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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密捕-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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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犹豫了一下,也笑道:“我姓郝,排行十七,大家都叫我十七郎。” 
“我姓白名常,你一定要记住这个名字,”那捕头干瘦蜡黄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大家都叫我白无常。” 

二、离奇命案 
按察司衙门就在布政司衙门的隔壁,当郝十七郎被锁到这里时天已擦黑,从侧门进入府衙后,郝十七郎突然发现就只有自己被锁了进来,在朦胧的府衙中显得有些孤单。 
“喂!那个常万山呢?还有飞鹰帮那些恶汉呢?”郝十七郎不禁疑惑地停下了脚步。 
“他们?他们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自然早就放了,岂能和你这江洋大盗同样对待?”白常脸上笑意不减,只是那笑容在昏暗的府衙中显得有些阴森。 
郝十七郎一怔,见众捕快把自己围在中央,拉紧了锁链,这才开始明白自己的处境,面上却也不惧,只大声道:“按察使大人呢?我要见你们按察使大人!” 
“嘿嘿,大人早就回府歇息,哪会为你这点小事操心?”一个捕快面露嘲笑。白常也笑道:“这衙门里几位大人虽然都不在,但规矩却不能废,先拉下去打二十煞威棒,看以后还敢不敢跟咱们理论!” 
话音未落,几个捕快猛地一拉铁链,立时把郝十七郎拉了个踉跄,众人见郝十七郎身子虽瘦弱,却颇有些力气,立刻一哄而上,郝十七郎空有一身本事,却手脚被锁,再敌不过数十条大汉的蛮力,只听众人发一声喊,当即把郝十七郎掀翻在地。不等他明白过来,“啪”地一声闷响,煞威棒已落到他的背上。 
望着两个捕快手中杠子粗细煞威棒,郝十七郎心知这二十棒子打下来,就算自己有内功护体,只怕也要落下重伤,忙道:“众位差官大哥,小弟这里还有二十两银子,愿献给几位大哥喝茶!”就这一耽搁,背上已吃了五六棒。 
“原来你懂得规矩啊!”众人笑着放松锁链,任郝十七郎慢慢爬起来,望着他老老实实地掏出一包银子递给白常。白常接过银子,掂掂轻重后才笑道:“本来照规矩,给足二十两银子便可以免了所有煞威棒,只是我见不惯你脸上这笑!”说着“砰”地一拳击在郝十七郎脸上,郝十七郎猝不及防,脸上立刻象打翻了染缸,红的鼻血白的眼泪交泗而下,却不敢还手,脸上也再笑不出来。 
“好了,先收监暂押,看什么时候大人有空了再提审。”白常说着把银子分给了众捕快。 
“差官大哥,在下不过是寻常斗殴,”郝十七郎忙道,“交点银子也就该没事了,按律不该收监啊!” 
“哦?看不出你还深通大明律法!”白常笑盈盈地望着郝十七郎,“现在我怀疑你是江洋大盗,自然就可以收监暂押。” 
“我不是!”郝十七郎急忙争辩,“说我是江洋大盗你可有什么凭据?” 
“没有!”白常立刻笑道,脸上露出戏谑的表情,“可你又有什么凭据证明你不是江洋大盗?” 
郝十七郎一窒,踌躇半晌,最后颓然低下头:“没有!” 
“那还说什么?收监!”白常说完,又悠然道,“想不收监也成,交二百两银子的孝敬,我保你什么事也没有了。” 
郝十七郎苦笑道:“你看我身上有这二百两银子吗?” 
白常理解地点点头:“我看你也不象揣着几百两银子到处跑的主儿,有没有家人?让他们拿银子来赎你。” 
郝十七郎叹道:“我的家人远在数百里外,怎么可能知道我的情形?” 
“没关系,我们可以免费帮你找人送信。”白常大度地拍拍郝十七郎的肩头。 
郝十七郎嘴里“咝咝”抽着冷气躲开白常的手,摇摇头道:“不必了,待明日见过按察使大人再说吧。” 
白常面色一寒,冷冷地道:“既然你坚持,今夜就在按察司的大牢中过吧,不过我要好心提醒你,只怕你这条活蹦乱跳的汉子,落在黑无常手里一夜,下半辈子都只能在病榻上度过了。” 
·········································· 
初更刚过,就在郝十七郎被收入按察司大牢的时候,按察使杜啸岭正草草梳洗起来,在书房中等着连夜赶来报信的飞鹰帮帮主彭老大。 
“杜大人,果然如你所料,几位猝死的大人还有漕帮龙四海和贾豹子俱是死于暗算,而不象忤作说的只是死于暴疾。”彭老大不待坐定便立刻禀报。 
杜啸岭神色不变,似乎早有预料,只淡淡问:“哦?你有何发现?” 
彭老大压低声音道:“我连夜带人掘开了几位猝死者的坟墓,找最好的忤作解剖验尸,虽然几个死者外表俱无一丝伤痕,但剖开胸膛后才发现,几人胸腔中都积满淤血,细查后发现出血伤口在心脏前后侧,就象心脏被什么尖细的东西穿过,伤痕十分细微,这该是他们猝死的直接原因!” 
杜啸岭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不解地问:“既然心脏有被刺穿过的痕迹,为何身上却无一丝伤痕?” 
彭老大也疑惑地摇摇头:“在下见过无数被暗杀者的尸体,却从来没有见过这等诡异的情形,就是剖人无数的老忤作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杜啸岭默默剔了剔摇摇欲灭的烛火,书房中立时亮堂了许多,望着那一点摇曳跳跃的火光,杜啸岭缓缓问:“你在江湖上行走,可知有什么功夫可以造成这样的结果?” 
彭老大挠了挠头,犹豫着道:“青城派的摧心掌据说可以震碎心脏而不在体外留下一点痕迹,但那也不可能在心脏上只留下如此小的伤口,并且就算是青城派掌门亲自出手,也未必能暗算得了龙四海。” 
杜啸岭面无表情,望着墙上映出的一只仙鹤香炉无声跳跃的阴影,静默了足有盏茶功夫,才转回眼对彭老大轻声道:“去查查几个死者猝死的现场,死前周围都有些什么人?谁可以从他们的猝死中受益?他们可有共同的仇家?同时找江湖上的高手了解可有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武功或暗器?另外,对你的发现要守口如瓶,不能泄露半点风声。”说着,杜啸岭端起了书桌上的茶杯,彭老大见状知趣地点点头,无声地退了出去。 
·········································· 
“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我要见你们按察使大人!”按察司的大牢中,郝十七郎拼命叫喊,声音已完全嘶哑,却没有一个人来理会自己,他被白常送到这大牢后,便被几个狱卒按惯例“挂”了起来,也就是把他手上的镣铐挂到高处,只让他脚上大拇指勉强够到地面,这一“挂”就是两个时辰。和他同样情形被拘到这牢中被“挂”起来的外乡人竟有数十个之多,有几个手腕戴镣铐之处已经皮烂见骨,人也昏死过去。 
昏昏然直到半夜,还好靠着身负的武功底子,虽然浑身酸痛僵硬,手腕几欲断裂,却还能勉力支持,不象常人那样“挂”一个时辰便昏死过去。 
就在这时,牢门“吱嘠”一声开了,漆黑的牢房中渐渐探进来一盏昏黄的灯笼,一个身子佝偻得象虾米一样的老狱卒隐在灯笼的阴影中,慢慢踱了进来,看模样是来查牢的狱卒。 
灯笼从挂着的十几个人脸上一一照过,最后停在郝十七郎面前,郝十七郎被灯火刺激得睁不开眼,却还用嘶哑的声音努力地喊:“我要见你们牢头,你们牢头黑无常!”他已不敢奢望见到比牢头更大的官了。 
“可怜见!”老狱卒一声叹息,小心翼翼地把郝十七郎放下来,郝十七郎立刻瘫倒在地,浑身衣衫早被汗水湿透。躺在地上喘息半晌,只觉浑身酸痛几欲脱力,虽然受了半夜苦楚,郝十七郎心中还是暗自庆幸遇到了个好心的狱卒。 
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郝十七郎见那老狱卒两鬓斑白,脸上沟壑纵横,于木讷迟钝中隐约透着丝天生的慈祥,便对他拱拱手道:“老爹,多谢相救,我是被冤枉的,明日见了你们大人便会没事,你只要好好待我,我定会重重谢你。” 
老狱卒迟疑着点点头:“你好生歇息,我只把你锁在地上,你要有什么事尽管叫我,谢却不敢。” 
正说着,只听郝十七郎肚子一阵“咕咕”直响,却是被吊了半夜,这一松下来顿觉腹中饥火如焚,郝十七郎不好意思摸摸肚子,对老狱卒赫然道:“老爹,不知可有吃剩的饭菜?我给钱。” 
“有!有!你等着,我马上给你拿来!”老狱卒说着匆忙带上牢门出去,不多时便端了一大碗滚烫火红的面条进来,对郝十七郎抱歉地道,“这原是一个四川人叫买的面条,不想他已没命享用,就便宜了你吧,只是这面条奇辣无比,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没关系!没关系!”郝十七郎连声道,只觉得那面条上飘出的香味直要把肚中的馋虫全勾出来,接过海碗,也来不及客气,就着那灯笼昏暗的黄光就开吃,虽然辣得满头是汗,满嘴也似要冒出火来,却觉得从未有过的畅快。 
不多时一碗面条完全进了肚子,就连那红红的汤水也喝得涓滴不剩,郝十七郎这才抚着肚子放下海碗,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递给那老狱卒,那老狱卒也不客气,收起银子后小声道:“小哥你歇好吃好了,就快天明,我也该把你重新挂起来,不然别人来后我不好交代。” 
郝十七郎理解地点点头,暗忖从现在到天明还有不到一个时辰,歇息这么半晌定能坚持到明日提审的时候,便对老狱卒伸出双手道:“老爹不必客气,你尽管动手就是。” 
老狱卒却不去拉郝十七郎手上的镣铐,只笑道:“这回却不能象方才那么挂。” 
“那要怎么挂?”郝十七郎奇道。 
“当然是要倒着挂!”说着老狱卒已拉起郝十七郎脚上镣铐,手法熟练地甩过顶上横梁,然后从那头一拉,便把郝十七郎倒挂了起来。 
郝十七郎若要反抗,那狱卒也未必便得手,但他暗忖不过还有一个时辰,再怎么挺挺也就过去了,倒着挂也不比正挂着辛苦,再说那老狱卒如此帮他,他也不好恩将仇报,便任由那狱卒施为。老狱卒把他完全挂好,这才蹲在郝十七郎面前,对倒挂着的郝十七郎的脸笑眯眯地道:“你不是要见黑无常么?我就是黑无常,黑无常姬苦,记住这个名字,以后都要出现在你的恶梦里,如果你还有命活着出去的话。” 
郝十七郎一惊,忙暗自戒备,以为黑无常要使什么厉害手段,不想他已站了起来,把手中那块碎银掷到郝十七郎脸上,并骂道:“这点银子就想活命?把我黑无常当成了大善人?不把你祖坟里的陪葬都榨出来,我也不该叫黑无常!” 
说着黑无常已站起来,提着灯笼佝偻着身子缓缓往外便走,边走边喃喃道:“挂了大半夜还这么精神,要传了出去我黑无常的脸往哪儿搁?这回不把你矢尿都挂出来,我也不敢叫黑无常!” 
牢门“哐当”一声关上,牢中又恢复那暗无天日的模样,倒挂着的郝十七郎只觉得现在并不比方才挂着辛苦,心中正自奇怪,才发觉腹中刚吃下的那碗辣面正慢慢坠下来,慢慢涌上喉头,火辣的感觉就要夺口而出,忙运劲死命压住。 
不过柱香功夫,腹中下坠的感觉就再压不下去,先是滴滴汤水慢慢从鼻子口角渗出来,火辣得炽人的感觉立刻充塞了整个大脑,尤其受伤的鼻子更感到火辣刺痛直入心脾骨髓,那种充塞整个天地般的火辣刺痛,让人几欲发狂却又无处逃避,更无减轻一丝痛苦的丁点办法,心知再压不住,郝十七郎忙运起内力,死命把腹中食物全逼出来,方才痛快吃下的火辣面条,转眼全变成惩罚的刑具,这由里到外触及灵魂的刑具,立刻灌满了他的鼻子口腔。 
声嘶力竭地咳嗽着、呻吟着、呕吐着,吐到最后已是一滩滩的血沫,郝十七郎只觉得能立时昏死过去也成了一种幸福的奢望,如果手边有把刀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脑袋都割下来! 
神志渐渐迷糊,郝十七郎这才明白,世人为何都不约而同地把狱卒叫无常,黑无常为何又叫黑无常…… 

三、虎口脱险 
牢门外微微透入一丝天光,使漆黑的大牢也渐渐变得朦胧起来,当窗外开始传来晨鸟初啼的时候,黑无常吹着口哨,带着几个狱卒打开牢门,笑盈盈地眯着眼,饶有兴致地审视这一夜的成果。 
“嘿嘿,觉得滋味如何?”黑无常得意地笑着,踢踢倒挂着的郝十七郎,只见他口鼻上还挂着面条,人也象被放光了血倒挂起来的鸭子,浑身瘫软,一动不动。 
黑无常满意地望着自己的杰作,然后拍拍手,立刻有狱卒把一瓢凉水泼到郝十七郎面上,他却毫无所觉,更没有一丝反应,一个狱卒探探他的鼻息,立刻变色道:“不好,没气儿了!” 
“快放下来!”黑无常忙道,虽然偶尔玩死一两个囚犯在这大牢中也不算什么大事,但这个囚犯还没有经按察司审讯过,却已记录在上报的文书中,若哪位大人突然问起来,黑无常便不好交代,所以他一时也慌了手脚。 
郝十七郎被放下来,静静地瘫在地上毫无生气,一个狱卒摸摸脉搏,遗憾地摇摇头:“不行了,太晚了。” 
“操!看前半夜这么精神,没想到这么没用!”黑无常忍不住骂了一声,一个新来的狱卒小心翼翼地问:“头儿,上头要追查起来,咱们该怎么说?” 
“这还不好办?”黑无常不以为然地挥挥手,“除了手腕脚腕上的淤血,他身上又没多的伤痕,把他口腔鼻子弄干净,就说是暴病而亡,再不然就推到白无常身上,就说是他那煞威棒把人打成重伤,这才死在了牢里。” 
几个狱卒答应着解开郝十七郎手脚上的镣铐,正准备用一张草席胡乱把他卷起来,等按察司升堂后上报,不想郝十七郎却慢慢睁开了眼,当时便把几个狱卒吓了一跳,正要惊呼出声,郝十七郎已一把扣住黑无常的脚腕,当即把他掀翻在地。 
“炸尸了!”几个狱卒发一声喊,跌跌撞撞地跑出大牢,黑无常也惊得欲张口大叫,却被郝十七郎扣住了咽喉,吐着舌头叫不出声来。 
“走!带我出去!”郝十七郎扶着黑无常挣扎着站起来,在他的耳边恨恨地道,口里一丝热气呵入黑无常脖子,让黑无常心情稍稍平静了些,惊问:“你……你不是没气儿了么?怎么会没事?” 
郝十七郎抓过一旁的水瓢猛灌了几大口,咽喉里被烤焦的感觉稍稍好了些,这才抹抹嘴嘶哑着嗓子恨声道:“我若不是懂得龟息之术,只怕真要被你们给弄死!” 
既然是活人不是僵尸,黑无常胆子立刻大了起来,昂着脖子色厉内荏地道:“你休想逃出去,还是乖乖束手就擒,黑爷我不难为你就是。” 
郝十七郎手一紧,在黑无常耳边恨声道:“我现在要杀你易如反掌,你还敢如此嚣张?带我去见按察使大人,不然我先把你眼珠挖出来!” 
感受到扣在眼珠上那指头上的愤怒和仇恨,黑无常忙大叫:“别!好汉,我照你的吩咐做就是!” 
扣着黑无常出得大牢,外面天光出奇的亮堂,十几个狱卒操着家伙呐喊着围了上来,见黑无常落在郝十七郎手里,一时却也不敢妄动,只围着郝十七郎不让他逃逸。 
扣着黑无常的脖子,顺着大牢的墙根来到一侧的一堵高墙下,郝十七郎见围上来的狱卒越来多,有不少是按察司其他部门的衙役,都举着扑刀铁尺围过来,心知黑无常不过是一小小牢头,不足以让众人产生多大顾虑,要想扣着黑无常去见按察使大人,只怕不出十步就会被众人乱刀砍死,权衡再三,郝十七郎猛地把黑无常推向众人,然后反手在身后的高墙上一拍,人已游墙而上,转眼翻过墙头,消失在高墙那边。身后传来众衙役乱哄哄的叫喊:“快拿梯子来!犯人进了布政司府衙……” 
郝十七郎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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