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我跟你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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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思小再次闭上眼睛轻轻吐出三个字。都怪自己，哪里来那么多莫名奇妙的依赖信任，不过是救过自己一次，不过是一句承诺，何必看的那么重，说到头都是自己太过一厢情愿罢了。

寂空不再说话，眼眸幽深波光流转，垂下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一片阴影。对不起，他做不到不先去救下皇姐，哪怕知道你可能因此丧命，所以对不起，这是他可能至死也不会改变的事实。

“寂空，佛祖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在寂空要拉上门离开的那一刻，思小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可是若知道结果是这样，憋死也她也不会问了。

寂空没有因为思小的话停下，依旧转身拉上了门，“施主，师父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只因想骗的不是你。外间的桌上有饭菜……等我回来。”

………………

“舅舅，你这身……还真是精彩。”李莫自寂空进来，一双眼睛便黏在了他的身上，光看不够，还凑上去闻了闻。最后嫌弃的看了一眼退到自己的位置。

“有何事。”

“哈哈，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是让你来当辅国公的吧，舅舅？好，先不说这个，不过，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些东西，现在该还了吗？”李莫将双脚搁在桌子上，懒懒的靠向椅背。

“例如。”寂空淡淡看向那个坐在椅子上吊儿郎当的男子，茫然问道。

“舅舅，你说过的，给我这天下，我得到了，那么皇后呢？你是该把思小还给我了不是吗？”提到思小的名字，李莫终于耐不住起身逼向寂空，想要立刻知晓答案，还是不要跟他那拐弯抹角的好。他找了那么久，怎么也没有消息，不是寂空的话，就没有人能够瞒过他了。

“侄儿，思小施主不会想当皇后的，你还是赶紧选个日子挑选妃子较好，至于皇后人选，丞相大人自有好的安排。”寂空明白李莫的性格，跟他父皇一样是个顽固到底的性子。一旦认定了，那便是一辈子的事情。可是他不会答应这个要求，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说，都不可以。

“你若真不说，明天我就下旨全国通缉她，反正现在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权利，她不出现，我就让她过不安宁。还有你，现在是金国的辅国公，别想跟以前一样自由散漫，我有自信让你跑不掉，更何况要带上一个大活人。不说我们就熬，看看到底谁坚持到最后，是你赢——还是我赢！”

“你不像小时候那样可爱了。”寂空摇摇头，叹息一声转身离开。而留下的李莫，气得想要追上去给他一顿好看，可是前提是寂空不会还手。

夜黑风高，正是可以偷鸡摸狗时。对于寂空来说，他是一万个不愿意在大晚上偷偷溜之大吉的。奈何他家侄儿如今是当今圣上，龙爪子下一大群赴汤蹈火的狗爪子。他武功再好，硬碰也是件吃亏的事。所以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偶尔不那么光明正大也是可以原谅的。以上是思小将寂空那番话仔细琢磨之后得到的信息。

何必呢，不就是钻个狗洞吗，她又不是第一次，况且钰瑶和蔡珩也是钻过的，现在想想，真是物是人非了。

思小没有太磨蹭，十分敏捷的便爬过了那个狗洞，然后在墙外面等着寂空开始纳闷。

“寂空，为什么我们非要爬狗洞呢？门口有人的话你就带我翻墙不就好了。”寂空就是寂空，同样地动作放到他身上，怎么也不见思小那样的滑稽，反而觉得像是不小心落入凡尘的谪仙，再丑陋的环境，都只能更衬托他的气质。思小晃晃脑袋，停止遐思。

“屋顶也有人。你能闭嘴了吗？”从他回来开始，思小那张嘴巴就没有停止过，他真弄不明白了，早上还一副怨鬼的样子，怎么才没多久就跟什么事业没有发生过一样，比以前还要自来熟了。

“哦……”能惹寂空大师生气，看来思小是进步颇大

草垛或是龙床

在寂空两人离开大约半个时辰后；李莫背着手站在一座看起来废弃很久的院子前面，神色不明，不知其心里在琢磨什么。而贵寿则提了一盏宫灯佝偻着身子；安静侯在其后。

“贵寿；谁在那儿。”

沉默已久的人突然出声；令隐在暗处的人陡然一惊。额上的冷汗滴下；不得不立刻现出身形。

贵寿稍稍抬首，余光瞥向来人，暗暗轻摇了下头。

“主上，人……不见了。”暗卫单膝跪地，置于身侧的手已经快要撑不住自己的身子，尽管已经尽量的克制，身子还是不听使唤的颤抖起来。真的没有想到，新主子的第一个任务，竟就这样搞砸了。“属下办事不利，任主上处置。”

“怎么跑掉的？”李莫没有去注意暗卫的不对劲，只是对这结果很是好奇，照理说派去跟踪沉衍的人虽然打不过他，但是跟踪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何况国公府早已安排了人看守。除非他真的能带上思小练了什么隐身术，否则不可能逃得掉，可是，如今还真给他跑了。

“这……似乎只有一个狗洞无人注意，墙内墙外都连着一片园子，所以……”暗卫越说声音越加低下，他当时也是吃了一惊的，堂堂金国王爷，还是辅国公，这，他真的没有想过对方竟能如此——能屈能伸。

“狗洞？”李莫忍不住轻笑出声，可是笑了之后才发觉这样并不妥，毕竟那可是他的舅舅，李莫这样一想，于是又抬手掩住嘴清咳一声，复才转身看向跪在身后的人，“此事就算了，回去领赏吧。”

“谢、谢主上。”暗卫听完眼前一黑，勉强答完话行了一礼后便黯然离开了。李莫看着暗卫明显不是高兴领赏的样子，很是疑惑的将视线投向一旁的贵寿，想要个原因。

“回陛下，若是暗卫办事不利，照例处以极刑。”贵寿也捉摸不透李莫的性子，只能据实以说，虽然他很想为宋熙培养的人说情，却又不敢过于明显的逾矩。

“莫非朕的话，连公公也听不明白了吗？别人也就算了，公公你可是伺候在父皇身边多年的人，这揣测圣意，不该是你的拿手绝活吗？不必多说了，你就下去看着办吧。朕，在独自待一会儿。”这样美的夜色下，他真不想破坏心情。

“是，陛下。”

贵寿离开后，整个园子显得更加寂静阴森。可是李莫却似乎特别享受这样的气氛，陶醉在这黑夜里，令他身心都舒畅。闷了几日，总是得了个清闲，让她逃一逃也无碍，总得给她个机会知道她所作的一切都只是徒劳不是？他只需要等，思小不久便会回到他的身边的，这是毫无疑问的，谁让他的父皇，给他留下了这么好的礼物呢？

“鬼面，带任思小回来之日，便是你自由之时。不过朕还是希望，能够看到你的诚意，别让朕等太久了。”一席话，仿佛只是李莫的底喃自语，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回音来应和他，只有一阵阵的微风拂过枝柳上的叶子发出的沙沙声。

这边，任思小与寂空大摇大摆的睡在了偏僻的小树林里。

辗转、反侧、叹气、坐起，“大师，我们还是去住客栈吧，小点的也行啊，这地方黑黢黢的我真的睡不着，而且施主我又饿了。”思小跟着寂空露宿在这荒郊野外也并非不可，不过寂空和尚总是一副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令她十分不爽，话又说回来，现在他也没有那个资格吧？

“寂空，你确定真的不要搭理我？要是没有人理我，我这脑子就喜欢追根究底，想起一些不该想起的事情，比如……我看这衣裳挺好看的，不过就不是以前的那件了，寂空大师你知道为什么吗？”思小在夜色中看着远处模糊的身影朗声问道。

寂空坐的离思小很远，背着身全神贯注的在拨着手上的念珠。听思小这么一问，原本顺畅的动作忽的一滞，连带着背影都有些僵硬起来，不过好在夜色很浓，思小看不见。

“施主，不要这草垛，便是龙床，你想要睡哪个贫僧都无异议，不过是浪费些时间罢了。”寂空原以为自己会伤任思小颇重，可是现在才发觉，是他想多了。想想也是，他不过是间接害她差点丧命而已，而那个直接要她命的人不是依然得到思小的喜欢？这女施主，要是别再那么多话，送她回去也是件令人愉悦的事。

“龙床我是无福消受的，草垛我以为能接受，可是真的就这么送我离开吗，李莫当了皇帝，那宋熙呢？我觉得我这次进宫没有达到我想要的目的。还有钰瑶……”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思小话都未完，寂空已经立于她的身前，又是熟悉的味道盈满思小的嗅觉，这寂空平日该不会是吃香度日吧。

思小拉拉寂空的袍子，没有反应，探出头，前方一片黑压压的影子攒动，正在缓慢向他们靠近。

“寂空，这是李莫派来抓咱们的？”思小脑袋一缩，压着嗓子问道。

“施主，不是抓咱们，是抓你，你现在藏也来不及了，放开我的僧袍。”寂空头也未回，一直注意着前面逼近的黑影，念珠被他一起收进掌心，身子轻轻一闪，思小便被曝露在当下。思小眨眨眼看着空空的手心，喉间咕噜一声，然后小幅度的挪动身子，再次躲到寂空的身后。

一切的发生过于快速，寂空才刚刚将脚提起，一个蒙面黑衣人突然不知从何处飞身插进剑拔弩张的两方人之间。寂空收回欲跨出的那只脚，满意的向后退了一步，感觉像是为了避免无谓的误伤。

思小感觉到寂空的动作，再次疑惑地将头小心翼翼从寂空的身后伸出。

悸动的开始

黑色衣裳令那人在夜色中只余一个轮廓；可是思小却对着那个身影看得目不转睛。身材颀长，气质冷硬，还有那手里隐隐泛着冷光的鞭子；怎么看都让思小觉得他是个高手中的高手。忘了说了；思小除了喜欢貌美的人；对于这种外形和身手都俱佳的人也是十分倾慕的。

黑衣人没有去看杵在原地不动声色的寂空；脚步挪动，转身向前阻拦在已经逼近的那群人面前。

奉命来抓思小的几人见忽生变故，也不知是该退还是该进，因为上头发话要以最小的伤害带回思小姑娘，要是这一动起手来，误伤的可能性极大。所以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也不再不向前挪一步。

可是蒙面黑衣人似乎并不打算给他们考虑的机会，足尖轻点便向众人掠去，飞身而出的同时手里的鞭子也被挥起，霎时长鞭如灵蛇般蜿蜒游动，直接向离得最近的那人猛然袭去。众人都还未来得及反应，只听清脆的一声鞭响，当黑衣人落入他们中间时，被袭之人已经悄然倒地，

眼看这电光火石之间同伴已被解决掉一个，其余的人立刻便按捺不住身体里嗜血的欲望，齐齐提起手里的利刃向黑衣人刺去。

思小觉得眼花缭乱，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一场混战就这样开始。

以一敌九，并且这九人还不是泛泛之辈，照理说若不是顶尖高手，要想摆平这些人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寂空很奇怪，照目前看来黑衣人的武功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高深，那么又为何会成一边倒的局势呢。寂空微眯起眼，饶有兴味的看向黑衣人矫健的身手以及仿若他身体一部分的长鞭。是因为它么？被喂了毒的武器。

正如寂空所料，凡是被鞭子扫过的人全都皮开肉绽，不多时手脚动作都开始变得迟缓。原本自视甚高的皇家暗卫，并没有想过竟会这样败在一个阴险的宵小之手。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这样不仅完不成任务，还会被其他卫取笑，暗卫地位将毁在他们几人的手里。

尽管大势已去，暗卫等人依旧在死命挣扎，锋利的剑刃上再次沾满了鲜血，可笑的是，此次却是偿的自家主人的血。

思小一直看着那个黑衣人的一举一动，竟没有因为他的残暴有所动摇，她只是看的很专注，她不在乎那人用鞭子像猫戏老鼠一般对待要抓她的人，更不在意那些凄厉的哀嚎声，甚至也不再躲在寂空的身后，就那样一心一意的看着那人。

寂空看着思小脱离自己的掌控之内，不自觉的紧了紧手里的念珠，善变的女施主，你可知其是敌是友？

思小往前面移动，却发现动作不怎么顺当，转过头，寂空依旧是在看着那个黑衣人，可是，思小垂下眼帘，启唇，“寂空，你踩着我的裙子了，脚挪开。”

“施主，若贫僧告诉你你会后悔的话，还要去吗？”寂空说着收回擅自踏出的脚，低首俯看还在身边的思小。

“你不会不管我不是吗，你欠我的，可能连你自己都数不清。”思小丢下一番话，不再理会突然怔在原地的寂空，起身向黑衣人走去。

思小走的并不是太快，她在等，希望这小小的一段距离，可以给彼此一个时间来缓冲一下凝重的氛围。

“别过来，这味儿难闻。”黑衣人手里的长鞭一抖，血珠便被洒落一地，那双隐在黑夜中得眼神犹疑的看着越来越近的思小，终于忍不住率先出声。

思小的身形一顿，随即快速飞奔过去抱紧黑衣人，脸上绽放出满足的笑容，“你知道我不怕的，可是我好想念你身上的味道。”思小说完犹似觉得还不够，将鼻子埋进对方的颈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小思……你真的不怕这样子的我吗？”黑衣人依然任思小将其紧抱，自己却是握着鞭子有些不知所措，刚刚对付暗卫的狠厉之色也消失殆尽。总是如此，只要她在自己面前，自己就会忘记自己本来的样子，为什么，会这么在乎她，当知道她竟然跟和尚一起悄无声息的逃跑后，自己的第一反应竟是想要宰了那个和尚。

无缘无故被人想念的寂空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看向难舍难分的两人嗤之以鼻，就地坐下开始念往生咒。寂空似乎并没有发觉此番做法是不对的，那十年里，他的记忆里没有看过这么多生命流逝，如今看到了心里却是很平静，不对，应该说是有一丝莫名的蠢动。他的慈悲心肠，是躲起来跟他玩捉迷藏了么。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不应该是这样子。

思小发泄完自己的思念之情，便被寂空指使去与他一起处理那些尸体，思小沮丧着脸，觉得寂空压根没有把她当一个姑娘家在看，换了自己的衣服不说，现在还让她干这种事，可恶的是钰瑶还在一边悠哉地擦拭她的宝贝鞭子，完全没有要救她出水火的意思。

将那些尸体处理好后已经接近天明。思小已经累的不想挪动一根手指头，最终还是半赖在钰瑶身上一起上了路。

这一路，估计也就思小还算是情绪较高昂。观之寂空与钰瑶，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极度不爽。寂空一向是如此因而思小也就不怎么在意，可是她家美丽的小姐这番怒气她就不知从何而来了。

“钰瑶，你不喜欢寂空吗？”思小才刚刚试着开导一下她家小姐便被钰瑶的眼神给吓回了剩下的话。

“任思小，你的眼光真的太差了吧，这和尚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依我看还不如李莫，人家至少有钱有权，对你也挺用心的，干嘛跟着这个连笑容都吝啬的和尚？”任钰瑶故意说得很大声，生怕走在前面的寂空听落一个字。她真的不喜欢那个和尚，因为任思小真的似乎挺中意他。

“钰瑶，你知道的，我一不会武功二不会动脑，这要是被放到宫里面会连骨头都不剩的，再说了……我也没有说喜欢寂空啊，他是出家人。”思小将脑袋凑近钰瑶耳边小声辩驳着，一双眼睛还偷偷望了下前面的寂空。

“你跟我装傻呢？我还不了解你吗？就算是和尚难道不可以还俗？喜欢就喜欢做什么不承认，你知道我也不喜欢欺骗，特别是你，早知道当初烧死你算了，省的我闹心。”任钰瑶半开玩笑半生气地语气让思小一僵，原本巧笑嫣然的脸忽然就失了颜色。

思小将身子离开任钰瑶少许，停住脚步定定地看住任钰瑶，开口道，“我，我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