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秦川传奇-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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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的目光变得柔和，他看着秦川，惋惜的说道：“碰到这么好的诗，可惜不能畅饮几杯，实在是可惜啊。”

听到李寻欢的话，秦川一怔，然后走到阻拦马盗的马车边，从车厢内摸出两坛女儿红，扬起手中的酒，大声说道：“怎么没酒？要是你想喝，管饱！”

“哈哈……好……好……”李寻欢大笑起来，然后弯下腰剧烈的咳嗽。

秦川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既然知道会这样，当初为什么要谦让，感情本是不可以退让的！

刚刚被李寻欢击落马背的蒙面大盗，此刻站起身来，将口中溢出的鲜血一抹，打了一个呼哨，站在李寻欢身边的骏马立刻长嘶一声跑到他的跟前，大盗脚一蹬地便骑到马背上，指着李寻欢狞声怒道：“你是何人？”

没有理睬这个色厉内茬的蒙脸大盗，李寻欢接过秦川递过来的酒坛，撕开封口便大口灌下，或许是他喝的太急，那苍白的脸上泛过一阵异样的红晕。然后赞叹一声，望着秦川，目光中似乎隐有笑意，说道：“这是十五年的陈酿！果真好味道。”

“这位大叔真厉害，这酒正是我从渔阳最大的酒商处购来的，要是大叔不嫌弃的话，那还有几坛，大叔且一并拿去。”秦川用真诚的目光看着李寻欢，想要同他攀点交情，另一则这大叔二字一出口，心中竟是畅快了许多。

“大叔？！”李寻欢听到秦川的称呼不禁哑然失笑，这么新鲜的叫法还没有人叫过，知道他的人不是直接称呼他李寻欢，便是李探花，就算是那些深闺怨妇、大家闺秀也都将他视为梦中情人，从来没有人觉得他已经过了处处留情的年纪，而是依然盼着能够得到他的垂青。

原来我已经是大叔了，李寻欢自嘲的摇了摇头，“不知你们这是去哪儿？”

“我等是去塞外寻找亲人，顺便在游览一番塞外的风光。”

李寻欢沉吟一番，说道：“那我们同路，不若我们同行……”

“求之不得。”不待李寻欢把话说完，秦川就连忙应承道。现在发生的事让他警醒起来，塞外同样不是个平静的地方，不过要是有小李飞刀这么牛逼的人物在身边，安全方面就再也不用担心了。

见秦川这么上道，李寻欢大笑着说道：“那就去把马车牵来，时间不早了，早点赶路的要紧。”

原本一直进退不安的蒙面大盗见眼前这些人居然藐视他的存在，心中大怒，打了一个手势，顿时余下的七八十号手下，纷纷将兵器抽出，虎视眈眈的注视着这些有些烫手的肥羊，只要得到头领的允许，便待同时扑上。

形势一触即发。

第一卷　落魄江湖载酒行　第十六章　与子偕行

见到形势严峻，原本有些松懈的镖师们也都将手中的武器抓牢，等待即将爆发的激斗。

蒙面大盗策马往后退了几步，高高举起右臂，狞笑道：“我狼盗还从未失手过，就算你武艺高强，此番也要将性命留下。”说完就待放下右臂。

一道闪电刺过人们的眼睛。

蒙面大盗像是被一只无形的铁拳迎面击中，整个人突然从马上向后倒翻出去，仰天栽倒在草地上，一动也不动。他的咽喉上插着一把小刀。

所有人都呆住了。

镖师们紧握武器，疑惑的揉着眼睛不敢相信前一刻还嚣张无比的大盗此刻就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其他马盗们虽然保持着将要冲锋的架势，后背却渗出冷汗，武艺高超的首领就这样——死——了？

阴小纪小手捂着殷桃小嘴，那把雕刻出那样完美的雕像的小刀还能杀人！

秦川同样惊呆了，心情澎湃不定。这就是小李飞刀！这就是例不虚发的小李飞刀！作为古龙小说里流传最广、知名度最高的一项武功，前世里秦川不是没有在脑里幻想过飞刀出手时是怎样的一种绚丽，可是在真正看到过以后，唯一的印象却是古龙书中惯用的一句话：“没有人看清小李飞刀是如何出手的！”神乎其神！

李寻欢像是做了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走到秦川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微笑道：“走了。”

然后所有人都惊醒过来，镖师们用敬畏的眼神看着李寻欢。蒙面马盗们则绝望的转身逃命，口中“魔鬼”、“长生天保佑”的话语不绝，在这样的神迹面前，他们根本兴不起反抗的念头。

一场风波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秦川像是回到了前世正面对着自己的兄长，言语神态中有点亲昵还有点崇拜。此刻他们已经离刚刚和马盗遭遇的地方已经有很远一段距离了。李寻欢和秦川、阴小纪一起呆在马车上，他自己的那辆破旧老车则由保镖在后面牵引着。几人中除了秦川无所顾忌的与李寻欢大口喝酒、高声谈论，其他人都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高手保持了一定的戒心，即使是一直胆子很大的阴小纪在面对这个神秘的男子时也紧张兮兮。

“李大哥，不知到关外是有什么事情吗？”秦川还是忍不住问出了憋在心中许久的问题。此前李寻欢已经告诉了秦川等人他的名字。

秦川在前世看书时知道李寻欢之所以前往关外只不过是为了躲避林诗音，可是大唐世界并没有林诗音这个女子，那李寻欢又是为了什么原因呢。

李寻欢闻言一怔，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然后若无其事的说道：“和你的目的一样，只是想游览一下塞外的风光。”

秦川自然不信他的话，不过李寻欢不想说，自己也没必要死缠烂打。当下转移话题道：“我曾听说塞外地势特别，不仅有大草原还有戈壁大沙漠。每当太阳从大草原东部渐渐升起时，要整个时辰才可照遍大草原。真不知那是怎样壮丽的景象啊！”

李寻欢看着车外连绵不绝的草地，汩汩的喝下几口酒，大声唱道：“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秦川听的微微一笑，然后手中打着节拍，配合着歌声，也吟唱了起来。

两人反复吟唱着民歌中“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一句，最后同时停住，相互注视一眼，大声笑了起来。

当你抛开对李寻欢爱情观的成见，真正和他交往时，你会发现他真是一个无可挑剔的朋友。李寻欢身上既有孔孟儒学的优雅，也有老庄道家的清俊，更有江湖浪子的洒脱，面对这样一个满腹经纶、重朋友更甚己的人，谁又能挑剔什么呢？

秦川笑了一阵，举起酒瓶像李寻欢示意，然后不等他反应便仰头往嘴里灌了下去。看的李寻欢摇头不止，这人倒也有趣！

等将瓶中的酒一口气喝完，秦川豪爽的用衣袖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酒液，说道：“这首北朝乐府虽然朗朗上口、音调雄壮，也歌唱了大草原的壮阔景象，不过却有些单薄，没有尽兴。我正好想起有一首歌，不如李大哥评鉴一番？”

“哦？”李寻欢坐直了，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秦川，看他卖什么关子。就连阴小纪此刻也竖起了耳朵，要知道秦川教给她的歌曲可是让她十分着迷。

秦川低头酝酿一番，然后低声吟唱道：

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

当河水不再流。

当时间停住日夜不分，

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

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手，

不能和你分手，

你的温柔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

当太阳不再上升的时候，

当地球不再转动。

当春夏秋冬不再变化，

当花草树木全部凋残。

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散，

不能和你分散，

你的笑容是我今生最大的眷恋。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

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

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李寻欢听到头一句时就知道秦川唱的同样是一种俚俗小调，虽然自己没有听过。但是当“不能和你分手，你的温柔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一句入耳，不由的脸色一变，这是一首情歌！他这辈子从未对不起过朋友，也从不在乎什么名利，就算是祖上的基业李园也可以拱手让人，可是有一个人让他感到深深的愧疚，那就是林诗音。有时候他会想，要是自己不把林诗音让给龙啸天的话，现在会是怎样的情况？不过他会惭愧的很快将这个念头狠狠的抛出脑后，为了林诗音大哥茶不思饭不想，如果自己谐美入怀岂不是会害了大哥的姓名！

现在听到秦川的歌，李寻欢心中为之黯然。

不过当秦川唱出歌曲的副歌时，那种青春的激昂与无悔豪迈从歌声中飘了出来，李寻欢还是为之一振。将脑中的黯然埋藏在内心深处，陪着秦川一起唱了起来。然后就又有一个清脆的女生加了进来，原来是阴小纪，这时候她终于把对李寻欢的惧意抛弃，愉快的给那豪迈的旋律衬上一丝柔和。

欢快而愉悦的声音在辽阔的草原上盘旋而上，融入苍天，融入白云，融入飞翔的鸟群之中。

秦川等人就这样悠然自得的一路徐行，正好可以欣赏着沿途的美景，间或可见田野间低矮的农舍和牛羊，颇有与世隔绝无争的味儿。

穿过一座山丘后，官道转为平直，远处林木上仿佛云气缭绕，如神仙境界，使人着迷，那是温泉升腾而起的水气。

饮马驿到了。

第一卷　落魄江湖载酒行　第十七章　饮马驿风云（完）

“耶，可以泡温泉了！”阴小纪欢呼雀跃着，这几日不能洗澡可是憋坏了她了。看着她那孩子气的动作，秦川和李寻欢相视一笑。

车外的几个保镖也都放松了心情，策马奔跑起来，这几日虽然一切顺利，可也并不轻松。

当几人策骑抵达通往饮马驿的坡道下，秦川叹为观止，想不到在边塞地区，有这么一座造型古怪，气势雄伟的旅馆驿站。

饮马驿位于峡谷一侧的山势高处，背傍高山，颇有占山为王的山寨味道，具备军事防御的力量。

主建筑物是一座两层高的士楼，以正圆形高达三丈的石砌围墙包环维护，主楼位于靠山的一方，围墙就由土褛两侧开展，环抱出敞开的大广场，亦是车马停驻的地方。大门与主屋遥相对应，只有一个入口，沿围墙设置客房，足有五十间之多，天井周围是环绕的回廊，置有数组各七、八张椅桌供人歇息谈天，自有其懒闲写意的味儿，天井中心是个宽达两丈的大水他。

秦川一行人策骑进入驿旅，桌椅分别坐着一些旅客，见有人进来都纷纷的对他们行注目礼。

秦川环目一扫，瞪着自己的人大多是些商旅，不过其中也有几个江湖人。

几人在大广场停下，自有保镖们牵着马车前往马肆。秦川和阴小纪、李寻欢正待往主楼行去，一团彩云从主楼大门飘下台阶，迎住他们娇笑道：“几位客官欢迎下榻饮马驿，快往里面请。”

这自然就是饮马驿的老板娘骚娘子了。骚娘子身材丰满，年纪过了三十，穿着俗里俗气的大红彩衣，水汪汪的媚眼饱含挑逗性，令人联想到廉价的肉体交易。秦川就听见身边的刘爷口中咽下的唾液声。

等骚娘子走到跟前，顿时一股刺鼻的脂粉香料的气味扑面而来，秦川仍不住皱起了眉头。

等骚娘子再开口，秦川便真的有点不爽了，就听骚娘子像用眼睛脱掉三人衣服般打量他们道：“吆，不想客官们长的真好看……”

一个卖骚的娘们！骚娘子果然名副其实。

李寻欢则这样的女子见过的不知何几，闻言淡然道：“给我们准备几间客房，今日我们就住在这里了。”

骚娘子见几人都对她没有个好脸色也不介意，连声说道：“那几位请随奴家到饭堂唱曲热茶。”

几人随骚娘子进入主楼，竟是个宽敞可容近三十张大圆臬的饭堂，主楼后院是个大花园，乃着名的饮马温泉所在。不规则的天然温池热气腾升，烟雾弥漫，立时把布置简陋的饭堂提升为仙界福地。烟雾里隐见一道人影卓立不动。

饭堂空无一人。几名立在一旁无所事事的伙计见老板娘亲领客人进来，懒懒闲闲的过来招呼。

秦川与阴小纪、李寻欢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来，点了几个菜，便吩咐骚娘子先上坛子酒。

骚娘子笑道：“客官可是想对了，我们这的药酒可是很有名的，是大补哦。”

秦川听得直摇头，骚娘子说话总是语带相关，不离男女之事。当下也不理她，转头和李寻欢继续路上未尽的话题。

等骚娘子将酒端了上来，亲自为三人斟上酒，两人才意犹未尽的端起了杯子。

“呸，这酒怎么这么苦？”秦川抿了一口酒便吐了出来，他回到古代都是把那些度数很低的米酒或者是果酒当做饮料来喝的，头一次喝苦涩的药酒自然不习惯了。

“秦小弟，所谓良药苦口，又何况是药酒呢？”李寻欢撮狭的眨了眨眼，让秦川哭笑不得，李寻欢定时刚刚看到自己对骚娘子的不满了。不过秦川没有料到李寻欢居然还有这种表情，真让他意外。

“小弟还是用不着喝药酒的，不过李大哥就得多喝一点了。这酒可是很补的哦。”秦川“真诚”的对李寻欢说道。

他的这番“关心”引的一旁的阴小纪扑哧一笑。这两人虽然才见面没有两天，但是给阴小纪的感觉好像他们已经是交往了一辈子的挚友。

就在秦川和李寻欢相知一笑的时候，骚娘子匆匆赶过来，到了桌旁，伏下身子，故意将丰满的前胸朝李寻欢和秦川的面前一挺，然后低声说道：“三位客官，一会小店可能要发生点事情，还请不要惊慌。至于饭钱房费，奴家可以给你们打个折扣。”

“哦，什么事情？”李寻欢生起了兴趣。

骚娘子朝温池烟雾中的那个男子身影一瞥，见那人没有注意到这里，才低声说道：“一会儿，外面几个江湖人要寻那人的晦气，不过几位请放心，还没有人真正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得罪我骚娘子的客人呢。”

秦川听骚娘子这么一说，不由的将目光注视到先前一直忽略的人影身上。因为这人身处的地方烟雾缭绕，隐隐约约中可见此人身形修长高瘦，背挂长剑，说不出的孤单高傲，被浓雾一衬彷似仙境里的人。他心中一动，张口问道：“这人是谁？”

骚娘子皱着眉头，显然这人让她也感到大是头痛，就听她回答道：“这人叫什么我不知道，不过北疆的武林中都称他‘蝶公子’。这人是新近崛起的用剑高手，冷血无情，心狠手辣，性情孤僻，不过虽没有甚么大恶行，声誉却不甚佳，因为没多少人欢喜他。”

一听到“蝶公子”三字，阴小纪就惊呼一声，眼泪汪汪的看着浓雾里的男子，身形一动不动。

秦川也是大惊，他没想到在这里会见到阴显鹤。徐寇二人第一次见到阴显鹤的时候正是他们去塞外路过饮马驿，但是那可是在几年后啊。秦川有点暗叹自己的人品之好似乎也不在双龙之下。

“这是你们要找的人？”李寻欢看到眼前的情况猜测道。

秦川一面抓住阴小纪的手给她安慰，一面回道到：“我们这回来塞外正是替小小寻找她失散多年的哥哥。那人可能就是。不过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正说着，从饭堂外走进来三个人，正是在那几个在天井回廊上歇息的江湖客。

只见这三人并没有吃饭的意思，不耐的看着上前招呼他们的骚娘子。终于三人中一个汉子忍不住了，伸手板住骚娘子的肩膀往旁边一甩，骚娘子便踉踉跄跄的跌向秦川李寻欢等人所坐的位置。

骚娘子好死不死的跌向李寻欢的怀中，一旁的秦川甚至可以看到骚娘子眼中的意外惊喜，可惜就在眼看她要跌进坐着的李寻欢怀中时，李寻欢举杯的右手仍将药酒倒进嘴里，左手一拂，一股劲风便将骚娘子带到他旁边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