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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熊-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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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找到桥的影子,河对岸起着灰蒙蒙的雾气,在夜色里更显得诡异。河边的田地里有个人影,像是未归的农夫,弓着身子在田里忙弄着。
牛车(2)
嫫母上前问,我们要去大陈,不知道怎么过河。
那人直起身,看看我们说,游过去不就行了。
嫫母说,我们不会游泳,想走桥过。
那人不高兴起来,说,我还想走桥呢,谁知道桥在哪儿?
我好奇地问,你怎么不知道桥在那里?
那人回答道,我是赶路的,也去大陈。白天的时候在这里问一个农夫,他说顺着河往北二十里就能绕过去了,我赶着牛车走两百里也没绕过去,河面还越走越宽,这不又回来了。
不远处的桑树下果真停了辆黑色蓬子的牛车,牛在低头悠闲地眯着眼睛。
嫫母又问,那你在田地里干吗?
车夫没好气地说,还能干吗,这是早上那个给我指路的农夫的田地,我把田里的地瓜全拔了,到冬天饿死他个没良心的。
我说,那我们也帮你拔,饿死那个没良心的。
车夫眨巴着眼睛问,你们为什么要帮我?
我们都是去大陈的,一道吧,想坐你的牛车。
车夫甩甩手上的泥巴,拿两只三角眼打量我们一番,问,你们有钱吗?
钱…… 什么钱?我不解看着车夫。
就是贝壳,贝壳做的钱。
车夫从腰里解下一个羊皮做的袋子,故意朝我们摇了摇,里面哗啦作响。我跟嫫母面面相觑,不明就理。
车夫嘲笑道,俩傻子,连钱都不知道,还想坐我的牛车,想得美。
嫫母赶紧说,我们有南瓜和葫芦,可以给你。
我还有石刀,你要是不同意,就先杀了你,然后坐你的牛车。我抽出了石刀,也朝他晃了晃,他神情紧张起来。
坐我的牛车,坐我的牛车……他紧张地说着,又赶紧把钱袋子塞进怀里,他把我们当成强盗了。
然后,我们在河边燃起篝火,把带来的面饼和捡来的地瓜烤着吃。借着火光才看清,车夫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胡子很多,憨厚中又透着十分狡猾的样子。
车夫也呆呆地看了我们很久,然后问,你们是轩辕城的人吧?
我说,是啊。
我也是轩辕城的人,我叫叔达,是个车夫。
竟然遇到的是乡人,我高兴地说,我知道你是车夫,你去大陈干什么?
车夫叔达表情凄惨起来,怯怯地说,逃命,北方的部落占了轩辕城,到处杀人,不逃命怎么办。
嫫母赶紧说,我们也是逃命的。
叔达这才高兴起来,忙说,不是强盗就好,不抢钱袋子就好,不杀我就好。
第二天早上,我和嫫母还没睡醒时,叔达就已经收拾停当准备要出发了,我问他今天准备往哪个方向走,他往南指了指。
沿河往南没走多久,竟然绕过了河,没过半日就有了人烟,我们路过了一个村子。
这里的村子很奇怪,房屋搭在树上,远远看上去像是个鸟窝,孩子们在树上攀来攀去,一个个光着身子,瘦骨嶙峋,像是些不长毛的猴子。
见有牛车和人到了村子,树上的孩子纷纷坠下,手里握着石头土块朝我们围拢过来,叔达勒紧牛缰绳停住了车,我和嫫母也从车上跳下。
为首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个头不高,头发蓬乱着,隐约能看到虱子在里面跳跃,腮帮上抹满鼻涕的痕迹,嘴角溃烂结着脓疖,与别的孩子不同的是,他腰间围了树叶遮丑。
他仔细打量我们一番,用大人的口气问,干什么的?
车夫叔达很恭敬地答道,路过,去大陈城。
孩子头揩了下鼻涕,左腮上又多了层粘稠液体,他说,有吃的吗?
我也赶紧从车上扛下个南瓜,恭敬地送过去,孩子扭头示意后面的几个孩子接过,十几个孩子把南瓜砸破,争先恐后往嘴里填着瓜瓤,接着又迅速吐出,大叫起来,七手八脚地用南瓜块朝我们掷来。
我解释说,那是煮熟了吃的。
没人听我的解释,恶狗似的向我扑来,石块和土块在眼前乱飞。我忍无可忍,只是一个打哈欠的工夫后,他们乱七八糟地躺了一地,然后哭声大作,狼哭鬼嚎似的。
对一群赤身*孩子出手真不是我乐意的,我心里也有点发悚,万一把村里的大人招来就不好说了。但好长时间过后,并没有发现有大人的影子,我们放宽了心。
这时那个孩子王又站到了我跟前,泪眼婆娑,很委屈的样子,他说,我们饿了,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你不给东西吃还打人。
我问,村里的大人都去哪儿了?
孩子王说,村里没有大人,大人们都在城里。
你们的父母也不管你们?
孩子王又说,我们没有父母,我们都是城里神木结的没人要的树果。
我想起西陵氏曾经说过,大陈的人都是忙碌的,他们不停地进行演说,没有时间生孩子,于是他们的孩子都是树上长出来的。在大陈城里有株神木,想要孩子的夫妻就到树下面找一个快要成熟的果实,对着果实说上几句话,然后就把果实摘下来,放到女人的怀里孵着,几天后,孩子就会从果实里生出来。但也有的父母孵了孩子以后又不想要了,只好把他们送到城外,让他们自己生活。这群孩子可能就是父母丢弃的树果。
为首的孩子头说他叫武定,是这群孩子里最大的,都已经十三岁了,比他大的孩子都去城里讨生活了,比他小的孩子只能在村里等着长大。他们把房屋搭建到树上是害怕野猪晚上来袭击,没有吃的,他们就吃树上的果子,果子吃完了,就吃树叶,树叶吃完了就爬到树下挖蚯蚓吃,现在连蚯蚓都没得吃了,他们只好要我们的东西吃。
嫫母把车上剩的面饼全分给孩子们吃,然后收拾东西准备出发,武定却拦着我们的牛车不让走,说他也要去城里,他已经十三岁了,可以去城里生活了。
我说,你要是走了,剩下的孩子怎么办。
武定说,他们也会长大的。
我们只好带上了武定,叔达心疼起他的牛来,说多拉这么多的人,还不给钱。
又走了一天,大陈城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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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陈城(1)
进了大陈城,顿时觉得热闹起来,市集上人很多,站在牛车上,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人头攒动,像风吹过晃动着的麦穗。
大陈人或三五成群,或成堆成片,他们都衣着华丽,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自信与满足,每个人的嘴巴都在不停地张合,吐沫星子从口中不停地喷出,在阳光下散出各种的颜色,每个人的嗓门都极其高亢洪亮,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说服对方。
每个人群中总有一个站得高的人,他们是演说的胜出者,但每个人又都是极端自负的,不肯苟同别人的观点和看法,自然不肯认同别人是胜出者,于是有的从家里搬出了把凳子踩在上面激情澎湃;有的从屋里扛出了木床站了上去声嘶力竭;有的则把院里的驴子牵了来,立在驴背上继续口若悬河;还有的早就意识到了站得高才能说话有分量,于是没出门就在自己的两腿接上了两根长木棍,踩着高跷来到市面上口才飞扬。
我们的牛车在拥挤的人群和各种各样的加高工具之间变得寸步难挪,我、嫫母和武定因为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的人都很兴奋。车夫叔达却变得狂躁起来,他在心疼他的牛车,车身有些颠簸,车体挤得快散了架,那头黄牛也惊恐地哞哞叫了起来。他终于心疼得忍不住了,喊道,让我的牛车过去——
叔达粗壮的嗓音让街市上的演说者大吃了一惊,他的声音是那么突兀和不同凡响,街市上成千上万的演说者瞬间都停了下来,静静地盯着我们,街市变得异常安静。
叔达显然被这死寂吓坏了,目光开始游移,有点不知所措,再次发出的声音则显出了他的懦弱和猥琐,他说,求求——各位,我——我们只是——过——街——街市上的人们在瞬间又明白了所发生的一切,我们也成了市集的新焦点,他们迅速朝我们围了过来,争论吵闹声继续。
新来的,我给你们讲说苹果的七种吃法,一是,带皮吃。二是,削了皮吃。三是,削一半皮吃。四是,切开吃……
驾牛车的,我给你们讲苹果为什么是圆的,因为苹果是圆的,你们就可以从各个角度咬到……
新来的,我给你们讲吃苹果的好处,苹果有益寿和美颜的神奇效果,还利于排便……
驾牛车的,我给你们讲苹果为什么叫苹果,而不叫橘子,是因为苹果是苹果,橘子是橘子……
看来他们最近演说的话题是苹果。
大陈城的人们对于真理的尊重和拥护是让天下人都很敬佩的,他们对每个话题或疑点的争论和辨证是极其认真的。每个话题是由城主师皇最先提出,先在大陈城的百花宫里由少数重要的大臣和将军中进行讨论一番,再由专人写成城令传发各级官吏,然后是城市和村镇的各家各户每一个大陈人。
凡是年满十三周岁的男人女人都可以参与话题的讨论,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观点,人们先是在各自的村子或街坊邻居之间进行观点的陈述,然后选出胜出者去城里进行演说,演说时间要持续一百天左右,如果是复杂的话题,演说时间则会相应的推延。
最后由城主师皇亲自接见最终的胜利者,并授予城中要职,演说季节中的其他表现出色的人,也将会得到适当的上至大臣将军下至武士卫兵不同等级的职位,所以大陈人热衷于说话,说话成为有身份有地位的象征,演说也成为一项体面的行当。
那些口吃或者哑巴的人,不善说话的人,身为奴隶的人,外地人,战争的俘虏,则不得不从事种麦子,烧陶罐,建房屋,织麻布的下贱不体面的行当,然后再把收的麦子,烧的陶罐,建的房屋,织的麻衣奉献给这些会说话的人。 。  。。  想看书来
大陈城(2)
大陈人是一个知礼和文雅的组群,人们在演说自己观点时是绝不拳脚相向,以命相搏,甚至连口出脏字和语态不雅,都会视为没有教养而被取消演说资格。但也不是说演说过程就是和和平平不出事故,相反的是会经常在演说中出人命的,比如有人会因为说话激烈渴死的,在他们的身旁其实是备有充足茶水的,往往是他们自己过于投入说话,无暇喝水;有的是因为说话过久而累死的,他们的演说一开始就是好多日子没日没夜的说话,一刻也不停歇,直到力竭而亡;有的是因为演说输于他人,一时悲愤气绝;有的是因为演说胜于他人,一时乐极生悲一命呜呼。城主师皇感动于他们的精神,会仁慈地给予厚葬,这些因说话而死的人还会成为大陈人效仿的楷模,世代受人景仰。
当然,大陈人也决非是在空谈,他们的演说产生过许多辉煌的成果。比如说,先有母鸡,还是先有鸡蛋这个话题,大陈人演说了八年时间,经历了两代城主,最后终于得出先有公鸡这个结论。还有关于人活着的意义这一话题,大陈人只用三天的时间就得出了人活着就是为了说话这个结论。总之,大陈是一个充满智慧和没有比武杀人的地方。
我们终于冲出了人群,叔达把牛车赶进了一条僻静的巷子,在一家饭铺前停了下来,饭铺不大,铺门微敞着。自从把吃的给武定村里的野孩子后,我们一行四人一整天都是空着肚子的,现在着实饿坏了。
饭铺并没有出来小二迎接,叔达有些心烦意乱,神情显得慌张,自从我亮出刀子要坐他的牛车,并告诉他没有贝壳给他后,他一路上都是这样的,没想到那些被称为贝壳的钱对他那么重要。
牛车到了,快出来接……叔达浑厚的嗓音又一次响起。
饭铺的门缓缓地敞开了,与此同时,叔达飞似的窜进了饭铺,丢下嫫母、武定我们三个和他那辆心爱的牛车。顷刻,从饭铺,巷子两端,涌出三四十个手握大棒的兵士,房屋顶上也立着几个撑弓的武士,穿着和七里庄村口那些要杀我的人一样的装束,恶狠狠地盯着我们。黄牛紧张得转起了圈,牛车也跟着嘎吱嘎吱响着,武定吓得流出泪水来,边抹眼睛边说,我跟他们俩不是一伙的。
饭铺门口的兵士两边分开,里面走出一个披虎皮斜坎的人,也是荤粥一样的红色头发,但很整齐,直直地从头顶垂下,也绑着一条麻布做的头箍,面貌却清秀很多。车夫叔达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趾高气扬地望着我们。
红头发开了口,他低着头,声音不高,说,少典是你爹?
我点点头。
轩辕是你哥哥?
我点点头。
荤粥是你杀的?
我点点头,但意识到这个时刻还是不要那么张扬,谦虚低凋点好,于是赶紧又摇摇头。
叔达在他身后不满起来,说,就是他杀的,我亲眼看到的他用石块砸死荤粥将军的。
荤粥是我弟弟,我是他的哥哥大鸿,我就这么……一个弟弟……
大鸿说着说着就伤心地痛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弄得我都有点心酸,然后他拧了下鼻涕,朝我走了两步,接着说,你今天跑不掉了,我本来要杀你的,可大将军说不让,要留活的,你说该……
没等他的话说完,我已经闪在了他的背后,顺势抽出石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我很惊奇自己现在的速度竟如此的飞快,仿佛自己的身体都不是由自己掌控的,一切都是石刀引领,真是一把宝刀。
我对着四周慌张的兵士喊道,都让开……
兵士们微微向后退着步子,左右环顾,不知如何是好。
杀了他们……大鸿挣扎着命令道。
石刀已经在他脖子上划出了口子,血顺着刀尖滴下,他竟然没有一丝害怕。兵士们又围拢过来,圈子越来越小。
我对大鸿说,放我们走吧,我就不杀你。
我弟弟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就杀了我吧,反正你们也得死。
大鸿又是鼻涕眼泪起来,弄得我满手满刀都是湿乎乎的。嫫母举着石斧背靠我,嘴里不停地说着死了死了,怎么这么倒霉,跟一个傻子待一块,还三天两头让人杀。
武定挤在中间,哇哇大哭上了,说自己还没睡过女人呢。
我大骂道,我还没睡过呢……
哎哟…… 这儿又干嘛呢?传来一个男人凄厉的声音。
只见从巷子两头又涌出了人马,密密麻麻,足有三四百人,手持木杈、石斧把大鸿带的这些人团团围了起来,全是大陈兵将的打扮。
把刀棒都给我放下,还有房上的人也给我下来。这队新来人马中的将军接着怒斥道。
大鸿的手下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木棒,房屋上的人也迅速下地,我也只好松开了手。
将军朝我们走来,大声叫着,就瞧不起你们这些外部落人,野蛮人,整天光知道打打杀杀,这么大的人也不谋点正事。
他把目光停在了我和嫫母之间,盯着武定看了起来,忽然他眼神中满是喜悦,接着说,哟…… 这不是武定兄弟,你怎么在这儿啊?
武定刚从惊恐中回过神,抬头一看,也是满脸喜悦,大声叫着,宁封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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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封将军(1)
所谓武艺,往大了说是力与美的结合,你尽可以用高尚与美好的词句装饰它,往小了说就是格斗摔打,把站在你对面的人撂到,然后拿木棒石块打裂砸破他的脑袋,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最后活下来的就是武艺高强者。
当时的天下,无非这样几种通常的功夫:拳脚,抛石,棍棒,石斧。有的施展拳脚,如虎腾起,所遇之物,荡为灰烬;有的单手抛石,快如飞星,空中之鸟应声落地;有的抡起棍棒,快捷如风,所到之处只闻呼声,不见棒影,击至树干,便被拦腰截断;有的双手持斧,舞似飞龙,劈石斩棘,令人心颤。将功夫练到如此程度都算得是武艺的上乘,但说不上是武艺的最高强。具备这最高强武艺的有两个人,一个就是大梁城的西陵氏,他惯用刀,一把石刀上下翻飞,横行天下,碰者死,沾者亡,无人能敌,当然他的石刀现在揣在了我的怀里。另一个就是北方涿鹿城的蚩尤,他擅长用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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