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爪-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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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的……”石心儿心头一阵狂喜，欲讨回自己的那柄大夏龙雀宝刀，却又想起自己有负诺言，实在说不出口。
孙雨冰在帐蓬内没再吭声。
她更衣之后，独坐帐蓬内生闷气。
她拿出那只蟠桃核，在双手之间，传来传去，甚是不解：这不是仙桃吗？种植一月，为何不长苗？石心儿吃了蟠桃，为何不成仙？难道世上没有神仙？难道神仙只是骗人的传说？
石心儿呆呆地立于孙雨冰的帐蓬之前，见她良久不出声，便转身回自己的帐蓬。
他瞄了一眼帐蓬里的被铺，又转身而走，附身在帐蓬外，拾起两件破长衫，穿在身上。
然后，他环视一周。
“孙姑娘，石某是重承诺之人，等石某铲除天花教，寻得众兄弟的下落，一定会回来，陪你种蟠桃。你，多保重！”他辨清方向，又走回孙雨冰的帐蓬前，躬身一辑，低语几声，便往西而行。
脚步声渐渐远去。
“等等……不要走……呜……”孙雨冰忽然奔出帐蓬，大喊一声，哭泣起来。
但是，四周却已没有石心儿的身影了。
“呜……死畜生，没良心，我真不该救你。你伤好了就走，不顾我的感受。”她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漫骂石心儿。
忽然间，她感觉好孤单，好难过，好冷清。
她由十五岁开始，父母便变成了猴石。
她独自生活两三年，一直很快乐。
她整天与猴嘻戏，或是与高不攀兄弟斗勇斗智。
她白天看蟠桃，晚上数星星。
然而，石心儿的到来，却打破了她生活的宁静。
数月相处，几次生死相依，让她感觉有个伴真好。
她尽管天真活泼，嘴巴也硬，却是刀嘴豆腐心。
每次，石心儿冷热交加，晕厥在地。
她都出手相救。
在重新种植蟠桃核的日里，她也感觉到石心儿的好。
每次，他为她做可口的饭菜，她都独坐于帐蓬外，静静地托腮看着他。
他越忙，她越高兴。
她喜欢看着他为自己做一切事情。
月余之后，蟠桃核不长苗，她的心渐渐失望。
但是，她依然将培植蟠桃，作为挽留石心儿的借口，希望以此留住他。
可是，今天，他竟然在湖岸边托腮沉思，连自己游到他眼前，他也不知道。
他的心并不在这里。
她失望。
她恼怒。
她愤然喝斥石心儿离开花果山。
其实，她只盼石心儿又象之前那样，重申诺言，永远相伴她身旁。
可是，他却真的走了。
她好伤心。
她落寞。
她又想挽留他，却再也说不出挽留的话。

第三百二十七章　伤心伤怀又伤身

“留柄破刀给我，就算还债了吗？哼！”孙雨冰耳边响起石心儿那句“这……我的……”欲言又止的话，心头气恼，蓦然抽刀，扔在地上。
“砰……”宝刀落地，溅起尘埃。
就此瞬间。
她又附身拾起，喃喃地泣声低语：“他说的，这是一柄宝刀。或许，他很快就会回来的。我将他的刀扔掉了，他回来时，我怎么见他？”
倏然间，她又想起石心儿临走的那句话“孙姑娘，石某是重承诺之人，等石某铲除天花教，寻得众兄弟的下落，一定会回来，陪你种蟠桃。你，多保重！”
她蓦然起身，泣声大喊：“石心儿，我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
空山寂寂，回音回荡。
光秃秃的蟠桃园里。
孙雨冰泪如雨下，张目四望，盼望石心儿能在瞬间出现她的眼前。
然而，她怔怔呆立良久，却再见石心儿的身影。
日影西影，秋风萧萧。
橙黄的阳光，斜在照她的身上，将她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
晚风瑟瑟，让孙雨冰的心，增添了几许悲凉。
初秋的一场雨，将天空涮洗得干干净净。
天空澄明，白云。
秋高气爽，风和日丽。
“卧龙泉，真的好美！若是能在此泉池边，建一幢房，那该多好啊！”韩蕾清晨起来，走出木棚，玉立于泉池边，眼望如画风光，感慨地道。
“啪啪……”早早起来的柳蝶儿，也是玉立于泉池边，闻言之后，却是两颗晶莹的泪珠，落地泉池上。
泉水微波，泪水泛漪。
韩蕾的话，却勾起了柳蝶儿的伤心事。
“姐姐，你起来了？咦，你怎么啦？”韩蕾这才发现柳蝶儿已站在她身旁不远处，急忙跑过来，拉着她的手，见她落泪，又感奇怪。
“没什么！秋日风大，沙掺眼。”柳蝶儿颤声回话，别过脸去。
“不是吧？你面对泉池，哪有沙掺眼？”韩蕾虽然天真烂漫，却也不相信柳蝶儿之言。
“妹，弄点吃的吧。姐姐弹会琴。”柳蝶儿无心听她废话，分开她的手，自回木棚。
两名丫环，急急搬出琴桌与檀木古琴，放于泉池边。韩蕾一呆，木立于泉池边，怔怔地看着柳蝶儿。
“铮铮铮……”
柳蝶儿纤指一挥，琴声淙淙，如碧水清泉。
韩蕾娇躯晃动了一下，差点摔进泉池。
两名丫环过来，扶住她，又往她耳朵里塞进一些棉花。木棚里仍然睡着的赵紫薇也觉得心头一震，倏然间翻身而起，如着魔般走出木棚。
两名丫环见状，又急急走到木棚处，往赵紫薇耳朵里塞棉花。
因为柳蝶儿武功高强，内功深厚。
檀木古琴，在她十指之下，流淌而出的是魔幻音，能让人产生幻觉，杀敌于无形或致人神经错乱。
功力低于她的人，永远受不了，不死亦残。
功力与她相仿之人，闻其琴音也会如梦似幻。
功力高于她的人，才能与其琴音相抗。
她的两名丫环，则是因为从小就听着她的琴音长大，所以无碍。
“铮铮铮……”柳蝶儿十指连弹，又伴琴声而吟：“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赵紫薇母女呆若木鸡地看着柳蝶儿，看着她纤指巧挥，樱唇轻启，珠泪串串。
她俩不知柳蝶儿在唱什么，在吟什么，却也感觉如梦似幻。
琴音婉转，歌声如泣。
柳蝶儿串串珠泪，洒落泉池。
她与石心儿相逢相识的一幕幕，在她脑际间一一浮掠而过。
那情，那景，很短暂，也很难忘。
真情永留，却也伤心又伤身。
“铮……哇……”柳蝶儿反复吟唱，泪如泉涌，忽然一口血喷出，琴音顿止，俏脸低垂，歪倒在古琴上。
她呆于卧龙泉池月余，日日看泉，相思伤心，憔悴伤感，终于体力不支。
“蝶儿……大小姐……姐姐……”
赵紫薇母女及两名丫环大吃一惊，急急奔来，扶起柳蝶儿。
她们母女，取下塞在耳朵里的棉花，几乎异口同声地问两名丫环：“她弹什么？为何会这样？”
“大小姐……很……很想念石公……”两名丫环异口同声，颤颤回话。
“砰……”韩蕾闻言，如遭雷击，跌坐于地，颤声问：“哪个石公？”
“石心儿！”一名丫环抛下一言，抱起柳蝶儿，走向木棚。
韩蕾脑“轰”地一声响，仿如被人击了一记闷棍，差点晕厥过去。
赵紫薇双腿发软，差点坐倒于地。
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怪不得，柳蝶儿会于泉池搭木棚而居？
原来，她是为了祭典石心儿。
“蝶儿……”赵紫薇稍稍一怔，急急奔向木棚，扶起柳蝶儿，双掌抵其后心，为其运功疗伤。
“怎么回事？柳姐姐不是说助我杀小魏，替我报仇吗？她怎么会爱上石心儿？那，她又怎么可能杀小魏？”韩蕾从泉池旁坐起来，双手一撑，又缓缓起身，喃喃自语，对刚才一幕，似不相信是真的。
“得得得……”
一阵马蹄声响，四骑驰骋而来。
“是他……柳姐姐，那小畜生来了……娘……”韩蕾倏然惊醒，眼望北边，却看到小魏、武凤凰、来金银、赖账四人，策马而来。
她没想到自己的嘴巴那么邪门，想到什么，说到什么，什么就出现在眼前。
她刚刚还骂小魏，小魏却真的策马而来。
她有些害怕，害怕又被他捉弄。
她语无伦次地高喊一声，急跑向木棚。
“唰唰……”
两名丫环见韩蕾慌里慌张的，急急抽剑而出。
“吁！”小魏策马来到，见有二女拦剑于路间，甚感奇怪，笑问：“不是吧？美女也抢劫？是不是看少爷长得太帅了，要抢回去做夫婿？”
“吁……呵呵……”武凤凰等人也是急急勒马，闻言而笑。
小魏此言一出，误会顿起。
柳蝶儿清高，她的两名丫环也很清高。
她俩闻言，颇为恼火，各自双足一点，娇躯纵飞，展剑剌向小魏。

第三百二十八章　睡梦亦喊好哥哥

两名丫环发怒，扬剑袭向小魏。
剑花朵朵，剑光如虹。
两剑相互配合，指天划地，如剌小魏咽喉，又似横扫其双腿。
剑法虚虚实实，宛若云雾袅袅，梨花摇曳。
她俩从小追随柳蝶儿，所学天仙剑法，非同小可，只是功力欠火候。
“嘶哑……”雪豹宝马鸣一声，前蹄一撑，马身后蹿，竟然驼着小魏后蹿出数丈之余。
小魏有惊无险。
“不是吧？见面就打？要抢我作上门女婿，也不用这么狠呀？我娘会向你们要聘金的。拿银来，我呆会将自己送给你们。”小魏哈哈一笑，神定气闲，依然调侃两名丫环。
“狗嘴吐不出象牙！”两名丫环闻言又羞又气，异口同声娇叱，又各自双足一点，展剑而来。
“住手！你们是何人？想杀人呀？”武凤凰大怒，抽刀而出，飞身下马，扬刀相拦，挡、扫、横、劈，刀光凛凛。
“休伤我家少主。”赖账也是飞身离马，手执开叉铁杆，拦、格、拨、撩，铁叉疾舞。
“当当当……咔嚓……”
岂料两名丫环武功不弱，运剑如风。
她俩双剑合壁，攻守兼备，配合得天衣无缝，不仅折断了赖账的铁杆，且划伤了赖账的左臂。武凤凰眼花缭乱，险象环生，差点也被双剑所伤。
“哎呀……”赖账惊叫一声，就地一滚，左臂血流如注。
“妹小心……呼……当当当……”
来金银大吃一惊，心系赖账，飞身离马。
他一口酒喷洒而出，星星点点，宛若上百银针，袭向两名丫环全身要穴。
他手鼎壶疾舞，狠打狠砸。
他年纪小，样丑，武功却高。
两名丫环急急收招，舞剑护身，与鼎壶相碰，登感虎口发疼。
“妹妹，伤势如何？”武凤凰娇喘吁吁，退出战圈，护起赖账，颤声惊问。
“皮外伤，不碍事。”赖账捂臂低语，眼睛却望向来金银，眼神甚是关切。
别看来金银经常打她，心里却是对她关爱无比。
他打她，是因为自己长得丑，心里自卑，怕她看不上自己，总怕她移情别恋。
他想在她心树立威信，显示自己男汉的英难气慨，所以，他经常打她。
但是，每遇危险关头，为了她，来金银会奋不顾身地去拼命，哪怕为她流尽最后一滴血。
她知道他打自己，是因为他长得丑而自卑，怕自己看不起他。虽然，她常挨打，却见惯不怪，心里却仍是对他一往情深。
因为他们是表兄妹，早已指腹为婚。
“要是心儿大哥此前能这样看我一眼，我虽死犹荣。唉！”武凤凰见状，撕下衣袖为她抱扎伤口，内心却是幽幽长叹，甚是羡慕来金银与赖账。
“哦？原来是我的小娘，怪不得要派丫环来抢亲。不用抢了，我自己送上门来。”小魏飞身离马，抽出背部钢伞，纵跃向木棚，却见赵紫薇为一美人运功疗伤，而韩蕾执刀立于木棚门口。
“狗贼，你滚出去，姑奶奶不想再看到你。”韩蕾大怒，呼呼两刀劈去，却又顺着他手臂削下，如剃皮削骨一般。
“蓬……当当当……砰……哎呀……”
小魏钢伞一张，挡开韩蕾三刀，却伸脚一勾，勾着韩蕾左腿一拖。
韩蕾“砰”然而倒。
小魏出手如电，钢伞架住她的钢刀，却抽出藏于伞柄的龙泉宝剑，架在她脖上，尔后回头，大喊一声：“住手！”
“你……”两名丫环娇喘吁吁，闻声而惊，急急跃出战圈，奔向木棚处。
她俩却又不敢靠前，因为韩蕾受小魏要胁。
“你哪来那么多娘？”来金银闻言，甚是好奇，也奔过来看，见韩蕾美丽娇艳，不由一呆。
“啪！”
韩蕾趁小魏回首说话之机，扬掌甩去，欲打小魏一记耳光。
然而，小魏闻风而动，手肘一抬，格开她一掌。
她那掌打在小魏的手肘上。
“娘，生气了？你可以离家出走，但是，你别打我的脸，漂亮的脸蛋是我招牌。”小魏嘻嘻哈哈，收回钢伞，收起宝剑，身后跃。
“你……癞蛤蟆，死乌龟，小畜生，烂皮蛇……”韩蕾羞得俏脸通红，破口大骂小魏。
因为小魏可是当着她娘亲与柳蝶儿，甚至是两名丫环的颜面戏弄她。
赵紫薇收掌，稍稍退后，蓦然起身。
柳蝶儿倏然睁开眼睛，眼望小魏，见其长身玉立，脸如冠玉，年约十八岁，秀眉朗目，俊美高雅，不由颤声惊问：“你……就是小魏？”
她长长的睫毛眨了一下。
她心里暗道：好漂亮的小伙，世上竟然有这么俊的男孩？他长得怎么与石心儿不一样？莫非，他不是石心儿的亲弟弟？
小魏被她电眼一闪，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颤，身抖动了一下，道：“是！姐姐，你怎么知道？”
柳蝶儿是冷艳美人，电眼闪人，气质摄人，倒令小魏不由自主地收起嘻皮笑脸。
“娘，他又欺负我，你怎么不出手教训他呀？”韩蕾收刀入销，退入木棚里，挽着娘亲的手，摇了摇，撒起娇来。
“有你蝶儿姐姐在，何须娘亲出手？”赵紫薇见柳蝶儿对小魏态度亲切，不由摇了摇头。
“哼！”韩蕾懊恼地松开母亲的手。
“因为韩蕾妹妹刚才一见到你就骂就打，而她昨夜却在睡梦里总喊着好哥哥、亲哥哥、帅哥哥。姐姐心想，她昨夜睡梦的好哥哥、亲哥哥、帅哥哥一定是你了。”柳蝶儿长长地睫毛又眨了一下，回首指指韩蕾，缓缓站起身来，面对小魏。
她呵气如兰，话语柔顺。
“呵呵……”武凤凰扶着赖账走上前来，与两名丫环一起，笑出声来。
“你是柳蝶儿？柳姐姐？”小魏俊脸通红，身又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又惊世骇俗地反问一句。

第三百二十九章　复仇誓言越铿锵

小魏那天在伊水河上，作弄韩蕾，让她称自己一百多遍“好哥哥、亲哥哥、帅哥哥”，喊得韩蕾两腮都发疼，自然也让韩蕾很难忘那一天的情景，甚至连做梦也是那天的情景。
他也听杨威说起过石心儿与柳蝶儿之事，此时听闻赵紫薇对韩蕾说“有你蝶儿姐姐在，何须娘亲出手？”蓦然明白眼前的电眼美人便是柳蝶儿了。
他心头暗暗叹息：可惜，我心儿大哥没福气，这么漂亮的美人，还没娶回家，他就……唉。
小魏倏然间眼眶泛红，心头一阵伤感。
“姐姐……你怎么偷看人家睡觉？……我不是叫这小杂种为亲哥哥，我在梦是叫我的两位兄长为亲哥哥。”韩蕾闻言，气恼交集，跨步上前，挽住柳蝶儿的手直摇，绯红着俏脸，辩解起来。
她没想到自己又说梦话，而且，竟然被柳蝶儿偷听到了。
“其实，姐姐不是偷听，而是姐姐根本没睡。否则，姐姐今儿弹琴，便不会咯血。”柳蝶儿揽过她，解释一番，却见小魏泪水盈眶，不由奇问：“咦，小兄弟，你怎么哭了？”
“柳姐姐，看到你，我想起了我大哥。就是在此卧龙泉池，他惨遭阳海鸿……不，惨遭韩冰泽等狗贼的暗算。”小魏颤声回话，走出木棚，指指卧龙泉池。
他说到后来，又言语激愤，大骂韩冰泽是狗贼，竟然不顾赵紫薇母女颜面。
“你才是死狗贼，你敢骂我爹，我杀了你。”韩蕾大怒，分开柳蝶儿，倏然拔刀，却是身一麻。
柳蝶儿出手如电，伸出纤指，点了一下她的“气海穴”，挟手夺过她的钢刀，插回她的刀销。
赵紫薇心头一阵震撼，走出木棚，走到泉池边，眼望澄清的泉水，为韩氏父女感到可悲，为石心儿“之死”感到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