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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计年-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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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憾一生。
 
是啊,她早离开桃花开得妖艳的地方,只是她还没有习惯过来。
 
「你说得对……不过就是个梦。」
 
她兀自呢喃,倦意袭上。她便那样坐在里头发楞,愈发觉得那人似乎越来越遥不可及,成了心底一点朱红,一望就觉得茫然,却又舍不得抹去,只能任由朱砂似的红在心头日渐扩大。
 
原本嚐著鲜甜的果子此刻竟味如嚼蜡,她百无聊赖的吃完,就窝在一旁听起马蹄子的节奏。之後沉春渴了,反手啪啪的拍打马车喊著要她递水过来。她百般不愿的起身摸出水囊交给他,而这时他们也像快到达目的地了,马儿慢了下来,不远处能看见一处村落。
 
「你先在这待著。」沉春吩咐,随後翻身下马走向村子。
 
村里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见到沉春,睁大了眼,朝村里喳呼,一些人听到动静纷纷聚集过来,脸上并非戒备,而是久逢故人的欣喜。看样子沉春和这村子的人有交情,但为什麽要带她过来,难不成……难不成锦囊的主人就在这吗?
 
她屏气凝神听沉春和他们说些什麽。
 
「沉春!你怎会突然来这,咱们都好几年不见了呦。瞧瞧你,没什麽变嘛,一样俊俏。告诉老伍什麽时候要娶媳妇儿啊?」最先看见沉春的壮汉豪爽的往沉春背後一拍,劲道之大引得沉春闷哼出声。
 
「没什麽,在那里无聊就顺道来拜访。刘三呢?怎麽没看见他,平时不是就他最多嘴最爱凑热闹?」
 
老伍摇摇头,「别说啦,他老毛病又犯,改不了,前几天给官兵押进城罗,这一时半刻铁定是出不了牢门。」
 
旁边一个满脸刀疤的瘦弱男子笑著附和,「这也不一定,刘三进出牢里好几百次,早和那里的牢头混熟,肉是没有,但酒肯定少不了。」
 
沉春背对著她,捉摸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声音辨得一二。
 
「……是嘛,刘三真死性不改,看他回来我怎麽好好整治。」沉春嗓音与平日无异,一干人等脸色却变了。
 
老伍连忙陪笑,「这个、这个……你也知道,他啊只不过偷了点银子,没碰女人,真的,没碰。」他乾笑几声,静了静,忽然吐口气,「从那天起後,咱们日子确确实实是起了变盪,那些离开的弟兄也不晓得近况如何,一点消息也没有。」
 
从良?她愣了愣。
 
沉春无所谓的耸肩,「谁知道呢,生死有命,不如想著他们日子也好过求个心安。我啊,倒是从那天起也染了恶习,不写信威胁那些油肠满肚的商人就浑身不对劲。」
 
「是吧!」围观的其中一人得意的喊,和身边同伴嘻嘻笑。
 
沉春也笑出声来,「我半个月前决定要出手,老早就埋伏,也成功劫到一辆马车,结果谁知道反而给自己讨来大麻烦,现在啊烦恼得不得了,根本就是出师未捷……幸亏如此,我打算洗手不干了,不然要是再遇到第二个第三个肯定够我愁的。」
 
她一听不免想笑,原来他和袁苍竟让沉春吃了鳖。既然他原本就不是贼,那麽他的身分又是什麽?关於沉春的谜团越滚越大,她也越按捺不住,频频摩娑著手。
 
老伍苦笑,「你就别逗,学我们干那差事做什麽?你的身手就该到京城一展抱负,而不是窝囊屈就在这穷乡僻壤。」
 
「想我早死吗?」沉春轻哼,显然不以为然,「京城那处好听点说是江湖荟萃,但其实就是一缸子混浊的浆糊,一群人为了争个天下第一搅和下去。一旦陷进那缸啊,就难抽身了。我倒情愿混混日子,也许养一圈子的鸡养老──」
 
「娶妻呢?」老伍问,「前几天蒋虎刚成亲呢,他娘子还有个妹妹,温柔贤淑,我可以要他替你们两个撮合撮合。」
 
沉春嗤笑,「那倒免了。对了,大娘呢,怎没看到她?」
 
脸上刀疤的男子闻言,立刻走到某间屋前喊「大娘,你快看是谁过来了」。等了会儿,一名鬓角斑白,神色忧郁的妇人走出来,见到沉春立即拨云见日,笑著轻喊,「聂大侠」。
 
而她乍见到那名妇人的模样後,激动不已,千头万绪欺上心头,氤氲凝在眼中。
 
「娘……?」
作家的话:




、花落计年 其三十八

沉春语气收敛了些,不似方才狂妄放肆,「别叫我大侠,听著折寿。大娘近来可好?」
「托你的福,好得很。」娘的眼神充满慈爱,「你上次给我的那些药还没吃完呢,怎麽这次提早来?」
她早已泪流满面,哭得不住抽泣。
沉春想了想,「没事,只是想拜访,探探你们近况。对了,大娘,您之前提过您有个女儿是吧?」
娘听沉春话锋一转,先是不能适应的楞了下,而後点点头,「是啊,怎麽了?」
「……能问问她的名字吗?」
娘眼神里无疑显示出讶异,但她还是回答,「为水,杜为水。」念起宝贝女儿的名字时她脸上不自觉放柔了,「这名是她爹取的,就希望她长大後身段能够柔软,不要像他一样,硬得让人轻易便折断……」
她看著娘嘴边浅浅的笑意,蓦然想起那夜同沉春说过的话,原来自己也是娘手上舍不得放的宝。
老伍见杜大娘红了眼眶,忍不住低声凑在沉春耳边嘀咕了些什麽,似是怪罪,沉春只轻轻回答,「我作个确认。」之後提声向娘亲道,「大娘您等我一下,我带个人来给您瞧瞧。」
沉春向马车奔来,见她哭得眼红鼻肿先是一愣,之後蹙起眉,「见到失散已久的娘亲高兴得不像话,竟哭成这副德性。」
她垂下眼思索一番,而後抬眼狐疑的问,「你怎麽知道我是──」
沉春将食指抵在唇边,「嘘,小声点。我原先也只是孤注一掷,没想到真给我料中。但十几年了……十几年,你却还是这副模样?」
她讷讷说不得话,心虚不已,低头闪躲沉春审视的眼神,霎那之间,她觉得自己在他眼里已然成了怪物,不随岁月流逝老去。如果娘看见她与那时的样貌如出一辙,一定会感到恐惧吧?思及此她感到浑身发冷,与娘重逢的欣喜瞬间消失无踪,只剩惶惑。
沉春却像个没事人,问她,「想去见见她吗?」
她抱膝而坐,垂眸嗫嚅,「……我不想吓著她。」
沉春静静盯著她看,眼里一时之间平静无波,如子夜无风的海面。
「这样远远看著就满足?」
她迟疑半晌,重重点头,「对。」
沉春不禁发出轻笑声,像是无奈,掏出放在腰边囊袋里的罐子,拉开塞子後倒些在手上,将掌心的浅褐色乳状液体均匀化开後,往她脸上抹。她肩膀瑟缩了下,却没躲开,有些紧张的闭上眼任他蹂躏。沉春的手相当温暖,带著点药香,她慢慢放松下来。
「给你擦点外敷的药盖住肤色,不仔细看应该看不太出来。」
沉春接著松开发带,一头墨黑长发顿时披泄而下,略长的几绺发丝垂在脸侧,遮掩住视线,男人突然变得像另一个人,她不自觉转开眼,不敢看他。他拨乱她的浏海,抓起她垂下的发,三两下替她扎好辫子用发带绑牢後,就示意她下车。
她原先不从,急得又要落泪。沉春仅是置之不理,将长发随意撩到一肩,就朝娘那里喊。
「来罗。」
她不得不从,一步一步走向娘。看见娘的时候,眼眶慢慢又红了。她局促不安,脚步带著犹豫,深怕娘看出一些端倪认出她来。
「这位小姑娘是……」娘转头问沉春。
她吸口气,声音装得开朗,「大娘您好!我……我之前在京城见过为水,她……她现在正在一户大户人家宅邸工作。她时常和我提起您……」像是说不下去了,她沉默一下,「我那时虽然和她素昧平生,却一见如故,聊得相当投机。她和我说,自己不小心迷路被坏人拐去京城卖,幸亏遇到好人家,日子过得也算惬意。只是她内心一直放心不下娘亲,说要等赚够钱,再将娘亲接过去,好好……好好奉养。」
她几乎要落泪,娘的表情仍是微笑,轻轻说,「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小姑娘,能让我抱抱你吗?我好久没有抱过她了,就当作是了我一个心愿。」
她求之不得,什麽话也没说,点头如捣蒜,上前伸开手就往娘怀里送,紧搂住她。娘瘦了……她将脸紧紧抵在娘的肩头上,不愿意挣开眼,怕一睁眼泪水就会决堤。她好想就这样留下来不走了,回到过去母女相依为命却知足常乐的日子,每天起床就可以吃到娘亲手熬的白稀饭。
但她不行。
那天遇见了谁碰到什麽事,若非她亲身经历,就连她也不会信。
「为水……」
娘细声喃喃,她偷偷张开眼,发现娘也阖起眸子,眼角沁出泪水。这麽近看,娘的脸上多出好几道纹路,头发也白了不少,见到娘如此沧桑的模样,她险些把持不住就要放声大哭,只好先一步放开手,娘如梦初醒,眨眨眼,带著歉意退开身子说「失态了」。
之後沉春和其他人寒暄一会儿,老伍一夥人说要留他们下来吃顿饭,沉春看了她一眼,感谢再三最後还是推辞好意。临走前她依依不舍回头望了娘几眼,她的眼神依旧温柔慈蔼。
上马车前,她听见娘喊,「等等!」
她看娘亲小跑步过来,往怀里搜著什麽,随後拉过她的手一塞。她张开手看,发现是娘曾经买来给她戴,却又让她随手搁在一旁的木簪。
「这你收著,就当是见面礼。」娘笑著说,「下次戴它来见我吧。」
她强颜欢笑,道过谢後踌躇了下,最後伸手再给娘一个拥抱,但很快便放手,一头钻进马车里。
她听沉春向大夥儿告别,马车缓缓晃动。她紧紧握住簪子,撩开帘子一看,娘正对她挥手。她一直看著,看得娘的身影缩得像是米粒,才死了心坐回去。然後她又耐不住担忧,探头问,「你觉得我那样说……会不会转得太硬啦?」
「什麽?」
「说我在京城的事。」
沉春长发在腰间晃荡,没回头,淡淡「喔」了声,「我的话才不信你那番鬼扯,但杜大娘……她信。」
她一阵拘谨,「你说这话什麽意思?」
「听见自己亲生女儿的下落,却没有心急如焚追问下去,如果是你,你会这麽乾脆就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说词吗?」沉春理所当然的回答。
的确,娘在听完话以後什麽也没说。
她望著向後逝去的风景,百思不解,「那为什麽她会相信呢……」
「那还不是因为爱你才愿意上当。」
沉春说出这句话时,隐约是看见他侧过脸笑了,眼底却是冷冰冰一片,似是不生寸草的荒原。不晓得为什麽,她想起昨夜梦里的男人。
尴尬之馀,她试图岔开话题,「那麽,你怎会知道我是她女儿呢?」
沉春勒住马停在路旁,回眸笑了笑。
「我曾经受杜大娘救命之恩,之後得知她给那班山贼掳去,就歼了那贼窝……其实我也只不过耍了点小手段,他们到现在还以为是我救了他们呢。一些人後来从良,不再干抢人的勾当,像老伍和刘三;但其馀不甘心放手的,离开以後就下落不明……」
她一想到那点手段,再想到沉春阴狠的语气和不时冰冷的眼神,不难猜到他大概整得那些虬髯大汉求死不得。下落不明的那些人,说不定就让沉春给--
她不愿意再想下去。
沉春耸耸肩,继续说道,「我问杜大娘要不要回去,她看老伍他们有心向善,也就愿意待在那里照顾那群家伙,和他们的眷属融洽相处。」
「难怪娘会叫你聂大侠呢……啊。」
一些破碎的线索组合在一起,答案水落石出。
沉春见了她恍然大悟的模样,面露憾色,「是啊,那锦囊是我的。」听完以後,她一口气只得硬生生梗在喉头。
作家的话:




、花落计年 其三十九

马蹄踏在石子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沉春默默数著,心想刚才到现在为水还没有说过一句话。
沉春伸手摸摸马儿粗硬的鬃毛,嘟嚷,「怎麽女人家都这样啊,性子说变就变……」马儿没有理他,迳自喀哒喀哒踏著步伐。
他承认那锦囊是自己多年前遗落在大娘家的之後,为水突然不说话,平静看著他。他很久没有被人这样专注的凝视,一时间被逼得也只能直直望著为水,不愿退步。
没想到是她先投降。
「你不是要说话吗?怎麽说到一半突然就停下来……」她红著一张脸,看似苦恼。
沉春见她脸色酡红,如梦初醒,狼狈的回嘴,「究竟是谁先眼眨也不眨的瞪著人啊,做贼的喊捉贼!」
为水秀气的眉头扭得死紧,埋怨的瞅他一眼,最後放弃似的叹口气回到车里,然後不管他说什麽话一句也不肯回。
沉春软硬兼施,後来脑袋清醒了些,意识到自己简直就像个无赖调戏良家妇女,不免觉得失态,恨恨的在心里骂著为水,说些不堪入耳的狠话,像是要消却胸口不断涌上的烦躁。
他一个人也这麽多年了,难免得意忘形。
沉春眸子低垂,意兴阑珊。想起一切万籁俱寂的那一刻,他以为终於可以好好睡一觉,不再夜半梦魇,慌乱醒来後发现只是虚惊一场。谁知道他的命运不如他想像顺遂,没俐落画下句点,反而又给人续了段落。但他实在想不到该按那人的意,续些什麽别出心裁的剧情。
「喂,还在生气吗?」他不死心的问。
里头没传来回音,沉春叹息,有力气生气和他作对,想必身子也恢复得差不多了。照当时的说法,也是时候该和为水他们告别。他想起他们说要去京城,但去那做什麽倒没问,现在似乎也没必要多嘴。
不知何时夕阳竟要西下,未溶净的雪沾染上馀晖,红得令他心头一怵。
等到家後栖玉过来开门,沉春见她喜不自胜,猜测大概和袁苍有了什麽进展。
结果不是。
「沉春、沉春,说了你一定不敢置信。」
他将马拉到一旁,抚顺它的毛,一边回答,「说啊,卖关子呢。」
要是平日的栖玉肯定会吹毛求疵,要他态度好一点,逮到时机後就会开始训话。不过这次没有,她兴奋到没有留意沉春忧闷的心情,「猜猜是谁来拜访我们,说了他名字你可不要吓一跳啊。」
为水从车里下来,向他道谢,看见栖玉这样反常也留步等下文。
「是孙悟空!」
「……啊?」
栖玉激动的泛泪,「就是那个孙悟空啊!」
沉春眯起眼,挑起的眉头挂满狐疑,不屑的盯著栖玉看,心想莫非日子过得太苦闷,把这小家伙给闷出病来了。一旁的为水闻言,惊讶的拔腿就往屋里冲,沉春原本要向她要回发带的手在空中滞了滞,只得讪讪放下。
「唉,就知你不信!」栖玉扁起嘴,「更离奇的你不是都碰过了。」
沉春进屋坐下喝茶,乾笑几声,「是啊,我还碰到有人凭空消失十几年,再出现後却一点也没改变的。」看见栖玉困惑的表情,他补了句,「喔,对,还有你。」
栖玉没好气的笑,「顺便算上你自己。」
「也不想想当初谁救了你。」
「你才要想想你当初救了我,也只是因为我会比你活得久才动手!」栖玉哼了一声。
沉春笑了笑,「我只是想哪天要是死了,可舍不得让这房子就这麽空著。」
他想也该尽尽地主之谊,所以嘴上敷衍的问了那个孙悟空在哪,却没把他放在心上,只当他是个迷了路的戏子进来要茶喝。他来到後院,一眼看见袁苍侧对著他,言语流露出恭敬,虽说平时对沉春说话温文有礼,表情总是会有意无意写著对他的厌恶。
为水则是和袁苍站一块,笑著问候被门挡住的人。他看她嘴边泛开的笑如此真切,心想怎麽就没看过她朝自己那样笑过,心情恶劣了下,索性不现身,又回到原位闷闷喝茶。
想他怎麽突然就窝囊起来,霎时不是滋味。一个人平平淡淡习惯,栖玉就别说了,连人都称不上,成天只会半调子,好几次差点露了馅亏为水少根筋才搪塞过去。反正他终究是会老的,也盘算好就这麽过著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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