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寞寞红尘-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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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薛琦并不说话,三姐笑道“五妹在外面和普世的事情,确实是我使人告诉周家的媒人的,周家退亲自然有我的份;五妹出门刚好遇上爹爹,那也少不了我的手脚!只是那又怎样,我做的未必是件坏事,再说,你猜到的,五妹岂有不知道的道理,只怕她心里也是感激我的!”
薛琦着实是没听明白三姐话中的意思,神色不免不以为然。三姐笑道“老七,你是什么都好,就是忒也清冷了些。女人这一辈子,不过是想着有个自己可以妥帖安身的家,相夫教子,和和美美,那是再好也没有的了。五妹虽是和你一样性子不羁,但心里只怕也是这样想的。她即钟情那个和尚,我纵使不使计从中作梗,她到时候也是不肯嫁给周公子的。我有不同,自在咱们家中见过他一面,我也便不能忘怀了,我若不这样做,爹娘把我许给别人,我也是只有死路一条的。五妹虽挨了打,但能和那和尚一起出去,心里只怕欢喜的很。”
薛琦听了这一番话,虽觉她所言不假,但到底背后暗算,他是不认同的。
三姐微微顿了一顿,苦笑道“你定然笑我自作孽不可活。没错,我自打嫁到周家,你三姐夫待我客客气气,举案齐眉是真,但没半点情意,我岂能不知。这番听说五妹没了,他索性赌气出去给五妹守墓去了。可是你想,我既能为他连借刀杀人都做得出,难道还吃不得半点苦头么。他现在想到的是我的坏处,可是终有一日,他会明白,他若娶了五妹,先下他也是一样的不开心,他……”三姐情绪激动,不由地一口气别憋着说不话来,喘息连连。薛琦听她说了半天,心里反倒暗暗赞叹三姐,见她喘不过气来,忙上前替她推拿了几下。
三姐缓过神来,扑哧笑道“我这些话是劝你的,你莫以为我是为自己开脱!”
薛琦心里一跳,不知为何便直接想起石心来,但嘴上却道“姐姐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三姐躺进被窝里,笑道“你也不小了,若还是不懂,那我也就不说了。”
薛琦愕然半晌,道“我有什么可劝的,一个人来来往往惯了,冷眼旁观,才得了个‘袖手公子’的称号,可有什么劝的!”三姐笑了一声,指着梳妆台上铜镜道“你自己瞧瞧。”
薛琦不明所以,走过去看时,并不见有何异样,正要开口问,三姐道“你瞧瞧的你的脸色,你的眼神,你的眉梢。”
薛琦一眼瞧去,三姐背着他,笑道“脸色绯红,眼若星辰,眉飞寒剑,心里只怕是藏着什么人吧。不然怎么这样一幅光彩焕发的神情!”说罢叹了口气,幽幽道“老七也不小了啊!”
薛琦呆呆瞧着镜中的自己,半晌说不出话来。
转眼又是秋风萧瑟,薛琦早又是孤鸿一只,到处游荡去了。他虽把三姐的话信了七分,但还有三分,他虽也相信,只是不知为何,却是绝不愿意面对的,便选了不信。
这日往北的路上,高大的杨树正是落木萧萧,一两群鸿雁,趁着晴日,一径往南飞去。
一个少年,这样的萧瑟天气里,穿了一袭青衫,捏着一把折扇,仰头看着秋阳,晃晃悠悠走着,便似丢了魂一般。
忽听一阵哭啼之声传来,他似是不经意间,身子换了方向,便向那呻吟传来的地方债走去。
他这时把折扇收在了袖中,背过了双手,信步走了起来。看他虽是一副兴来散步的样子,听不见他脚下的落叶有什么声音来,只是一转眼再瞧时,他已经在丈许开外,才知他脚程不弱,轻功卓绝。
他这样走了半盏茶的时间,便见一个年轻女子抱着一个男子的身体正在嘤嘤哭啼,他停下了脚步,定定瞧着那个女子。
那女子双肩微颤,一递一声的哭啼听来着实悲凉。深秋的阳光照下来,却似照不暖她一般,她抽搐着哭着,哭着喃喃叫着“大哥大哥,我们好苦的命……大哥大哥,我们好苦的命……”
忽而眼前青光一闪,也不见他如何出手,却听叮的一声,那女子转过泪眼来,一把匕首掉在地上。
那女子见是一个面目俊俏的年轻男子站在自己背后,料想是自己适才拔刀自刎,那年轻公子出手打落了匕首,头一低,一颗颗眼泪便往地上砸去。那年轻公子见她这般痛哭,不禁眉头一皱,转身要走,却听那女子道“适才多谢公子相救,只是我死志已决,难免辜负了公子的好意……”说着拾起地上匕首,横刀便又往自己脖子上割去。
那年轻公子拾起一片落叶,轻轻挥手,当的一声,那匕首又掉在了地上。
那年轻女子长啸一声,那声音传出去,便似野兽悲吼一般,天边掠过的一个雁群被这啸声一惊,斜斜朝另一边飞去。那年轻男子似也被这啸声惊着了,定定站着说不出话来。
那女子嘶声喝道“我与你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你为什么,为什么一再要害我?”
那年轻男子眉头轻皱,淡淡道“我何曾害你!”
那女子踉踉跄跄站起来指着他道“你!我爹爹不许我和我大哥在一起,硬生生要拆散我们,我们不依,就使毒计害死了他,叫我们或者的时候不能在一起。如今他死了,我要随他而去,你一再阻止,死也不叫我们在一起!你……你……”说着脚下一软,跌在地上。
那年轻公子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开,却听女子叫道“公子!”他停下来,并不转身。那女子叹了口气道“适才我心里悲伤,对公子多有冒犯,请见谅。”那年轻公子并不答话,见她说完,便又要走。
那女子叫道“公子!我……我夫妻二人,那自然是天上地下永不分离的,绝没有独活的道理,但求公子发个善心,就在这树林里挖个坑,把我们葬在一起,免得曝尸荒野。我先行谢过了……”话音才落,便听噗通一声,那年轻公子回身时,那女子胸口插了把匕首,依然倒在地上了。原来她怕自己再行阻拦,说话之时,已然自刎。
那年轻公子愣了半晌,腾身跃起,一掌劈开一个大坑,双手拎着两人丢进去,填了泥土,转身要走,稍一迟疑,右手微抖,一把匕首闪着寒光滴溜溜在她手指上转了几圈便飞了出去,围着近处的一颗杨树左削右砍,来回占了十来刀,他脚下轻移便已身在杨树旁边,只见他轻轻伸出右手,将那把匕首收在袖内,左手轻轻一拍,那株高大的杨树晃了几晃,倒了下来。他俯身捡起一段墓碑形状的,插在那新坟上头,摸出那把匕首来,沉吟半晌,想在碑上刻上几个字,愣了半晌,缓缓收起匕首,转身走了。
世间是这样匕首的人,原只有一个,便是胭脂。
这已不知是她遇见的第几个为情而死的人了。她这一年所见,老少男女,都为着一个伴侣,毅然决然的要死。她从来是杀人的,偏偏今年,救人也救不及。
转瞬天黑,她闭着眼靠在树干上,竭尽全力让自己睡着,偏偏风声呜呜,越是想睡,越是睡不着。
她也不管天还黑着,拔足便又往北奔去。
一进拾月洞的地界,景色愈加荒芜起来,十一月间,天飘着鹅毛大雪。胭脂紧了紧身上的衣衫,往寒雪庄奔去。她要赶紧找到一个容身之所,这一路所见所闻,逼得她要疯了。
到寒雪庄前千米之外,她才舍得花时间歇上一宿,是夜月明星稀,她长途奔波,倒头便要睡去,忽听门外有人轻轻叹了口气,她静静躺着不动,那人却掀门走了进来。
月色分明,印着门外的雪照进来,进来那人眉目清愁,姿态楚楚,不是师姐芷兰是谁。
胭脂翻身惊道“师姐……”
芷兰轻轻一笑,坐在她床边,笑道“把你课吵醒啦,你赶了着许多的路,才睡个安稳觉……”
胭脂就着月色看她脸色苍白,风尘仆仆,心下了然,黯然道“师姐这一路……”芷兰柔荑伸出,轻轻按上胭脂嘴唇,笑道“别说话啦,赶紧睡吧,走了睡意,就睡不着了!”说着伸手把胭脂按在了床上,替她掖好了被子,对她微微一笑,转身出了门。
次日胭脂还在睡梦之中,门吱呀一声轻响,芷兰往屋里加了个火盆,不一时又在屋里点了一株熏香。胭脂闻见那股熟悉的香味,心里一暖,见芷兰又掩门出去了,躺了一阵,起身穿衣,芷兰便端了热水来,胭脂笑道“师姐,你不必忙啦!”
芷兰轻轻一笑,叫了声“初秋”却是欲言又止,胭脂笑道“师姐要说什么?”
芷兰就着桌子坐下,轻声道“初秋,你和聂公子……”胭脂一愣,笑道“我和他不过一年见一次……”说着不禁黯然。
芷兰点点头道“若是如此,你和我回幽兰谷去吧,我们现在就走……”
胭脂身子微微一颤,踟蹰道“我……我在此间还有点事情,师姐先回去吧,我,开春便回来。”
芷兰神色一黯,眼波一闪,点了点头,又道“你再回来,便不要出去了吧,咱们好好儿在悠然居过日子……”
胭脂听她说这两句话时语带哽咽,咬牙道“好!”
芷兰先行走了。
胭脂在客栈留了两日,闭门不出,但她虽是闭门不出,客栈中人来人往,双双对对,神态亲密,都是一副和乐景象,她呆不下去,转身便到离客栈不远的集市去溜达,走的时候尚是晴天,傍晚却飘起雪来,胭脂屈指一算,已是腊月将尽,人人忙着置办年货,准备过新春,是以附近集市,晚上并不关门,一盏盏华灯点起来,人人一团欢喜和乐,撑着油纸伞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在并不甚宽的街道上奔走,一旁又几个小孩子点着炮竹,咚地一声,男孩子女孩子挤着往后面退。
胭脂叹口气,在灯光里往向茫茫苍穹,只见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来,着实好看得热闹紧。有一个爆竹响起,几个孩子跑过来,跑得急,撞在她身上,她忽觉腿上一疼,忙回头看时,那几个孩子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她拔足跃起,掠上屋顶,却是脚下一个踉跄,立足不稳,登时觉得半条腿又酸又麻,几不能动。她只是遭人暗算,冷冷道“哪位朋友,找得到在下,难道不肯见见么?”
屋顶上灯照不到的地方黑乌乌一片,零星的雪花飘下来,闪耀着细碎的光芒。胭脂眼见无人应,一条腿实在麻的厉害,只想就这样做下去休息;片刻,但料想敌人就在附近,她不能自己使了威风,便又喝了一句。
忽听黑暗里一个阴仄仄的声音叫道“胭脂公子,在下可是久仰大名了,这里人多,说话不方便,咱们往前面去见面。”
那话一个字一个字从对方口中飘出来,声音嘶哑难听,一会儿在东,一会儿在西,飘忽不定。胭脂凝神一听,却原来说话的不止一人,之所以嗓子嘶哑,只是为了伪装。
她腿麻的厉害,不由脚下一晃,却听对方道“哼,不怕死的就跟上来!”
胭脂心里一横,强自拔足跟上去,却是身子一晃,险些掉下屋檐去,她一手攀住了屋檐,斜眼瞧时,下面依旧熙熙攘攘,人人脸上挂着平和恬淡的笑容,在灯光里,暗影里,奔波忙碌着,三三两两的男女青年偎依在一张油纸伞下,也有几个未出嫁的农家姑娘,与街对面的小子眉来眼去——快过年了。
她强提一口气,单足一点,身子荡出去,循着前面的衣袂之声追了过去,隐隐看来,前面有八个人,衣袂翻飞间已经奔出了里许,她竟追不上。饶是她纵横江湖,也不由得心里暗暗发慌,依着身形来看,这八人未必比自己若多少,而况人家是八人,而况她一条腿现下动不了。
但她向来独来独往,龙潭虎穴,不是没闯过的,死就死,不过就是死而已。
转眼那前面八人停下脚步,围成一个圈子,只留了一个缺口,让她进去。她停在丈开外,冷笑道“原来你们是打算瓮中捉鳖,只是算盘打得未必有点圆满。”
那八人并不答话,却渐渐向他逼过来,黑暗里看不清人的面目,只有把双眼睛,在黑夜里闪着莹莹的光芒,胭脂身形一动,飞一般掠出去,黑暗中只抓各人穴道,那八人本是分开围成一个圈子,这时却聚拢过来,她再快也只是双手双脚,而况有一只脚现下是废的,十招之内,肩头中了一掌,胸口被对方刺了一刀。她强撑着绕着这八人奔走,全是不顾别人刀剑,只求制敌,便在此后片刻,那八人终是被她一一毙与胭脂切下。
她拿袖子擦擦那匕首上的血迹,脚下一软就要倒下地来。忽听远处一阵脚步声响,一个女子声音道“就在这里吧,这里已经很远了,再走就回不去了!”
胭脂听那两人脚步声,都似不会武功,略略放下心来,缩身在荒草中,伸手请按那一条腿,却听那边一个男子又道“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叫你爹爹知道了怎么办。”
胭脂皱皱眉头,心想,莫不是又遇上了一对小冤家吧。正想着那女子说道“爹爹知道了更好,他要是把我嫁给你那倒好了,若是不肯,就叫他打死我好了!反正没了你,我一个人或者也是没意思……”那两个人边说边走,已与这边离得近了,那女子顿了顿又道“你知不知道,我不过是想着和一个自己心里喜欢的人一起欢欢喜喜的过一辈子,爹爹要是不许,我活着不能快活,还是死了的好!”
那男子笑道“你死了,我也跟着你死,我们便又在一起了。”说着那两人已走到了这边,忽而那女子脚下一个踉跄,尖叫了一声,颤声道“啊,地上有什么东西!”
他两个人点了火折子,只见地上歪歪斜斜躺了八具尸体,断肢残体嵌在雪地里,嫣红的血液融了地上的积雪,顺着小小山坡往下流去。胭脂在荒草缝里看见这些,心里忽而一阵恶心。
那两个人早是吓得跌在了地上,半晌那女子轻轻道“你看,这些人死了,说不定他们昨天还是好好儿的,今天就死了,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咱们现在还活着,要趁着活着的时候好好儿在一起,是不是?”
那男子答了一声。胭脂看时,那女子偎在那男子怀里,两个人正往后慢慢退去,要离开这些死人。那男子骂道“不知是哪个狠心的人,过年的当口杀了人家,好端端的一个年,叫这些人的家人怎么过!”
胭脂胸膛里燃烧着一团热火,几乎要把她点燃了。
那女子轻轻拍了拍那男子的胸口道“那杀人的人,也是极可怜的,她定然是过的不好,要是想我一样,还有你这么一个人对我好着,我天天开开心心,又怎么会有杀人的念头……哎,我们要趁着活着的时候好好儿在一起啊!”
胭脂别过脸去,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淌下来。
一阵衣袂窸窣之声迎风送来,胭脂心头一热,便听见那女子轻轻的呻吟之声。胭脂拔身掠起,只往北而去。
那两个年轻的人,并没有走远,至少还在胭脂的视线里,至少还在那一堆叫人惨不忍睹的尸身左近。寒冷的冬天,雪花静悄悄飘着,他们两个却是紧紧拥抱在一起,相互取暖,相互依靠。
年节将近,寒雪庄里挂着大红的纱灯,院里的松柏上盖着厚厚的雪,被灯光一照,是一层淡淡地红色。
胭脂这时候才觉她的腿有了知觉,起身跃上院墙,轻飘飘落了下去,墙角小屋里一盏灯亮起来,一个老人问道“是胭脂公子么!”
胭脂闷着声答了一声。她来了这里多少次,连这迎客的老人都对她熟悉了。
那老人举着一盏灯钻出门来道“公子睡下了!”胭脂不等他说完,已翻过第二道墙,径往绍柏屋里去了。
绍柏听见外面老伯的声音,心里又喜又疑,心想她往年只有早来的道理,今年过了十一月还不见她来,只当她不来了,但谁料得到她竟在这时节来了,而况此时正是半夜时分,她向来持重,虽是豪爽,但终究避嫌的紧,怎么今日半夜不待自己相迎便逾墙而入了。听她脚步不稳,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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