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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岸,晓风残月-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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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沉吟不语,心头满是踌躇,姬伐月忽地哂然一笑道:“我虽不爱拘世俗之礼,但也从不强人所难,若果有非分之心,也不必等到今日才来耗费纠缠。”
杨柳风忙抬首道:“公子多心了,奴家深受眷顾屡蒙恩泽,岂会作此唐突之想,只是……那夜雪庙之中,公子想必也略窥端倪,玉司上下已视奴家为肉中钉刺,必欲除之而后快,我夫妻二人走到今日这一步,乃是命数所致,奴家……实在不愿再将公子牵扯其中。”说着,起身款款一礼,道:“救命之恩奴家愧无可谢,只愿天佑良善,公子能够步步平安早归故里。”
自心而口,句句是肺腑赤诚,姬伐月心头震颤:原来她处处冷落疏离竟是为了不要让他卷入这是非恩怨,那么多的凄苦哀伤她都要独自承担?那么多的危难艰险她都要独自面对?
有一种烫烫的软软的东西灼痛心灵,他缓缓一笑,道:“我从来不信什么天佑命定,只知道我要保的人谁都别想动得了,我要做的事也没有人能拦得住。”
杨柳风静静地注视着他,许久无声。
那错综纠结的不知道是惊讶、震撼、感动,还是心痛、悲伤的复杂情绪令姬伐月半晌难辨。
第134章 第四十五章 温然一笑误长生(上)
“敢问小哥,可曾看见一个穿红衣长得有些像西域人的男子,带着一个女人路经此地么?”刘珩欠身揖道——这个清和镇是距离石人垛最近的大镇,应该也是最有希望打探到他们下落的,所以刘珩分毫不肯放松,无论大小旅店一家家细细地问下来。
泰和客栈,虽然规模不大,但却精致舒适格调不俗,清爽机灵的伙计听刘珩如此相问居然没有露出一脸迷茫,反倒点首道:“有啊,这不是刚走了两天。”
惊喜之下刘珩只觉得一阵窒息,勉强稳住声音问道:“他们是何时住下的?那女子叫什么名字?”
伙计想了想道:“腊月底来的了,那女人好像是被山匪劫了,满身是伤,养了很久才见好,名字倒是没听见。”
刘珩听着对景,不觉已是狂喜,一把抓住那伙计急切问道:“快告诉我他们去了哪里?”
那伙计如何禁得起他的千钧之力,直疼得龇牙咧嘴拼命挣扎,刘珩这才察觉到自己失态,忙放开手歉然道:“在下一时心切,还请小哥恕罪。”
那伙计只管抚着被抓疼的手臂警觉地上下打量他,却不回话。
刘珩探手入怀摸出一个银锞双手递上道:“那女子乃是在下的发妻,因为遭遇山匪,混乱之中夫妻失散,还请小哥赐告下落,在下感激不尽。”
那伙计闻言神色古怪地看向他,但终究是禁不起诱惑,觑着他手里的银锞道:“他们没说去哪里,但我看着是朝东门去了。”
刘珩喜不自胜,忙将银锞塞入他手中,又深揖以谢,便匆匆向东而去。
出了东门,堪堪走了四里多路,便见一条大道贯穿南北,刘珩骤然止步,满心喜悦蓦地消散无踪:之前只是一心想着如何查找杨柳风的消息,此刻,置身岔路,才发现一切都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他知道她走到这里又如何?如今南北殊途,她究竟选择了哪个方向根本不得而知。况且,伙计说的是“他们”,可见那红衣男子也同行在侧,风儿究竟是何处境自己毫无把握,或者,她根本就受制于人身不由己,自己又凭什么去猜测他们的去向?
何况,便是这一次侥幸猜中,前路漫漫,还有多少这样的岔口?他又如何能够一一猜对?
刘珩怅然长叹,心头的希冀倏忽黯灭——再往深处想,那男子固然是常穿红衣,但衣衫终究是随时可换的,就算他再怎么出众惹眼,茫茫人世,终究是沧海一粟,这样盲目地找下去,恐怕真的要找上一辈子……
正暗自神伤,忽听蹄声遥响,刘珩抬眸看去,只见一匹快马飞驰而来,片刻,已经掠过他的眼前绝尘而去,原来只是一个朝廷的急脚递。
朝廷?
尘灰弥漫中,刘珩双眸骤然一亮:在这片国土之上,如果还有一个人能够大海捞针找出风儿的下落,那就一定只有他!
可是……最终还是要向他低头么?
如果他知道自己竟然没能保护好风儿会有怎样的反应?
奚落?指责?还是收回原本的承诺?
刘珩痛苦阖眸,半晌,忽然睁开双眼坚定地向北而行:无论将会面对什么,他都一定要找到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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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夏县,悦福客栈并不是当地最豪华的,却也清幽雅致别有风格。
“再不喝,药该凉了。”姬伐月低声轻叹着端过桌上的药碗递到杨柳风面前—— 一路上都没有大的镇甸,总算是到了阳夏县城才将方子上的药配齐了。
杨柳风沉默地看向他手中的药碗,很久,才低低道谢接过。
姬伐月感应到的那种说不清是空、是冷、还是痛的情绪在心里沉淀出“万念俱灰”这四个字——小小的院落中虽然整洁依旧,但屋里却已积了一层尘灰,显见得并没有人回去过。
“他也许只是没想到再回那里,你又何必自忧自扰?”虽然一直希望她死心放弃,但此刻,姬伐月却口不由心地轻轻劝慰着。
杨柳风并没有回应,只是仰头喝下碗中的汤药。
仿佛有一种异样的情绪闪电般掠过她的心头,姬伐月想要细辨,却已经杳不可察。
“天色不早了,连累公子奔波数日,奴家深感不安,未若早些休息,待明日再作计较。”曼声轻语中,杨柳风已然放下药碗站起身来。
不知道是否因为已经习惯了如此恭谨的疏离,姬伐月竟然没有再生气,只是点头道:“好,你也早点歇着,等解了那蛊我再陪你去找他。”
杨柳风无声欠身。
她那一闪而逝的奇异情绪令姬伐月心头莫名地浮起许多不安,但却又不能直言相问,只得隐忍着疑惑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难道这药中的秘密竟然会被她窥破?
这样的猜测令姬伐月整晚都坐立不安,想要再去试探,又怕欲盖弥彰,和衣倚榻,辗转难眠。
夜色深浓,客舍凄寂,黯淡的月光将窗格的阴影模糊地投落在地。
杨柳风便就着这微弱的光提起收拾齐整的简单行囊,云鬓一丝不乱,步态轻缓从容。
房门无声开启,一个阴沉的身影遮住了霾霾月色。
“这么晚要去哪里?”森森的语声伴着夜寒迎面袭来,琥珀色的幽瞳中炽灼着慑人的怒意——她竟然想不辞而别。
“这么晚公子还没有安寝?”羽睫微垂,杨柳风的语声温然依旧。
“怎么,你失望了?”姬伐月冷笑勾唇。
“哪里,奴家正恐夤夜离去有失礼数,公子既然在此,刚好可以当面辞行。”
“想走?可以,只不过,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施恩不图报的君子,我付出的,一定要别人加倍报偿。”沉沉语声中,姬伐月缓缓迫向纤弱的人儿——她既然敢走,想必已经确认那蛊并不能对她造成威胁,以自己的武功想要强行禁锢虽不是什么难事,但回程的路途遥远,终究多有不便,何况还不知道那蛊是否会有些别的作用,倒不如今夜就要了她,然后即刻动手斩杀,无论神功成与不成,总免得夜长梦多。
“不知公子要令奴家如何报偿?”被危险的阴影一步步迫入屋中,杨柳风只是平静地淡然相问。
第135章 第四十五章 温然一笑误长生(中)
“你有什么可以回报的?”反手关上房门,姬伐月并没有停下脚步。
“一人一命而已。”
“命是我救的。”
杨柳风缄唇垂睫没有再说话,步步紧逼之中纤弱的身影已是退到了床畔。
为什么惧意只是在她的心头一闪而逝?
姬伐月蹙了蹙眉,努力忽略心底的罪恶感:那天如果没有他出手相救,她早就死了,他不但救了她,还尽心尽意地周护至今,而她却根本不知好歹,屡屡冷淡违逆,就算现在要了她的身子和性命,也不过是连本带利物归原主罢了,原是理所应当。
心意已定,他眸色一戾陡然抓过杨柳风抱在怀中的包裹丢到一旁,探手扯开她的衣带。
“原来公子要奴家以身相报。”杨柳风并没有任何反抗,凭他褪落自己的外裳,淡淡地道:“只是,既有此意,又何必纡尊降贵亲自动手?”
姬伐月手上的动作一滞,微凉的柔荑已是缓缓推开他的手自行宽衣解带,道:“公子难道不知玉司的女子都是身在妓籍卖笑为生的么?这床第承欢之事原为本业,怎敢劳动公子解衣?”
说话间,衣衫滑落,月白色抹胸。如雪肌肤,衬着一条条纵横的伤痕,在朦胧的月色里有着寒透人心的凄美。
素手纤纤,毫无犹豫地去解抹胸的带子。
姬伐月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语声艰涩地道:“他为你而死,你就没想过为他守身么?”
杨柳风抬眸幽幽一笑,道:“他若死了,尘缘俱灭,守与不守又有何异?他若活着,必然切盼相见之期,奴家又岂能令他失望?”她语声微微一黯:“纵然已不再是值得他眷爱之人,至少还能再见。”
明明心如刀割,却还要温然微笑,明明不堪屈辱,却还要隐忍面对,只是为了不让那个生机渺茫的人失望?只是为了那一丝微乎其微的重逢可能?
姬伐月深深地望入幽沉的春水:孤灯下安闲柔婉的笑靥,晨雾中臃肿失落的背影,寒风里缱绻相拥的双臂,血色中从容婉转的歌声……
世间真的可以有如此执著忘我的爱么?
如果,有一个人也似这般痴执不渝地爱着他,什么神功秘笈他都可以放弃。
如果,有一个人也似这般刻骨铭心地念着他,纵然不能驻颜长生却又何妨?
如果,他死了,也能够得到这样深切赤诚的哀思,那他情愿现在就死。
死?
为什么会想要死?
一直以来的梦寐不就是神功大成驻颜长生么?
为什么竟然会想到放弃?
“人不想死是因为放不下生前的拥有,可是,对于一个已经一无所有的人,多活一刻便是多一刻的痛苦,纵然能够凌驾众生,纵然能够驻颜不灭,千年万年也不过是多受千年万年的折磨。”
苍弄尘的话幽幽耳畔。
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席卷着姬伐月的内心:自己岂非就是那个一无所有的人?
纵然享尽繁花,又有谁肯为他在梦中哭泣?
纵然神功独步,又有谁会与他生死相随?
很久,姬伐月才有些涩然地开口道:“他有什么值得你如此不顾一切?”
半晌,杨柳风轻轻地道:“心。”
“心?”
“诚勇无悔之心,执著相付之心。”杨柳风说着,转眸看向窗棂上朦胧的月影,悠悠轻呓道:“不因任何危难而退缩,不为任何艰险而动摇,就算回报给他的始终是冷漠和伤害,他也只会努力地付出更多……”语声渐微,春水似痴。
如此沉醉的目光,仿佛那人就站在窗前遥遥相望,心神早已飞去冥冥中缠绵相依,躯壳会受到如何的搓磨只如浮光微尘般不值一顾。
“我不想她恨我,也不想她把我看成畜牲。”
楚杀的话浮上心头。
畜牲?恐怕此刻自己在她的心中正是如此吧?
心底的一阵刺痛令姬伐月黯然阖眸:成就神功又如何?他可以等得到第二个这样痴心痴意的人吗?就算等到了,那个人一定会属于他么?如若千年万年仍然孤独依旧,又何必要这寂寞的长生?
颓然放开皓腕,富于磁性的嗓音里满是令人心疼的疲倦:“你走吧,别让我再看到你。”
“是。”杨柳风收回目光,捡起地上的衣衫穿好,屈身一礼,提过掉落在一旁的小小包裹婉婉而去。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姬伐月启眸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忽然开口道:“如果我是皇帝,能够失而复得,我一定会让手下大张旗鼓却永远也找不到你要的那个人,就算真的找到,也会让他永远消失。”——她能够走的下一步棋恐怕也只有如此了吧。
杨柳风停下脚步,半晌,终于还是推门而去。
黑暗,寒冷,沉寂。
姬伐月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虚掩的房门,感受着那样复杂纷乱的情绪渐渐远离。
她在挣扎吗?
还会回头吗?
能不能如愿以偿地找到那个男人?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知道,他为她作出了多么大的牺牲。
夜为什么那么冷?
心里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仿佛自己所有的情绪也都随着她的脚步而远去。
不知道怔怔地站了多久,姬伐月渐渐感到呼吸有些困难,仿佛一块无形的巨石正缓缓压上胸前。
他踉跄了半步,扶着床帐坐下,浑身的力气仿佛被一点一点抽空了般,眼前的景物摇晃模糊,虽然努力地加深呼吸,可是依然越来越窒闷。
为什么会这样?
姬伐月克服着脑海中的混沌努力思考。
玉蛊!
琥珀色的双瞳骤然一缩:难道说玉蛊的宿主竟然不可以远离他?
胸口的重压越来越甚,他大口大口地拼命吸气却还是无法阻止愈演愈烈的闷窒。
会死吗?
不!他不要死!
他还没有找到会为他流泪哭泣的人。
他还没有找到会与他生死相随的人。
怎么可以在这样的孤独和寂寞中死去?
不想死。
灵教教主的榻椅依旧,然而端坐其上的再也不会是姬伐月。
不想死。
千里莫荆的锦绣依旧,然而踏青赏景的再也不会是姬伐月。
就算只是寂寞,他也不甘消逝在这人世,就算永远孤独,他也不愿放开现在的一切。
姬伐月拼尽全力站起身:把她找回来!他从没有想过要牺牲自己来成全别人,也从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可惜,为时已晚,天旋地转,他无力地向着冰冷的地面倒落……
第136章 第四十五章 温然一笑误长生(下)
黑暗,孤独的黑暗。
寂静,冰冷的寂静。
有一点点担忧,却不知道自己在担忧什么,姬伐月缓缓开启双眸。
春水融融温然相望。
是她?
他还没死?
姬伐月定定地望着杨柳风,忽然冷冷地道:“你不是要去找他么?还回来做什么?走啊!”
没有回应,她只是浅淡一笑,转眸似欲起身。
“别走!”姬伐月倏然坐起身来用力将温软的娇躯搂入怀中:“不要离开我,燕儿,我不想死。”
燕儿,只是他在还不知道杨柳风名字的时候心里悄悄给她起的,此刻,竟然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奴家不走,只是想端碗水给公子喝。”柔柔的语声轻响耳畔。
“我叫姬伐月。”他低声道,感应到她淡淡的疼惜与关切,心头一阵微暖。
“姬公子……”杨柳风轻轻挣扎着欲待起身。
“叫我阿月。”姬伐月并不放手。
“阿月,我只是去端水。”她顺从地柔声道。
“我不渴。”他仍旧固执地搂着杨柳风——还可以醒来,还可以活着,绵软入怀的一刻,心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和踏实。
娇躯微动,姬伐月立刻加大了手臂禁锢的力度道:“别走。”
杨柳风有些无奈地轻叹一声,道:“好好的,怎么晕倒了?”
“不是晕倒,是差点死了。”感应到她的惊疑,姬伐月不觉心头一暖,接着道:“还记得我说过那天晚上宿附到你身上的蛊么?”
“记得。”
他长长叹息一声道:“我刚刚知道,原来那是一只反制蛊。”
“反制蛊?”
“寻常的蛊都是修炼者控制宿主,只有反制蛊,是宿主制约修炼者,那晚你中的这一只就是反制蛊,若你离开太远,我就会死去,就像刚才那样,如果你没有及时返回,我就永远不会再醒来。”姬伐月收紧怀抱涩声道:“真的不想死,所以,不要离开我……求你。”
怀里的人儿从心头到身躯的震颤令他满意地无声一笑:既然不能利用她的恐惧,那就利用她的善良吧,这一路回莫荆,周折总是越少越好,既然已不能离开她,就只有先稳住她,等到了灵教再想办法解决这棘手的麻烦。
“为什么要修炼对自己不利的蛊呢?”杨柳风微微不解地道。
“也许是修炼的过程中出错了……我不知道,那是一只很罕见的虫子。”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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