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月明珠有泪-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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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教圣女，理应守身如玉，然而却甘为人妇，私自脱离我教三十年，罪不可赦。”林摆舞又竭力击了一招，道：“你小丫头没遇到心爱的人，才会说这种话。等遇上了，我敢担保你也不要当那破圣女。人世间最美好的事莫过于男情女爱，五毒教却要求圣女心如死水，摒绝念想枯灯冷壁过一生，这根本是惨无人道。”旁边一老年男子喝道：“林摆舞，你不要在这妖言惑众。”

林摆舞瞥了一眼老年男子，冷蔑道：“古老儿，你当年还不是对我垂涎三尺嘛，只是我懒得对你假以辞色。”她讽刺老年男子疏了神，中了少女一招，踉跄后退。老年男子面色难看，便欲借机出手。少女阻止道：“古长老，清者自清，你何须动怒。她既已中了沉香粉，我自会设法擒住。”老年男子古长老讪讪住手。林摆舞料想今日难以幸免，却不愿死于人手，欲自断经脉绝命。少女看穿她心思，道：“你纵使死了，我们也会带着你尸体会总坛，当着教众之面，卸去衣裳鞭尸。你现在俯首认命，我们只带你回总坛受百毒之刑。”

林摆舞知她所言不虚，既不想死后被裸身鞭尸，也不想承受惨绝人寰的百毒之刑，左右为难。少女趁她心神不宁，连出杀招。林摆舞应付不及，一个闪失被少女封住了穴道，顿时面如死灰。少女指挥两名女教徒押着她。不一会，一众人消失在树林之中。
第四十二章　毒教圣女
沈牧非为探五毒教接连行凶之谜，悄悄跟上。五毒教一行人进入六和塔附近一园林。在园林中最大的一座楼阁里集会。少女一到楼内便即竖指点向林摆舞膻中穴。沈牧非一看即知这是要废了林摆舞武功。林摆舞似乎早料到会遭此厄，只是强忍痛苦，倒没露惧色。少女废去林摆舞武功后，吩咐之前看押林摆舞的两名女弟子将其带到另一房室。

等林摆舞离去，众人依次坐下。少女居中高坐，道：“我们此来中原，一是擒杀叛徒，二是帮恩公芟夷大难。如今林摆舞已擒住，我们接下去就全心全意辅佐恩公。等大是一了，我们就回苗疆。”古长老道：“圣女，属下认为林摆舞那些狐朋狗友说不定会来搭救她，我们最好将她囚禁在一个秘密之地。”沈牧非听少女竟是五毒教新一代圣女，难怪姿容绝代。少女爽快道：“我平常少在江湖走动，也不知什么地方藏人不易暴露。古长老你见多识广，这个全由你安排是了。”古长老高昂道：“属下必确保万无一失。”

一众人又谈了一会，可却只字不提那恩公是谁以及为何使用夺命天香杀害那么多江湖人士。散会后，古长老去另一室领林摆舞去藏匿。沈牧非料他们俩一碰头必定会大生口角，说不定能牵出一些线索，遂跟了去。林摆舞生也艰难死又不甘。古长老支开看守林摆舞的两女弟子，两弟子地位卑微哪有不从。林摆舞不欲与古长老单独相处，叫道：“你们小丫头别走，我有话要说。”

古长老打发两女弟子快去，软绵无力道：“你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她们两个低等弟子管不了事，我是十大长老之一，说话有份量。”林摆舞不屑道：“你个无耻小人，还不配听我说话。”古长老由软转硬，大笑道：“林摆舞，你以为你还是圣女嘛。告诉你，你现在什么都不是，圣女已经把你交给我，我可以为所欲为，想把你怎样就怎样。”林摆舞愤怒道：“古田庚，你最好对我待之以礼，不然你死得比我更难看。”古田庚淫邪一笑，道：“淫妇，等会有你好受的。”说着硬拽着林摆舞手臂，出了房室去向园林东面。

东面有一座假山，古田庚在假山按了几下，假山突然露出一门。古田庚强拉林摆舞进了门，继而山门关闭。沈牧非正待去找机关，忽觉有人靠近，当即隐身不动。不一刻，一阵幽香袭来，五毒教圣女居然潜行而至。圣女也在假山边按了按，接着山门开启，她飘身入内。沈牧非看清机关所在，等五毒教圣女进去一会，才去开启进入，惟恐石门打开时声音太响惊动了里面三人。

沈牧非入内见前面地势下沉，显然与大多数帮派的据点一样，在地下建了个密室。他踏着石阶下行，发觉五毒教圣女就在前方两丈远，不敢过分靠近。石阶尽头便是地下密室，此刻古田庚已点上火烛，室内一片通明。五毒教圣女藏身在石阶上一扇木门后，沈牧非距离她一丈左右藏好。室内古田庚把林摆舞往地面重重一摔。林摆舞由于穴道被点又武功全失，痛彻骨髓。

古田庚张狂道：“这里与世隔绝，你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林摆舞怒道：“古田庚，你敢碰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古田庚恫吓道：“你不想我封了你哑穴就再说狠话。”说着伸手去解林摆舞群裳。林摆舞苦于动弹不得，嘶声道：“畜生，你住手。”古田庚三两下就除去她外裳，露出欺霜赛雪、洁白无瑕的嫩肤。古田庚色眼移向她藕粉般的手臂上，蓦地见到一点红色的斑点，俨然是女子守宫砂。

古田庚变色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守身如玉？”林摆舞愤怒道：“畜生，你哪只眼看到我跟男人欢好了，快放开我。”古田庚思虑许久，忽神色一狠道：“哼，教中没第二个会相信你尚未失身，我享用了你，又如何！”

沈牧非和五毒教圣女看得一清二楚，沈牧非无意解救林摆舞，五毒教圣女却挺身而出，喝道：“古田庚，你太放肆了。我早怀疑你别有居心，故意把林摆舞交给你，你果然露出狐狸尾巴了。”古田庚色迷心窍，没留意有人靠近，被五毒教圣女一声娇喝吓了一跳，回头见只有她一人，心安了些，道：“圣女，属下是想扒了林摆舞衣服，那样即使我们都出外办事，她也不敢光溜溜跑出去丢人现眼。”五毒教圣女道：“我都听见了，你不用狡辩，你如认错服刑，我便饶你一命。不然，我就代教主取你性命。”

古田庚目光一冷，道：“圣女既然执意为难属下，属下为求自保只好冒犯了。”五毒教圣女却朝沈牧非方向道：“阁下私窥我教秘事，是何居心？”沈牧非没想到自己会被她察觉，慢条斯理现出身，信口道：“你们五毒教不在苗疆呆着，跑到中原作乱，害死数十个中原豪杰，我焉能不管。”五毒教见是一个俊美无匹的少年，囿于男女天然之防，微显矜持道：“我们五毒教做事向来不需要向别人交代因由，我奉劝公子少管闲事。”

林摆舞认出沈牧非，意识到自己沦为阶下囚，衣不蔽体，又羞又恨。古田庚争着将功赎罪，大声道：“小鬼，入得此门，你就别想出去。”林摆舞忍不住嘲讽道：“凭你那点本事，还是别拿出来献丑了！”沈牧非目光掠过林摆舞，笑道：“仙子，要不要先穿上衣服呀？”林摆舞暗想此刻大抵也只有他或许肯救自己，卖好道：“沈公子，咱们其实说不上大仇怨。你如救我脱困，我必有厚谢。”沈牧非笑了笑道：“仙子细皮嫩肉，莫不是要自荐枕席？”林摆舞满脸通红，道：“你小孩子别拿我开玩笑，我年纪比你娘都大了。”

沈牧非信步走近她，凌空解开她穴道，并用隔空取物手法将外裳扔给她，十分干脆道：“只要你能帮我从万子奇手里拿到地图，我就救你。”林摆舞穴道一解，迅速穿好衣裳，也不问沈牧非从何得知地图在万子奇手中，道：“好，一言为定。”也不见沈牧非移动，人已立在林摆舞身侧。五毒教圣女和古田庚被沈牧非凌空解穴、隔空取物等一系列神乎其神的动作吓呆了，林摆舞道：“沈公子，我求你帮我杀了古田庚。”沈牧非道：“这个不难，倒是圣女能发现我行踪，看来有些门道。”林摆舞揭秘道：“这丫头武功虽不赖，但也强不到哪去。她之所以能发现你，全靠五毒教追踪人专用的追魂蝶香粉，那香味人一接触便会沾上，除非换洗衣裳，否则很难清除。必是她进门时在外面撒下香粉，你不知就里沾染上身了。”

沈牧非恍然醒悟，望向古田庚，道：“你这种败类，留着只会浪费食粮，还是把你那一份留给饥民吧！”也不见他出招，已一把箍住他脖子。古田庚眼睛凸出，舌头外吐。沈牧非哪会真的为林摆舞杀人，并不立马扼死古田庚，而是问道：“想不想活命？”古田庚使力点点头。沈牧非道：“那好，你把那恩公身份和为什么杀害唐门弟子等江湖人告诉我，我就放过你。”说完松开手。

古田庚重重喘了两口气，正待开口，突然唉一声惊叫，人已毙命。出手杀他的是五毒教圣女。沈牧非煮熟的鸭子飞了，怒形于色，横视五毒教圣女，冷森森道：“你杀了他，那只好问你了。”五毒教圣女娴静道：“我知道不是你敌手，你杀了我吧！”沈牧非恐吓道：“你说我会那么便宜你吗？”五毒教圣女沉静道：　“你若乱来，我只好与你同归于尽。”沈牧非笑道：“我知道你有夺命天香，干嘛宁愿一死也不直接释放出来，要等我乱来时才放呢？”五毒教圣女听他竟知夺命天香，玉脸微凉，道：“你从何得知夺命天香？”沈牧非道：“你先回答，我再说。”五毒教圣女道：“因为你是沈牧非，所以我不杀你。”沈牧非好奇道：“不对呀，大部分人都是知道我是沈牧非，巴不得立刻杀了我的。”瞟了瞟林摆舞，意示她也一样。五毒教圣女道：“是该轮到你回答了。”
第四十三章　迷中探密
沈牧非淡淡道：“我却不想说了，除非你告诉我何以不杀沈牧非。”五毒教圣女容色微冷，道：“好，我告诉你，但林摆舞不能听。”林摆舞不好不歹道：“丫头，你不是看上他了吧，他早有心上人了，比你美多了，千万别自作多情。”五毒教圣女冷漠道：“我不是你，不会见了男人就想跟着他叛逃。”林摆舞被她反将一军，只好装聋作哑。沈牧非为探得秘密，毫不犹豫点了林摆舞昏睡穴。

五毒教圣女见林摆舞昏睡过去，道：“我叫赵悔，你明白了吧？”沈牧非喜出望外，道：“你是义父女儿？”他知道赵无著之女叫赵悔，这名字是朱酹月所取，意为后悔嫁给赵无著。赵悔道：“我从来不当他是我爹。”沈牧非忙道：“悔妹，你别这样，义父他很爱你和义母的，多少次想去看你们，可又怕义母不肯原谅他。”赵悔道：“你不用跟我说这些。他爱的只有海市蜃楼一样的江山皇位，还有你娘，我们母女在他眼里从来不名一文。哼，他既然苦心孤诣要恢复山河，那我和娘就让他好梦落空。”

沈牧非讶然却步，道：“悔妹，你们别做傻事，义父年纪大了，经不起打击的。”赵悔道：“那他就可以六亲不认，随意打击娘和我了？”沈牧非明白赵无著确实亏欠她们母女，一时哑口无言。赵悔绝然道：“你什么也别问了，我不会说的。”沈牧非暗自一叹，患得患失道：“我们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何苦同室操戈？”赵悔道：“没事我就走了。”沈牧非道：“那你多保重，有事找我，别见外。”又道：“林摆舞对我有用处，请你看在我薄面上，暂时不要为难他。”赵悔道：“我担保三天内不再追拿她，之后除非你每时每刻守在她身边保护，否则就别怪我下辣手。还有，我不会欠你的，这次我没用夺命天香，咱们都保住性命，我不算欠你。”沈牧非当然没告知她自己百毒不侵，道：“对，我们互不相欠。不过我欠你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夺命天香。”赵悔不领情，率先出了密室。

沈牧非解开林摆舞昏睡穴，待她醒转，道：“你现在武功尽失，还能回鲁王身边吗？”林摆舞听他非但清楚万子奇获得地图，连自己受鲁王统辖也了然，骇异道：“你怎什么都知道似的？”沈牧非神秘笑笑，道：“我知道的事还多着呢，就是不明白你当了几十年鲁王姘头，怎会还是完璧。”女人说起这种敏感话题总是羞于启齿，林摆舞吞吞吐吐道：“九幽煞气哪有那么容易练，连这种功夫根本不能沾惹女人。”沈牧非醒觉道：“难怪万子奇铁了心不要秦姑娘。”林摆舞道：“他们父子练这种功夫也是权宜之计，等登上帝位，就会放弃了。否则没子嗣传接，那不是替人做嫁衣，徒劳无功。”

沈牧非道：“那你为什么甘愿追随他？”林摆舞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一定见到了岳青翎，所有的事都是从他口中得知。”沈牧非也不否认。林摆舞道：　“我料他一定告诉你他是我师兄，而我背叛了他，伙同鲁王陷害其他十九大高手。”沈牧非道：“他没说你背叛他，是说自己配不上你。”林摆舞忽然涩笑道：“你相信我跟他是师兄妹吗？”沈牧非道：“以前都没听说你们是师兄妹，就他第一次说。”林摆舞道：“我是五毒教圣女，万里挑一封闭受训，怎么可能会有师兄妹呢！”

沈牧非半信半疑，道：“那你说说。”林摆舞道：“他其实是五毒教十大护法之一，奉命混入中原武林。后来武功渐强，野心随之膨胀，想取教主而代之，便私通鲁王，企图借鲁王之力推翻教主。当时我们其他高手中了蚀心蛊毒，我正施救。他引着鲁王及大批爪牙赶来。那是鲁王尚未开始修炼九幽煞气，否则也生不出儿子。不过武功也已登峰造极，我由于解救众位高手耗了不少元气，又敌众我寡，被鲁王擒拿。鲁王并无意杀害我们，只要我们为他所用。除了正派掌门自持身份，我们其他人亦正亦邪，为求活命便答应了，并服下鲁王的特制毒药。事后岳青翎见鲁王一视同仁，并没因他有功而另眼相待，更没能帮他取得教主之位，颇有怨言。鲁王怕他在外胡说，坏了大计，命我制住他。我恨他背叛五毒教又出卖大家，施用圣女才能修学的蛊毒术折磨他。而辣手书生等人见过他中毒后的惨状，生怕我哪天不高兴在他们身上下毒，故而都对我敬畏三分。这样我在众人之中，地位反倒高一些。然而蛊毒术总有共通之处，我恐岳青翎自行破解，随时带在身边监督。不过那晚为了密谋对付你，被他溜走了。他现在怎样了？”

沈牧非听她娓娓道来，丝丝入扣合情合理，相反的，岳青翎之言倒显破绽不少，问道：“你既然没背叛五毒教，为什么五毒教要抓你？你又为什么不说清楚？”林摆舞道：“我也不晓得五毒教从何得知我为鲁王效力，若没猜错，有人想分化鲁王势力，先借五毒教之手除去我。而五毒教受那人指使，不管我是不是真的生了二心，都会认定我叛变杀了我。”沈牧非道：“你猜这人是谁？”林摆舞道：“皇帝。我始终觉得皇帝对鲁王异动早有察觉，并在暗中部署对付方略，拟一网打尽。此外，中原也只有皇帝能让五毒教死心塌地效忠，因为当年五毒教曾被正派人士列为第一邪教，群起围攻。全赖朝廷派兵增援，才能幸存下来。”

沈牧非问道：“那鲁王是否控制了唐门？”林摆舞道：“没错，鲁王喂我们服食的毒药就是唐门所炼制。最近正在策划操控各大派。”沈牧非道：“这就难怪五毒教要杀了唐门所有重要人物。”林摆舞惊诧道：“什么？唐门遭灭门？”沈牧非点了点头，道：“我但愿你今晚所言都是真的，我们走吧！”林摆舞道：“你不相信没关系，我既答应就会帮你取到地图。”沈牧非道：“你失去武功，还有信心。”林摆舞道：“鲁王手下武功高手不少，唐门众人一死，最缺少的就是我这种用毒高手，必能得到重用。等一有地图消息就通知。”

沈牧非回到留仙居雅间，天近黎明。楚梦一觉方醒，见沈牧非坐在窗前发呆。她鼻子灵，嗅出沈牧非身上散出一股淡淡的幽香，极似女子体香，遂坐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