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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锦囊-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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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上太原府,找我爹去!”齐梦麟两眼发亮地回答,第一次觉得志气这玩意儿在自己肚子里发芽了!
“什么?”连书难以置信地嚷了一声,下一刻便抱住齐梦麟的大腿哀求道,“公子您醒一醒,别发酒疯了,咱们回扬州吧!太原没有老太太,只有老爷!老爷会打断您的腿的!”
齐梦麟一脚踢开涕泗滂沱的连书,不耐烦道:“这里哪轮到你说话,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赶紧给我收拾行李,咱们今夜就走!”

第二十三章 堂中语

第二天罗疏是在替自己糊窗户纸的时候,得知了齐梦麟已经离开临汾的消息。官媒婆王氏向罗疏提起这件事时,语气里很是恋恋不舍:“哎呦呦,老婆子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一个官人能赛过这齐小衙内的,不但人俊嘴甜,出手也阔绰,随便一打赏,就够我半个月的嚼裹儿。他这一走,只怕我这辈子是再也碰不上这样的好人了。”
说罢王氏偷眼瞧了瞧罗疏,见她一声不吭只顾干活,忍不住还是凑了上去,想探探她的口风:“昨晚我在屋里,好像听见有人和你吵架呢?”
“你听错了。”罗疏冷冷回答,一句话打发了王氏,让她讨了个没趣,找不出由头再往下问。
王氏在她身上讨不着任何便宜,只好撇撇嘴往地上吐了两片瓜子皮,扭着肥胯悻悻地离开。
罗疏等她走了,这才一边继续修补被齐梦麟挠破的窗子,一边回想着昨夜和他吵得那一场架,也晓得自己是无端迁怒,故意拿他撒了邪火。这一想她不禁有点内疚,转念再一想,反正那家伙是个混世魔王,平日骄纵霸道,害得旁人敢怒不敢言,自己就当是打抱不平替天行道,想来也不算错杀。能够一通话把他撵出临汾县,从此县衙里天下太平,倒也算好事一桩,蛮值得念上一句“阿弥陀佛”了。
就在罗疏自我安慰的时候,陈梅卿却急匆匆冲进了三班院,望着她的背影迭声道:“小锦囊,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呢?有急事,你快跟我往二堂去一趟。”
罗疏听见陈梅卿招呼自己,连忙放下手里的浆糊,回过头疑惑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还不是慕之他,他想去剿白蚂蚁,”陈梅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停在罗疏面前揉了揉岔气的肚子,苦着脸道,“我死活劝不动他,我猜他这么做是为了替你出气,你得帮我去劝劝……”
自从昨晚被陈梅卿好一通告诫,哪怕已经过了一夜,罗疏听他嘴里提起韩慕之,心里还是有点惴惴不安。于是她只好睁大双眼无辜地望着陈梅卿,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剿除白蚂蚁是一桩义举,韩大人为民除害,怎么能说是为了替我出气?”
“唉,他到底是不是为了你,现在我也顾不上了,”陈梅卿满脸焦急地打断罗疏,死活要她陪自己去一趟二堂,“我是怕他毁了自己!他空有一腔子书生意气,不知道这白蚂蚁的厉害,难道你还能不知道?”
“你先别急,我明白你担心韩大人他得罪了地头蛇,将来会吃亏,”罗疏见陈梅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只好一边跟着他往二堂走,一边在半路上劝解道,“虽说强龙不敌地头蛇,可是韩大人他足智多谋,如今难得有个好官为民做主,陈县丞你是本地人,为什么还要阻止他呢?”
“正因为我是本地人,才晓得这其中的厉害,”陈梅卿面色沉郁地回答,“如今县中遍地横行的流氓,不但有抢女人的白蚂蚁,还有替人行凶打人的‘打行’,专门玩‘仙人跳’的假夫妻,靠打官司讹诈无辜人钱财的‘讼棍’,这些人拉帮结派、彼此勾结,一旦官府认真追查,便会蜂拥群起地对抗官府。我曾听前辈说过,十几年前有个巡抚想要肃清本县积弊,曾经下令当时的知县严加缉捕,并亲自到临汾督办,结果就有那打行的人埋伏在巡抚经过的路上,等人马一到,便立刻冲上前将巡抚扯下马,狠狠抽了几耳光,没等隶卒回过神来,那人已经像飞鸟似的扬长而去,无影无踪。你想,堂堂巡抚都能被人拉下马,丢尽颜面,慕之他不过是一个县令,那帮人岂会放过他?”
罗疏听陈梅卿将这帮流氓描述得穷凶极恶,脸色不禁也有些发白,将信将疑地问道:“话虽如此,可是县衙里的三班衙役,加起来也有好几百人,难道还保护不了韩大人?”
陈梅卿闻言立刻长叹了一口气,随即又东张西望了一番,悄悄将罗疏拉到一处僻静的角落,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真是太天真了。这帮流氓可不比宝莲寺里的和尚,只是关起门来行奸——他们天天在县城里转悠,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家里有几口人他们都能摸得一清二楚,在县衙当差不过是攒两个辛苦钱,何况再厉害的官一满三年也要拍拍屁股走人,换了你你会怎么做?你别看三班衙役加起来有几百号,只怕其中没被流氓收买的人,数目还不到一半……”
罗疏闻言抬起头,黑沉沉的眼珠盯着陈梅卿,面露难色道:“这些话,你自己怎么不对韩大人说?”
“你当我没说过?你又指望我能怎么说?”陈梅卿瞪着眼向她抱怨,气急败坏道,“难道我还能煽动慕之,让他先把衙门里的几百号人彻查一遍?再者就像你说的,我也是本地人……”
罗疏听了这话便不再言语,一路默默跟着陈梅卿走到二堂外,请门子前去通报韩慕之。此刻韩慕之正在堂中撰写缉捕白蚂蚁的批文,听闻罗疏求见自己,便令门子将她请了进来。
“有事吗?”韩慕之从案牍中抬起头,望着独自进堂的罗疏问。
罗疏对他微微一笑,没有旁人时便不再拘礼,走到韩慕之的桌案前低声道:“刚刚我在外面听到些风声,大人你准备对白蚂蚁下手了?”
“你是听梅卿他说的吧?”韩慕之了然一笑,点头承认了自己的打算,“我既然做了临汾的父母官,便要恪尽职守,岂能放任这帮人为害乡里?”
罗疏闻言沉默了片刻,才字斟句酌地开口道:“大人你这份心是好的,只是临汾积弊已久,恶徒党羽盘根错节,我只怕你剿了白蚂蚁,惊动地头蛇。”
“那又如何,我还怕他们打击报复不成?”韩慕之兀自冷笑了一声,目光再转向罗疏时,却又渐渐变得柔和,“我知道你和梅卿都在替我担心。我不是妄自尊大的人,也清楚自己不过是血肉之躯,焉能刀枪不入?可是就算怕,我也不能认输——恶棍有恶棍的气焰,我也有我自己的气节,不战而降,那是耻辱。”
“大人的心思我当然明白,”这时罗疏轻轻皱起眉,仍旧满心担忧地劝说韩慕之,“只是此乡自古多有不羁之民,百弊丛生,积重难返,大人你便是尽了这三年之力,可是之后呢?谁能保证下一任县令也和你有同样的主张?我和陈县丞只是担心你在县中贸然施加缉捕,却不能歼除蟊贼,反为其伤。”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韩慕之叹了一口气,此刻将她的担忧尽收眼底,深邃的双眸不禁与她专注相视,用极认真的语气问道,“罗疏,希望你不介意我旧事重提。你被白蚂蚁劫上船的那天,回县衙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当时你是不是想跳湖自尽?”
罗疏望着他点了点头,没说话,双眉却因为噩梦重现忍不住蹙得死紧。
“聪明如你,那时候都无助到一心求死,你有没有想过,其他妇人若是也遭遇到同样的劫难,该有多么恐惧和绝望?”韩慕之深深凝视着罗疏,一字一顿缓缓道,“你说你明白我的心思,其实,我更加明白你的心思。今时今日,有恶人逼得弱女子生不如死,我好歹是个堂堂男儿,又身为这一县之主,却不能站出来伸张正义,那么还有谁可以保护你们呢?”
罗疏闻言微微低下头去,这时低垂的睫毛就像浓密的双帘,掩去她眼底浮动的泪光。她花了好一会儿工夫才稳住自己的呼吸,待到心神稍定,才低声对韩慕之道:“大人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有道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倒要看那帮恶徒能凶悍到何等地步。既然大人已经拿定主意,清剿白蚂蚁这件事上,罗疏虽是一介女流,也会竭尽自己的绵薄之力……还有,谢谢你……能够真心体恤受难的女子。”
这时韩慕之点了点头,又见罗疏这般动容,为了缓和气氛,便故意笑着指派她做事:“看来我真得去城隍庙求雨了,才和你说这么一会儿话,墨就干了。你既然谢我,就别傻站着,过来替我磨墨。”
罗疏听了他口吻轻松的吩咐,不禁有些羞赧,却还是挽起袖子走上前,拿起砚滴往砚台上添了点水,拈着墨条细细磨起墨来。堂中一时安静下来,韩慕之拿起笔继续写公文,罗疏则站在一旁侍奉——这时两人之间的距离比昨日对弈时更近,气氛不知不觉便随着行动呼吸而渐渐微妙,罗疏有些耐不住,磨了一会儿心便乱了,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糟了,陈县丞还在堂外候着呢,他派我前来做说客,指望我能劝住大人,结果反倒是我被说服了……”
韩慕之闻言挑了挑唇角,语气里充满了事不关己的悠闲:“随他等去,背着我打如意算盘,就得自食其果。”

第二十四章 祭龙神

“好么,我一片好心好意,你们俩倒沆瀣一气,把我给坑了!”陈梅卿崩溃地瘫在官帽椅上,用一股恨铁不成钢的哀怨瞪视着韩慕之和罗疏,“你们当白蚂蚁是那么好抓的?这帮人行踪无定,诡计多端,只怕三班的衙役还没出县衙,就已经打草惊蛇。”
“那就想个办法,将他们一网打尽。”韩慕之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茶。
“嗬,你说得倒轻巧,”陈梅卿鼻子里哼了一声,对韩慕之天真的想法嗤之以鼻,“你知道那帮人拐了妇人之后,为了脱罪会干什么?他们往往会先找自己人假扮买主,对那被拐的妇人嘘寒问暖,和颜悦色地诱她说出自己的来历。一旦妇人说出自己是被拐来的,这帮人便会立即冲出来将她打个半死,如此反复两三次,直到那妇人再也不敢说出真相,他们才将她交给真正的买主。我这番话的意思也就是说,你们甭指望会有被拐的妇人替你们做人证,去指认那帮恶棍。”
“我可以做人证,”这时罗疏在一旁开了口,面色冰冷地低声道,“至少当初抓我的那一帮人,我都认得。”
“那也只能抓到一条船上的人,还有别的白蚂蚁呢?”陈梅卿随即反问。
这时只听“叮”地一声瓷器清响,韩慕之在上座放下茶盏,盯着陈梅卿缓缓开口:“梅卿,白蚂蚁的恶行你既然一清二楚,那么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姓甚名谁,难道你就一点也打听不到?”
陈梅卿闻言一怔,下一刻便也重重地将茶盏往桌上一掼,一张脸被羞怒染得绯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些事我也是东拼西凑听来的,难道你还要怀疑我因为私心,知情不报?”
“好了,你是怎样的人我还会不清楚,怎么会去怀疑你?”韩慕之见陈梅卿如此暴躁,知道他心中堵得慌,不由出声安抚了两句,才接着往下说道,“指望一时半刻能将临汾的恶徒连根拔起,那是痴人说梦,我看倒不妨杀一儆百,顺藤摸瓜。既然目前的线索只能抓到一船人,我心里倒有一个法子,能让他们自投罗网……”
第二天县城里便传开消息,因为临汾一带连月未雨,县令已下令十日后在城隍庙率领僚属祭祀求雨。
这求雨的消息一传开,县中各家各户便开始忙碌起来。行市里的屠宰铺子全都暂时关门歇业,县民们洒扫街道,各家都在门首设起香案,供上了龙神的牌位。
按照旧俗,祭龙神需要县令先期前往城隍庙,拈阄选出祭祀所用神水的取水地点,之后由僧道出城取水迎龙神,县令和僚属则素服步行到城外,将神水迎入城中,供奉进城隍庙中的求雨坛里。因此大家都在等待县令的示下,好知道自己到了那天该去哪里看热闹。
哪知这一次求雨,县令竟拈出了一个怪阄——迎龙神的取水地点竟然是在汾河的河心。于是县令示下,为了方便当日取水,县衙特拨出赏银五十两,征用民船十条、船夫四十人。
这白花花的五十两赏银凭空从天而降,谁能不心动?于是有船的人家纷纷前往县衙应征,仪门外整天人头攒动,让负责登记接待的陈梅卿忙得晕头转向。
与此同时,罗疏则一直躲在仪门的花窗后面静静观察,直到一张噩梦中的面孔跳入她的眼帘,她才脸色煞白地往茶壶里撒了一包盐,悄悄喊来负责茶水的门子,令他去给陈梅卿添茶。
这厢陈梅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立刻暴突了眼珠憋紧双唇,硬生生咽下了嘴里死咸的茶水,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龇牙咧嘴地瞪着前来应征的船夫苦笑道:“你那条船……几成新哪?”
那船夫睁眼说瞎话地谄笑道:“小人那条船十成新,老爷您放心,到时候小人再在船上扎些彩绢,一准精神漂亮,用来取水迎龙神,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陈梅卿闻言便点了点头,又问道:“你那条船上,原先有几个人?”
“算上小人,总共四个。”船夫点头哈腰地笑道,同时一只手也不失时机地摸到桌子底下,将一枚一两重的银锭扔进了陈梅卿的两腿之间,沉甸甸地陷在他的衣摆里。
陈梅卿不动声色地收下这锭银子,见那船夫肯出手贿赂,便知道收网的时机已到。
“不错,事事如意,这数目挺吉利,你的船我们征用了。”于是他在小册子上装模作样地画了一个小圈,又对那船夫叮嘱道,“不过兹事体大,取水那天,你船上的人员我们都要征用,记得穿齐整些,最好是一色衣裳,明白吗?”
“明白明白,老爷若愿意用小人的船,回头小人就去成衣店里置办四套新衣裳,绝不敢折了老爷的颜面。”船夫以为是自己的贿赂奏了效,暗想优渥的赏银唾手可得,一张笑脸越发眉飞色舞。
“嗯。”陈梅卿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又记录了船夫的姓名,一边令他按手印画押,一边面带难色地抱怨,“我这里要征用四十人,哪知前来应征的不是歪瓜裂枣,就是七老八十,没几个能让我看上眼的——我看你这人模样倒还算齐整,有合适的人引荐没有?”
那船夫刚画完押,此刻听见陈梅卿如此说,心想肥水不流外人田,于是连忙笑着接话道:“老爷您若信得过小人,就把这桩事交给小人去办,别说四十个人,就是四百个人也能给老爷凑出来。”
“这事你当真有把握?”陈梅卿见那船夫忙不迭地点头,不觉嗤笑了一声,顺水推舟道,“既然如此,我就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办,你凑齐人数后还到这里来,由我登记姓名,事后也方便给你们发赏钱。只是这件事务必三日内办妥,不然我可过期不候哪!”
那船夫立刻喜不自禁地应承下来,谢了恩之后才乐颠颠地离开。
转眼便到了求雨这天,一大早韩慕之便换上一身素服,召集了衙中所有的隶卒随自己步行到城外,守株待兔地看着四十个身材魁梧、穿一色新衣的男人,在一众僧道的簇拥下捧着神水远远走来。
这几十个人,此刻脸上的横肉堆满了喜色,从青天白日里望去,却仍然散发着一股无形的戾气,令人不自觉地想要畏避。也正是这帮人,几日前当韩慕之得到了他们的名单,暗中查访之后,已确定他们与当初劫持罗疏的白蚂蚁乃是一丘之貉。
这时韩慕之的唇角若有似无地弯了弯,一直等到那帮人走到自己面前,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道:“诸位多有辛苦,本官安排了几桌水酒,祭祀结束后,一定要去喝上几杯。”
“多谢老爷!”那帮人听了韩慕之的话,连忙异口同声地跪地谢恩。
之后的一切便按部就班地进行,韩慕之将神水迎入城中,供奉进城隍庙的求雨坛里,一丝不苟地二跪六叩,完成了求雨的所有仪式。
四十只白蚂蚁浑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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