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四之回忆录-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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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仙女，你快告诉我们，这个人是不是溺水了？”菱纱忍住笑，再次问道。
“他、他这不是溺水，是被湖里的水妖害了！”
“水妖？现在何处？！”紫英不禁眉头一皱。
“这、我也不知道啊……”那人苦着脸，摇着头，“以前我们在湖里打渔，从来都是太太平平，这段日子却总有人失踪，没过几日就被发现昏倒在岸边……肯定是被水妖害的……”
他们说着话时，梦璃轻轻挥了挥手，一团蓝色香雾自袖间散发出来，笼罩在那昏迷之人的脸上，那渔民缓缓醒了过来，嘴里还含糊着，“唔……妖怪……”
“他醒了！”旁边那人十分兴奋，急忙扶他坐起身来，看着四人，“……你们、你们真的是仙人？！”
“请问，你可记得是如何遇见妖怪的？”紫英向那渔民问道。
“我……我记不太清了……”那渔民恍恍惚惚地回答，“我把船划到百翎洲边上，就被大漩涡卷了进去……船没了……水下好像有很多长相吓人的妖怪……后来……后来我就醒了……”
“我只听过巢湖的百翎洲上住着奇怪的大鸟，倒不知这里的水下有妖怪……”菱纱听得微微皱眉，“难道……和那个遗迹有关？”
“什么遗迹？”紫英问道。
“……据说巢湖边曾有一个小国，因为触怒了神明，被罚整个国家都沉入湖底，不过那是很久以前、殷商时候的事，也不知真假……”菱纱继续解释着，“这一类的古迹，要是年月久了，风水生变，最容易成为精怪盘踞的地方……”
“不管真假，我们都要过去一探！若真有妖物盘踞在此，实为一大祸害！”紫英沉声一语。
“仙、仙人……你们是、是、是要去除妖？”那人听了紫英的话大为惊讶。
“二位快些离开吧，此地不宜久留。”紫英点点头，舒声提醒两人。
“是、是，多谢仙人救命之恩～”那渔民连连谢道。
“哎，等一下！”菱纱突然叫住两人。
“仙女还有什么吩咐？”
“你有没有船借来用用？我们想去巢湖的百翎洲附近看看，既然说水妖常害渔民，我倒是要瞧瞧水妖能拿我们怎么样？嘻～”
“有，当然有！一条破船，我只怕配不上仙女！”那人指着前方，“船就停在这岸边！”
“……要给你们多少钱？”天河挠头一问。
“不用不用，仙人要去除妖，我们老百姓感激都来不及了，怎么还能要钱？”那人对天河连连摆手示意。
“是啊！我们赶紧去告诉其他人这个好消息。”一说完，两人就急匆匆地转身走了。
“不要钱？……真不错～那等一下办完事，把船搬回去，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天河哈哈一笑。
“嘻～云公子不会想御船而飞吧。”
“对啊！我怎没想到，还是梦璃厉害，嗯……好像很好玩的样子！”天河点点头道。
“……忍住，不要跟他说话，省得自己被气死……”菱纱不禁摇头想着。
“……上船吧。”紫英首先上了船。
“嗯。”
四人乘船来到百翎洲，向湖面上搜索过去，果然看见湖中央的百翎洲四周，有着四五个巨大的漩涡缓缓转动，看来这些天渔民们失踪之事，就是这些漩涡造成的，只不知这些漩涡是天然生成，还是妖怪蓄意制造，用来危害世人。
“那个人说的大漩涡，就是这里吧？”四人落到百翎洲上，菱纱望着平平湖面说道。
“……我们就这样等着，妖怪会不会自己上来？”天河挠头道。
“谁知道，总不能直接跳下去吧……”菱纱无奈一叹。
“我们正是要潜入水中——”紫英点了点头。
“咦咦咦？！不是吧？”
“勿要慌张。我会传你们琼华派水息之术，在水中可保口鼻呼气如常。”紫英见菱纱惊讶神色，微笑着解释道。
“哈哈，有这么好玩的东西？紫英你干嘛不早说！”天河对此颇为兴奋。
“事不宜迟，你们且听好——”紫英说着将口诀传给了三人。
“水息之术～听起来蛮简单的，我来试试！”天河默背几遍，立即往水里跳。
进入水中，四人只觉周身似乎被一层结界所包裹，不但在水中呼吸顺畅，身上也没感到半点压力，连衣衫都没有湿上一湿，不由得又惊又奇。
四人走到最近的一处漩涡处，顺着水流之力，直潜下去……
没过片刻，四人已经落到了水底，放眼四周，想不到这巢湖底部，居然别有洞天。
四面都是些石砌的高殿大屋，户檐之间雕饰典雅奇特，隐有古意，那些石屋数量众多，排列有序，竟将这原本空无一物的湖底装点得如同一个小小村镇。远处像是市集的建筑中，妖怪们的说话谈笑声遥遥传来，热闹之极。
“这些是！……”菱纱望着眼前的一尊巨鼎，惊叹不已，“青铜鼎、青铜人面……这里、这里果然就是殷商居巢国的遗迹啊！”
“这儿住的全是妖怪？长相都好有趣～”天河走上去摸摸看看，心中不胜轻松。
“妖气重重！果然是妖孽聚集之地！！”紫英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长剑在腰间不住弹动，发出轻微的鸣响。
“紫英，你先把剑收起来，好吗？我看这些妖并没有恶意……”柳梦璃看着他，心中有些难过。
“妖本身即是恶，难道还会存有善念？”紫英断然道。
“不能这么说吧，像是之前在女萝岩遇到的那几只——”紫英话说得十分大声，天河听得愣了愣。
“寿阳女萝岩？你曾去过那里？”紫英疑惑地看着天河。
“啊、那个，紫英你说，居巢国里会不会藏着鲲鳞呢？”天河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而菱纱见紫英脸色不善，急忙转开话题。
“……”紫英摇了摇头。
“嗯，我觉得有可能，毕竟这里也是灵气汇聚之地，总会有些非同寻常的东西……”梦璃想了想。
“那，紫英……不如你留下，我们先去打探打探吧？”菱纱看了看紫英，轻声道，“现在就跟这儿的妖翻脸，恐怕不太好……”
“……不必，我跟你们一起去！”紫英坚决地摇摇头，“虽是以玄霄师叔之事为先，但深入妖类巢穴，绝不可掉以轻心！”
“……好吧，不到万不得已，我们别和这里的妖起冲突。”菱纱叹了口气。
“……我明白你的顾虑，只是那些受苦的渔民又当如何……”紫英微微皱眉，终于还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相争难休
四人向妖类聚居的地方慢慢走去，一路上看见的水底奇景，都是众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但是四人为刚才不太愉快的对话所影响，看到什么都是索然无味，也不多说一句话。
“你们快看，那是……”正走着，柳梦璃忽然惊喜地叫道。
只见前面路上，五只像小猫一样的小动物缓缓向四人爬来，可不正是槐米它们。
“呀～是槐米它们！”菱纱欣喜地跑了过去。
“喵喵～你们怎么会来居巢国？”槐枝抬起头，高兴地叫了两声。
“槐枝～还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你们——”梦璃高兴道。
“槐枝，快退后！”身旁的槐米突然脸色巨变，尖声大喝。
“喵？老大？”槐枝奇道。
“快！你没看见那个人吗？！就是他杀了爹和娘！”槐米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两只淡蓝色的小眼睛死死地盯着紫英。
“对！是他，就是他！把爹和娘都害死了！”槐枝一惊退后，瞅着紫英，也是愤怒地高叫。叫声之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
五只槐妖恨恨地盯着慕容紫英，它们幼小的面庞上闪现出的对紫英的无比仇恨，竟让天河三人一见之下，忍不住浑身一颤。
“我道是谁？原来是女萝岩的妖孽，竟还有漏网之鱼！”紫英冷笑一声。
“紫英，你听我说——”菱纱立刻着急起来。
“也好！今日我就在此斩草除根！”紫英完全不理菱纱的话，沉声一喝。铮的一声，长剑已然握在手中。
“……！”
“紫英，住手！”紫英剑尖一挺，方要出手，一个身形陡然挡在他的面前。
“……天河，你是什么意思？”紫英一愣，眉头再度皱起。
“槐米它们是朋友！”天河满脸焦急。
“什么？！可笑！人与妖岂能做朋友？”紫英哼了一声，嘴角浮起一丝轻蔑。他直视着天河双眼，用更加强硬的语气说道，“这些妖物曾于女萝岩伤人，如今又潜伏在湖底，伺机拖人溺水，你竟还要回护它们？！”
“喵！你乱讲！”槐米怒声高叫道，“是那些人自己不小心掉进漩涡里，才不是我们害的，我和其他妖还好心把他们推上岸！”
“妖会救人？！一派胡言！”紫英的脸上仍是一副不屑的冷笑。
“……紫英，上天有好生之德，它们尚且年幼——”梦璃心中着急难过，语音却依然十分柔和动听。
“就算年幼无识，长大之后一样要去害人！”紫英冷然打断了梦璃的话。
“喵喵！我们从来没有害过人！只有人来害我们！”槐米悲愤地叫道。
就在此时，槐枝等都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它们这些天在居巢国过得无忧无虑，心情本已渐渐好转起来，不料今日与仇人狭路相见，心底的伤口再一次被撕开，种种悲哀伤痛愤怨仇恨交织在一起，哭得比当日更凄惨三分，天河三人听得也不禁动容，心里也感到十分悲伤。
“哼！那在女萝岩伤人之事又如何说？”紫英一皱眉，朗声问道。
“紫英，人为了填饱肚子，为了保护自己，杀死其他动物、甚至是杀妖怪也没什么，但槐米它们又没做错事，就算它们的爹娘伤过寿阳城的人，这也是两回事，怎么能无缘无故把它们杀了！”天河表情沉重，尽力帮槐米它们解释，希望紫英能够了解。
“此时不除去它们，待日后强大起来岂不追悔莫及？！”紫英冷然道，说罢仍要上前。
“要是让你在这里痛下杀手，我才真要后悔！”天河死死地挡住紫英。
“……你让开！”紫英怒喝一声。
“不可能！”天河大声回敬，两人目光灼灼对视，几乎要擦出火花来。
霎时间，场上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你！！”紫英恶狠狠地看着天河。
“紫英，你冷静一下！”菱纱也抢到紫英面前，“为什么你只当妖都是恶的，人都是善的？难道就没有例外？”她越说越是激动，两眼直视着紫英双目，似要把这番话通过眼睛刻印到他的心里。
“菱纱！怎么连你也……”紫英身体微微颤抖，震惊地看着菱纱。紫英气得一挥袖子，见梦璃也走了上来，突然大怒，“……你们，都要拦我？！”
“紫英……”梦璃涩声一语。
慕容紫英：“好、好！”紫英蓦地仰天长笑，“看来只有我一人最是奇怪！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你们在此，我不必硬来，就此别过！”
紫英双脚一蹬湖底岩石，身子飘然而起，天河三人只见一道白影直上，向着水面去了。
“紫英——！”天河一脸难受地看着水面。
“……”菱纱低声暗叹。
“喵！”
“……对不起，紫英他、他是我的朋友，就算你们说要报仇，我也会阻止……”天河低下头，小声地对槐米他们说道。
“喵！你是你，他是他！朋友还是朋友，仇人还是仇人！”槐米叫道。
“老大说的对，我们现在还小，长大以后要靠自己去报仇！”槐枝点点头。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菱纱叹了口气。
“……喵，你们几个，为什么要来居巢国？”槐米问道。
“本来……是想查清楚近日妖怪伤人的事……而且我们还要找一种叫作‘鲲鳞’的东西……”
“你们呢？又怎会住在这里？”梦璃好奇地问道。
“喵～老大带我们离开女萝岩之后，遇到其他好心的妖，就告诉我们可以来这儿。”槐枝高兴地看着三人，“喵～这边的妖很多，但是大家都很好，不会随便伤人的。”
“离开女萝岩之后，我常常担心你们。现在看到你们都平安无事，终于可以放心了。”梦璃微笑着点了点头。
“喵～谢谢，你是好人！”
“……喵！你们说的鲲鳞，是不是一种大鱼的鳞片？”槐米突然问道。
“是啊！槐米，你怎么知道？”天河连连点头示意。
“喵！我听居巢国的长老说起过，我帮你们去问他！跟我来！喵！跟上跟上～”槐米叫道。
“……这样，真的可以吗？上次还送给我们土灵珠……”梦璃微有惭色。
“喵！我说了，朋友是朋友，仇人是仇人，朋友有困难，一定要帮！”槐米重重点了点头，“快来！我带弟弟先去长老家了，在这层平台的最上层，你们一会儿就过来，我会告诉其他妖，你们不是敌人！喵～”槐米说着带着几个弟弟向前跑去，它们几个样子长得可爱，跑的却是不快。
“谢谢，我的朋友……”梦璃望着它们的背影，感动不已。
“它们……都是这样善良，和人没有分别，为什么……紫英就是不能明白呢？”菱纱一脸感慨地一叹。
“…………”天河呆呆地望着远处，带着满脸的不解与无奈，继续跟了上去。
花了半个时辰，槐米才领着众人来到了一间巨大的石屋前，立即进了长老的屋子。
“……”一盏茶时间过去，槐米和槐花跑了出来，喘着粗气。
“怎么了？是不是长老也不知道鲲鳞的下落？”菱纱关心地问道。
“……”槐米和槐花只是喘气，没有说话。
“……没关系的，别难过，最多我们再去其他地方找——”梦璃叹道。
梦璃的话还没说完，槐实、槐角和槐枝慢吞吞地爬了出来，三人背上负着一对深蓝色的鳞片，足有扇子大小。
“这是……？”菱纱看后是又惊又喜。
“喵，长老说……他很感激你们帮过妖，很少会有人对妖这么好，他愿意把自己搜集的鲲鳞送给你们，作为报答……”槐米喘了口气，解释道。
“真的吗？太好了！”天河一脸兴奋。
“喵……这个东西寒气好重，要不是长老在上面施了法，我根本拿不了……”槐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辛苦你了，槐米！还有，谢谢你们的长老！”梦璃谢道。
“不过，喵，长老还说……他说……”槐米有些不好意思，又有点着急，“……他说和你们一起来的那个人太危险了，喵，所以他也不欢迎你们留下，请你们快点离开居巢国……”
“槐米……你是在替我们难过吗？”梦璃不禁一叹。
“喵……”槐米有些遗憾地点点头。
“这没什么的，长老他愿意帮忙，已经令人感激不尽了。”梦璃轻声解释道。
“对啊，而且长老虽然让我们赶快走，但也没有强行驱赶，说不定下回我们偷偷溜进来找你玩，他也会睁只眼闭只眼的。”菱纱嘻嘻一笑。
“喵～那你们一定要再来哦……”槐米满怀希望地看着三人。
“当然，一定来！”天河立即点头示意。
“嗯……不过有件事我还是不明白，槐米你说湖里的妖不会伤人，那些人是自己溺水的，可是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多人溺水呢？”梦璃还是忍不住问道。
“喵，那是因为湖上多了好多漩涡，船划到附近就会被卷走。”
“这更奇怪了，我以前来过巢湖附近，那个时候没听说有这些漩涡啊……”菱纱对此十分好奇。
“喵，我听长老说，这就像月亮和潮汐的道理，因为有个巨大的岛从巢湖上空飞过，湖面才会变成这样，要过段日子才能恢复以前的样子。”槐米向三人解释着。
“巨大的……岛？那是什么？”菱纱的头脑中闪过一丝异样。
“喵……我不知道。”槐米微微摇头。
“……这样说来，渔民要更小心才是……”梦璃突然说道，“嗯……不如我赶回寿阳一趟，请裴大哥在城中发个告示，另外派人通知附近村子的渔民，最好先在家中歇息一段日子，少挣的钱就由县衙补贴他们吧。”
“这是个好办法！由官府出面，也很容易就能破除妖怪害人的传言，想个稳妥些的理由就行。”菱纱笑了笑，“那我们快些回岸上吧，兵分两路，我和天河把鲲鳞送回琼华派，梦璃就去寿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