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的艰难爱情-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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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眼底光芒一闪：“什么好地方，那里有鸀豆糕吃么？”
“有。”我点点头。
“香芋饽饽？”
“嗯。”
他兴冲冲挑眉：“那四喜丸子呢？”
“有，都有。”我笑得像鬼一样：“那里应有尽有，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唔……”小宝歪了颗脑袋认真想了想：“那娘亲也和小宝一起去吗？”
我摇摇头，想牵个笑容来鼓励他，却使不上劲：“不，那个地方娘亲去不了，但小宝的爹爹在那里，爹爹自会照顾你。”
语罢，只觉各种滋味在心底杂糅，早分不清楚是酸楚，是失落，是不舍，还是后悔。
“不去！”小宝一把抱住我的脖子，颤着嗓子稚生生喊道：“娘亲若不去，小宝也不去。小宝不要什么爹爹，他抛弃了娘亲，是个大坏蛋，小宝只要娘亲……”
“小宝……”我稳了稳心神，正想要安慰他，门外却突然传来个清厚低沉的男音——
“当真连爹都不想要，嗯？”


、大结局

我应声回过身去；看清了那人，却再也……不能移动分毫。
从未料想过这个时刻是这样到来的。
曾幻想过无数次，这样那样的情景；也曾想过无数次；我在这样那样的情景里会有如何的反应；只是所有构思好的戏本都无用武之处。
“云儿。”眼前的人笑着唤着我的名字；露出雪白的牙齿。
我有些迷糊；袖子里的手悄悄掐了掐大腿；痛得钻心，不是梦。
他好像比从前稍黑了些；不知是不是刚从极热的地方回来；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古铜色。他的声音有些哑；身子也消瘦了不少；是不是平日太过劳累，才未能睡得安稳……眼前是多熟的一张脸，多熟的声音，多熟的身体，多熟的一个人，可是这脸、这声音、这身体、这人，好像变了又不知道哪里变了，是又不是从前的那个。
念头千回百转，在脑海中翻来覆去地揉搅着，独独忘了开口说话。
他见我不回答，颇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抚上我的头发，用的是从前宠溺的语气：“你呀，纵是作了娘亲，却仍旧是傻傻的样子。”
道出这番话时，他语调极轻松平缓，仿佛自口中说出的只是今日的天气一般稀松平常的事。话语里那种了解和习惯，仿佛这些年的隔断像是不曾发生过。
我浑身一震，心莫名地刺痛，突然间，便生出一股莫名的怨恨，遂偏头示意青儿将早已看呆的小宝带走，才抬起头死死盯着他：“八皇子，你来这里作甚么？此处不欢迎你，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语气虽凉薄冰冷，却抵不住心里微微的发酸。
“唔……不欢迎我？”
昊辰蹙了蹙眉尖，方恍然大悟似地点点头，微笑着说：“也是，可以理解。”
“嗯……嗯？”
我原本整个身子像支架在拉满了弓上的箭，已经调整到最高备战状态，不料敌人却轻飘飘的拍马回营了，任是我再好的素养都不由得愣在当场。心口仿佛被什么堵上了，在这一刻，我几乎恨极了他。回想这两年自己是怎么过的……背负着那些层层叠叠的记忆，一次次狠心地强迫自己，可最后放不下的终究是放不下。想爱却不能爱，想忘又不能忘，那痛苦的滋味在每一个日夜里都将自己折磨得死去活来。可眼前的人却如何能用这般自若无辜的口吻同我闲扯家常，连道一句‘好久不
见’的尴尬也没有？他这是在无声地与我宣告，他早已经放下了？
玄云啊玄云，可笑你白活了这么多年，却到底没能练到昊辰此般炉火纯青的淡定。
深深吸着气，默了好一会，我才将先前眼里的所有波澜壮阔都给压成了一潭死水。眼光不自然地从他脸上移开，我尽量淡着声道：“回去罢，莫要来打乱我平静的生活。”
说完，我抬步转身便走。
许是走得太匆忙，那该死的左脚竟绊到了自己的右脚，使得身子不禁踉跄了一下。我辣着脸更是加快了步伐，同时心里忍不住骂自己：日他大舅爷的，逃得一点美感都没有，狼狈透了！
下一刻，手臂却突然被他用力捉住。
接着一阵天旋地转，昊辰已一把将我顺势扯入怀中。
我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略带戏谑的脸。
“呵……”他的胸膛一阵轻振，喉结微微震动，浅浅的笑声从他的薄唇逸出。
横竖我不觉得有哪里好笑，心中暗骂混蛋不愧就是混蛋，扭扭身子正准备挣脱，下颌却突然被他撅起，双唇随即被温热封上。
“唔……”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晕头转向，一时间也忘了挣扎，只怔在原地任他与我的口齿纠缠。
纠缠许久，直到突然刮来一阵寒风，脸上的冰凉顿时才提醒我清醒过来。
“放开……”我七手八脚地踢踏拉扯，欲要用力挣脱开，怎奈这厮力气大得吓人，无论我如何挣扎，他仍旧没有撼动分毫。我又羞又气，遂一抬手朝他的胸口不知轻重地便给了狠狠的一掌。
本以为昊辰会就此闪开，可不想他闷哼了一声，身子竟朝身后的地上重重一跌，接着口中吐出了一口血。
“你……”我大惊失色。
虽说我已没了仙骨，好在内力却是没有丢的，是以这一掌对于普通人来说，是重了些。可对于昊辰这样的仙人来说，应是如挠痒一般微不足道才是。
如此想着，突然脑中一个激灵，可怕的念头在里头迅速发酵，一阵寒意随之自心口升起。我双眼死死瞪着他，抖着唇命令道：“你……快给我捏个诀看看。”
昊辰捂着胸口站起来，苦笑着摇头道：“你呀，没有半点女子该有的样子。”
听到如此嘲讽，我本应气得跳脚的，可此刻
也再计较不得这么多了，只顾指着旁边一颗石子，大声吼道：“就是这颗石子，你施法让它飞起来，快！”
“这个……”昊辰侧头盯着石子犹豫了老半天，面色吞吞吐吐的，极不像他的性子。
我顿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心中如鼓嘭嘭直跳。盯了他半晌，才僵着表情缓缓往前迈了一步，我紧紧地抓住他的双臂，嗓子干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昊辰，你的仙骨……还在吗？”
他闻言沉默。像是有一世这般长，等得我已心急如焚甚不耐烦，才突然轻叹一声，抬手捏了捏我的鼻子，浅浅笑道：“果真什么都瞒不过你。”
这一声虽淡，在我耳中却如万雷齐鸣。
“难……难道……”我感觉脑袋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连张了好几次嘴才问得出声音来：“你……为什么……”
昊辰没有出声，只是低下头来看着我。
我不可置信地摇着头，艰涩地开口：“此乃天庭的处罚，还是……你自己的主意？”
他仍旧没有回答，只弯着眉眼向我笑了笑，良久，才突然正色看进我的眼里，认真念出一句：“得成比目何辞死，顾作鸳鸯不羡仙。”
泪，已潸然而下。
此时此刻，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觉得心中某一块坚硬的地方正在缓缓崩塌剥离，那破损的残垣断壁已经抵挡不住我体内那股压抑许久的情愫，一如开春的泉水般源源不断地喷涌出来。
直到如今我才明白，原来，他懂得爱。
原来，执拗的是他，妥协的也是他，一直为了我进退两难。
原来，他才是那个爱得最辛苦的人。
许是见我一副木讷发怔的样子，昊辰叹了一口气，轻轻地将我拥入怀中：“云儿，我好想你。”
声调呢喃，却饱含着浓浓的思念。
我靠在他怀中，听着他的声音，闻着他的味道，感觉着他的体温，突然发现自己是如此贪恋这种感觉，这般圆满不过的感觉，只有与他在一起时才会有啊。瞬间，心中便作了决定：无论自私也好，无耻也罢，我今生要牢牢抓住这个男人，再也不要放开他的手！
只要下了决心，其实一切都已豁然开朗。
我掂起脚尖，坚定地封住了他的双唇。
昊辰身子猛地
一颤，未等我来得及撤退，便一把迅速地扶住我后脑，反客为主地压了下来。
眼泪与唾沫抵死纠缠，我们就这样拥吻着，一路从门口进到屋内，直到被他抵在墙上，我们激烈的撕扯着对方的衣裳，直到他吻上我的颈脖、锁骨、再到肩头，我才被身上真实的触感所惊醒。我轻轻捧着他的脸，终于敢小心翼翼地，叫出他的名字：“昊辰……”　
“是我。”他抬起头，笑得如沐春风。
“阿辰！”我的泪水又喷渤而出，往上一跳搂住他的颈脖：“这是真的吗？你真的是昊辰吗，是九重天上的那个八皇子昊辰？”　
“傻瓜，”他替我捋起几丝头发，柔声道：“我不是他，你说的他已经死了。”　
“嗯？”我脑里顿时鼓捣成一片浆糊，只得紧紧抱着他，捏着哭腔急急道：“阿辰你这……这是何意？你怎么会死了……莫要吓我……”
“云儿，”他的声音低沉下来：“阿辰没有死，死的那个九重天的八皇子。现在在你面前的，是一个新的昊辰。”　
“原来如此……”我松了一口气，恍惚了半天，恍然才想起一件事情，遂抚着他的胸膛心疼道：“这里还痛不痛？”　
他的嘴角动了动，却又没有回答，只是一双漆黑深邃的眼认真地凝着我，良久，才缓缓道：“云儿，从今往后，你还愿意与我在一起吗？不是八皇子，也不是仙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这样的我，你，还会爱吗？”　
“阿辰……”我激动得无以复加，全身心皆被前所未有强烈的幸福所填满，原本克制了的心神，便没办法再收敛，恨不得立马将他一口吞进腹里才完满，便狠狠地一点头。
可头才点到一半，却又硬生生地停住了。
不……我，我怎么能！
霎时间，只觉心中的刺痛凌迟着我的五脏六腑，我睁着痛苦的双眼，脸上一片水光泥泞。
“云儿……”昊辰一遍遍替我拭去泪水，可眼泪依旧不停地流下仿佛没有尽头。
最后，他双手捧起我的脸，着急道：“究竟是怎么了？”　
“阿辰”我摇着头轻轻推开他，与他拉开一些距离，同时攥紧了拳头。
指甲已经深深地陷入手心里，可却没有丝毫疼痛的感觉，有的，只是心痛：“阿辰，我怎么会忘了呢，忘了我与你，已
没有可能……”
他闻言一怔：“为什么，云儿，难道你还不肯原谅我么……”
“不，不是这样的。”我摇着头甩开脸上的泪水：“不是你的错，是我对不起你……因为……”
昊辰皱着眉头，沉沉问：“因为什么？”
“因为……”我用力一闭眼，终于哑着声喊了出来：“因为我背叛了你！”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你……这是何意？”
“其实，”我难堪地开口：“我与帝俊……已有过……肌肤之亲。”
“你说什么？”昊辰像是被天雷劈中一般，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我，脸上已没有一丝血色，比之方才看起来又苍白了几分。
瞧着他这副模样，我既羞愧又心疼，只得低低垂下头去，尽管此时双眼早已被泪水模糊，却仍是不敢抬起，嘴里不断重复道：“对不起……阿辰，对不起……”　
“为什么？”昊辰言语中透出无尽的悲痛：“难道你对他……”
“不！”我猛地抬起头：“我并不爱他，只是当时没办法，只是……无可奈何啊……我……”
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我只觉灵魂一下被抽空了，身子也随之一软，沿着墙壁缓缓滑下。
“阿辰，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我痛苦地将头埋在膝上，失声喊道：“总之，如今我已不能再与你在一起了……你便……恨我吧……呜呜……”
似要把所有的情绪发泄出来才能痛快般，我歇斯底里哭了许久。
好不容易才稍稍冷静下来，却发现此时身旁已没有了任何的声响。
呵呵……我凉着心哀哀一笑。他果然对我失望了，他果然还是走了……
就在我心如死灰之际，一个温暖的臂膀却用力环住了我。
“云儿……”昊辰的声音听起来心疼而酸涩：“你还没告诉我，你……还爱我吗？”　
我惊讶于他竟没有离去，正心荡魂移之际，再听到这句问话时，自然忍不住连连点头，抖着唇道：“爱，我爱的人，始终只有阿辰你一个……”
昊辰闻言，松了一口气似微微一笑。
“这就够了。”
他就这般跪在我面前，扶着我的肩膀轻轻道：“云儿，从前的确是我的
错，我笃定你我的羁绊注定天长地久，是以心中总是想着为天庭效力，却忽略了你的感受。直到两年前，当知晓你已变为凡人的那一刻，我才突然发觉，自己竟是真的要失去你了。你知道吗，这两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悔恨中度过，也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今天的到来。我可以不当仙人，可以不要天下，但我不能没有你，我爱你，你明白吗？”
听完他一席话，我早已泣不成声，只能不住地点头。
他拥紧我，轻轻吻着我的唇，道：“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了，答应我，从今以后，只有我能吻你，你也只能吻我，你是我的，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嗯……”我流着泪，紧紧地回抱他，意乱情迷地回应着：“阿辰，我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
如同天雷勾动地火，两人互相席卷着唇舌，忘情地纠缠，直到觉察胸前□的肌肤碰到了冰冷的空气，我才喘息着推开他：“阿辰，别……”
“云儿……”他火热的大掌仍旧在我身上游走：“我好想你，我想要你……”
“阿辰……”我红着脸费劲地拉开他滚烫的身子：“现在不行……”
“我爱你，云儿……”
“嗯……唔……先别……”
推搡良久，昊辰才不甘不愿的将脸埋进我的颈窝，闷着声道：“云儿，你不爱我了，都不许我碰你。”　
“不是啦！”
这家伙居然学会了撒娇，我好气又好笑：“孩子和下人还在外头呢，我们别在这里……况且，我还有话要问你。”　
昊辰叹了口气，将我抱起来放在床上，替我整了整衣衫：“你问吧。”
我伸手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轻声道：“是玉帝削掉了你的仙骨？”
“唔。”他的语调证明他仍在不快，但十指却立马也将我紧紧反扣住了。
我暗自一笑，仍旧正经着问：“他是如何能答应的？”
“也没什么，就是学你们女人的戏码，一哭二闹三上吊罢了。”
“你严肃些！”我哭笑不得：“九重天的太子就这般离开了，九重天该怎么办，毕竟失去你对于天界来说，实乃一大损失嗳。”
他闻言瞥了我一眼，酸溜溜道：“那么失去我对于你就没有损失吗？”
“呃
……”我这下彻底认输：“有损失，有损失！”
罢，罢，这些事情等日后再问好了，生气的老虎须实在是抚不得！
我叹了一口气，轻轻将头靠在他肩膀，有些伤感道：“阿辰，看来，因为我们俩，有许多人要伤心了……”
昊辰淡淡一笑，双手环过我的腰，俯在我耳边沉声道：“有父君与东华帝君在，纵使没了我，九重天也不会乱。可没有了你，我会乱，乱到整日茶饭不思，发疯癫狂，如何还能再料理天庭事务？云儿，若没有了你，我一刻也活不下去，正因为如此，父君与九重天才成全了我。”　
我闻言心中一暖，将脸埋进他坚实温暖的怀里，哽咽道：“那，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
他拥紧了我：“永生永世，再也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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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民间流传着一个传说，玉帝除了有七女外，其实还另有一八皇子。其子居于紫薇亘春宫，因其天赋过人，履立战功，是以被玉帝看重并立为太子。但因其早年不慎犯下滔天大罪，被玉帝一怒之下剔去了仙骨，打下凡间。众神由于担忧玉帝王母睹物伤情之故，遂将关于八皇子所有的记载史料统统毁之一炬，年深日久后，便鲜有人得知玉帝曾有一子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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