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曲-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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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青年却是一副刨根问底的样子：“说说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很可能我知道的也说不定呐？”
法心只能无奈地编了一句：“是叫残庙，一个出世的佛庙，坐落在大山里面的。”
“残庙啊？”小麟低头想了想，还是没有一丝印象：“说实话我真没听说过，你也别见怪啊，咱们北域大佛寺称雄，少不了会冒出很多佛寺的。”
“恩，我知道，”法心恩了一声：“可是我现在已经不是了，我脱离了那个佛庙。”
“脱离了？为什么呢？”
法心有点不悦地看了他一眼：“这个我并不想多说了，反正都已经脱离了，以后也不再是佛门弟子了。”
小麟干笑一声：“那也对，脱离了就脱离了，想想还自在呢。”
这时，店小二端着饭菜走了过来，嘴里吆喝道：“我刚才还以为是谁呢这么熟悉，原来是小麟哥，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来，终于是又捞了一笔吧？”
小麟啐了一句：“少他妈瞎扯，我这有朋友呢！”
店小二偷笑两声，拿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两眼法心，然后将饭菜放到桌子上便走了，走的时候小麟还喝了一句：“再弄点酒过来！要好酒！”
于是，很快饭菜酒肉便摆满了一桌子。
法心有点发愣地看着这一桌子陌生的饭菜，虽然和山上吃的大不相同，但是他总是觉得还不如山上的伙食。
小麟见他发愣，心里也是很明朗的，于是便笑着道：“心哥，以后我就叫你心哥了，你千万别推迟，你救了我一命，这是应该的，再说了，咱俩年龄也相差不多，叫你一声心哥我也不吃亏。”
心……哥？
哥？
枫……哥？
一声哥叫的法心脑中轰的一声响，接着莫名跳出一个词来——枫哥。
谁是枫哥？怎么这么熟悉？
“心哥？你怎么了？”小麟叫了一声打趣道：“如果你不乐意我叫你哥那就算了，不用这么摆谱吧？”
法心立马回过神来，皱巴巴地笑了一声道：“恩，怎么会不乐意呢？能听你叫我一声哥，我算是沾了莫大的光呢！”
“那行！”小麟大笑一声：“那心哥，我们吃菜吧！”
“吃，菜？”
“恩，吃菜！”小麟应了一声：“怎么？在山里没见过这些菜吧，我就说嘛，当什么破和尚，不能吃肉又不能喝酒的，连妞也不能泡，这哪是正常男人的生活嘛。”
法心一愣，却是没有反应过来，而小幸却是猴急猴急的从法心肩膀上跳到桌上，一把抓起萝卜肉丝就塞进了嘴里，吃相十分下流，一边吃还一边“叽叽”叫着，以表示自己对这类饭食的喜爱。那小麟更是以为刚才的话惹怒了法心，赶忙赔笑道：“心哥你别见怪，我小子有什么话就是藏不住，你可千万……”
“没事！你说的对，却是太对不过了！”法心突然笑了一声道：“没事当什么破和尚嘛，这不能干那也不能干，如其那样活受罪还不如直接死了来的自在！”
小麟一愣，接着也是笑道：“这就对了嘛，来来，吃菜吃菜！”
法心接过筷子，脸上虽然浮着微笑，可脑中却是浆糊一团，思绪纷乱却总是抓不到主线。或者，真如自己所说？当和尚还不如死了呢？
一把抄起一块红褐色牛肉，法心笑着，不假思索地，放到了嘴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不知是什么口感，法心只是笑着，僵硬地满意地笑着，吃着，耳边充塞着，小麟的笑声小幸的“叽叽”声……
“来来来心哥，别光吃啊，咱喝着，来喝着，我给你倒上！”小麟抄起碗给法心倒了个满当，然后一把递到法心眼前，法心此时脑中完全乱成了一锅粥，也顾不得什么跟什么，只是接过酒便仰头喝了个干净。
可这一进口，法心立马是浑身一个激灵，接着“噗”地一声将酒喷了出来，不想正好是全都喷在了小幸的身上，这毛猴子顿时吓了一跳，顺势跃将起来，手中还不忘抓着一个鸡腿，脸上也是表情惊异滑稽，那小麟先是一愣，紧接着便笑了个肚皮开花……

第二卷　新生　第四十章　黑拳

酒肉过三巡，法心已是醉的不行，小幸则是直接趴回了他的怀中呼呼大睡起来，而小麟却是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只是脸有点红，话也越来越多了……
“我说啊，心哥你的酒量确实不行，这才喝了几口就醉了。”小麟笑呵呵道。
法心迷愣地看了他一眼，口语不清道：“醉——了？谁醉了，我没醉，我告诉你小麟，我这肯定不是第一回喝酒，因为——我有感觉，我有感觉我以前喝过！”
小麟惊讶道：“心哥你以前是出家人也喝酒的？”
“出家人？”果然是酒后吐真言：“我是出家人，但我以前不是，我现在是，不，不对，是以前是，现在不是，恩？也不对，是是，该怎么说来着？……”
小麟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你是真的醉了，算了算了，我看你现在也干不了别的，就给这儿睡会吧。”
“睡？”法心呵了一声：“我，我不睡，我事还多着呢！我告，告诉你呀小麟，我是真心劝告你，不，不要再干你那一行了，不，不好真的，真的不是好活计。”
小麟一愣，叹了口气道：“不用心哥你说我也明白，但，唉……”
“但什么但，”法心拍了下小麟的肩膀：“没，没什么但，总之以后别再干就好，好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心哥，”小麟无奈道：“我是说，哎呀怎么跟你说呢？……”
法心迷糊糊地笑了笑：“你，你不用说我，我都明白，你有难处我，我知道，但世界又不是只能干这一行？以，以后有什么难，难处，我帮你！”
小麟惊讶道：“你帮我？”
“对！”法心猛地一挥手：“我帮你！”说完，扑通一声趴倒在桌子上昏睡过去……
小麟看着眼里，却是无奈的笑了一声：“你帮我，我们这才认识多久啊你帮我，这个世界上，能帮我肯帮我的人又有几个呢？十二年……十二年了，想想也真快，真快啊……帮我？呵呵，十二年你还是第一个说这种话的人呐……”
脸上越来越感到灼热，小麟看了眼昏睡过去的法心，然后将目光放向店门口，看着门外来去匆匆身材各异的人们擦肩而过，正午的阳光炽白而温和地照在人们身上，很和谐，很温馨……
“放开她，放开她！……”
“放开？行，放开她可以，那你欠我们的钱怎么办？把钱交出来我就放了她！”
“钱，钱？我现在没钱，但是我会尽快，我会尽快凑齐还给你们的！还请你们行行好，先放了她吧，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啊。”
“哈哈，弱女子？我们管她是什么，难道现在的情况你还没弄清楚么？不交钱就别想保住这个女子。我看你这么在乎她，一定会想办法弄钱的，算了，我就可怜可怜你，暂时不动她，但是我必须把她带走你明白么？你小子也得体谅一下我们啊，算了不多说了，赶紧凑钱去吧你！”
“好，好，我这就去凑钱，不过你们得说到做到，在我凑齐钱给你们之前千万不要动她，千万不要动她……”
第二天，因为凑钱而跑得筋疲力尽的男人偶然路过城里的妓院，只听一声刺耳又熟悉的尖叫，紧接着，一个女子从楼上摔了下来，正好掉在他的面前……
傍晚，夕阳如血，河风似刀，男人抱着女子的尸体，由河岸上纵身一跳，落入河中不见踪影……
“滴答，滴答……”河岸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一名孩童眼见了这一幕，泪水肆意间，掉落在地。
“滴答，滴答……”
一晃十二年……
“嘿小麟，怎么独个流起马尿来了？真他妈丢人！”店小二大笑着拍了下小麟的肩膀。
小麟登时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接着一眯眼，弹开了店小二的手，不悦道：“你小子没事找事呐，麟哥我今天不高兴，别来惹我！”
店小二愣了愣，然后知趣地走开了。
小麟伸手擦干脸上的泪渍，扭头看了眼还在沉睡中的法心，脸上表情突然一紧，又一松，再紧再松，最后一咬牙，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
法心陷入沉睡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天色渐黑，而小麟却一直陪在他身边，时而和店小二扯答两句，时而低头沉思，时而默默凝视法心一晌，也就这样，大半个下午就过去了。
“额……”法心艰难地揉了揉脑袋，坐起身来。
“你终于是醒了。”小麟笑道。
“我——睡着了？”法心有点迷茫，但紧接着便回过神来：“哦，对了！我是喝醉了，唉，第一次跟你喝酒就醉了这么久，真是太丢人喽。”
小麟摆摆手：“无所谓啦，反正我也没事干，倒不如陪着你在这享会儿清净。”
“什么清净嘛，浪费你这么长时间，”法心笑了笑，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而脸色严肃起来：“小麟，我是说真的，你不要再干那一行了，那一行真的不是什么正当……”
“哎呀我的心哥诶，”小麟拍了拍法心的肩膀：“你都说多少次了，我明白我非常明白，这不？你睡了一下午我也想了一下午，最终我是想通了，干这一行确实不是个事，也长远不了还丢人现眼，所以嘛，我陪你这么一下午也算是收获不小嘞。”
法心点了点头：“这就对了，那你今后准备怎么办呢？”
小麟突然贼贼地笑了两声：“我今后就要依靠心哥了嘛，你中午的时候也说了要帮我的。”
法心一愣：“我，有说过么？”
“你当然说过了！”小麟一板脸：“这还有假么？莫不是心哥想耍赖吧？”
法心低头想了下，脸上表情也是特别丰富：“我好像是喝醉的时候说的，那时候，说的是醉话嘛。”
“哦，是醉话啊。”小麟失望道：“既然是醉话那就算了，我还是继续浪迹天涯逃难去吧……”说完，作势便要离开的模样：“对了心哥，饭前我已经付过了，说到底我今天还是得谢谢你，唉就这样吧，后会有期了心哥。”
不出所料，法心赶忙叫了一声：“先别走小麟，你在坐会儿，容我想一想先。”
小麟果然立马坐了回去，然后一脸希冀地看着法心。
法心却很不自在地别过脸，有点为难道：“其实不是我不想帮你啊小麟，是唉……怎么说呢，我和你直说了吧，我是被逐出师门的，到现在也是居无定所身无分文，昨天还是在城外山林里凑活了一晚上，今天这不，在街上游转了一天，却是连个馒头都没吃到，结果又遇到了麻烦事……还好最后遇见了你，饿了一天的我才能饱餐了一顿……这样说来，已经不是我帮你了，而是我连累你你帮我了……”
小麟听罢先是一愣，接着奇道；“心哥你不是和我说笑吧？凭你这一身功夫会落到如此凄凉的地步？你如果真不想帮我就算了，也不用拿这种借口搪塞我的。”
“怎么是搪塞呢？”法心急道：“我这全是真心话啊小麟，你看我像在说谎么？”
小麟心里偷笑，面上却认真的看了法心几眼，接着道：“是不像，但如你所说也太奇怪了吧，就算是去打打黑拳也能一夜暴富啊，怎么会落魄到如此境地呢？”
“黑拳？”法心疑惑道；“那是什么玩意？听起来怪热血的。”
“哈哈，那当然热血了！”小麟大笑道：“我想现在这个世界除了帮派之间的领地斗争外，就数这黑拳热血霸气了！”
很奇怪的，法心听到这个词语后浑身就突然变得很不舒服起来，有些蠢蠢欲动的感觉，再加上小麟的一番夸张解释，便更加有些跃跃欲试的想法：“你说的这黑拳是不是和比武一样的？”
“对啊！”小麟有板有眼地解释道：“其实就是比武，只不过掺杂了利益在里面，你应该知道的，现在这个纷乱的世界人人都是崇尚武功的，更别提搭台比武了，那下面看的人简直就是一个字——爆！两个字——火爆！三个字——非常……”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法心打断了：“你的意思是说比武的时候还有人围观？”
小麟心中一跳，眼珠一转道：“也不是围观了，就是参谋或者说是借鉴，人人都尚武都想练武么，当然不能错过高手之间的比试了，怎么？你不愿意别人看？”
法心想了想道：“也不是不愿意，就是感觉有些别扭。”
“哎呀那只是你虚幻的想法，”小麟笑道：“今天中午你不也是当街教训了薛狼嘛？不也挺有气势的？”
“说的也是。但你说打黑拳一夜暴富又是什么意思？”
“这个嘛，”小麟顿了顿道：“我跟你这样解释吧，因为你们在台上比武终究会分出胜负的，所以台下就会有人押注，这是他对比武选手的一种信任，信任你能赢，这样一来，如果你真赢了，那么在你身上押注的人就能赢了压别人的钱。”
“这样啊……”法心搔了搔头，明显还是听不懂的模样，但他此刻的心情却直接暴露了他的想法——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磨练自己修为的好机会，而且还能挣钱暴富，怎么想也是一件再好不过是事了！

第二卷　新生　第四十一章　所谓黑拳

黑拳，顾名思义便是见不得人的东西，但经过小麟的一番解释却立马变成了一桩大好事，于是乎，法心在经过脑中深思熟虑之后，一口答应了他：“好吧，我试试看。”
他说得很谦虚，却是因为不了解比武的都是些什么人，而小麟也是笑眯眯地对法心说：“既然你答应了，那我就来当你的经纪人好了！”
“经纪人？”法心一愣：“什么是经济人？”
小麟：“……这就是了，你现在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我必须给你一个个介绍，也得给你安排好比武的行程才行啊！”
法心恩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那反正咱们现在没事干，不如先去看看吧！”
小麟想了想道：“今天还是别去了，首先看咱俩这身打扮，人家都不会让咱们进去的。等明天吧，明天弄两身衣服穿的整齐点大方点再去，你也趁这个晚上好好休息一下，补充补充精力，我可是明天准备看你大显身手呢！”
“什么大显身手嘛，”法心竟是有点脸红：“我这笨手笨脚的，到那不被打昏了头就万幸了。”显然法心是将黑拳当成了正式的大家比武，这也不禁让他想到了自己浅淡到可怜的修为。
小麟听罢却是心中偷笑，嘴上说：“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当磨练吧。”
……
夜深了，因为小麟和店老板的关系，法心才得以在此借宿一宿，说来这店家也真是个热心肠的好人，一从他那酒店的摆设就能看出来，这一定是个喜欢安静心地善良的人。
法心双角交叉着躺在床上，透过别异的天窗看着夜空，有点出神……小麟说有点事出去了，现在房间中就他一个人，本来并不算大的房间，此刻却突然显露出一丝清凉的意味。
“说来，还是第一次这样看夜空呢。”法心喃喃说着：“虽然小了点，但又别有一番风味，而且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总是想扒开天窗到外面看看……”
这样看着，他不禁想起了惠德，那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子，说了不放弃我的，可刚一扭头人便不见了！最后还弄了个什么残诀，什么三年一度的正道青年一代会武，简直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残诀啊，用元气去激发人体本身的潜质，这可完全是和大佛寺的入门法诀相对啊？
真有他说得那么好么？如果真有的话，练练也无妨，管他难不难呢，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可修炼的。
这样想着，不觉耳边回响起法悟最后告别的声音：如果你真心要走，那，还需要将入门法诀交出来……我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门内有规定的，功法不得外传……入门法诀呵，也算是修炼了三个月，虽然是依托了法悟的点拨，但最后还是还给了人家，呵呵，天命如此，佛门与我无缘呐……
“砰砰砰。”
突然门口传来敲门声，法心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边开门一边问道：“小麟你不是说有事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是小麟，是我，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