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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渡-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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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他说的相当肯定。
“当然不会有,我又不在江湖”,我的语气比他更肯定。
他终于不再笑着和我说话,而是换之一脸肃静,“那好吧!我该回家了”,说完便摇摇晃晃要走。看着他蹒跚的背影,我又忽然觉得他的话未必就没有用,于是急忙喊住他,他回头来波澜不惊的看着我:“还有什么事?”我咧开嘴笑了笑说:“能不能告诉我,人在江湖最怕的是什么?”
他语气里依然夹杂愤懑:“那和你有什么关系?”看来,我的固执和不谦终于惹怒了他。于是我笑笑说:“我不知道有什么关系,但是一定有关系。因为你说有,所以我相信就一定有。”他听我这么一说,便又满意的点着头说:“很简单,只有两个字:人情。”
我想了想,便又问他:“有多可怕?”
他说:“有了这两个字,就有了身不由己。”
四 沙漠之东(2)
四 沙漠之东(2)
其实我听不太明白,但是我还是很赞同的点点头,并不住地夸他有见地,老伯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他得意仰着头,反复捋自己那一把花白的胡子,好久他终于回过神来,又问我:“天色已经这么暗了,你为什么不自己把你的玉佩取回来”?
“怎么取?”我不解的问。
“月黑风高,你又携宝刀在手,你说怎么取?”
“你说的那是偷?”我小心的问他。
他抿紧嘴巴点头,“也可以是抢,这是个很奏效的办法。”
“可我不想”,我笑着告诉他。
老伯也笑了起来,他说:“能理解,谁叫你是读书人?”
“读书人?这个称呼很被人看不起吗?”我狠疑惑的问他。
他摇摇头,“也不是,读书人太固守原则,然而遇见没有原则的人,你的原则便是多余的!”
他的这句话绝对是有道理的,但我还是摇了摇头,认真的说:“总会有更好的办法!”然后故作轻松笑了笑。
老伯亦淡淡的一笑,“你是个好人,只是太不了解江湖。”
我笑着说:“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一次!”
“可惜你还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他的语气和神态,完全就是在倚老卖老。
于是我干脆再谦虚一点,很诚实的说:“对!我的确听不懂,所以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什么是江湖?”
老伯回身指着灯火闪动的漠东镇说:“眼之所触,皆是江湖。”
“皆是江湖?可是我为什么一直都看不见?”
“那是因为你的心里还没有江湖!”
于是我没忍住又笑了出来,对他说:“如果你问我是谁,我却告诉你我在漠东镇,你会不会觉得我脑子有问题?”
老伯的脸刷的一下拉下来,他定定的问我:“什么意思?”
我沉沉的说:“我没有问你江湖在哪里,我想知道的是——什么是江湖?”
面对我的较真和死板,老伯终于感到了一丝无奈。他摇着头大笑!却又忽然开口:“江湖无形,我该怎么解释给你听?可即便是我说了,你也不一定听得懂。”我摇摇头,煞有介事的问他:“你没说怎么知道我听不懂?”老伯还是无奈的眯着眼睛摇头。看的出来,我的浅薄和幼稚的确让他十分头疼!他托着下巴思考了一阵子,终于再次开口:“恩,这么说吧!你的眼里本没有江湖,可当有人夺走了你的东西,而你又千方百计想夺回来时,你的心里便自然有了江湖,所谓江湖其实就是恩怨,是人心的欲念,是人情与人情结成的网,脉络错综复杂,险象更迭环生。人心有多险,江湖便有多恶”,老伯说的很认真,慷慨激昂。但是结果我们都猜到了,我果然一点都听不懂。我无奈的向着他摇头并告诉他说我听不懂。老伯笑着说要是我我听得懂才显得稀罕,然后起身缓缓离开了河岸。我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模糊,最终一个人去了镇角的那家客栈。星光暗淡,我在冷清的街口想了一个晚上!天亮时我找到客栈的掌柜。他很抱歉的对我笑笑说:“兄弟,漠东镇有漠东镇的规矩,我不能带头坏了这个规矩”,听他的意思,好像自己也很无奈,我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忽然有人忽然冲这边喊:“漠东镇有什么样的规矩?我怎么没听过”,听这个声音,插嘴的应该是前几天要请我吃饭的年轻人,我循声望去时,他怀里抱了一把长剑,一副的愤愤不平的样子。掌柜似乎对他不是很感兴趣,他不屑问年轻人:“怎么?你要替他出头?”
“不可以吗?”年轻人不慌不忙。
“可以,但你该打听清楚,漠东镇的规矩会不会答应你这么做?”
年轻人哈哈大笑,“漠东镇?一洼之水也值得一提?小爷我走南闯北,比你刁的刁民见的多了!”
掌柜的这时也来了兴趣,他阴邪的一笑:“哟!好大的口气。”
那年轻人轻轻一甩自己的头发:“口气大些有什么不好?我就想试试这漠东镇的规矩到底有多少分量。”
那掌柜便摇摇头说:“年轻人,有些事可试不得!”
那年轻人再次大笑,他满脸的不羁的说:“怎么?打算拿这些话吓唬我?”那掌柜依旧是只是阴冷的笑,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正在酝酿一场空前的怒火。
他转身坐在一张凳子上,架起了腿冷笑的说:“我祖上留下的这客栈在漠东镇八十年屹立不倒,又岂容你这乳臭未干的小贼砸了招牌?”话刚说完,他站起来转身一招呼,后庭里便呼啦啦窜出来一群身形魁伟的大汉,年轻人依然气定神闲,他挑衅的朝掌柜一笑:“就这些咸鱼烂菜吗?”那些大汉一听这话,个个都气的脸面通红,齐喝一声便一拥而上。此时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但当我正准备抽刀时年轻人突然大喝一声:“等等”!众人不由一愣。他转过来朝我粲然一笑,“兄弟,这些个地痞刁民,不配劳你宝刀出鞘,这里的酒还算地道,过会我定与兄台开怀畅饮喝,等我一下,不用太久哟”!话未说完时他的剑已然出鞘,只见寒光才一闪而过,他便已经从容收剑,围在他身外的那一圈汉子早已惊得说不话来,反应过来之后便一个个大声惨叫起来,良久又同时停下来,因为当他们低下头看时却才发现身上都完好无损,所以他们都同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结果,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裤子便在同一个瞬间齐刷刷掉在地面上,这令包括客栈掌柜以及众食客在内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同时从圈外传来一阵喝彩。年轻人从容的转过身,拨开围在他周围那些发愣的大汉,坐在窗下的桌子上,大声的招呼小伙计:“给爷拿你们最好的酒菜,爷今天要在这里招待贵客。”我上前致谢,他大度的一摆手说:“行走江湖,谁没个三灾六难的?不用客气,他到底拿了你什么东西?”这时掌柜已经战战兢兢将那块玉佩送到了我的手里,年轻人又向掌柜交代:“再给爷准备一间上房。”掌柜连忙点头,又慌慌张张退下去!
我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来,他朝我笑了笑便一连喝下去五六大碗酒,我问他:“萍水相逢,你何必为了我这个不认识的人豁出身家?”年轻人帮我满上一碗酒,“我这个人最大的爱好就是结交天下英雄,为了朋友我一向无所顾忌。”
“我是英雄吗?”
“是。”
我摇摇头告诉他:“你错了,我不是!”
于是他笑起来,又定定的看着我说:“三十个铜钱能困得住带刀的君子,却一定困不住带刀的小人!更何况,兄弟你身上带着的是把这么好的刀?”我并不接话,只是平静的看了他很久,接着起身向他鞠躬致谢,然后默默走开。我记得当时这个客栈掌柜第一次见我时,他也是一脸的友善热情,结果呢?我怎么可能让自己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年轻人见我要走,也不挽留,只是淡淡的说:“人心还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然后允自喝他的酒。
离开客栈后,我又觉得自己似乎过于谨慎,毕竟他实实在在已经帮了我,但这时候再走回去喝他的酒已经不可能。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秉性率直,而客栈掌柜阴险狭隘,假如他一时大意醉倒在客栈,定然会有杀身之祸,想到这里,我便决定保护他一次,还掉欠下他的这个人情。于是我站在客栈门外悄悄关注着他,他果然是喝醉了,小伙计扶着他摇摇晃晃上了楼梯,我绕到客栈后面的荒草地上观望,却才发现二层的阁楼是并列的十多扇一摸一样的窗子,所以我一时间根本找不出哪一个才是他的房间。一过子时,夜便彻底安静下来,这时最边上的一个房间里最先有了些许动静,跳动的灯焰将窗纱都映照的一通暗黄,显得朦胧飘渺。不久窗纱上投下来一个修长的身影,随之传来一阵旋律激荡的琴声,紧接着响起悲怆的男人的歌声:“岁月本来多磨,十年疾走奔波,行商打马,玉食锦衣,岂是男儿胸中志?何日疆场报国,显我一身胆色,单刀震海,血祭长虹,纵死犹是鬼中雄!”这歌声使我也不由为之一振!若为男人,的确本当如此。可惜灯光太暗,我分辨不清抚琴人的脸,只能看见他顶冠上一颗硕大的夜明珠,静静的放出幽暗的绿光。会不会今天遇见的这个年轻人呢?听那声音似乎也不像是他的,而且我记得他是披散的头发,没有冠带。琴声渐止,油灯也随之熄灭!夜再一次安静下来。到后半夜,我确定他不会有什么危险,才在原地稍作休息,天亮后我决定做完最后一件事便起身东进,这件事就是找到昨晚的唱歌人!
我在客栈门口静静的等,留心观察每一个过路人的头顶,但一直到正午时分我还是没碰见这个人,于是我只好离开。当我准备起身的时候,昨天的年轻人正好不急不缓的从门里走出来,他还是披散着头发,酒似乎还没有醒,走路晃晃悠悠的,但身后多了几个随从。他见我站在门外,热情的迎上来问:“还没吃饭吗?”我摇摇头说已经吃过了,他点点头,又转身招呼身后的人说:“清点下货物,明天一早起程”,身后那些人麻利的转身,从货仓里牵出来长长的一行马队,马背都上驼满了货物,他们忙着清点货物马匹,年轻人抱着剑认真的看着底下人忙碌,我礼貌的朝他笑笑,便悄悄离开了人群,一个人走上镇东边的路口。
漠东镇的喧嚣渐渐离我远去,我回望一眼同样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沙漠,心里竟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摆渡的老伯说的话的确很有深意,如果我眼之所见处处皆是江湖,那么这沙漠算不算?月夜国算不算?楼兰城阙算不算?子夜城楼算不算?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安又算不算?是不是也像老伯说的那么凶险?而又有谁会想到,小小的漠东镇,竟也蛰伏着这样一个看破江湖的摆渡人?
两天以后我终于到了玉门关。低矮破旧的城墙上百孔千疮,两三个松松垮垮的士兵懒洋洋的把守着城墙上的破洞。原来这就是玉门关!我搞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建这样一座形同虚设的关卡,这样的城墙不要说西域诸国或是漠北匈奴的铁骑,能不能阻挡东进的流民都是个问题。然而此时城墙下已经积压了大批的商旅,守城的士兵霸道而懒散,他们一个个扛着长矛在城楼上打瞌睡,一有人靠近时便大呼小叫,我上前询问的时候他们已经很不耐烦,喝令我后退十步再讲话。他们告诉我说接到上面命令,玉门关要封关半年,如果要入关,只能沿城墙向南从阳关入长安。城墙下的商客们一个个低垂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南下,我就跟在他们队伍的后面!听他们一边哀声叹气一边咂着嘴巴说这里离阳关如何如何远。
然而等我们这些人千辛万苦走到阳关城楼下的时候,城门依然是关着的,但是这里的城墙比起北边的玉门关要完整很多!后来我才在知道,每天的通关时间只有正午的一个时辰,他们呵斥所有入关的人都整整齐齐排成一列逐一放行。太阳晒的人难受,我半眯着眼在太阳下打盹,这时我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兄弟,这么有缘。”我听出来是漠东镇的那个年轻人,便回头笑着说:“你们这么快就赶上来了?”他一甩自己一头野草一样的头发,指指胯下的马说:“我和它加起来有六条腿!日行岂止千里?”说罢哈哈大笑!
他身后有一个年龄稍长的中年随从小跑到他身边说:“少爷,入关前还是把头发束起来吧!免得惹麻烦”,年轻人捋了捋自己那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赞许的点点头!然后粲然对我一笑说:“兄弟,我先回避一下”,说罢拨转马头顺着城墙拐过一个弯,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上另一幅打扮:白衣胜雪,面若白玉,头发整齐的扎成一束柔顺的垂在脑后。眼前这个翩翩公子和漠东镇那个狂放不羁的少年简直判若两人,这样的温文尔雅的打扮的确比他先前披头散发的样子要好的多。然而最让我欣喜的是,我看见他头顶的冠带上,正好穿有一粒巨大的夜明珠,淡绿色,幽光四射!
四 沙漠之东(3)
四 沙漠之东(3)
眼前突然到来的这一幕,给了我十足的惊异与欣喜,因为在此之前我根本没想过那夜在阁楼上抚琴悲歌的男人会是他。真的不敢相信,他会是这样一个人:不羁外形下包藏着一颗炽烈如火的心。果然人不可貌相,我因自己的目无真光而羞愧的无地自容。
“你会抚琴?”我平静的问他。
“只是粗通音律,随手乱弹而已”,他很谦虚。
“你有半夜抚琴的习惯?”
“半夜可比白天安静多了!”
“漠东镇的事情,谢谢兄台出手相助。”
“不用客气,这世上总该有一两个人站出来主持那零星半点的公道”,他语气谦逊,脸上却写满了义不容辞。
这时我们同时想起,这么长时间来,我们还没有正式的认识彼此,要开口时他却已经抢在我前面开口:“小弟姓杨名壹,字光北,长安人氏,不知道兄弟高姓。”
“我不是中土人,名字叫白思夜。”
“看的出来”,他从容的笑。我不知道他又看出了什么,却也不好再问,于是我把话题牵向别处,改口说:“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兄台尽管问,小弟知无不言”,他心情似乎很好。
“得罪了客栈老板,你还敢醉倒在他的客栈,睡的那么踏实!你不怕他暗下黑手报复你吗?”
“我平时睁着眼睛睡觉的!”他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又想起什么似地一拍大腿:“你怎么会知道我醉在镇角那家客栈?是有想过要保护我?”
“不应该吗?”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反问,眼睛里早已画满了感激,然后淡淡的说了句谢谢。他的这句谢谢又一次让我无地自容,因为我还没来得及认真的对他说一句感谢的话。抬头时又正好碰见他大度的笑脸,我们就这样相视一笑!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一个词——相见恨晚!我相信,他也一定有这样的想法。
这个叫杨壹的年轻人十九岁,世代以行商为业,长安富贾六代单传的独子,这是我走出风旗镇遇见的第一个朋友,他是个极有修养的人,无论在什么场合什么时间,他都会很客气的叫我白大哥。
正午之后,我们终于成功入关!东来西往的商客络绎而至!给这里带来了数不尽的繁华,然而繁华的地方大多充满喧嚣。杨壹正好是个不太能忍受吵闹的人,他还是找了一处比较僻静的住所。他说想请我喝碗薄酒,这一次我没有拒绝,而是欣然前往。世间美事绝少不了这一条——他乡、月夜、微风、知己、烈酒!
他抱出来两坛子酒轻轻放在桌上,说那是他自己最喜欢的酒。我轻轻点点头,然后我们都不再说话,只是一碗接一碗的喝,那是一种谈不上好喝的酒,辛辣至极!喝下去如同是生吞了火红的赤炭,仿佛肝肠都被烧焦,然而却后味绵长,久久挥之不去。我们已经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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