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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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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络腮胡,粗狂之极,一身戎装更是显得狰狞,此时,却情感细腻,伪装下卸,落了眼泪。

“倘若这世界没有战争该有多好,那样,我就不会独自一人背井离乡。我就可以和哥哥两人一起去山上狩猎,就可以在那开满熏衣的花田里,看着时间流逝,花谢花开。倘若这世上没有战争,该有多好。我便不会这样拘谨,不会遇到自己一见钟情的人,想爱却不敢爱,相思煎熬的苦,又有几个人会懂得。”

这将军名叫紫鸿,是西域王紫霆的弟弟,即使两人相貌大相径庭,却都是性格细腻,重情重义的人。

此刻,对月怀人,想起了那个出现在记忆的最深处,从未真切靠近,却又未曾远离的那个人影,只是向你挥了挥手,便就离去消失,没了影踪,最后留下的,是一句叹息,一句薄幸,几行清泪而已。

那时,他第一次来到塞北,看着漫天的沙子,心酸不已。在这毕生的旅途里,的的确确有那么一片心酸的土地,它是梦想,是距离,是无奈,是不堪回首的往事。

佳期如梦,却怎道名缰利锁,向人依旧。

满天的沙子吹打着他还有些许稚嫩的脸庞,刺骨的疼痛。那是一个心酸的地方,对于人性的这么,可终究还是涉足了这个地方,就像成长必须真真切切的经历一段波折,一场轰轰烈烈的情感。

狂沙,风,饥渴,劳累,堕落,颓废,旅途未知的艰险,敌人的逼迫。他们像一做做大山压在他只能的胸口,喘不过气来。稚嫩年少的肩膀,需要支撑太多太多的东西。原本他可以选择做个普通人,接替一个职位,做着悉数平常的事物,接受两帮结盟的婚姻,可是,他不能,他没有。他是个不安于现状的人,即使命运像条枷锁缠住他前行的脚步,可是他仍旧义无反顾,不悔不改。

枷锁永远那么强大,却不足以让一颗坚定的心屈服。就是这样一个人,于是,十五岁那年,他留起了胡渣,知道成了所有人都觉得粗狂和厌恶的络腮。他不悔,从来都不悔。

他偷偷的跑了出去,在父王和哥哥都阻挡的情况下,即使所有人都反对他仍旧跑了出去。那只是一个少年,一个年岁不过十五的少年。他偷跑,他忍饥挨饿,他在街头看到恶霸欺负乡人,上前制止,无奈人多,被殴打的全身是伤。他被人侮辱,他无人爱惜。

那晚,下了雨,好大好大,他躲在破庙中,寒风嗖嗖的挂着,像无数的刀刃刺痛着他的伤口。单薄的衣物。他,一个人,然后,默默的流泪了。

他在一家小店里找了个洗碗的差事,却经常因为碟子没有洗干净和打碎的太多而被罚钱,以至于最终,功过不抵,还是被人大骂,赶了出来。

他又去做了很多事情,都是如此。处处碰壁,使他年少的心受尽了折磨和摧残,也渐渐磨平了他的棱角。

后来,不只是那个捕快,因为见过他,报告了县令,县令向上级禀告。最后,他还是被抓了回去。、

那天,天下着雨,他手中持着木棍,守在一个角落里,不让所有前来的将士靠近他,靠近他就一阵发狂,疯狂拍打。紫霆看着,不禁也落了眼泪,他终于累了?还是他屈服了,他蹲在墙角,抱着头,使劲的哭。于是,雨声遮盖了一切,终究还是被打晕,送了回宫里。

几日后,他便被告知要和唐国的一个郡主成亲。

那晚,原本该是人生乐事,共剪西窗烛。却成了两国开战的引子。

那晚,那是他最后一次不甘心妥协,手持剑刃,蓦然转身,挥泪断红尘,一剑刺入那郡主的胸口,血入红唇,直溅三步。

第五回 你说,寂寞沙洲

“为····为什么?”女子问道。

“不——我——我不知道···我要自由,对——对不起···”

“呵——呵,自由,难道我就不想么?难道我就没有争取过么?我们是那么卑微,那么卑微,到最后呢?我早该猜到是这个结果···谢谢”于是,她就死掉了。

那晚,他终于终于是想通了,他要的自由,原来这么卑微。他永生永世都不可能挣脱那条枷锁。他再怎么坚持,再怎么努力,原来都是徒劳,只会给别人增加更多的悲痛。

“命运···呵呵,命运,一切都是那么可笑,可笑。”

后来,他便参军了,又履立战功,官拜将军,最后,分配到了大漠抵御唐军。

往事如云,涌入心头,都是褪不去的伤。

那日,途径塞北,阳光明媚,四下都静的可怕,空气中有着乌鸦啼叫的声响。

重兵时度过荒漠,却是小心谨慎,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马蹄和步履,踩在沙滩上,浩浩汤汤。有一种很软的感觉,像是陷入了水滴是海绵的湖里。就是那样的一番场景,将军似乎有一抹神色恍惚了。

“多年前的一切怎堪今日的风景,一切确实静的可怕,想我多年征战沙场,在血雨水泪中翻滚,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嘴角是一抹苦涩和悲凉。、

然后,拔开长剑,仰天大吼道:“众将士听令,谨小慎微,严密防范四下的底细,敌人是无情的,而我们,有妻儿父母,保护好自己。”

军队迅速合拢,缓缓前行。

在荒野里,那是一头猎物,随时会被吃掉的猎物。就像一个只有弱肉强食的世界,在哪里,所有的白天,是劳累的不堪重负的觅食,从来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停歇,你既要想方设法的去寻找和捕捉猎物,还要做好随时成为别人的猎物的准备。然而凶险的不是白天,而是当天黑后的残暴,无数个夜里,没有人敢休息,时时要做好逃生和逃跑的准备。那就是可怜的丛林法则,那么,人类呢?难道他就不是?

那片土地,被日光照耀的发烫发黄,恍惚间,是涌动的沙

一个黑暗的手,从背后伸来,锋利的刀刃,无情的刺进一个士兵的胸膛和颈部,然后,越来越多的黑衣人,从哪流动的砂砾悄无声息的钻出,漫无声息的带走一个有一个渺小的生命。

“啊···”

“敌···”

“有敌人···”

“是敌袭···”

那是一刻钟的时间,无数的将士倒在了地上,刀刃无情的夺走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看着一个个将士都轰然倒地,紫鸿急了,忙了乱了,终究还是有些手足无措,唯一能做的,便是冲向那一波波前来的敌人,鲜血染红了他的眼睛,也染红了他的心。

“众将士,给我稳住···杀——”那是一种生命无力的坚持和呻吟,在强大的敌人面前,负隅顽抗显露无疑。

手中的刀刃,架在敌人的脖子上,也是架在自己那颗永远都不会再平静下来的心上。

“为什么?为什么···我是罪人。啊——”话罢,猛然划去,刀刃带走了敌人的生命。

片刻后,他的身下已经堆满了尸体,敌人却仍旧在不停地用来,像是铺天盖地的蝗虫,永远都杀将不尽。

鲜血,染红了脸旁,顺着颊部流到了手上、刀上、身上、地上。其实,最凄美的不是大战时壮阔的硝烟战火,攻城略地、将士捐躯,凄美的是生命尽头的顽抗与殊死一战,当鲜血然后了那片原本发黄的土地时。在哪远古洪荒的呻吟荡涤在世上,冲撞着天空,是那生命的怒吼么?

好像,在那一刻,沙子找到了生命里的方向与慰藉,被轮回拉扯了回来。

我再一次有了意识,我终于醒了过来,是人们用血腥的液体唤醒的我吗?

我说:我好想醒了?

沙子:是有人拽的吧。、

我说:好像是,好像不是···

沙子:那是与不是有那么重要么?你还是醒了,就像对错。

我说:你也明白?我一直问你,你一直不懂,这岁月洪荒里也从未有人叫醒过我们。

沙子:世上本就没有是非曲直,折衷是非,经历多了,听多了就麻木了。

我说:那你真的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知道对错?知道···?

沙子:那也不重要,我只要记得我是谁就足够了。

我说:那我是谁?

沙子:你是——人,一个不相信命运,却茫然追寻的人,路上,你觉得打击太大,你选择忘掉太多,后来,变得麻木了。你失去了当年你义无反顾的勇气,可是,你永远都不要忘掉——你,还是一个人,曾经曾经那么一个不肯趋于命运的人。

大漠里,杀戮还在继续···

浩荡荡的沙漠,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城池。它那么深,那么恐怖,它在所有的人的梦里都曾经出现过,我们都曾化身成为一个行脚的僧人,为了经书,为了那份执着了十几年的都不尽真实的梦而游走着,旅途中,我们得到、我们失去、我们尝试、我们求索、我们害怕、我们颓废、我们麻木、我们冷酷、可你要相信,终究会有那么一场风雨,不仅仅会带来一阵寒冷,还会带来清醒。也终究会有那么一天你会找到你自己,你会看到,曾经那个失去的人,在时间的尽头或是原地一直等候着你,不曾远离。而那时,你才会发现,你好像找回了所有失去的东西,你仍旧是当年伞下的少年····

大漠上,杀戮渐渐地接近了尾声····

四下是一片血淋淋的尸体,在渺茫的风中,嗜血的味道飘进每个人的鼻孔里,让人感到烦闷、困倦、昏厥。

将军此时是已经麻木或者清醒掉了,看着眼前不敢接受的一切,对方的铠甲,面目是那么狰狞,像是嗜血的怪物。长长的红矛,剑尖透着血的微寒。每一步动作就像死神挥动着他手中无情的镰刃向自己走来,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恐惧。

四下观望,自己将是早就死掉的所剩无几,满目疮痍的血色都在他心头留下一抹伤疤。

嘶哑的嗓音,像是在说些什么:“我错了么?为什么?我有罪吗?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再也不要自由了,再也不要了···那我祈求上苍,能否让一切重头来过,可能么?”

于是,辽阔的沙漠里,传来一阵大笑声: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笑,可笑啊。”

“来吧,都一起来,让我看看,你们究竟是否比枷锁更加恐怖。”

敌军将士,铺天盖地的用来,杀气几欲滔天。

将军持着剑,插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却没有看到,身后,一个手下满含泪滴,做着选择。

“将军,对不起啦,来生,一定还要成为你的将士。”

便上前去,右手一横,掌便切去。

“为什么?你——”说罢,将军便晕倒了。那将是替换掉将军的头盔和剑,看了看将军,微微一笑,叹息一声,冲向了敌军。

敌军围了上来,严严实实的,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天蛰,将所有人都囚困在里面

挡下数招,却无奈体力透支,背后被插进了一枪,然后,又是一枪,胸部被洞穿,然后,胳膊刺进一剑,腿被砍了一刀,他倚着剑,像将军刚刚那样,站立着,一定不动。看着那长枪和刀刃,一枪枪,一道道的向自己刺来看来,血液不断地涌出,之后,血肉模糊···

那时,当最后的一滴血流进是,天空却刮起了怪风。

一粒沙子动了,两粒,三粒···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快,越来越密,直到漫天的狂沙风一般的乱卷,把所有的尸体和敌军都卷动到了天上,他们,在已经死的那些人面前表现的那么强大,无坚不摧,却终究还是死在了荒漠里,漫天是士兵们死前的呼喊声响,像变徵之后的乐曲。

数刻后,大漠又恢复了宁静,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阳光晒在沙滩上,暖暖的,泛着金黄色。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将军自然也被卷到了天上,不知是怎么的,竟幸免于难,而且,也劫后逢生了。

第六回 你说,当年红楼

在大漠的边上,有一个边陲小镇。镇上,有餐馆,有客栈龙蛇混杂,不过,一切倒也红火。

河岸边,河水静静的流淌,岸边的柳树摇曳着她的风姿。天空,是洋洋洒洒的絮。飘到每一个生命存在的地方,然后,落地生根,来年便又是一株柳树。

漫天飞花无寻处,心言何方,细数来,不似飞花,胜似飞花,点点皆是离人泪。

一位女子,面容绝美,临河而立,眼中,是迷茫的神色,看着河中的倒影,一动不动。

“一切,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在美的过往,也不过是一场梦,我却怎么也不知道该当如何了···难道生来就是命么?那敢问,命可改?千秋万象,时过境迁,又走过了多少路人,从前想的明白的事情,而今为何愈渐模糊?我不懂··真的不懂。”

她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只知道,她每天都会来河边看看溪流,她像一棵柳树,立在这里,很久很久···

“如若不是前来这里看看溪流,那永远不要断流的血液,怕是我的心,便也要自此静止了吧,那些琐事自是无法改变,空有我一人怀陵伤别,怎生是好?”

飞絮零落着漫天,伸手去接住,也只是拾得一两片罢了。

那飞絮,平静的飘落在手上,不悲不喜。像是自岁月洪荒便一直存在,无索无求。

女子:“倘使你会说话,你会说些什么?”

飞絮:“此刻,便不是我,我本不会言语,是尔自言自语罢。”

女子:“你为何整日整夜飘零不断,为何不知疲倦,为何奋不顾身?”

飞絮:“我也不知道,从生来同族便告诉我,我要飞向天空,我要寻找土地,我要生根发芽。。。。”

女子:“呵呵——那你可真悲哀。庸碌一生却不知为何庸碌,反而引以为傲,可笑,可笑。”

飞絮:“很可笑吗?我曾经也不那么相信,可我知道,我周围的飘絮都做着那件事情,不管是对是错。我曾经也想过不在飘零,后来看着自己日益佝偻无光的身体,我知道,我是错的,曾经最最让我厌恶的东西,却带给我繁衍生息的权利。可是,你却告诉我,那是可笑的。那你可曾知晓这世上是否还有比这条更好的路值得你我走的么?”

女子:“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飞絮:“既然你不曾知晓,那你为何整日整夜的看着我的故事,而无动于衷。我不会说话,却只有那样默不作声的去从事一些事情,好让他们看到我的存在。我没得选择,我们——一样没得选择。”

女子:“难道···这就是命么?”

只是却再也没有人恢复她的话语了。她眼神中,光彩黯淡,却又是也会明亮,她是想通了些什么,却好似再也想不通一些事情了。她就像柳絮,在一片浑浊的世界上,飘飘摇摇,漫无边际。

小镇,怡红院。

这里有一所怡红院,红布卷边,花满楼层,生意红火。

“哎呦···大爷,快来啊”

“哎呦···这位大爷,您都好久没来了。”

“哎呦···大爷,您站在外面干嘛,快进来啊,来啊,姑娘们,给我好生招待。”

那所怡红院,永远都是那么生意红火。

“一家怡红院,

来人死生眷。

牡丹花下死,

做鬼也风流。

前生愿为仙,

后世落深渊。

只见新人笑,

那闻旧人哭。

苦苦生来命,

凄凄帘中人。

待到来年日,

樱花满楼层···”

一女子,凭栏而立,满目萧然,甚是疲倦。蛾眉无光,当有眷恋。

数日前,小河边。

那日,她像往日在河边看流水。“若不是每天看看流水,我便没了走下去的勇气,可它却好似在提醒我,光阴在离去,我在老去···”

猛然,看到一人自上流飘下来,着实吓坏了她。纠结片刻,还是出自好心救了他。却是没想到那人竟还活着,全身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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