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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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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骥面色阴沉,眼里是无尽的愤怒,因为那些可恨的士兵,不仅踹开了相府大门,反而还肆无忌惮的搜查,却任凭他再怎么大亨怒斥却也无用。他笑了笑,叹息说道:“哎,果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了····”

“国师,敢问我杨某人究竟犯了什么罪,你们要这番对我”杨骥此时已被士兵从背后所著,挣扎中,很是不愤的问道。

国师阴险的笑了一番,冷冷的说道:“哈哈——杨骥老儿,实话告诉你,你,今日怕是也死到临头了。你且看,我手中的是什么?”

“圣旨,哼——就是当今圣上来到又能怎样,我杨某人无罪,尔等怎可抓我,还不将我放下,否则我告你们私自抓捕朝廷命官,将你们告上那朝堂之上,判你们满门抄斩···尔等小辈,还不将我放下,混蛋——”

国师兀自大笑起来:“死鸭子的嘴是最硬的,今日怕是你杨家满门抄斩吧,啊哈哈哈——”

说罢便拉开了圣旨,最终念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杨骥,在位之时,不懂安纪守法,辅佐君王。委以重任,却行为不捡。贪赃枉法,勾结外国,密谋篡位。欺君犯上,甚是可恨,其罪,祸及子孙,当——满门抄斩”

说罢,国师便将圣旨扔给了杨骥,在一旁大笑起来。杨骥急切的拉开圣旨,确实板书赎罪,其罪株连九族。目光呆滞的看在上面,然后,一股脑的坐在了地上。

顿然在地上使劲撕掉圣旨,老泪纵横,患得患失的喃喃道:“想我杨骥一生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却到头,落得如此下场。但我杨骥不服,尔等下人可有证据,我要将尔等告上宗人府。”

此时,那些搜查的兵士,手中抬着几箱珠宝,放在了院中,大声道:启禀国师,我们在丞相府中,搜到了大量的珠宝和书信,确认丞相的的确确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还请国师明示。”

国师一只手抓住坐在地上的杨骥的衣襟,冷冷的说道:“这一次,你说,是谁赢了,告诉过你,和我作对,永远都不会有好下场,还有你的家人,都会陪你殉葬,我要你们偿还我这么多年来所受过的所有的痛苦。”说罢,便仰天大笑起来。

“给我带走,打进死牢。啊哈哈哈——”

杨骥被带起镣铐,义愤填膺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哈哈哈——你机关算尽,怕也是棋差一招吧。。。。。”

国师抚摸着那箱子里的珠宝,阴森森的道:“怕是死都不会知道,你的儿子孙子,早就下了黄泉,放心,你们会团聚的,啊哈哈哈——”

黑夜里,火把将丞相府照的发亮,就像是白天一样,但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风采。

牢车缓缓地行在道上,空无一人。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笑春风。

待杨亮他们赶到时,早已是迟了,看着几个士兵还在那里贴着封条。杨骥恼怒之极,鬼魅般的闪到他们身后,悄无声息的杀死了两人,只留下一个活口,待到那人发觉身后有人时,也已被反擒锁住喉咙。

杨亮道:“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相府怎么会被查封,丞相呢?你们做了什么?”

那士兵脸上都已沁出了汗,一旁求饶道:“大侠,不要杀小的,小的说,丞相他贪赃枉法,勾结外国,密谋篡位,已被圣上裁决,打入死牢,不日处斩了。小的句句属实,还请大侠高抬贵手,饶恕小的吧。”

杨亮一掌扇在那士兵的脸上,怒火中烧道:“一派胡言,丞相他忠心耿耿,一定是有奸人诬陷于他,哼——说,丞相被他们逮到了哪里?”

“丞相被关进了宗人府的死牢里去了,小的句句属实,大侠,饶小的一命吧。。。。”还为待那人说完,便被一道道光抹了脖子,倒地气绝了。

杨亮看着那相府的大门,和那被贴上的封条,不禁一股脑坐在了地上,好像丢掉了最为重要的东西。

“时过境迁···时过境迁啊···这天下之事,无论人畜六道皆逃不过这报应轮回么?它真的像一个圈,死死的缠住所有人,直到灯笼被血染红。。。。直到血染冰河。。。。这宿命定数,要来的究竟还是要来。”

杨亮呆坐在哪里,脑袋里一条河流,无穷无尽的河流,他从河边经过,悲欢交错。

他想起了那些年,那些时间,那些好像远去,却又不曾离开的岁月。

他杨家本就是名门,杨骥跟随先王南征北战,殚精竭虑。就那样,这个国家建立了,四分五裂的国土也被收复回来。杨家因此受到了赏赐,封侯拜相,在这个江南一带,杨家都是望族,世代享乡侯之尊耀。但那时杨亮正年轻,不喜欢在宦海浮沉,受命朝堂。于是不顾父亲的反对,留下一封书信,只身闯荡江湖。那样的峥嵘岁月里,他过得的确是幸福的,就像年轻时,我们都会有一颗放荡不羁的心,然后不顾一切走在一条孤独的旅途上,只是不断都走。它没有尽头,永远都走不完,却那样充满魅力,可是,一切的一切,果真如所想么?

江湖之大,龙蛇混杂,难免会有许多崎岖的道路。所行之处也像宦海一样处处充满凶险。那也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不停地争斗和厮杀,只是为了那莫须有的天下第一和盖世秘籍侵华宝剑。没人会知道自己的第二天是在何处,没人知道自己到底熬不熬得过这无边的黑夜,他知道那是命,不安分的自己又怎么甘心为命所驱使?他不停地斗争,不停地厮杀,知道满手血腥。本是一颗救死扶伤悬壶济世的大义,却终究演化成为血雨腥风的魔头,命运有时候真是一个微妙的东西。。。。后来他终于获得了一切,却也有了业障,杀害了师傅。他自费功夫,本以为葬完师尊就能退隐江湖,从此不过问江湖事。却终究不得所愿。一切的一切都是造化弄人···

散乱的情感,藏在岁月的酿酒瓶中,直到今夕拆封,才知道一切是那么痛。

杨亮坐在那里,双拳渐渐紧握,眼中却是噙满了泪花,然后却又兀自大笑起来:“可笑的一生,可悲的一世。昨日树倒猢狲散,今朝有仇必偿还,啊哈哈哈——”

那是一个可怕的深夜,是一个旁人耳中时间的风里岁月狂吼着笑声,却又是那么刺耳。

他们找了距离死牢最近的一间客栈住了下来,街头巷尾都贴满了通缉他们的告示,他们只得乔装改扮一番。夜晚,是瞌睡人的眼,也是不眠人的心。

杨亮和妻子站在窗台旁,看着那边牢狱门口的灯火,杨亮手中拿着一个信鸽,便就放了出去,此夜无眠。、

第十七回 你说,灯火通明

笠日,当天还没有亮时,杨亮便早早的去外面打探消息去了,或者说他从未歇息过。

告示栏旁,果真就有几个士兵在张贴告示。

一个士兵说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一个士兵回道:“是啊,想着堂堂的宰相大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是风光无限,今日这番,确实落到这样的田地,实为扼腕痛惜之极啊。”

“······”

杨亮等那二人离去,便就将目光投向了告示。看完后,切齿拊心,却也是若有所思,便就离去了。

那纸上写道:“今有宰相大人贪赃枉法,勾结外国,密谋篡位。欺君犯上,甚是可恨,其罪,罪不可恕,明日午时问斩,其子孙后人,家族满门皆当斩首,在逃子嗣,若如瞧见,百姓可自行禀告县衙,当有重赏。今此榜公布天下,以示警戒。”

房间里,杨亮一家人此时都已聚在了一起。看着杨亮拖着沉重的身子回来,都不禁有些忧虑。

魏氏看着杨亮,扶他坐下,缓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意外?”

“明日···明日他们就要斩首了,家里的九族他们都会放过的···这···这根本就是要斩尽杀绝,他们——他们就将是要怎样啊。”杨亮说着,肩膀便有些颤抖,手中刚刚拿起的喝茶的被子也被捏碎了。

突然门被推开了,杨亮刚刚听闻脚步身,拔起宝剑,那人却进来了。

“嗯···李兄?”说罢,拔开的剑便又合上,警剔便也松了下来。

只见李云穿着一身布衣,却显得极厚,手里还提着两袋包子。面色有些阴沉,把东西放在桌上后,便就坐了下来,缓缓道:“刚刚出去,看了告示,哎——朝廷太绝了,这不是···”说罢,便也在一旁长吁短叹起来,眼睛中忽然闪出一阵光彩,又接着道:“明日便是大限,不知杨兄可有打算?”

杨亮低头沉吟,又抬头看了看在座的列位,道:“我通知了一些早年相交甚好的朋友,让他们今日傍晚前务必赶到这间客栈汇合。今晚,将同他们一起——劫人”

李云若有所思,眼珠转了转,微微一笑,道:“好,那明日便就一起杀了这帮孙子,救出叔父···但是,这朝廷兵马众多,怕是此行凶险啊···”

杨亮面色阴沉,左手锤在了桌上,矢口道:“就算此次万劫不复,即便对方龙潭虎穴,不救出父亲和家人,此生,我杨亮枉为人子,誓不为人。”

整整一天,他们都呆在房间里养精蓄锐,只有中途李云出去打探了几次消息。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那边,是缕缕的红色霞光,远远的,四五个人骑着马匹在这间客栈停了下来。

而杨亮早已乔装站在客栈门口等候,双方都没有多言,便被引到了楼上房间里。

只见那五人人,一个个身着布衣,却是眉宇之间露出一丝不凡,脚步极轻,手上也都是茧,一看就是武功的练家子,却也只是平静的坐在椅子上,而如果熟悉他们的江湖人物都会知道,他们就是江南五公子。这些人,都是江湖中一流的高手,擅长是用扇子,笛、箫,宝剑和暗器。却是十年前大都归隐,游乐山水去了。

杨亮缓缓道:“这次请大家火速赶往江南,请恕我杨某人招待不周,既然大家都是几十年的朋友,我也不绕弯子,今次,是来劫狱的。”

其中手中持着扇子的人,右手摆弄了数下头发,缓缓地煽动了数下,道:“一剑候客气了,只是我兄弟五人,游山玩水,西冷人间,本是极好,却未曾想,此次怕是不得愿咯。”说罢,摇了摇头。

只见那手持玉笛的公子,轻轻地吹奏数下,便传出阵阵潇洒笛音,悠扬的飘荡在风里。缓声道:“既然一剑候看得起我兄弟五人,我们也定当竭尽全力照办。只是您武功早已在二十年前便独步武林,怎生要的我五人相助?怕是这次救人非同小可吧。”

剩下三人也皆为赞同,亦异口同声的云道。

只见杨亮叹息一声,目光黯淡,眼中露出一抹苦涩:“相信诸位也一定听说,那次比试,我武功尽费,右手又不能使得,还望诸位出手相助啊。”

那持着扇子的公子,略微点了点头,笑道:“那可是要您欠我等人情了,日后可是要您归还的哦。”只见那人戏虞起来。

杨亮也是无奈,讪讪的笑道:“今日之恩,日后定当相报。。。”

这时,杨亮只是简要的说明了晚上的行动,便就让那五人,养精蓄锐了。

天越来越黑,月儿这几日夜晚也只是露出一丝残影,不经清洗。月黑,是杀人的夜。

只见七道身影,从客栈的窗户那里,越窗而飞出,前往那死生幽怨的死牢里去了。几人皆身着夜行衣,在残夜里,像鬼魅的身影,然后,互相暗示,杀掉了在死牢门口看守的正在打瞌睡的士兵。

只是从身后一擒住,只手捂住他们的嘴,断刃割断喉咙,便悄无声息的带走他们卑微发的生命。

那死牢门口刮得灯笼,犹如鬼火一般,在残夜里,发出幽幽的光芒,那么微弱,却将那【死牢】二字照亮,看起来,却也是有几番恐怖。

在哪幽暗的角落里,没有光芒,没有温暖,只有仇恨,和时间带不走的幽怨。

死牢的大门缓缓地被打开,像是推开了一道阿鼻地狱的死牢穴,是那远古的神灵为了营救爱人,手中持着斧头,用尽毕生的功力劈开那扇大门。一道门隔断的也许是生与死,可是情感确实能够跨越时间和空间的存在——在亘古不变地岁月里。

一道撕拉的声响响彻在黑夜里,响彻在渺无声息的匣子里。他们走了进去,空气中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继而走进,却四下闪着幽暗的灯火,却未见到把守的侍卫。

杨亮一脸阴沉,面上阴晴不定,疑惑道:“此事有鬼,这死牢既然关押着重要的凶犯,为何未见到把守之人?”

一公子掩扇遮鼻,缓缓地闪动着,一脸鄙夷的对着牢狱,说道:“区区死牢,不足畏惧,想必是哪狱卒趁着夜晚出去消遣,醉梦人生,飘飘欲仙去了,哈哈——”众人皆是笑了起来。

李云原本低下的眼睛,又向前望去,注视着四周,眼睛又向前望去,缓缓道:“许是这牢狱肮脏坑洞,蛇虫鼠蚁都注满这里,怕是那狱卒也会很难受得,心想着皇家之所在,并不会遭人劫狱。怕也是松弛懈怠。我们···走吧——”说着,已是向前走去。

众人也是尾随其后。那公子笑道:“杨兄,难道这业障至今缠绕与你?功夫虽已不及当年风采,怎生这胆子也小了这么些许,啊?哈哈——”说罢,手腕微动,扇面便被收将起来。

杨亮已是无奈,叹了口气,便也是跟着。

牢穴一共分为两层,这是他们事先都知道的。一层关押的都是些杀人放火的强盗。而想必杨骥是关押在二层之中,终究还是现在一层找寻了一番。

牢穴,果真是一个难耐寂寞的地方,却也是会让人变化。一路走来,原本那些所谓的杀人放火的强盗,脸上早已没了当年叱咤风云的骄纵神采。面上虽还有狂躁年月余留下来的刀刃疤痕,却是早已不显得狰狞之色。只是呆坐在哪里,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却好像再也漠不关心。那一定是受尽了黑暗,心头却再也不曾想过逃离了。他们知道——那是命。早已进了死牢的命,注定一生一世都无出狱,注定一生一世都要忍受黑暗与孤独。漆黑和潮湿的苔藓才是他们的忠实伴侣,他们能做的,只是松垮坐着,只是空洞看着,只是在角落里欣赏着属于自己的悲伤,无喜无乐。

杨亮细致的扫过所有的地方,却是终究没有寻到,不远处,是两个士兵在桌上呼呼大睡,桌案上还有几个空酒瓶。

第十八回 你说,牢穴生死

他微微皱眉,叹声道:“这牢穴果真是个折磨人的地狱,从来没有想过居然这等的让人煎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它吞的恐怕不是肉体,反而禁锢这无数放荡不羁的灵魂。若是早点顺应天命,随遇而安,没有极端的去找寻自由,他们是否也不会有过这番遭遇。。。。可是,天性不受束缚的魂灵,又怎会不要自由呢?在那样罪恶的深渊里,却是将人磨碎了棱角,那究竟是谁说过的相由心生,命由己造呢···呵呵,可笑,造化弄人···时过境迁,怕是连岁月都不及它的可怕。”

李云听到话语微微点头,负手仰面,已是满目萧然,不禁感慨万千,道:

“三十年河东,

三十年河西。

小人之交情相惜。

三十年河南,

三十年河北。

君子之交淡如水。

倾颓,倾颓。

往日繁华,

皆为蜻蜓点水。

话罢,亦是微微一叹,说道:以我之见,叔父怕是被关在最为幽暗恐惧的地下,怕是从未受过此等痛苦,我们还是早些救助为好,又向地下的阶层走去。

这是一个身在地下的牢狱,有长满苔藓的台阶向下,显得入口有些狭小,值得弯身过去,四周都弥漫这一股血腥的气味,很是让人作呕。墙壁四处是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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