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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机第一女捕-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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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僧在超渡着这位亡灵。”
“还是为你自己多讼几次经文罢，走，随我见官，我非要把你法办了不可！”
郑乾沿着院长所站的座置朝下看，只见在那儿立着一口四方的大木柜，此时木柜已被打开，里面装着的竟是一副已经发白僵硬的尸体，郑乾瞪大眼，表情不可思议极了，她万万没有想到死了的人竟是——蓝家的书僮！
郑乾不由自主的朝着尸体走了过去，脸上停留着惊恐，连呼吸声都被有意识的放轻了。
“走开！”蓝天明在一旁发了火，“不许你碰他！”
郑乾总算是回了神，才一脸难过的别过脸来看着蓝天明，此时的他满脸忧愤，由于郑乾同情的掷目，甚至还把他蕴在眼眶里的泪水给挑了下来，长泻不止。“不要碰他！不许你们任何一个人碰他！”他声嘶力竭的吼道。
郑乾想不到原本蓝天明竟然对自己的书僮怀着如此深厚的情谊，这让他之前的横行霸道与我行我素的印象都减弱不少，郑乾开始有了模糊的意识——原来他也是个好人。“蓝公子，我只是想要帮你为他找出真凶，我们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即使嫌犯正是我家公子的挚友，请你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为你与这死者找出真凶。”郑乾的一字一句都掷地有声，让蓝天明在那一刹那心软了，于是他收回了剑，口中骂道：“真凶？这不是明摆的吗？这秃驴把人杀死后便把尸体藏在这里头，敢动到我蓝天明的头上，真是不想活了！”
“老师。”久久在一旁不作声只是冥想的尹峻泉终于开了口，“请让大家都退避出这里吧，我要为他验尸。”
2、
尹峻泉仔细的翻查了尸体一番，郑乾在一旁安静的进行着笔录：
一、死者全身僵直冰冷，从尸斑的颜色及按压后会退色的现象判断，大约死亡的时间为亥初。（郑乾推算就是蓝天明他们来搅扰自已过后的不久，她怅惘着，人兮，短兮，风雨飘零兮，福祸未知兮，命在旦夕。想想最后一次听到他的声音竟然是在那种场合之下。唉。）
二、凶器是一把短匕，利索的直穿胸脯，一招致命。
三、箱子里铺满了血液，而且匕首还在木柜的底层刺下了一个长微半寸的痕迹，可以准确的推断这里正是凶手行凶的第一现场。而且由于此木柜的里面还漆有油漆，所以血液并无流溅到其他地方。
四、重点是这里正是知幻和尚的寝房，而清晨当蓝天明破门而放时，他确实还盘坐在榻上沉睡，他被指证为凶手是极为说服力的。
尹峻泉不由的皱起了眉头，看看身旁一筹莫展的郑乾他不由打了个趣，“说实在话，皱眉头可不适合你，也不适合我。”
“怎么办？这样看来所有不利的条件与指证都证实了一点——知幻和尚正是真凶。”郑乾苦闷极了，因为她打心眼的希望这只是个纯粹的巧合，然而显然这是不太可能的。
“你怎么看？有什么思路吗？”
“我还理不清楚，但我可以坦白，我的立场是站在知幻和尚这边的，我相信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等穷凶恶疾的事。”
“在这点上你我观点一致。不过现在就下了断言也未免过早，毕竟他们这间还有种说不明道不清的纠葛。”
郑乾仔细的想了想，立马就联想到了那本重要的经书：《大乘三聚戒本》，这下倒好，知幻和尚连杀人动机都俱全了。
3、
尹峻泉与郑乾在房里对着这些记录重新的整理了一番，突然郑乾直起了身来，她提出了建议，想要重新的演绎出一番案件的整个秩序与情况。
首先是在酉时中刻分蓝天明与他的书僮也来造访了一次，而后便是戌初时分知幻大师的来访。为此尹峻泉还特地到窗台下去求证了一番，果真有些草儿上还保留着有人造访过的痕迹。这样就可以证明，在那个时候死者在戌末时还活着。
只听突然尹峻泉大呼：“天哪。蓝天明来过这儿？你没有被他们如何罢？”
“当然没有！你认为我是个可以任意受人摆布的小娃吗？别忘了我可立志要成为‘京机第一要捕’的！”
“对，我的确是忘了。”尹峻泉在这种严肃的时刻还不忘打趣，“还有你那句名言：挡我者格杀勿论！呵呵，我差点忘了。”
郑乾也笑了笑，言归正传，“在此之后，设想一下蓝天明就与死者回到了房中，可不知为了什么原因这个书僮又来到了知幻和尚的房中造访，如果知幻真的是真凶的话，那我就应当假设他趁机把这个书僮诓骗到木柜里，并且把他给危害了。而且他还冒着极大的风险让那具尸体就如此停留在自己的榻下，故意等着蓝天明来揭发自己的恶行？不，”郑乾突然就想明白了什么，而转过头时尹峻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显然他早已看清楚了所有的疑点，正耐心的等着郑乾来与之相和，“不，一定不是知幻下的手，凶手一定另有其人！”
“我很高兴这番推论是从你的口中说出，因为你的推测也正是我所想的。凶手一定另有其人。但要找出这位真凶是谁恐怕就相当麻烦了。”
“现在由我来简单理清一下我所怀的疑问：
一、为何死者要去造访知幻大师？亦或这是知幻大师的邀请？
二、如果真要对死者下手，那么为何要选择第一现场为木柜。”
尹峻泉突然直起声来打断了她的话，“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把它假设为是以木柜做为藏尸点。”
“可问题是如果我犯了罪，我为什么要把尸体藏起来而不是把它立刻就埋了或是扔了。还有一个很大的疑点——蓝天明为何能准确的在一大早就直奔知幻的房门，甚至还能准确的找出尸体所藏何处？”
尹峻泉也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这其间的迷团太多了，多得他头一回觉得脑海吃力，突然他发话道：“是不是该到用膳时间了，我觉得好饿。”
郑乾一脸晕倒的表情，“我还以为你会道出什么高明的见解呢？”
“吃饭可是人生中最马虎不得的事，尤其是现在这个境况。因为我们不仅要为自己吃，还得为死者吃，为冤者吃，为凶者吃，为悲者吃。我们健康着，他们才能够尽早的安然用膳。”
郑乾点点头，有些无奈：“貌似也真有几分道理。”
4、
饭菜对于郑乾来说完全都失了味道，此刻她的心中无比的惦念着知幻和尚，因为在她的心中早就把这个伟岸的和尚当作了朋友。
下午的天气很阴霾，房间里是明亮的却让人感觉不到温暖，有风尖啸而过，搔动着后山的竹林，吱吱呀呀的吼个不停。郑乾有点担心在这样的起风天自己的思路是否会因为受到坏天气的影响而总把结论往坏处想。好在此时尹峻泉就坐在自己的身边，由于昨夜他的“太过劳累”，导致现在的他好睡极了，就在此刻却有人前来叩门，郑乾叹了口气后打开了门，一见来人，竟是更夫！
更夫是个粗人自然不懂得如何作揖行礼，简短的问了声“好”之后，他就开始起了自己的长篇大论，郑乾倚在门边，有好几次想要打断他的话请他进去再说，不过显然对方全无此意，于是她只得安安静静的保持不动，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她一直立在原地不动，耐心的听着更夫说。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更夫把话语都重叠到不好意思后，才知道自己打扰得太久了，于是说道：“我很难过在书院里会发生这种事，一想到他被人刺死在柜子里的样子，我就着实害怕，依我看来那凶手才最是散尽天良的。我真怕他今夜会回来‘找’我，所以我想我应该把自己知道的事，也许是对于这案子有用的事都来告诉你们。希望他们能尽快的破了这案子，不然我将不得安生，也请你转告死者，我该做的都会做，请他千万不要太惦念我。”
郑乾有一丝想笑，她想这个老人家一定是由于太过迷信了，竟然相信自己可以与亡灵沟通，老天！郑乾在心里暗自讽笑，恐怕他这番期许自己是无能为力了，不过出于礼节，郑乾还是点点头：“如果我果真有幸碰着他，定会告诉他的。”
“那就好，那么我就告辞了。”随后这位和蔼的老夫才踉跄着踱步离开。随之而来的就是屋里一阵尹峻泉的大笑，郑乾转过头，原来不知何时他已经醒了。
郑乾没好气的回头白了他一眼，“案情虽然麻烦但还有些眉目可寻。我们要走访的人还真是不少哩。”
尹峻泉直起了身子，顺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笑着说道：“我亦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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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节：本是株清洁，偏逢雨打霜
更新时间2011522 15：07：16 字数：3492
探视知幻和尚时，天空已飘起了阴寒的茫茫小雨，如同针尖一般钻进郑乾的脖根里，让她很不自然的耸高了肩头绻起脖子，尹峻泉见状立马打纸扇，递到了她的头上为想要替她挡雨。郑乾一怔，心里突然就荡漾开温柔的花束，幸亏理智还能驾驭言行，于是用力撞开了尹峻泉的手肝肘，故意粗声说道：“男子汉还怕这点雨莫？”
“呵呵。”尹峻泉合扰了扇子，又是一笑，却不语了。
所谓的探视是因为知幻和尚已被人用锁给囚禁在了一间久而不用的杂间里，好在把守的门人见是尹公子驾到，自然的就让出了门，并说道：“里头黑得骇人，怪是阴森，公子可得小心点。”
里头果真是一片的黑压压，因为四面的窗子都用封木给封得如此严实，只有可怜的光芒才能够透过细缝。尤其是在这样的一个坏天气，更是让人有种透不过气的压抑。
知幻一见是他俩来了，立马就下了床，（原本他是正在盘腿打坐）可碍着自己身上正系着一条人命关司也就不好走向太前，约摸是隔了两米便低头作佛揖，“阿弥陀佛。”
尹峻泉见到愁眉紧锁的他心里有些扯疼，于是他走上前两步握住了知幻的手，“本是株清洁，偏逢雨打霜，疲剩眉一字，纠由愁万千。莫愁，莫愁。”
“无念无欲，何以愁？”知幻却笑了笑，“时至今日，我才知道了无境无域的心在所处的善恶事世之中有何等的大作用。”
“那就好。我来就是为了要告知你我坚信你绝不是行凶之人，但恐怖这其中还多有曲折请你务必要向我理清所有的事实。”尹峻泉这样的话让郑乾听得心里相当温柔，因为不知为何，在她敏锐的直觉里也深信着知幻定是清白的。
此时的知幻神色清明，他把自已所知的一二都道了出来。
“事出的的确突然，先是昨日下午那书僮前来叩小僧之门，我便开了，见他神色秘密左顾右盼，我有好奇了便问：施主此来所谓何事。
‘我知道大师傅一直觊觎我家公子随身而带的宝物，’他道，我便赶紧摇头回绝了他，‘非也，那已是蓝公之物，证明与蓝公有缘，我是有心想要劝说蓝公将书归还于戒台，但如若蓝公不愿我也不好勉强了。’我正说时他却笑道：‘老实说我也是蓝家的受害人，’他娓娓而道，‘我父母都是蓝家的佃农，不想蓝家人竟然看上我家赖以生存的那一亩三分田而逼近得我父母皆病，抢去了那块田。当时我年纪尚小不敢与之反抗，所以寄居在蓝天明那杂种的靡下，为得就是能在哪一血报此恨。’
我赶紧打断了他的念头，‘施主不应如此仇恨，待佛家看来万世虚空，一切皆是有因有果，因果循环自有报，那报必由天上来而不应由人所为，而人所为的报应必将引来你的不幸。’
‘我没有大师傅的心襟，也不害怕任何的不幸，乃因我已将真本《大乘》偷偷偷出，并将一本假本留在了公子那儿。我知道这是上等的佛家宝物，留在那贼子身边不免浪费了，故而才……’他又顿了一顿，‘今晚亥时我将那书送来，就在此房中交与大师罢。’”
知幻紧绷起了眉头，亮白的额头就显出了深如沟壑一般的几道抬头纹，“当时我如果再阻挠他半句兴许也就不会发生这种悲剧了。”
“后来呢？他果真是到了你房中来找你吗？”郑乾问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并不是的，我去寻过郑施主之后就回到了房里，并且一直在床上打着坐，许是因为太过的疲劳竟隔小半时就睡下了，其间一直未有人来搅扰与我。”
“这也就是说没有人来找过你？”郑乾惊叫了起来。
尹峻泉在一旁露出了一副深思熟虑，一切对于他而言也是个半知的迷，而这个一半的迷，让他的头痛病又开始犯了，郑乾看他显露出异样的神色不由关心的问：“安否？”
“我没事，走罢，我们再去一处。”
告别了和尚之后，他们却直接的走入西厢，由尹峻泉领着郑乾。郑乾走在身后好奇的问道：“难不成是想要再翻查一遍犯罪现场吗？”尹峻泉不语，头痛病搅得他没有多余的思绪再与人攀谈，而且他也清楚就算自己这样默然不语在郑乾眼中也绝不会有任何不礼貌的印象。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一种默契。
西厢由一道长廊连穿，尹峻泉由于头痛就没有留意头上的门房号码，凭着记忆就推开了一扇门，却听道后头郑乾传来了大笑，“瞧你失魂的，知幻的房间可是在隔壁哩！”
“哦？”尹峻泉有一丝的疑惑，抬头看了看搁置过高的门房号码，果真，知幻的房号是丙壬，而这间却是丙癸，若不是抬头一看还真难察觉。突然尹峻泉与郑乾都像是被电流激穿了身体一般，怔的对视着对方，好在尹峻泉先是反映了过来马上命令郑乾，“快，去挪把椅子过来。”郑乾知道他这样的用意，“何须椅子？！”只见她蹬着门旁的墙壁就顺了上去，到达廊顶时用双手紧紧的握住了横柱，双脚也就顺势围盘住了柱子，尹峻泉在下面翩然一笑，“快是快，可惜之模样怎么有点像只偷桃的老猴？”
郑乾白了他一眼才肯说道，“果真，这门牌上头的灰迹有被移动过的迹象。”
“这样看来，事情就有眉目了。”尹峻泉自言自语着，迈步进了房中，这才觉察到原本西厢房里的摆设各房各间都是一模一样的。但这个房里由于未被时常使用而染上相当的尘土。
尹峻泉提出了假设，“如果当时知幻因为走错了房间而入内打坐，而又恰巧在原本自已的房内发生了命案，那么他就一定是清白的了。”
“我也这样想的。但是……”郑乾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确疑问，“恐怖是有所牵强的证据，怕那蓝天明不肯妥协罢。”
尹峻泉边绕边打量着这间房，上下左右都仔仔细细的，表情严肃的耐人寻味，郑乾的目光也一直跟随着他，希望他果真还能找出何等有用的线索来。
果真他在烛台上转了半围，目光都全都围绕起它来，上头正有一支燃去了半截的红蜡。郑乾好奇的问道：“这根蜡烛有什么问题吗？”
“有，而且问题很大。设想一下，如果你是知幻在那样的忐忑不安之下是如何要立马困倦而睡呢？而且据我所知知幻每天用于打坐学佛的时间可谓是相当的固定。”
“你是说……有人在这房里下了迷香？”郑乾进行了自己的推测。
“是的，可是你看看这房里没有尘迹的寺方只有知幻坐过的床榻与这烛台，”尹峻泉把鼻子凑近了根蜡烛，悠然自得的说道：“好熟悉的味道啊。”
“原来凶手是在这蜡烛上动了手脚。”郑乾一听有了眉目，顿然有点松脱的感觉，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来。不留神之间，自己四下神游的目光却突然被床角下的那一斑不起眼的落叶给吸引了，不由叹道：“想来你我这般殷勤的办案，日头、时间、就连这风、这水声也都焦燥了起来，唯独见这斑落叶安然而驻，哎，倒不如一片落叶呢！”
“这房里分明是没人住的，又何以来的落叶呢？”尹峻泉惑道。
“也许是顺风而来，也许是仙人撷来，呵呵，反正他安宁着呢。”
“不，这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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