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宇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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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说：“就像走火入魔……”
“你才走火入魔呢。”柳莹瞪了他一眼，“噗哧”一笑，心中稍安，拿出电话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父亲的号码。
吴凡说：“别打了，我每天要打几百遍，没有用。”
柳莹说：“拿对讲机来，我再试试。”
吴凡说：“我10分钟前刚刚试过，不必试了。这个时间的干扰最强，那声音会使人发疯。”
“这种现象是啥时候出现的？”致远问道。
“老师走后第二天下午就出现了，不但老师联系不上，连外界的联系也中断了。”
柳莹说：“那……我们去找他，马上动身！吴大哥，以10天为限，我们要是逾期不归，你就把器材等物留在营地，带上资料和标本出山，能带多少带多少。”
“好吧，小莹，祝你们一路顺风，尽快找到老师他们。”

山连山连绵不绝，这一带全是插天奇峰，远古森林不见天日，没有任何道路可走。三人告别了吴凡，循着教授留下的标记在山崖间攀行，由小虎用柴刀开道，披荆斩棘向前闯。柳莹的手上脸上挂出了不少血痕，吃尽了苦头，一路上怨声载道，抱怨老爹什么地方不好走，偏要往这种鬼地方钻。
山里的天黑得特别快，乌金刚刚西坠，便已暮色四合，三人在山崖下吃了点干粮，支起帐篷就地宿营。
繁星满天，虫声唧唧，不时传来声声猿啼虎啸，时远时近动人心弦，山风掠过枝梢，涛声此起彼伏滚滚如雷。四周一片漆黑，偶尔飞来三两只萤火虫，绕帐飞舞，久久不去宛如鬼火，好个凄清恐怖之夜。
这一夜，柳莹紧紧地缩在致远怀中，不时被怪叫声从梦中惊醒，一睁眼便仿佛看到妖魔鬼怪张牙舞爪，吓得她将脸埋在致远怀里再也不敢移开。
终于，老天爷露出了曙光，一轮旭日驱散了一切鬼魅妖魔，把平安的金光撒满人间。
第三天傍晚，三人在一座悬崖下发现了一条软梯。抬头仰望，但见怒石森森，崇冈如屏，峻崖峭壁当关扼险，旁有水帘急泻，落入叠石怪崖之中，潺潺而去。一条软梯从云端垂挂而下，静静地搭在长满青苔的岩石上，看不到一个人影。
“爸爸，你在上面吗？”柳莹高声呼唤，清脆声音在峡谷中荡漾，但却听不到回答。
致远说：“傻瓜，放着现代化设施不用，偏要扯开喉咙喊，真笨！”
柳莹瞪了他一眼，慌忙取出对讲机，不料，一打开便发出尖锐的啸声和乱七八糟的噪音，根本无法使用。这玩意儿是专为野外工作者设计的最新产品，具有良好的抗干扰性能，此刻在近距离内仍然无法使用，不知这干扰从何而来。
柳莹将对讲机伸到致远面前，赌气地说：“不用喉咙用什么？你试试。”
致远摆着双掌说：“免了，免了，我怕这声音，还是用我的大嗓门吧。”
接连喊了七八声，终于从云雾中传来了声音。声音很微弱，仿佛远在天边：“我是商成，老师不在这里。”
“上去看看！”
致远一马当先，登上软梯，柳莹与小虎紧随其后。阿黄不会登高，只好留在崖下。

半崖上，有一个10　多平方米的平台，台上坐着一个人，宛如老僧打坐，面对石壁纹丝不动。身旁，散落着二个空了的压缩饼干箱，一只水壶，一支锈迹斑斑的猎枪。面前摆放着一部笔记本电脑，不远处，有一顶七倒八歪的小帐篷，帐前散落着一些生活用具，一片狼藉。他本人也是蓬头垢面，衣着不整，乱七八糟。
他面前的岩壁上，有一片银灰色的奇怪符号，粗略一数，共有33个，它们不同于世界上任何民族的文字，即是说，它不是地球人类留下的痕迹。
“商成，我爸爸呢？”柳莹奔上前去，推了那人一把。
商成回过头来，木然地望着他们，说：“你们来啦？”说罢，又回过头去，望着那片符号。
“我爸爸在哪里？”柳莹冲着他的耳朵大叫。
“那边！”商成头也不抬地指了指一条石缝。
柳莹奔到石缝前，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石缝外夕阳西下，石缝内怪石嶙峋幽暗阴森，藤萝密布不见天日，阴森森鬼气冲天，黑漆漆神秘莫测，令人不寒而栗。
“致远，带我进去。”她返身抱住了致远的手臂。
“小莹，别急。“致远拍着她的手背说。“问清楚了再进去，商老兄，这条石缝有多长？”
商成恍若罔闻，望着石壁发呆。
小虎暗暗摇首，寻思：‘又是个走火入魔者，大概考古考到某种境界，都会变成这副德性，哪有遨游太空痛快。不好玩，不好玩……”
柳莹奔上前去，一把拉起商成，大叫：“石缝有多长？听到没有？”
商成眨了眨眼，说：“不知道。”说罢又坐下了。
致远提议说：“天马上就黑了，石缝内情况不明，反正已经到了地头，急不在一时，不如休息一宿，明日一早再去。小莹，你说呢？”
柳莹迟疑片刻，点头答应了。连日长途跋涉，她已经筋疲力尽，真的需要休息一下了。
帐前有一台氢氧动力发电机，致远将柳莹搀到一块岩石上，然后启动了发电机，石台上顿时一片光明。
他生起篝火，在吊锅内添上水，准备做晚餐，偶然回首，不禁哑然失笑。只见小虎双掌托腮，正望着那片符号发呆。
“小虎，你也走火入魔了吗？”
“去你的，我才不会呢。”
致远取出干粮，分给大家，然后问商成，柳教授是否回来过。
“回来过一次。”商成啃了一口干粮，语气颇不耐烦：“來取干粮。”
“他说过什么？”
“他说，他那边又有了重大发现，如能破译，人类历史将会重写。”
“是吗？”致远将信将疑。“这些符号是啥意思？”
“不知道，老师要我留在这里研究它，破译它，可我至今茫无头绪，我太笨了。”商成满脸愧色，叹息不已。
致远安慰说：“不是你笨，而是这些符号太深奥了，要是能够轻易破译，世界上就不会有那许多难解之谜了。它们凸露石外，好像是镶嵌上去的。”
“你说对了！”商成的脸上泛出了红光，双眼炯炯有神，似乎这才是他感兴趣的话题。
“它们是6000多万年前，用某种世界上迄今还没有发现的金属材料浇铸上去的。”
“浇铸上去的？”致远吃了一惊。“你是说，先在岩石上凿出字形，然后熔化这种材料，把它浇铸在石缝里？”
商成的回答更令人难以置信，他说：“不是凿，而是用激光切割出字形，然后浇铸。以前，它们与岩石是一个平面，或者深陷在内，经过6000多万年的风雨侵蚀，使这些符号凸露在外，没有丝毫损坏。”
“激光！”致远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科学技术高度发达的今天，激光技术虽然得到了广泛应用，但却没有人用它在深山老林里切割岩石。6000多万年前，正处于恐龙时代，地球上还没有出现智慧生命，哪来的激光？莫非外星人真的曾经光临过地球？或者如人们猜测的，地球上曾经出现或史前文明？

“难以置信是吗？”商成淡淡一笑：“最初，我也不相信。那边有几个没有浇铸金属的符号，内壁很光滑，底部有残留的熔岩痕迹，除了激光，其他技术很难在岩石上切割出字形来。”
“这些金属是什么成分？它的质量和熔点是多少？”
“不知道。”商成打开标本盒　，从中夹起一片绿豆粒大的银灰色碎屑，指着面前的仪器说：“这些仪器，能分析出地球上几乎所有物质的成分，在这里却英雄无用武之地。它的质量非常小，只有铝的1/3，但却十分坚韧，我用秃了三把特种合金錾子，才凿下这点碎屑。”
小虎插言说：“那就用大锤砸，用乙炔烧，我就不信弄不下来。”
商成说：“试过了，别说铁锤、乙炔气，连特种钢锯也无能为力，不信你试试。”
致远将信将疑，拿起铁锤走到崖下　，回头说：“商大哥，我要砸了。”
柳莹见他真要砸，吃了一惊，忙道：“砸不得，万一砸坏了，爸爸要生气的。”
商成微笑说：“让他砸，如果能砸下一块来，我请客。”
“砸坏了别怨我。”致远举起铁锤，照准一个符号，奋力砸下。
“喀吧”一声，铁锤崩裂一角，锤把应声而断，符号却毫发无损。
致远目瞪口呆，他捡起断锤，轻轻敲了几下，符号的棱角微微凹陷变形，但很快又恢复如初了。
“这是什么材料？”他吃惊地叫。“说它硬，超过了已知的所有金属，说它软，简直软得像面团。它的质量是多少？”
“我刚才说了，它的质量是铝的31。473％。”商城回答。
“这样轻！”致远惊呆了。“如果用它制造宇宙飞船，地球人类的宇航事业，必将出现一个崭新的局面。商大哥，我建议你凿下一个符号，送到首都特种金属研究所，进行全面的分析。那里人才济济，一定能解开这个谜。”
商成眼睛一亮，接着摇头说：“不行，老师说过，这些符号不能损坏，再说老师留下的课题还没有完成，我不能走。”
柳莹接言道：“商大哥，你的孩子有病住院了，你妻子既要照顾老人，又要照料孩子，太辛苦了，你该回去帮帮她了。”
商成听得孩子有病，顿时忧心如焚，搓着手掌说：“没有老师的允许，我不能离开呀。”
致远关心的是造出新型宇宙飞船，他鼓动说：“如果能分析出这种材料的成分，造出新型飞船，岂不比你破译它们更有意义？况且，你可以把它们输入电脑，带回家去继续研究，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可是老师……”商成“砰”然心动，犹豫不决。
柳莹说：“你放心，爸爸不是个不近情理的人，我们会为你解释的，还有，吴大哥的母亲因为长时间得不到他的消息，也病倒了。你明天返回营地，和吴大哥一起走，爸爸有我们陪伴。”
商成迟疑片刻，终于答应了。
小虎说：“峡谷里野兽很多，独自出谷很危险，明天带上阿黄，免得出意外。”
商成感激涕零，说：“谢谢你，小虎，孩子的病一好，我马上就回来。”
第二天，商成带着阿黄走了，三人打点行装，也动身了。





、初现端倪

石缝曲折百回，忽高忽低，十分难走。
三人足足走了二个多小时，才钻出了石缝，眼前出现了一片广约七八亩的平地。平地一边是悬崖峭壁，一边是万丈深渊，中央有一座馒头型的白色巨石。左首的石崖飞泉流珠，短瀑如帘，苍松、青柏、异草、奇花、随地而生，布满石缝。山鸡、野兔、不知名的小动物，探头探脑，见人不惊。加上飞泉短瀑，清澈的小溪，远离尘嚣的寂静和清新芬芳空气，蔚成奇观，形成一处世外桃源，人间胜景。
只见柳教授口中叼着空烟斗，坐在崖前的一颗苍松下，敲打着电脑键盘。面前的石壁上，也有一片神秘的符号。数月不见，他的须发全白了。
“爸爸，你好自在。”柳莹沉下俏脸责备父亲，心中却甚感宽慰。
“去去！别打扰。”教授头也不回地摆摆掌，继续敲打键盘。
柳莹上前一步，按下了关机键。
“你……”教授跳了起来，看到三人，为之一怔，叹口气说：“鬼丫头，只有你才敢跟老爹胡闹。你们来干什么？”
“你一去不返，音讯全无，连个电话都不打，妈妈都快急死了，还问我来干什么，哼！”女儿大发娇嗔。
教授瞥了一眼致远，默然无语。老两口几乎在结婚的当年便成了冤家，妻子抱怨他长年在外不顾家，丈夫怨她无理取闹不可理喻，越闹越僵互不相让，闹了几十年，至今仍然冷言冷语冷脸磕磕碰碰，日子过得好难捱。
“为啥不说话？”女儿得理不饶人。
“电话打不出去，不能怨我呀。”教授摊开了双掌。“好啦，好啦，别只顾问罪了，我好像好久没吃东西了……”
柳莹“哎呀”一声，慌忙打开背囊，取出炊具准备做饭。小虎跑去捕捉野兔，致远捡了一抱枯枝，问道：“柳伯伯，有收获吗？”
教授说：“这些符号的形状和所用材料，与商成那边的符号如出一辙……哦，你见到商成了吗？”
“见到了，他的孩子有病，吴大哥的母亲也病倒了，所以，我们劝他们回去了。”
“唔，回去看看也好。”教授点点头。“这些符号，不同于先前发现的那些，我苦思冥想，绞尽脑汁也不得要领。有时，就像提笔写字忘了某个字，总觉得它在笔下呼之欲出，但却总是捕捉不到。忘了字可以查字典，而我没有字典可查，只能绞尽脑汁去想、去分析摸索。”
“您认为，这些东西真的是6000多万年前，外星人留下的吗？”
“据测定，沟槽中的熔岩残留物，是6500万年前形成的，而那时，地球上还没有出现智慧生命，除了外星人，我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您先前破译的那些符号的部分内容，能公布吗？”致远技巧地问。
教授立刻听出了弦外之音，脸色微微一沉，说：“考古也是一门科学，需要严谨的科学态度。我不会凭空臆造出一些内容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更不会以一愚之得欺世盗名。”
“柳伯伯，我不是这个意思……”致远面红耳赤，慌忙解释。
教师说：“好啦！你有想法也是人之常情，因为它太离奇了。寻找外星人的努力已经进行了几千年了，迄今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突然出现了有关外星生命的信息，人人都会怀疑它的真实性。好啦，如果你带了烟丝，请给我装一斗，我的烟袋已经空了很久了。”
致远慌忙取出烟丝，为教授装了一斗，并替他点燃了。
教授深深地吸了几口，然后仰望苍穹，幽幽地说：“我虽然没有破译它们，但我感觉得到，它们正在向我暗示着某种东西，这东西，也许远在天边，也许就在眼前，如果能找到它，我也不枉活一世了。”
致远安慰说：“柳伯伯，我相信，您一定能找到。”
“希望如此。还有件事，你大概已经觉察到了，我这里，无论卫星信号还是对讲机信号，既进不来也出不去，而商成那里，却受到强烈的干扰，我们相距不到10公里，就是联系不上，太奇怪了。”
“是很奇怪，柳伯伯，从前，这里常来考察队，他们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些符号呢？”
“这是不久前的大地震造成的。”教授磕去烟灰，又装了一斗。“先前，它们深深地埋藏在岩石下，不为人所知。大地震造成山体崩裂，使它们露出了原形，譬如这里，有明显的崩裂痕迹。令人费解的是，这里本该是一片斜坡，而不是平地，为什么会这样？太不可思议了。”
致远望望四周，他不是地质专家，看不出什么。
“还有……咦！好香！小莹，你做了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柳莹说：“爸爸，小虎给你捉了一只野兔，马上就熟了，请耐心等候。”

饭后，教授又去研究那些符号，柳莹和致远忙着整理父亲的东西，小虎则去捉鸡撵兔掏鸟窝。
他来到那座馒头形的石丘旁，绕着石丘转了几圈，回头冲着教授扮了个鬼脸，自言自语说：“嘿！又发呆了，你老先生要是个宇航员该多好啊！”
拔出砍刀敲敲石丘，又道：“大馒头啊大馒头，你老兄若能变成一艘飞船该多好啊……”
石丘变不成飞船，但却似乎在微微颤动。他惊退一几步，左看右看，石丘没有千吨，也有五七百吨，怎么会动？用力推了推，又踢了几脚，石丘纹丝未动，只落下几片碎屑。抬头望去，半腰有个小洞，洞中飞出一只小鸟，惊啼着飞走了。
“哈！有鸟蛋！”他喜不自胜，搬石垫脚伸手掏，掏出一把枯草鸟毛，没有鸟蛋，伸手再掏，洞内空空，内部很光滑，似乎是螺旋形的，像个蜗牛壳。掂起脚再掏，糟糕！脚下一滑，垫脚石要倒，慌忙手上用力扳住了洞口，石丘跟着他的身躯在动，绝对不是错觉。
他看过一些武侠小说，书中主人公惊险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