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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刹天下之妖后横行-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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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上墙顶,一脸平静地看着慕容玉叶与背着咤天的夜叉鬼向院墙外跑去。许久,他嘴里缓慢地说出一句话,“她……会醒的……”
慕容玉叶跑着跑着,忽觉有什么不妥,连忙折身跑回院墙内。
墙头,残枝眸光悠远而深沉地看着冒失走进院内的慕容玉叶,勾唇而笑。灿烂的阳光透过繁盛的花树,在残枝的肩头投下斑斓光影,他静立墙头,身姿岩岩如松,透着一抹孑然而寂寞的凄美。
残枝的手从袖中伸出,做出一个环抱的动作,唇角的笑由欣喜凝为苦涩。
慕容玉叶的眉梢染上愁烟,一双水眸罩上忧雾,她引以为豪的永不褪色的如花笑靥此刻怎的都绽放不开。她对着残枝摇摇头,银牙一咬,撇过脸寻着夜叉鬼的身影急急奔去。
她这是怎么了?
她与残枝又不是生死离别,心里莫名涌出愁离别绪真不符合她的性格。
“妖男,终于挣脱你的魔爪了,以后就等着我慕容玉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这天下搅得乌烟瘴气无人喘息,哈哈哈——”
她仰头大笑,朝前疾走,冷不丁地与拐角处候着她的夜叉鬼撞个满怀。夜叉鬼背着咤天看着她一脸想哭又哭不出,想笑又笑太假的样子,想说点什么,慕容玉叶倒凶巴巴地说吼道:“木头啊!杵在这想撞死我?快点走啦,凶狠毒辣的长公主追来就麻烦啦!”
“长公主要灭自然是灭做贼的你和我背上身世离奇的小子,我即便死也是最后一个。你是我雇佣的保镖,我还指望着日后由你……”
“别废话啰嗦,还是找找马厩在哪?”
慕容玉叶朝四周看看,也不知七拐八拐跑到什么地方,她向来是路痴,转几圈就分不清东西南北。
夜叉鬼背着咤天朝左侧的巷子努努嘴,道:“从这边穿过去,再向前走一段路就到。”
“你不早说?”
“第一次碰见这么蠢笨的贼,居然连方向不辨!”
慕容玉叶怒目瞪向夜叉鬼,一个拳头朝他脸上打去,夜叉鬼极快转身,拳头正好落在他肩头的咤天脑袋上。
“嗳哟——痛死我咧!”咤天摸着脑袋朝慕容玉叶皱着眉头说道。
“你醒了?”
“废话,我早醒了。”
夜叉鬼连忙像赶虱子般厌恶地将吒天从后背撸下,笑里藏刀看向咤天,一记左勾拳将他左脸颊揍得跟馒头般肿起。
“你俩……为何都……都揍我?”咤天摸着脸,委屈地说。
“呸!”夜叉鬼和慕容玉叶齐声说道。
“我……我也刚醒来嘛,醒来还未回过神,我说的是实话嘛,两位……”
慕容玉叶和夜叉鬼立马转身朝前疾奔,看都不看他。
咤天跟着后面,朝两人沉默的背影微笑,笑他平生第一次遇到像慕容玉叶这么果敢的女子,临危不顾一而再再而三地带他脱离险境。
“喂,跑在前面的美人,多谢救命之恩。”
慕容玉叶停下脚步,哼了一声,指着咤天的鼻子说道:“小子,我救你不是白救,你准备怎么报答你姐姐的救命之恩?”
“报答?你要我怎样报答?”咤天摸着脑袋问。
“金子、银子、票据、珠宝……值钱的统统交于我手。”
咤天连忙朝身上掏了掏,摸遍全身都未掏出一个铜板,悻悻说道:“没钱。”
“没钱?你小子就想这么打发老娘?”慕容玉叶瞪大眼问道。
“嗯。”咤天点点头。
“没钱也好办,瞧你细皮嫩肉,白皙可人,这一身好皮相定惹那些有龙阳之好的男人垂涎三尺,你不如去……”
“美人,你舍得?”
“舍得,为了钱我什么都舍得。”
……
慕容玉叶和咤天你一句我一句说着,俨然没察觉危机来临。站在前面的夜叉鬼侧耳倾听,朝两人清咳一声,眸光凛然地看向前方。
前方,幽深寂静的巷子死寂沉沉,阴风阵阵,席卷一地嫣红朝三人扑来。风里,隐约闻到铁腥味,没猜错的话是兵器的味道。
夜叉鬼抬头朝巷子两边住宅瞧去,赫然望见宅子高墙上有众多豁口,密密麻麻排开,若从豁口居高射箭,他们就是活脱脱的箭靶子。
慕容玉叶和咤天不是傻子,他俩也看出高墙豁口里面必有伏兵,就等他们走入射程,然后拉弓放箭。
“马厩就在前面,但我们到不了。”慕容玉叶叹息一声说道。
“那……就不去马厩。”咤天满不在乎地说。
“去不了马厩也回不了头。”
慕容玉叶说着转过身,咤天一脸阙然跟着侧身去看,惊慌地叫起来。
------题外话------
夜叉鬼:“玉叶,嫁给我吧?”
慕容玉叶:“你不是喜欢罗刹女呗,我嫁给你,等你在外面找罗刹女当小三?我一脚踹你送西天!”

第20章 窃贼说书
深巷寂寂,三百个顶盔披甲手持陌刀的兵士步伐整齐走来,为首的是被慕容玉叶劫财又偷衣的狮鼻虬髯的皋侯爷,他头戴银色钢盔,盔上红缨如血。
他眯觑着眼,朝慕容玉叶大吼道:“小子你行刺仓蓝国太子妃胆子不小啊?”
慕容玉叶两手叉腰,讪笑着回道:“哎呀呀,大人,你眼睛可长好咧!我不过干了偷鸡摸狗的事,偷点闲钱花花,你居然给我套上行刺太子妃的屎帽子?这罪可大咧,我是被砍头还是充军妓?”
军妓?
皋侯爷和身后兵将不镇定了,一眉清目秀的男子居然提出充军妓,若大营中出现男军妓必开历史先河,不知后世会有多少人争抢执笔将这鲜为人知的奇事写出,流传到满大街,供人茶余饭后嚼舌根子。
“小子,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就你这身板还充军妓,不要被大爷们玩趴咯!”皋侯爷讥笑着说道。
三百人的队伍中立马传出窃窃笑声,更有甚者居然朝慕容玉叶投去一个飞吻,还有人猥琐地做出女子娇羞扭捏样。
什么德性的军头就带出什么德性的兵,慕容玉叶看着皋侯爷得意洋洋地笑,自己也跟着仰头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笑?”皋侯爷沉着脸色问道。
“我笑你雌雄不辨,看你这尖嘴猴腮,獐头鼠目的样子就欠揍。哦,我倒忘了,夜里我扫了爷的兴,你莫不是公报私仇?”
皋侯爷将慕容玉叶细细看了,难怪觉着她身上全无男子阳刚之气,原来是雌的。哼,不管她是雌还是雄,今日她在众兵将跟前骂他,他发誓非擒住她缝上她的嘴。
“你休得胡说!”
“哎哟哟,爷,你越是狡辩我越要说,你跟浪女在床上玩得带劲,我跟猫样蹑手蹑脚走进去,你居然都不知道。然后……然后我就待在屏风后面等啊等啊,等着你把好事干完,不扫你的兴,等你完事了,我再跟你借点钱花花,总可以的吧?”偷窃者死皮赖脸地说,夜叉鬼和咤天的眼瞪直了,皋侯爷的脸黑了,兵将们的耳朵竖起来了。
“唉,哪知你……你让我苦等尚久,害得我听了半响的浪女吼叫声,比杀猪还要凄惨,那简直是惨绝人寰惨无人道啊……”偷窃者伤心地捂着耳朵,一脸悲切。
“我没法子,真的是没法子了,我一怒之下,一脚踢翻屏风,接下来那风景……”偷窃者说着,反身踢出一脚,居然将院墙踹出一个窟窿。
“我这力道跟踢那屏风的力道一样!”偷窃者咂咂嘴说,看着皋侯爷两手抱头蹲在地上一脸悲愤地画圈圈,心里一阵窃笑。
皋侯爷身后的兵将开始躁动不安起来,这么精彩的故事换成谁都期望有下文,众人眸光大亮,不觉咽了下口水,好似自己就是慕容玉叶正看着床上一对狗男女行房事。
“快说啊!”
“什么风景啊?”
“别吊我们胃口啊!”
“……”
皋侯爷身后的兵将们连声催促,正眼不瞧皋侯爷,只盯慕容玉叶呱呱能侃的一张嘴,任其添油加醋天花乱坠地瞎掰。
偷窃者拍着大腿,皱着眉头说道:“哎呀,我的娘呐,我忘词了……忘词了,大家不知鄙人脑子受过伤,一时想不起刚才说到哪了?”
“说你把屏风踹倒后,看到什么风景?”人群里传出一个声音。
“多谢军爷提醒,我就说我看了什么风景,那风景估计比坐在楼台上看江波浩淼,看海棠飘零,看蓝堆翠峰,看绿染汀州,看……总之没有一景能赛得过。”偷窃者摇头晃脑地说着,众兵将极为鄙夷地看她,嫌她故意卖弄关子。
“接续,床上狗男女,床下鞋两双,裸男蹦下床,裸女羞答答,裸男拔刀刺,被我扳倒地,刀敲裸男臀,裸男吓傻鸟……”
偷窃者说完,看着众人连皱眉头,为何皱眉?一是觉皋侯爷性致真高时愣是被逼下床,二是嫌“说书人”未捡男子喜欢的黄色段子说。
蹲在地上的皋侯爷站起身,一双眼亮得灼人红得可怕,他掣出佩刀,狮吼两声,冲着慕容玉叶奔来。
“你满口胡言,看我不劈了你!”
慕容玉叶偏头朝夜叉鬼和咤天哧哧一笑,道:“一条大鱼上钩了,绝好的挡箭牌啊!”
“我杀你千百遍,杀你全家,杀你祖宗八代,杀你……”
皋侯爷两条腿跑得呼呼风起,他高举佩刀,杀气森然,暴怒中的人如锋刃,刀即是人。
他距离慕容玉叶愈来愈近,慕容玉叶静然伫立,不动如山。她眼中锋芒与刀刃寒芒连成一线,碰触的刹那,身形陡转,其疾如风,手朝皋侯爷的臂膀大穴点去,另一手截住他手里刀刃。
待皋侯爷反应过来,赫然瞧见佩刀正架他的脖颈上。
“爷,激将法听过没?”
“你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自然是想挟持你穿过这巷子。”
“哼,就算穿过巷子,你们也休想活着走出邑州城半步!”
“爷,我好怕怕哦,可惜鄙人向来雄心豹子胆,这天下压根就没我走不出和走不到的地方。”
后面兵将见皋侯爷被捉,立马握紧陌刀朝前小心翼翼靠来,满脸惧意。
慕容玉叶冷然笑着,道:“各位,小女子刚才说的故事精彩不?若是精彩就饶了小女子,小女子也好毫发无损把爷还给你们。”
众人不说话,若说精彩便是放过慕容玉叶,若说不精彩便是不保皋侯爷的性命。
左右为难呐,咋办?
皋侯爷的脸涨得通红,扯着嗓门吼道:“饭桶,都是饭桶,都给老子退下!”
众人连忙乖巧朝后撤退,同洪水般退到巷口外。
慕容玉叶用刀面在皋侯爷的嘴巴上拍了拍,“爷,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愧是俊杰,小女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皋侯爷耷拉脑袋,缄默不语。
------题外话------
慕容玉叶:“亲们,你们收藏了吗?你们喜欢文文不?喜欢就留个言啊!”

第21章 公主暴怒
杀意笼罩在深巷中,墙上豁口里弓箭手勾弦瞄准楼下渐渐进入射程内的人。慕容玉叶刀架皋侯爷的脖子上,夜叉鬼和咤天跟在其后。
章胜从中间豁口探出身,双唇紧抿如薄刃,他眸光灼灼看着走来的四人,脑海里现出他们即将全身插满箭矢,如刺猬般痛苦死去的凄惨画面。他瞟了眼皋侯爷,他死了定惹起群臣非议,群臣上表谏言,只怕长公主境遇会更加窘迫。
近来,长公主脾气越发古怪,情绪也善变,他即便在她跟前侍奉多年,却无法了解她究竟在想什么。
十多年前,她并不是这样的。
那时,她豆蔻年华,一袭雪白广袖丝衣,长发散覆,如黑色丝缎般从两肩垂下。她站在盛开紫云英的田垄上,白衣与墨发在风中飘扬,她莞尔一笑,美得好似沾着露水的温雅洁白的梨花,圣洁得叫人不敢正视。
“章胜,你笨啊!叫你捉蝴蝶,捉到没?”
章胜沉默。
“瞧,你后边飞来一只花蝴蝶,真漂亮,你快捉了它!”
章胜依旧沉默。
“瞧你笨的,我的话听不懂吗?”
章胜慢腾腾从身后伸出手,手里拿着紫云英编织的花环。
“公主,送给你的。”
长公主欣喜地接过花环,忙不迭地戴到头上,拎起裙裾转起圈来,一边转一边朝章胜问道:“我美吗?”
“公主仙姿玉色,倾城倾国,美得叫人过目难忘。”
长公主笑嘻嘻地走到他跟前,从地上摘下一朵紫云英插在他耳朵上,笑着说:“章胜,你这辈子就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许去!”
“是,公主。”
翌日,当他听闻长公主接受帝令即将前往仓蓝国,与仓蓝国痴傻的太子殿下成婚,他眼里如汪洋般盛开的紫云英便失了颜色,无边无际的黑暗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决定陪公主一同前往仓蓝国,然宫中规矩是弱冠男子不得与公主前往,除非此人是……唉,鲜为人知的带去无尽痛苦的过去,他至死都不愿提。
宫闱之争向来诡谲难料,人心险恶,长公主虽居于太子妃之位,但避免不了宫闱众多嫔妃美人们暗中射箭。她从蒲国远道而来,不如嫔妃美人可以仰仗家父及亲臣,孤立无援心思单纯的她常常暗自抹泪。
某日,德妃有意将她撞倒,德妃居然跑到皇后娘娘面前恶人先告状,说太子妃故意撞她,明知她有孕在身。
于是皇后娘娘口谕,叫太子妃立即赴德妃的清雅苑跟她道歉。
太子妃去了,结果是当各位嫔妃美人,还有大小丫鬟和嬷嬷们,自己打自己一个耳光。
这个耳光,她没有打,德妃倒是一巴掌干脆打来,打得脆响,打得她眼冒金星,嘴角淌血,打得她顿时如沉睡的兽般醒来。
够了,她受够父皇的冷绝,章胜的愚蠢,夫君的痴呆,还有妃嫔们的冷嘲热讽。
她捂着通红的嘴巴,霍然抬头,眸中凄厉之色大盛,她冲到德妃跟前还去一个巴掌,打得德妃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我堂堂一蒲国长公主,远嫁仓蓝国是奉两国陛下世代邦交的旨意,你们横行无礼,休怪我一纸家书传入蒲国,就说长公主深受欺凌,我倒要看看父皇会不会诘问仓蓝王。”
众人听了立马鸦雀无声,噤若寒蝉。
而她真正变得残虐霸道是她身怀六甲之时,德妃送来汤药说是利于生产,于是她没任何提防喝了,这一喝胎死腹中,人险些丧命。她命大,可命捡回却再也不能生育。
她眼睁睁看着其他嫔妃与小儿欢笑,心痛得裂开,她发誓自己生不出皇肆,别的嫔妃也不配拥有。
于是,嫔妃们生养的皇肆不知为何接连夭折,其中原因只有她自个清楚。
事情终究引起仓蓝王怀疑,他不得不将她驱逐出宫。
逐出宫,长公主冷冷笑了。
这辈子的羞辱总要走到头,她的骄傲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她要强大,强大到任何人不敢藐视她的尊严,忤逆她的意愿。她要众人只能仰视她,包括仓蓝王和她的父皇。时过境迁,往昔在紫云英地里翩翩起舞的女子已不再如梨花般纯洁无暇,她成了从无形战场里甲胄浴血的女魔,她站在章胜身侧,凛然生威。
紫云英地里,章胜不敢正视她,是因为她圣洁如神祗。此时,章胜依旧不敢正视她,是因为她暴虐如恶魔。
一个人从神到魔,只有章胜自己心里最清楚。
长公主并没有注意到章胜异样眸光,她眼眨都不眨盯着慕容玉叶,嫉妒如蛇般将她的心勒紧,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是女的,难怪她觉残枝看她眼神怪怪,她在宫中勾心斗角,察言观色了得,自然看出残枝对她怀有别样情绪。他一宦官竟藏有男女私情,让她觉着不可思议。
可惜,宦官是阉割过的残废男人,他可以有自己的感情,却终究无法与心爱的人结合,这份无奈她比谁都清楚。
多年前,当和亲的车辇驶出蒲国国境,她半夜爬起身去找章胜,附耳说道:“章胜,带我走吧?我绝不嫁给那个痴呆的太子。”
章胜沉默。
“章胜,你说话呀?”
章胜依旧沉默。
“你不是答应这辈子会一直陪我吗?”
章胜蓦然说道:“公主,我不会给你幸福的。”
“为什么?”
“因为我……我和你永远……只有主仆关系。”
只有主仆关系?!
长公主悚然惊呼,静静凝立,半晌不语。
过去的已过去,如今的她不再为情所扰,不再唯唯诺诺,她不强大便一辈子在弱小中受尽摆布和凌辱。她要杀掉所有阻碍她通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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