那不可言谕的悲伤，他的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应该上去将他们分开，小羽是他的，他怎么能让别的男人抱着她？但是他动不了，即使小羽用那么平淡的语气跟他们说话，即使小羽没再动一下，说一句话，然而他却能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小羽那漫天铺来的悲伤，她在为他们心痛，在为他们而悲伤，那是他们的世界，他过不去，也插不入。
即使再笨的他也明白，小羽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早已有感觉，小羽并非只是一个单纯的“婢女”，但小羽不想谈她的过去，他也就不问，他知道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无法承受的事，才会让她的眼眸不再有光彩几近空洞，所以他不去触动她的过去，用自己的深情给她的一个重生的将来，可如今看来，她的“过去”来找她的，那深藏心中的悲痛，绝望也就跟着被生生地挖出来了，但他去无法过去安抚她的伤她的痛。因为沐轩为了能好好跟皇甫羽独处，所以早就将下人遣离轩然居，因而轩然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整个沐府却无人知道。将黑衣人的尸体悄无声息的清理掉，众人的情绪也稍稍平静了下来。看着全都不说话的众人，沐轩拍额一笑道：“看我这个脑袋，你们来了这么久，都忘了给你们上茶，我们沐府的茶叶可是江南一绝哦！你们一定要好好尝。”说着，轻拍着皇甫羽的肩膀道：“小羽，你先帮你好好招待他们，我去叫人准备上茶。”说着，不待皇甫羽说话便走了出去。他这话说得真是漏洞百出啊！哪有身为少爷的亲自跑去吩咐人上茶，却让一个丫环留在这招待他的朋友啊！皇甫羽虽知道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