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极渊-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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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公子流杨却似乎忘记了被城门阻隔的还有一个女子，一个从小陪着他长大的女子——冬歌。

白衣公子金流杨成功的出了城门，更是毫不犹豫的抽打着马腚向前疾驰而去。却不期然看见路边神色匆匆的三人，奇怪，这三人的背影为什么好生眼熟！然而，只一眼，白衣公子便毫不犹豫的继续向前驶去。

他居然就这么走了，他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他居然就不管不顾那个从小照顾他的女子了吗？推着水车的男子眼中闪过不可置信的神色，剑茧覆叠的虎口死命的握住了水车的把手。

不行，你不要她，可是我却不能不帮她！

“你们带她先走，去码头，然后一切按计划行事。”语罢，男子就要折返。

“头儿，你干啥去？”年纪比较轻的男子看见自己的头儿居然在好不容易通过重重搜捕之后又要折返不禁脱口问道。

然而男子却没有回答，只是冲另一个同伴点了点头，便跳上墙头，消失在夜色中。

守城的卫兵已经重重包围住了这个单薄的女子，大声喝道：“何方贼人，还不快快投降，叫你同伴回来自首。”

女子尚且处在震惊之中，她的公子从来没有就这样丢下过她，而现在她居然就这样被落下，独自一人面对眼前的阵势！

守城的卫兵看了看一脸并没有任何投降打算的女子，都暗自握紧了手中的长矛，因为赫连府的大小姐不见了，所以皇宫里传下了命令加派了几倍的人手来守城。如今，居然遇见这样两人前来闯关，虽然并不见他们夹带赫连家的小姐，但是就这样硬生生的闯关也甚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贼人，还不快快下马。”领头的卫兵上前再次喝道。

哼！不期然的，冬歌冷笑一声：“要留住我，就凭你们。”语罢，女子自腰间抽出佩剑，突然提剑上前，软剑一挥便直直截断一排卫兵的长矛，即使对方人手较多，但是自己自幼与公子一同习武，如今，虽及不上公子的进步神速，却也能独当一面。

卫兵见这个闯关的女子身手敏捷，剑风凌厉丝毫不似她的外表那样柔弱，也不禁提高了警惕。一轮长矛已尽，一排利剑又来，卫兵采取了车轮战术，因多治少，以此来消耗对方的气力。

女子眉间凌厉，轻挽剑花，销尽长矛又格住长剑，可是这群卫兵却丝毫不急着将她赶尽杀路，只是在她的进攻下，阵法不乱，轮动着向后退去。他们，这是想车轮战耗尽自己的气力，让自己不战则败！不行，一定要尽快打散敌人的阵法，一招即中才是上策。

打定主意，女子提剑单脚点地，轻盈的跃起，下一刻，足尖便落在卫兵又刺出的一排长矛上，就这一跃一落之间，女子已然靠近了这一排裸露在外的卫兵。就是这个时候了，女子挂剑横扫，下一个瞬间，蚕丝软剑就准确无误的没入了这一排士兵的咽喉，轻挑，回旋，女子姿势优雅的落地，距敌人不过数丈，冷冷的盯着对方。

这一排士兵在尚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已然被人切断喉管，发出不清不楚的怪叫声，鲜血和着这些怪叫声从这群人的口中涌出，好像止不尽的泉眼，不过短短瞬间，这些人的眼神便涣散在喷涌不止的鲜血中，萎靡堕地而亡。顿时，这个黑夜中的城墙一片血红洒地，看得后面的士兵皆是一惊，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内，这个妖女竟然就要了十几条人命！

看见女子的犹自晃动的软剑上趟着的血水，卫兵们不禁红了眼，那是他们兄弟亲人的热血啊！

“妖女，还我兄弟命来。”领头的卫兵大喝一声，提剑向前冲去。去他妈的阵法，老子要你的命！

提着软剑的女子，站在晦涩不明的月光下，冷笑一声，就要迎战。正在这时，一个人影一翻便自墙头轻盈的落下，直插入卫兵与女子之间，提着的长剑兀自向下趟着殷红的血。他眉眼冷酷，回头看了一眼女子，冷然道：“走。”

女子在一刹的震惊后，马上回过神来，是自己人！可是她丝毫没有停手离开的打算，要杀，就杀个够吧！一念至此，女子挂着剑猛提一口气就要加入因为黑衣人出现而一滞然又直冲上来卫兵，定是要杀，也要杀个痛快。

然而，自己的手却在经过男子的时候被紧紧拽住：“够了，你的愤怒也应该到此为止了，大局为重。”男子指尖冰冷，语气中也带着不容忽视的森冷气息。

这话果然唤起了女子的一丝理智，自己……这是怎么了？

“快走。”就在女子一愣的功夫，男子已然携着女子越过已经冲上前来的卫兵，翻上墙头。城墙上，惨淡的月光下，横七竖八倒下的全是尸体，看的女子不禁神色一冷：“你干的？”

“恩，都是些弓箭手，在上面偷袭。”男子的语气中未见波澜，却不经意间激起了女子心中的波动，难怪自己可以在城门防守加固的时候，仍然可以一心对付地面上的卫兵，原来是他，为自己去除了后顾之忧！

在从城墙上落下的一瞬间，女子的余光注意到城里有灯火如龙向着城门方向鱼贯而来，竟然是城防的援兵！



第七章　（8）敞开心扉
更新时间：201011　18：42：31　字数：2063

刚才，多谢。”想了很久，女子还是忍不住轻声道了谢。

“什么？”仿佛，没听见一般，男子甚是不经意的问了句。

“我是说，刚才要不是你，援兵赶来了，我就很难全身而退了。”女子停下了脚步，站定了，看着男子的背影说道。

“大家同在一条船上，无须客气。”男子却没有停下，只是放缓了脚步，抬眼看了看天，才又说道，“时间不早了，要赶快追上他们。若是少主赶在前面到达码头，就很难悄无声息的把她运上船了。”

“恩，可是，少主骑着马，我们脚程再快也赶不上的。”女子也随着男子抬头望了望今夜晦涩的月光。刚刚，援兵到来，守城的士兵开城门追捕，多亏了他对这一带环境熟悉，才免了正面冲突躲过了搜捕。这也是，这次行动非他不可的原因。

“无妨，我们抄近道，应该可以赶得上少主。”语罢，男子便不再多言，径自向前走去。

“赫连斜阳呢？”女子想起了此行最重要的目标，追上男子的步伐，问道。

“我让大洋小猴子带着她先走小道向着码头去了。应该很快就能追上他们。”

“恩。”两人当下再不多言，只是趁着月光默默赶路，只求这次计划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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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正雄站在院子里，望着偌大的府邸不远的小凤凰山上星星点点的火光，暗自出神，这么久都没有消息，难道，已经被贼人领先一步？自己聪明一世，竟然糊涂一时！

这个金碧辉煌的院落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安静了，安静的甚至可以感觉到死亡的气息。赫连正雄紧了紧身上裹着的狐裘大衣，夜里的风夹杂着寒意袭击着这个已然暮年的老者！无论曾经多么辉煌夺目，这个夜国的元老都已经渐渐失去了昔日的光华！

“斜阳会没事的，无色早不在府里了。”不知何时，一声轻微的安慰自游廊转角传出。

不用回头，老爷子也知道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来安慰自己的只有自己的三子。望着不远处的山，赫连正雄突然有了些暗淡的意味，他其实并不十分担心斜阳的安危，只要不是他们，无色和那个人就足足应付了。只是今夜的赫连正雄有些地方不一样了：“一直以来，最知我心的人，只有你，可是，为父最愧疚的人也是你啊。”

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突然生出这样的感慨，赫连碧远不禁一愣。这些年，虽然自己深得老父的喜爱，可是却从来没有跟老爷子这样敞开心扉谈过，这样的感觉，让他恍惚觉得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这些孩子之中，你的心思是最细腻的，也是你最先发现斜阳的身世的，你跟着我一起为了这些个秘密守候着，你当斜阳是自己的亲妹子一般疼爱，这些，我都看在眼里。”赫连正雄今夜尤其善感，也许，今天，也许明天，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不如索性将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可是，也正是因为斜阳，你的母亲才离世，我也没能对你多加照管，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对你多加防备。”赫连正雄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儿子，他已然生的偏偏俊朗，比自己年轻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你从来没有让为父失望过，你似乎是真心的为了斜阳好。”赫连正雄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比自己好高的儿子的肩头，“孩子，告诉我，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以前是恨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赫连碧远压住了心中翻涌的酸涩感，有些艰难的缓缓道：“后来就不恨了。母亲，她的心，是狭隘了些。”赫连碧远永远都记得自己的母亲临死前疯狂的样子，女人的嫉妒心有多强，她就有多疯狂，她的心就有多狭隘，狭隘到连一个女婴都容不下！

“那就好那就好……”这么多年，终于在这个最后的时候两父子的心结就这样解开了，“孩子，为了保护斜阳，为父，可以，不惜一切，你明白吗？”

有些了然又诧异的，赫连碧远回望了一眼自己两鬓已经花白的老父：“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要那么做？”

自从今天自己在房里见过了那个一身水蓝的男子后，便知道最后的时刻已经来了！所以，今夜的赫连正雄变得多情又伤感起来，就如自己初时误入北海极渊的时候！

“我见到她的时候，曾一度以为，天上的星辰都坠进了她的眼睛里，斜阳的眼睛，和她很像，笑起来的时候一闪一闪的，没有人的心不跟着这样的笑容一起快乐。　”忆起自己初见她的时候，有泪光在老者的眼里闪现，可是他的嘴角却依然挂上了微笑，“遇见斜阳的母亲，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而我一生最大的遗憾，也是遇上了这个从来没有属于过我的女人。”

“当无色抱着襁褓中女婴来找我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她会求助于我，会在将我拒之门外，赶出北海之后，将自己的女儿送到我的手上——但同时我也惊讶于她竟然会有女儿，而女婴的父亲又是谁？”

“我早知道，要保护这个本不应该存在的女婴会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也早就知道，为了守住女婴的秘密我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

“可是，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她的选择是对的，在第一眼看见襁褓中斜阳粉扑扑的与她有几多相像的脸颊的时候，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我要照顾这个孩子一生一世，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我知道终会有一天，极渊的人会找到这里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我已经完全无法掌控斜阳的命运了，她的人生其实早就注定——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了——”

赫连碧远深深的望了一眼自己的父亲，他的双鬓早已花白，岁月在他的脸上镌刻下了风霜的痕迹：“我和你一起守住这个秘密。”坚定的，赫连碧远伸手握住了老父的双手，不期然间看见了父亲眼角滑落的老泪。



第七章　（9）不见了
更新时间：201011　18：43：44　字数：2518

黑衣劲装的男子带着风帽在月色下疾驰，没有代步的工具，只好提快了自己的脚程，务必要赶在少主之前到达码头。

但是越走自己的心里就越是感到奇怪，已经行了大半夜，按自己的脚程来算，不可能追不上身手功夫不及自己的大洋和小猴子一行。但事实却是自己确实没有见到两人，这样想着男子的步伐不禁慢了下来。

行在男子后面的女子在男子一愣神的功夫已经赶了上来，她也注意到了事情的蹊跷之处，此时见追上了黑衣男子，就不禁问道：“夜南，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没有见到他们？他们会不会走了岔路，毕竟他们没有你熟悉这一带。”

“从这边上来，只有一条路。”男子借着月光四下里看了看，确实没有人活动的痕迹！

“啊……会不会他们出了什么意外？”冬歌在稍稍分析了一下眼前的情况，发现只剩下这个可能了。

叫夜南的男子并没有马上答话，只是轻轻的耸了耸鼻子，不对！风里边好像隐隐夹杂着腥甜味道。女子还想说什么，可是看见男子陡然变化的脸色，也不禁停下来，只屏声静气的等着。

“这边。”终于，在闻了许久之后，黑衣男子向着一个方向慢慢移动过去，并抽出了自己一直握在手中的利剑。

女子也不做声响，只是按上了佩剑以作警惕，跟在夜南后边向着血腥味浓烈的地方移动。

在前行不过片刻转过一棵枯死的树后，一身黑衣的夜南竟发现地上有一滩血渍，已然干涸的血迹深深渗进松软的黄土中，看样子，这里不久前曾经发生过打斗，还有人受了伤，一丝不祥的预感升起在男子心头，但愿不是自己人的血！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不愿意是相信他们出事了。

冬歌伸出手顺着枯树上的剑痕摩挲了一下，有些惊讶的道：“这树上的剑痕都是大洋和小猴子的，并不见第三个人的剑痕，看来此人的武功很高，大洋他们似乎没有招架之力——”

“走。”蓦地，黑衣男子冰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了起来，“快走。”

在冬歌尚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时候，黑衣男子已然拉起女子的手，几个起落，远离了那棵在夜色中无比诡异的枯树。

“希望我们赶得及。”黑衣男子再次回头看了眼那棵在黑暗中张牙舞爪的枯树，便匆匆向前赶去。

“发生什么事了？”冬歌有些不解的跟上夜南问道。

夜南却是脚下不停的向前赶，说道：“看样子，大洋他们一定在这里遭遇了敌人，而我们一路上来却没有见到任何人，所以——”

“所以，敌人要么还在原地埋伏，要么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我们要去救他们。”冬歌继续了男子没有说完的话。

夜南无言的点头，自己已经加快了脚程，再加上对方在这里与大洋小猴子纠缠片刻，要追上并非难事，除非对方长了翅膀。

很显然，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对方确实像长了翅膀一样，一路上都不见了踪影。东方的天空已经有些微微的发白，呈现出一种惨淡的色彩。

夜南担忧的看了眼脸色惨白的女子，昨夜，因为救人心切，自己一直在不停的赶路，丝毫没有顾忌到身后这个女子是否支撑的住。而她也一直默默的跟在自己身后，不发一语。倘若不是自己注意到，恐怕这个女子就是累死了，也不会说半个字。

“你怎么样？”夜南关切的问道，取下腰间的水壶递给女子。

女子接过水壶猛灌了一口，稍微缓了口劲，才复又说道：“你小看金家的女子了。”

“我从来没有小看过你。”有些不由自主的，黑衣男子呐呐的吐出这些词。却抬眼看见女子探究的目光，冷情的江湖大盗此时却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别开头，转移话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竟然有这等本事？”

“是啊，你的轻功在江湖上已经是数一数二了，可是竟然也追不上对方！”女子这些话是由衷的感叹，夜南在投入金家麾下之前是江湖上只手遮天的大盗，轻功卓绝，甚至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盗取珍。而如今，却也有追不上的人！

如今，赫连斜阳下落不明，连大洋和小猴子也不见了！他们的计划竟然在这个当口出了岔子，这倒是她始料未及的。本来自己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赫连斜阳带回金银岛，这样一来，既能阻止海王家与赫连府缔结良缘，防止这两股势力联合起来打压金家，也可以帮助少主了了一个心意。只是，事情好像已经开始向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自己，已经不是这盘棋局的操作手了，甚至，她感觉自己也已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