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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无妄-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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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人一般，熙熙攘攘笑闹着要凑过去瞧个明白。
林英看看四周三五成群的弟子，觉得这都不像是要去比试，倒像赶大集的。
还没等有筑基师叔看不过去，雷玉殿来的炼气弟子一出场就把散漫的青木风气吹了个无影无踪。
他们分别由筑基师叔带领，二三十人一组落在指定位置，脸上神情严肃，目光坚毅。
林英发现不少人和她一样，被这种上百人形成的气氛所慑，想起来这是小试，是要想博取奖励还会有可能受伤的地方。
上百个擂台同时开始，即使是炼气期弟子的比试，林英也觉得声势十分浩大。
第一轮还没有看清楚，就结束了。淘汰制比试很快剔除了一半的参赛者，等到第三轮只剩三十个左右的擂台比试时，林英三人不再走马看花，而是认认真真的站定在一个台下，等着两派弟子上场。
青木门上场的是一个瘦瘦高高的女孩，而雷玉殿的则是个矮胖的男孩，两人站在一起很有些戏剧效果，霍小妹已经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
见礼后，两人对着门派发的口袋叫了一声口令，林英清清楚楚地听到“芝麻开门”四个字，随即猛得明白过来，发出这个口令的女孩是和自己一样的一个外来者。
平复心情后，林英仔细朝台上看去，那个女孩抓了一把种子撒向男孩的四周，想要催发藤蔓植物缠住他。
炼气期弟子无法悬浮空中，这个女孩前两轮就是用这个法子制住了对手，看她催发种子的速度，林英估计她有炼气期四层的修为了。
只见那个矮胖男孩迅速抽出一柄短斧，几下就把缠上来的藤枝砍断，仗着自己力气大，边砍边挣脱细小的藤蔓。
女孩一看自己催发藤蔓的速度有些赶不上了，转而迎风撒出了一把药粉。
男孩就地一滚，避过了风头，顺势起身后离女孩又近了一丈，他抡起斧子就砍了过去，底下已经有人惊呼，一旁裁判的筑基师叔也做好了随时救人的准备。
一阵炫目的光芒耀得台下的人一时都睁不开眼，林英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苏馨在一旁道：“是低阶符箓。”
再转头看台上，那个男孩在一闪神间已经被药粉迷倒了。筑基师叔点点头，“青木门魏嫣然胜出。”
霍小妹长出了一口气，“好险。这个师姐没想到还有低阶符箓收着。”
苏馨点点头接道：“虽然只是一般的将光源收入的低阶符箓，但是配合着药粉用，她的时机掌握得很好。”
林英听着若有所思，虽然自己一心在赶修为进度，生怕赶不及1440年的飞升时间，但是将来游历仙陆，看样子也是免不了争斗的。
那本《青雷历代名人小传》里，不仅所有的飞升修士是遍游仙陆大地的，甚至其中不少去过南海的各种岛屿。其他被收录的元婴修士，也都有过人之处，机缘特别的、六艺难得的、生逢乱世的、身世崎岖的……无一不是经历丰富，方能有所得道悟道。
青雷是这些人的起点，也是不少人视作家园的地方，可要想得证大道，必须走出去。
这样看来，自己在安稳的门派内一味修炼，倒是忽略了应该学些辅助技法，日后参加门内筑基期小比，乃至仙陆东方各派大比时，才能有所准备，学到些实用的东西。
苏馨敏锐的察觉到了林英的走神，关心地问了一句：“怎么了？”林英也不瞒她，“想过阵子去讲堂听听关于六艺的课，也该认真学两门。”
不等苏馨回答，一旁的小妹已经凑过来道：“到时候咱们一道去，我也想知道自己在哪方面有天赋。”
三人商谈了几句，见今日三轮比试已经结束，相约明日同一擂台再会。
林英因惦记着要学习六艺，就直奔藏书院去了，将《名人小传》还了，换了本《修仙六艺自测入门》。
回去一试，果然只在符箓上有不错的天赋，另外测试了一下，发现木属性功法者与大多数灵兽亲和度较佳，也算不错的结果。
这一天偶然在擂台上看到了魏嫣然，让她想起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法盘，这个不起眼的东西和修仙界通用的指路法盘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圆边的一侧刻着神达游戏四个篆体小字。
法盘正面可以用来向观察员报告bug，反面则遍布着小点，仔细一看，可以发现东西南北中五方各有二十个左右的小点。
这些点就代表随机被分配在仙陆大地五方的测试者，最终一共有98人参加了测试，西方和北方各有19个点，其他各处都是20个。
6个观察员，每个方位有一人在明处，意味着可以看见一个不同与一般白色的绿色小点。还有一人四处游走，伏在暗处观察，没有绿点显示。
测试版游戏设定，最终飞升的5个人，需要至少一个观察员的帮助才能够成功。虽然观察员知道所有测试者身份，可难保不会被测试者或者游戏中人误杀，所以留有一个机动观察员，保证可以生存到游戏最后，让最终的5个人飞升。
仅有的5个名额，加上这些测试者、观察员还有剧中人，三方类似无间道的关系，让林英想着就有些头大。
收起法盘，她隐隐觉得，这个魏嫣然出现后，会有什么事要发生。
第二日三人在擂台下碰头。昨日三轮比试后，最初报名的两百多名炼气弟子，只剩三十多名。一共十四场比赛同时开始，一人轮空。
今日一共有两轮，明天就是进入前八的决赛，进入者都有奖赏。
林英她们所在的擂台今日依然是那个“芝麻开门”的魏师妹，第一场与她同台的是雷玉殿一个年纪很小的孩子，看着和三人中年纪刚满十岁的霍小妹差不多。
魏嫣然依然是她那招撒种长藤，那个孩子身量小行动敏捷，趁她还没有把藤蔓完全催发出来，就冲到了离魏嫣然极其近的地方。
魏嫣然显然也料到长藤很可能困不住对方，跟着就是一把药粉撒出，那个孩子憋气与她周旋，看得出这样一来灵气消耗得很快。不过僵持了刻把钟，雷玉殿的弟子后力不济，倒地出局。
霍小妹嘟囔道：“虽然老是那三板斧，不过好像还挺管用。”苏馨肯定地点点头，林英接道：“炼气期四层实在没有多少手段可用，何况修炼之余还要花时间修习些对阵用得上的法术，再要捣鼓那些药粉，也不容易。”
第九章 生死
半个时辰后，第二轮比试开始。
这次魏嫣然遇到了个棘手的对手，对阵的雷玉殿师姐一上来就先发制人激发了一张冰符箓，这种普通低阶符箓对修士的杀伤力并不大，因而这位师姐把它用在了别的地方。
魏嫣然一扔出那些种子，她就对着四周的地面发动符箓，种子在一瞬间被冰冻破坏了生机，魏嫣然再用灵力也催生不出蔓藤。
她只好使用药粉扬了过去。这位师姐法术着实了得，迅速掐指使自己浑身转得像个陀螺一般，又以木生风掀起一股小旋风，不仅让药粉近不了身，还一路朝魏嫣然旋转过去。
此时，只见魏嫣然一咬牙，也取出一张低阶冰符箓，朝那人扔去，果然在中了冰符箓后，那位师姐的小旋风不攻自破。
两人此时俱因发动符箓而耗损了不少灵力，哪知雷玉殿的师姐还有后招，她就地取材，将擂台旁的沙土化成一道沙风把魏嫣然团团围住，贴着她的身形就形成了一个土人。
苏馨皱眉道：“这个东西只能挡住一时。”
话音刚落，这位师姐又是一张冰符箓扔过去，直接把土人给冻成了冰土堆。
这位灵力几乎耗尽的师姐最后给双手加持了一个大力术，对着冰土堆狠命一推，包裹着魏嫣然的土堆就轰然倒塌。
众人面面相觑，根据比赛规则这就赢了。
林英也是大开眼界，虽说这位师姐赢得有些奇巧，可她明显赛前认真研究了对手，战术运用也十分灵活，加之不俗的实力，得胜也是情理之中。
比试时没有受伤的魏嫣然，却因为跟着冰土堆一起倒地时，被裂开的冰土割伤了几处，尤其是左腿上一道口子，因为比试时灵气用尽，愈合得极慢，走起路来也有些一拐一拐。
接下来就等明日的决赛了，林英和苏馨她们约定，明天比试一结束就去清露斋包个包间，好好交流几天来观战的心得。
当晚林英则准备去一趟若清师兄那里，问他讨要些练习符箓的材料，顺便请教几个修炼上的问题。
去往筑基期修士扎堆的谷内西边，要翻过两个树木昌盛的小山，林英翻过第一座小山时，天色已晚，她之前给若清发了一只鸾符，不想他久等，脚下又加快了些。
才来到第二座小山的山脚，就隐约听见有人打斗的声音，林英本能地将身形藏了起来，顺着打斗声寻去，发现竟是魏嫣然和一个穿着外院弟子道袍的少年在动手，只听魏嫣然边躲闪边问：“你是怎么识破我的？”
那少年嗤笑道：“白痴才会用芝麻开门作口令。”说着手上攻势更紧。
林英心道果然，幸好当时自己懒惰，没有起什么现代口令，如今看来日后一定要时时提醒自己。
“你，你杀了我，不算所有人，就是整个东方大陆还有十八个，你要杀多少人才行。口袋你都拿去，我需要奖金付我弟弟的学费，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魏嫣然依然在顽强地撒着药粉，这些药粉似乎让对方颇有顾忌。
“哼，你看过几本修仙书啊，天真。趁你病才要你命！”
虽然知道魏嫣然不是真死，但听到这里，林英也有些藏不住了。可就在此时，魏嫣然发出了一声闷哼，一柄绿色的竹剑从背后刺穿了她的心脏。
她撒药粉的时候只顾着对付面前的敌人，等到发现后面的偷袭，又因为腿伤未愈，最终没有躲过。
控物术，这并不是什么深奥的运剑法门，但是一个外门弟子怎么会拿到内门功法？林英的手心攥出了汗，她微微探出头去，有心想要看清这个测试者的面目。
“那边的道友，既然已经来了一会儿，怎么不出来现身？”少年的这一问，把林英吓了一跳，她自以为藏的巧妙，看着那个少年一步步朝自己藏身的地方走来，林英知道他确实找到了自己的方位。
人在危急之时是会生出几分急智的。林英瞬间就想起了师父给的竹编帏帽那，那是可以抵挡结丹期修士探查和攻击的法宝。
她立即取出来戴好，事到临头须放胆，在等待少年一步步走近的时候，林英甚至还有余力分析，这个少年一定在神识方面有过人之处，所以才能发现自己。是了，他一个外门弟子，很可能是四灵根资质，那就是说六艺中可以习得五艺。
不到五十步的距离，借着月光林英已经可以清楚看清来人的容貌，这是一个长相白皙的少年，眉眼细长，嘴唇偏薄。
他似乎正为发现不了自己而有些恼怒，走着走着，少年突然抬起头向着林英的方向望来，也许是由于刚刚尝试了杀人的感觉，此人双眼赤红如同豺狼一样狠厉，让人心底发寒。
林英努力控制自己不发出声音。
此刻，她突然感到魏嫣然是真真正正地死了。她毫不怀疑这个少年下一刻就会要了自己的命，她可以真切地感受到眼前是一头出笼的野兽，来自同类的死亡威胁离得那么近，让她的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她不敢出去硬拼，没有任何把握。
少年搜索了一阵一无所获，便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兽，仔细一看竟是一只夔。
他颇似自语，又似询问的对着那只夔道：“刚才明明有人，怎么一下就不见了，这个还真有些麻烦，反正我有了你，功法也找到了，这个青雷玉府是时候离开了。”
少年离去的时候还不忘搜走魏嫣然身上有价值的物品，又用低阶火符把尸体和现场焚烧了个干净，看着他冷静仔细地处理完所有事宜，不慌不忙的离开，林英直觉得头皮发麻。
等他走了许久，林英才摘了帏帽，发现自己腿也软了，比起此人可谓十分的不中用。她靠着树干歇了半刻钟，深呼吸之后，一路小跑向若清师兄的洞府而去。
若清正不知林英怎么耽搁了这么久，想来门派之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就耐心等着。此时一见林英面色虽然如常，可神情中依然有几分惊慌，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林英知道事情重大，虽然死无对证，但直觉可以信任若清，就将将杀人理由说成夺财，其他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若清听了脸色一变，“此人心狠手辣，幸好师妹没有与他硬拼，若是你冲动上去救人，有那不知从哪里盗来的夔在，即便只是幼兽，吃了你也是易如反掌。
事不宜迟，你随我去执法堂找若真道君，给那个小子逃了就坏了。”
林英没有想到第一次见苏馨和霍小妹的师父会是在这样的情景下。若真道君听了林英所说之事，当即立断对二人道：“此事我自会禀告掌门，取出观地镜就可印证林英所言。
近日只有兽苑中诞了两只幼夔，此人极有可能是兽苑的外门弟子。青木谷中一切照旧，此事不要伸张。”
这最后一句却是对着林英所说，大概是怕她年纪尚小，不知轻重。
林英乖乖点头，随着若清离去。
路上林英担心那观地镜会拆穿她隐瞒的东西，就顺势问起观地镜是个什么宝物，若清道：“这是一件灵宝，当初锻造它的化神期修士，飞升前曾悟到窥探天机的逆天法门，就将其感悟融入了这件宝物中。
这镜子可以依据使用者的修为窥探到一定区域的灵气异动，辨别出万物灵气的不同。用它到你说的地方一窥，就能辩出当时有哪几人和那只夔的灵气，知道你所说无误。”
“哦，”林英心中大定，只要不是那种镜头回放式，还带声音的就好。看来是自己被公司监控弄怕了，自然就联想了过去。
第十章 难缠
回到若清的洞府，这才有空说起林英原要来办的事，听说是要练习制作符箓的材料，若清“哦”了一声，再看他脸上的表情，林英知道求对了人。
“上次还欠师妹的见面礼，这下好了，我当日在虚陵洞天内搭救过一个云天门的修士，虽然杀了偷袭他的人，可惜当时他已重伤不治，此人是个小有名气的符箓师，这只符笔你就拿去吧，留在我这里也没有什么用。”
林英大大方方接了，若清又掏出不少符纸、朱砂道：“普通的修炼用度，我们这些弟子份例不够，都是可以从师父份例里换的，你只管拿去。”
林英又问起修炼上的问题，说起那本《玉镜道尊教青木功》，若清笑道：“这书我们都读过，若木师姐是翻了翻就把它扔了。
依我看，这书在入门青木功的指引上是可以避免弟子走岔的。只是就如一个模子，如果完全照着它练，就必须走玉镜道尊入道的路，大道飞升是因人而异的，如此一来这书就显得有些鸡肋了。”
若清见林英听得明白，继续道：“譬如我，便能感受到功法中木的生息强大，若木师姐则感觉木可助其火旺，所以她在斗法中比一般的修士都要支持得久。这只是我们筑基期能感受到的木性。
《青木玄功》，师父曾说，玄字才是这本顶阶功法的要点，只有随着修为的精进才能更深的体会。”
林英不知怎么就想起她在比试万物枯荣时，对那颗种子的独特感受，于是说出来给若清听，若清听了，果然面露惊讶，“不曾听谁说起这种情况，我也不敢妄断，还是等师父出关后，师妹再好好问问。不过能有这样的感受，定然不是坏事，师妹不用担心。”
是夜，林英回到自己的小窝，半天不能入定修炼，山坡上的事不时闪过脑中，这个游戏中的感受真实得令人害怕。
转而一想，如果有一天自己没有能够飞升，殒落在修仙路上，死去的就会是自己最亲最敬的人，这其实比自己身死更让她难受，所以对林英来说，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这不是个游戏，而是与天搏命。
林英索性不再修炼，掏出那个法盘，果然见东方只剩19个白点，再一数其他方向，发现北方竟然不知在何时也少了一点。看来淘汰已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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