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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岸,晓风残月-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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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赶车的汉子微微疑惑地觑向恍若未闻的人儿,正踌躇着,手里却已被塞入一颗银珠。
“多谢。”姬伐月冲他挤了挤眼。
不知是为着银子动心,还是信了姬伐月的话,那赶车的汉子便讷讷然应了,抓过缰绳驱赶驴儿沿着道路向东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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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问小哥,可曾见过一个红衣男子带着一个女子路经此地?”刘珩上前揖问。
“红衣男子?”那客栈伙计摇头道:“没有,没见过。”
刘珩低声道了句多谢,黯然离开:已经记不得是第几次的失望,自从与白夜分别之后,两天不到的时间,他已连走了三个村庄,可都是毫无音讯,如今,这清和镇繁华热闹不同以往,原是抱着极高的期望,但连问了两家客栈却仍是无功而返。
红日偏西,刘珩怅然怔望着穿梭的人流,街市的热闹却正是他此刻孤独的源头:从小到大,早已习惯了孑然面对风雨和锉磨,习惯了独自忍受孤单与伤痛,没有一次像此刻这般让他感到无助无措。
风儿,你在哪里?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你可知道我在到处找你?
“……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找她一天。”
有些话只有在兑现的时候才知道是多么艰难——每天,在期待中醒来,在失望中睡去,每一个梦魇都是焦急的寻找。
刘珩轻轻地叹了口气:天色向晚,要尽快找地方歇脚,若迟了,便宜的旅舍恐怕会人满为患——买了身冬衣换下原先已经百孔千疮的血衣,身边剩下的银钱就已经不多了,前路茫茫,还不知要再找上多久,因此,他用得十分俭省。
刘珩刚要举步,便听见身边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道:“你是不是在找一个穿红衣、身边带着一个女人的男人?”转眸,见一个衣衫粗简却略有姿色的女人正有些怯怯然地觑着他。
“正是,”心头的期待重再次被点燃,刘珩微微热切地追问道:“你见过他们?”
那女人迟疑地道:“我倒真是见过,却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
“还请大姐指点迷津,在下感激不尽。”刘珩闻言一时喜出望外,忙深深地躬揖施礼。
那女人稍一踌躇,道:“他们住的地方就在我家附近,只是,离这里远了些。”言罢,抬望向刘珩。
“不妨事,还要劳烦大姐引路。”
那女人点头道:“请随我来吧。”说着,自顾转身而行。
刘珩按捺心头怦然的喜悦提步跟随上前。
穿街越巷,一路远离闹市出了北门,那女子仍是不快不慢地走在前面。
耳畔人声一静,刘珩的心思陡转:若非窥伺在侧,这个女人如何知道他正在找什么样的人?
正转念间 ,那女人却边走边开口道:“我虽然一向不喜欢管这样的闲事,但恰好得见也是缘分,若果然是你要找的人,也就算积德行善了。”
刘珩纵有疑窦,终究难以抗拒那样的一线希望,遂只是称谢相随。
走了约摸一里多路,才看见一个院落,两三间瓦舍,灯火倒是明亮着的。
那女人推开院门扬声道:“当家的,我回来了。”言罢,又回身笑着把刘珩往里面让道:“走这么远怪累的,进屋坐坐吧。”
刘珩微微疑惑道:“大姐说的那两个人不知现在何处?”
那女人笑着引他进堂屋,道:“你急什么,我们山里人家,两户之间隔得远,他们住的地方离这里还有一里多山路,这一来一去也要半个时辰,你先坐着喝茶,我叫我男人去请他们过来就是。”
正说着,已有一个高大的汉子走进来,看着刘珩皱眉道:“这人是谁?”
那女人忙笑着说:“城里遇见的,说是在找一个穿红衣服、带着个女人的男人,我听着和阿旺他们家的很像,就带他回来认认。”她说着,走过去推了推那男人道:“别愣着,赶快把阿旺他们家那两个叫过来。”
“哦……”那男人转身又出了门去。
见他走了,那女人才回身对着刘珩笑道:“你先坐着,我去沏些茶来。”说着,也不待他客套,便走出去掩了门。
刘珩环顾空阔的堂屋,除了一套简单的桌椅,可说是四壁徒然,心里没来由地总觉得有什么似乎不对劲。
第132章 第四十四章 真情假语俱相瞒(中)
片刻,那女人已经端了茶水进来,殷勤地替刘珩斟满一杯送上前来道:“你尝尝,这茶是我亲自上山采了自己炒的,别处喝不到那么好的口味。”
刘珩称谢接过,递到唇畔,忽然又似想起了什么,抬首笑道:“那同行的女子身怀六甲,不知如今可还母子平安?”
那女人笑道:“你急什么?待会不就见着了?”
刘珩勾唇道:“在下最放心不下她们母子,故而迫不及待出言相问。”
那女人格格一笑道:“好着呢!依我看,将来定是个儿子。”
“是么?”刘珩无声一笑,放下茶盏起身道:“依我看,他们未必是在下所求之人,只怕劳烦大姐枉费心机,”他收笑冷声道:“告辞了。”
“哎,你大老远地来了不看一眼就走,万一要是错过了岂不是冤枉?”那女人微微慌乱地拦道。
刘珩讥讽一笑道:“不必了,在下要找的那个女子并非身怀六甲,所以,不见也罢。”
那女人闪着眼还想再说什么,却听“砰”地一声门已被大力踹开,三个精壮的汉子随着先前那个高大的男人手持明晃晃的刀子冲了进来。
“臭小子,识相的快把身上值钱的交出来,不然老子们剁了你。”为首的那个高大汉子沉声威吓道。
刘珩轻笑一声,摸出怀中的荷包,在手里掂了掂,道:“钱在这里,只怕你拿不到。”说着,一挥手,将荷包高高地抛起。
几个强盗不约而同抬眸看去,瞬间,但觉持刀的右手一空、一凉,低头时,只见刘珩衣袂翻飞,一手抓着四把钢刀,另一手已是轻松接住了坠落的荷包,再看自己的右手时,竟已被齐齐切断鲜血如注。
那女人在房门被踹开的时候已经机灵地躲到一边,却不料会生出如此巨变,眼见四个人四只手溅血落地,惊骇之下不觉尖叫出声。
刘珩只是冷冷一笑,抛开钢刀,收起荷包一步步走向门口。
那四个强盗于惊怔之中见他迫近前来,吓得纷纷跪地告饶,直喊“爷爷饶命。”
刘珩重重地哼了一声,毫不理会,只管从他们中间穿行而过——今天自己若是丝毫不会武功,就算不被那杯蒙汗药迷倒,恐怕也要葬身在这四把钢刀之下,这些人为恶作歹显见已非旦夕,身上的命案只怕早就无数,虽然此刻无心闲事,但既撞见,自不可姑息轻饶。
不去看他们膝地哀号的丑态,刘珩负手出院,漫无目的地走着,旷野黢黢寒风阵阵,但觉天幽地阔人海茫茫,自己的力量是如此单薄微渺:从前,坐拥权贵,无论想找什么,只需一句吩咐限期完成,此刻,亲历亲为,才知道原来是如此艰难。
风儿,你在哪里?
举目苍穹,只见星光璀璨月色凄凉,忽然想起那古老传说中隔着银河的一对痴人,年年岁岁只有一宵的相聚。
风儿,你我可还有再见之期?
千年万年,那一双离人总还有千次万次相会相携,我没有千年万年可以找你、等你,能不能就用余生换取重逢?
风儿,如何才能求得关于你的只言片字?
年年七夕,他们还有鹊桥可待,而你和我,既不为各自家族所祝福,又能企盼谁来顾惜相助呢?
星黯黯,月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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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最喜欢爹还是最喜欢娘?”一个声音轻笑逗哄着。
“阿月最喜欢爹,”稚弱的童音停顿了片刻,接着道:“也最喜欢娘。”
“不可以哦,‘最喜欢’就是只能选一个,不可以两个都选的。”
“你骗人,”稚嫩的童音不服气地大声反驳着:“娘就是最喜欢爹,也最喜欢恩亚叔叔!”
“阿月,你胡说什么!”一个女人高声喝道。
“本来就是嘛……”怯怯的童音小声咕哝着:“前天娘还说最喜欢恩亚叔叔,可是刚才又说最喜欢爹。”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那女人厉声道:“娘从来没说过喜欢恩亚叔叔!”
童音带着委屈的哭腔道:“我没有胡说……娘前天在垛子后面和恩亚叔叔打架,被他按在地上直喊救命,恩亚叔叔问娘最喜欢谁,娘就说最喜欢恩亚叔叔……”
疼痛,哪里来的疼痛?
“阿月,来,快叫爹。”一个慈和的女声温柔逗哄着。
“他不是我爹,他是恩亚叔叔。” 童音微微踌躇地低声回答。
“阿月,叫爹,爹带你去镇里买最大的糖官人。”一个男声也浅笑着道。
“你不是我爹,你是恩亚叔叔,我爹已经死了。” 倔强的童音里带着一丝戒备。
“胡说!”怒斥中一个清脆的耳光声响。
“我没有胡说!娘才一直胡说,娘总是骗爹,现在爹死了,娘又骗阿月!”那样稚嫩的童音里却带着无限的愤恨。
疼痛,怎么会如此疼痛!
姬伐月骤然开启双眸,心头的悲苦却并未随着清醒而消散,胸口疼痛的感觉非但丝毫不曾稍减,反而愈演愈烈起来。
为什么?
他下意识地抬眸看向对面柴垛旁斜倚着的人儿——驴车所到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村落,并没有客栈旅舍可供下榻,倒是那个赶车的汉子,好心收留这“夫妻”二人,但他家亦是拮据狭小,终究也只能让他们将就着在柴房里栖身。
烟眉深蹙,泪光闪闪。
她又在哭?
姬伐月不自觉地站起身来缓缓走向杨柳风的身畔,静静俯视那梦魇中哀伤的伊人。
每接近一步,都可以感受到心头的凄苦更添了几分,直至站到她身边,内心仿佛压了千钧巨石般沉重痛苦。
难道他竟然可以感应到她心底的情绪?
如此的猜测令姬伐月讶异扬眉:玉蛊究竟有些什么作用?宿主又是如何通过它来反制修炼者的?这些疑问秘笈之上只字未提,而此刻,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情绪已经为她的内心所左右,譬如现在,并没有什么值得他悲戚的事情,但只要她在伤心,他也同样会难过。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反制”,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可值得惧怕担忧的。
又是一阵痛楚,姬伐月不觉轻抚心口蹙眉垂眸:到底在做什么样的梦?竟然一遍遍伤心若此!
梦魇中的人儿珠泪涟涟,无声恸泣。
他缓缓蹲下身,深深凝视着近在咫尺的素淡容颜:母亲的背叛曾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所以,他很难信任别人,尤其是阿尼叛逃之后,更令他对女人充满了防备和怀疑。
他不相信女人会忠诚,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儿生生演绎着情比金坚。
他只相信女人易变心,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儿日日昭示着痴心不渝。
“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他总以为只在书中才有,为什么却会出现在眼前?为什么却又不为他所得?
晶莹的泪在凝脂般的双颊上划出一道道伤心的痕,终于,姬伐月忍不住抬手捧起杨柳风的脸,用拇指轻柔地拭去泪痕。
颦蹙的双眉骤然一松,纤长的羽睫微颤,片刻,春水悠悠开启。
第133章 第四十四章 真情假语俱相瞒(下)
那一瞬间,漾着泪光的水眸、沾着泪珠的长睫,竟令他险些不能自制地想要拥她入怀。
但只是一瞬间,脆弱和哀伤就转为柔柔淡淡的浅笑,杨柳风缓缓坐起身来,没有说话,却已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睡着的时候会一直流泪?”姬伐月没有生气,只是轻声问道。
“搅扰公子安寝,奴家实在是抱歉之至。”
轻幽的语声虽然平静依旧,但心底的惊诧却再也瞒不过他,姬伐月不觉无声勾唇:原来她的内心远不似表面上那么宁定无波,只是太善于隐藏、太善于自制罢了。
想着,心里生出一丝恶念,他淡淡一笑道:“无妨,反正天也快亮了,不如坐着一起说说话。”言罢,也不待杨柳风同意便侧身坐到她身旁,接着问道:“你打算去哪里找他?”
“天涯海角,不过尽奴家所能罢了。”
感受到她心头掠过的一丝忧伤,姬伐月轻叹道:“其实,我一直很后悔当初没有出手救他,所以总想尽力弥补这一念之差,可是,天意弄人,如今就算他能侥幸脱险,只怕你们也是相见无期了。”
“公子此话怎讲?” 杨柳风的语声温淡如故。
姬伐月却明显地感受到她的心头一紧,虽窃喜,却是故意垂首沉默了半晌,方才有些闷闷地道:“你可知道昨晚消失在你手上的那样东西是什么?”
“请公子赐教。”
“是蛊。”姬伐月并不去看她的表情,只垂眸望地,悄悄细辨着心头感应到的复杂情绪。
“蛊……”杨柳风轻声重复道。
“就是通过炼化可以宿附到人身上为祸作乱的毒虫。”
螓首微垂缄默无声,然而她心头的震讶却出乎姬伐月的意料。
虽如此,但素婉的容颜却不着一丝异色,杨柳风只是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姬伐月低叹道:“这个蛊我修炼多年,却始终不得驾驭自如,所以一直带在身边,没想到昨夜竟然不慎被它宿附人身,我一路跟来就是想将它从你身上驱走,可是都没有成功。”
“如果驱之不去便会如何?”
姬伐月微微一怔:她的心头竟然有着淡淡的喜悦。
“我也不知道,这蛊虫是非常难得的稀罕物,我也仅有这一只,所以才摸索至今,仍未参透,”他迟疑着道:“也许……并不会致人于死地,或者只是迷人心性乱人神志也未可知。”——她是想求死么?死对于她是一种解脱吗?那就偏偏不让她如愿。
“既然无法驱除,又何必徒劳虚耗?生死祸福人各有数,奴家这条性命本是公子所赐,纵然亡于蛊虫又岂敢稍有怨怼?”
姬伐月转首看向杨柳风,认真地道:“修蛊之人有修蛊之人必须遵循的规则,纵然不为朝廷世俗所解,但我们却不能放松对自己的约束,你是因我之过才会被蛊宿身,我自然是责无旁贷,这与之前的出手相救毫无干系,恩是恩,过是过,岂有相抵之说?我最不喜欢自欺欺人,所以一定要替你驱除蛊虫,哪怕你自觉了无生趣,待驱蛊成功之后即刻求死,我也不会阻拦,只是,蛊虫一日不除,我就会竭尽全力地保你一日,因为我不希望自己一辈子于心不安。”
仍然是沉默到看不出情绪的温温素容,但姬伐月却感应到她心头的震颤——这么容易感动?——他心底已是轻笑,容色却依旧认真。
“可公子岂非也是一筹莫展?”
“现在虽然暂时没有办法,但如果能回家翻看典籍,一定会找到有效的手段。”终于切入了正题,姬伐月小心地探究着心头感应到的每一丝情绪。
杨柳风沉吟不语。
“我知道你急着找他,只是怕它会忽然发难,所以才一路跟来。”姬伐月停了停,又接着道:“没有看管好蛊虫是我的错,令你们夫妻离散也是我的错,”他黯然一叹道:“一切因我而起,所以,无论多久我都会陪着你,找到他再带你们回家解咒。”
杨柳风略显踌躇地道:“可是……即便公子在侧,又有何法可以牵制蛊虫呢?”
姬伐月心思电闪,忽然想起怀里陈大夫的那张益气补血的药方,遂笑道:“不妨事,我配些药物你喝了,让那蛊虫权且蛰伏安睡就是。”
杨柳风笑了笑道:“既如此,何必羁累公子奔波受苦,只需将药方下赐于奴家即可,待我夫妻重聚,再去府上拜会岂非两妙?”
姬伐月一怔,随即笑道:“这药对付寻常蛊虫虽然有效,只是,此虫非同一般,若竟不能令其蛰伏,或无意中激怒于它,无论如何我也是炼蛊之人,总能想出权宜补救之法。”
见她沉吟不语,心头满是踌躇,姬伐月忽地哂然一笑道:“我虽不爱拘世俗之礼,但也从不强人所难,若果有非分之心,也不必等到今日才来耗费纠缠。”
杨柳风忙抬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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