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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两世长宁-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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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以前,柳长宁八成又要一厢情愿地给李正煜定了罪,将他归拢到‘忘恩负义’的类型里去。如今她却是疑惑着:“难不成你真要由着她摆布,用大长公主的前途去换那些田地赈灾?”
李正煜幽幽地叹一口气:“她早已有了万全的准备,要不然也不会贸然地将这些田地交到我的手上。”他垂下眼帘,脸上的神情便有些看不大分明:“只是以她的手腕个性,绝对做不出如此环环相扣、步步为营的套。瞧那老侯爷和驸马的样子,也不相识如此城府之人。这幕后之人倒是值得思量了。”
柳长宁不由得奇道:“你是说这背后还另有隐情?”
、第一百三十一章 团圆之年
李正煜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之上,长手长脚都舒展开来。令人惊奇的是,饶是他这般四仰八叉地坐着,却仍旧挡不去一身的贵气。他仿佛胸有成竹般地说道:“我哪有那么傻,一个劲地往圈套里钻,叫人家随意拿捏我的痛脚。”
柳长宁心中闪过一丝凉意:“这么说,这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李正煜仍是懒懒地:“或许应该说,若没有我的暗中示意、推波助澜,我那姑姑也未必会有那样的把握。”
刘长宁见他这样笃定,心便放了下来。她眉尾一挑,问道:“我这样帮你,若是再将我蒙在鼓里可太不厚道了。”
李正煜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同她讲了,这种种的妥协,除了出于对灾民的考量,更重要的是前些天暗卫便发现了她与朱家庶出的小公子来往甚是频繁。不知道的以为她又多了一个白净秀气的新面首,唯有李正煜心中了然,这朱家的手伸得比自己想象中更远。
刘长宁听了,便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原来你是想顺藤摸瓜摸出幕后之人,看来这一次,你会将赌注压在大长公主的身上。“
李正煜却是神秘一笑、语焉不详:“我向来只将宝压在自己的身上。”他一挥手:“除夕之夜想这些烦心事做什么,”他将语气放低:“我特意为你准备了惊喜,如今便想想究竟是什么好了。”
柳长宁自然想不到李正煜口中的惊喜竟是万妮儿与忻毅齐刷刷地站在了郡守府的门前。老友相见,自然分外眼红。柳长宁大惊之下,眼圈便有些微微泛了红。她一叠声地谈道:“真好真好,没想到大家都在。自从父母不在了以后,我还是头一回过团圆年。”
忻毅自南越之战后一直屯朔在安南郡,以防南越人不甘国破再起事端。如今陡然见着,不但身材更见魁伟,连肤色也变得黝黑健康。见到柳长宁和李正煜双双下马走来,他灿烂一笑。衬得一口白牙闪闪发亮。他一开口,声音已不复当年的青稚,而是行伍之人特有的洪亮高昂:“许久不见,你过得好么?”这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颇有些多余,便不自觉地伸手去挠头。脸上的神情也甚是尴尬。
李正煜默默地走上前去,伸手在他的肩上重重一拍,轻声说道:“欢迎你回来。”这寥寥五个字,但却比任何的话语都叫人动容。忻毅眉头轻颤,却终于将满腔的情绪压了下来。只是用拳头在李正煜的胸口轻轻一击:“谢谢。”
万妮儿一见柳长宁。便抑制不住地哭出了声,她抱着柳长宁,像小孩子一般低低啜泣着。眼泪仿佛绝了堤,怎么也止不住。一旁的人见了,嘴上便噙起一个浅浅的笑,似乎是看见了一件极为有趣的事儿。只有刘得远有些慌了神,他在袖子里翻出一条素色的丝帕交到万妮儿的手上。安慰的话还未出口,脸上却是微微一红。
柳长宁眼尖心细,见到他这番动作,心里便如明镜一般。她微笑着回过头去想同李正煜交换一个眼色。却没想到却见到他正用炽热的眼神瞧着自己。那漆黑如夜的眸子里闪着点点星光,温柔得仿佛要滴出水来。柳长宁见众目睽睽之下他这般外露,便老大地不好意思。只好假作无事般地将头转了回来。脸上却有些发烫。
李正炽抱着臂,将眼前的一杆人奇异的小心思都收到了眼里。他不由得摇了摇头,轻轻叹气:“大家一定要在这冰天雪地里寒暄不可么?我历来怕冷。你们再不动,我可一个人先进去了。”
话音刚落,大家也便顺坡下驴,纷纷朝院内走去。
司马清为了能让灾民们过上一个舒心的年,一清早便挨家挨户发放了汤饼,还拿出了库房中存着的焰火爆竹,叫府中的小吏拿到大街上放。大家匆匆进门的脚步便被热闹的爆竹声吸引,纷纷回过头去。大团大团色彩斑斓的花火将漆黑的夜幕映得五光十色。那色彩久久不退,竟像是宣纸上的泼墨,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去。
万妮儿拍着手:“没想到在这儿也能瞧见那么美的焰火。”
柳长宁打趣她:“倒像似你从没见过似的,宫中逢年过节的焰火可比这精彩多了。”
万妮儿睁着一双小鹿般的眼睛,郑重其事地摆着手:“宫中的焰火虽然好看,却没多少喜庆的感觉。这里就不一样了,奴婢一路上过来,瞧见好多人家和和美美一家团聚,这样才像是过年嘛。”她忽然有些感伤,声音也低了不少:“只是自奴婢我进了宫,便再也没能同爹娘一起过年了。”
这一群男女虽然身份各异、境遇不同,但却都有着各自沉重地心事。如今不远万里聚到了一块,本该是极快乐的一件事,却不知何时起便有些变味,变得伤感起来。
李正炽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高高地举了起来:“这杯酒先敬我的母后,愿她在天上过得喜乐安康。”
李正煜听了,也随着他一起将满满一杯水酒倒在了地上:“今日正是母后的周年祭日,本不该宴饮作乐。但在座各位皆是换了帖的姐妹兄弟,这些繁缛节也便无需在意了。”
众人被兄弟俩所感动,纷纷起身敬起了那些活着或是死了,终于还是生离死别、天各一方的父母亲人。
万妮儿吸着鼻子,声音里也带着浓重的尾音:“都是奴婢不好,大好的日子叫各位如此伤感。”她咧嘴一笑:“同大家比起来,奴婢倒是最最幸运的那一个了。虽然奴婢见不到家乡的父母和哥哥,至少知道他们活得好好的。”她反手将颊上的眼泪拭了:“大家既然已经敬了酒,该怀念的人也都怀念过了。现在便开心起来,好好地过年好不好?”
只听得刘得远喝起彩来:“好,好。”他本来鼓着掌,但见无数道目光朝自己射来,便悻悻地放下手,尴尬一笑:“如今大家见面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妮儿说得对,这样宝贵的机会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李正炽仿佛是怅然:“只可惜没有管弦歌舞助兴,不然今日之宴会更叫人难忘。”
他话音刚落却被各种各样的声音所打断。连一贯做派沉稳的李正煜也摇头道:“宫中的那些大宴小宴哪次少得了歌舞管弦,可却从不如今日的宴会来得畅怀。”
他将酒杯高高举起:“今日在座我岁数最长,便由我来敬大家第一杯酒,愿明年事事顺遂、国泰民安。”
六个酒杯交碰,每一个人脸上都漾出真心的笑容。这样美好的场景落在柳长宁的眼中,却像是……像是一句讽刺。唇角上挑的弧度一点点落了下来,眉梢眼角一瞬间便多了些寂寥的味道。她沉浸过往的回忆里,却不晓得有两道目光自始至终都锁在她的脸上。一道带着关怀与探究,当察觉到另一道目光的存在时,便稍稍偏了方向。另一道却是热烈而不管不顾地,见到她的笑容凝固,那目光便是一暗,两道好看的浓眉微微地皱了起来。
一阵觥筹交错之后,酒量最浅的万妮儿第一个不支,趴在桌角竟是睡着了。刘得远见了,便不假思索地将自己披风从衣架上取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披在她的背上。李正炽与忻毅聊得投缘,便凑做一堆,高高兴兴地把酒言欢。
李正煜眉梢眼角俱是笑意。他用只有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道:“同我去看看焰火?”
柳长宁老大的不放心:“光焰喝成这样不会有事吧?”
李正煜却是浑不在意:“他也有十六岁了,只有你还将他当成是孩子。”
郡守府的瞭望塔修的极高,站在上头登高远眺,全城的景色尽收眼底。夜空里朵朵盛放的烟花也变得前所未有的亲近,仿佛一伸出手去便能够到。方才出门时,因为行色匆匆,又加之酒气上涌,两个人便忘了添衣。如今被高塔上的风一吹,便觉得有些寒意刺骨。柳长宁反复地搓着双手,又呵出一口气来暖手。
李正煜仿佛若无其事般地将她的手抽了过来,默默地替她揉着。他的眼睑低低地垂着,两缕碎发在脸颊边垂着,脸上的表情便有些瞧不清楚。他的声音低而沉,如今愈发多了点腻人的温柔:“酒泉的雪灾渐渐平复,很快便能踏上归途。就算我不说,怕是不少人已经同父皇提了你我之事。”他认真地瞧着柳长宁,丝毫不管那从天而降的雪花在他的眉梢眼角留下点点残迹:“所以,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可愿意做我的王妃?”
柳长宁脑海里仿佛有一根弦“砰”地一声应声而段,那熟悉的嗓音和场景如飓风般席卷而来,脑海里一阵天旋地转,只剩下方才李正煜的那一句问话“做我的王妃”“我的王妃”“王妃”。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的王妃
柳长宁心中翻江倒海,却偏偏故作轻松:“一句话翻来覆去讲了多少遍,这可不像你一贯的作风!”
李正煜却是目不转睛地瞧着她,仿佛全不将她方才的插科打诨听在耳里:“我向来自负料事如神,在这一节上却全没了准头,半点瞧不出你的真心。”他又走近一步,鼻尖几乎抵上了柳长宁的额头:“我要你一个斩钉截铁的回答,是也好,否也罢,我也认了。如若不然,这颗心总是这样惴惴不安,要我如何集中精力去处理朝中之事?”
温热的呼吸停在柳长宁的眉梢眼角,将被寒意冰封的感知一点点唤醒。她并不抬头去看他,视线所及是锦绣的衣领:“这样大的罪名我可担不起。所以……”,她微微一顿,又复说道:“我还是答应你吧。”
李正煜自小便练就了一套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如今却狂喜起来。他一把抓过柳长宁的手放在唇边吻着,又将她一把抱起,在原地转了无数圈。在柳长宁一脑门晕晕乎乎之际,只觉得手腕上多了一层凉意。低头一瞧,竟是那枚黑玉素纹镯。她还未及开口,便听到一个声音低低地缠绵地说道:“这一次,戴上便再不能脱下了。”
李正煜长臂一伸将柳长宁揽在怀里,仿佛是天意使然一般,身后升起一大蓬艳色的烟火,将这甜蜜的场景定格成了一副画。
司马清向来都不大识时务,他匆匆地跑上楼来,见到李正煜同柳长宁拥在一起,便尴尬地咳了两声。
李正煜却也不恼,他一边松开手,一边又换上了素日公式化的笑脸:“大人节日里仍旧尽忠职守,实在令孤感概。今日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司马清倒是安之若素,他拍了拍身上的积雪。煞有介事地一拱手:“下关就是来问问,金乡公主是否点头。”
李正煜“哈哈”一笑,连五官都舒展开来:“原来是为的这事。孤都亲自出了马,姑姑自然不好意思拂了孤的意。”他伸出手去将司马清身上的残雪细心地拂去:“大人安心便好,如此喜庆的日子,回去陪陪家人吧。这里的情况孤已命人随时警戒。”
司马清脸上的感动看着倒是真情流露,他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才道:“下官告退。”
雪更大了,白茫茫的,将整个酒泉都便成了银装素裹的天地。李正煜闻言道:“天寒地冻。还是先回去歇着吧。”
柳长宁将自己整个都浸入浴桶之中,因为憋着气,心中奇迹般地安静下来。自从上一次遇刺。她连沐浴时也是异常谨慎,长剑搁在触手可及之处,若是有变故,立即便能做出防卫。如今在酒泉天空海阔惯了,这种警醒也被慢慢地销蚀。她从水底直起身来,定定地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能远远地离开是非纷争,才能过上真正想要的生活吧。”
门外闪过一阵脚步声,那声音极轻。却仍旧分毫不差地落在柳长宁的耳中。她心中一个激灵,便已将寝衣穿着完毕。没想到那声音却是停了,饶是柳长宁尖着耳朵。仍旧是无声无息。
她将短剑横在胸前,左手一用力,房门顺势大开。她手中动作极快。短剑已经横在了来人的脖颈上。
来人却是更快,见柳长宁的短剑袭来,却是不偏不避,只用食指和中指轻轻按在剑身之上,他微微一笑,语气甚是柔和:“我不过是来瞧瞧你,没想到你却这般对我。这剑见血封喉,若是我死了,你岂不是谋杀亲夫,唔……。”他未及说完的话却被柳长宁突如其来的吻堵了回去。她吻得那样投入,双唇又是那样柔软,唇齿之间仿佛有清冽的香气。李正煜的脑海里瞬时一片空白,他伸出手来揽住她的腰身,那纤腰更是不盈一握。
当两个人双双倒在那雕着百子图的雕花床上时,柳长宁却仍自惊异这事是如何发生的。李正煜愈加缠绵地吻着她的唇,双手也开始隔着单薄的寝衣四下游走起来。他一开口,声音竟是无比的黯哑:“长宁,你真美。”
柳长宁仿佛是抗拒,她想要挺起身子,额头却磕在李正煜的额角上,于是发出低低一声呼痛“唔”。但她扭动的腰肢和粘腻的语调更近似是欲拒还迎,李正煜被猛然一撞,脸色更是红了几分。他伸出手去钳制住柳长宁,浓重的呼吸声近在咫尺:“乖,别动。”
柳长宁有点微恼,这样的时候绝对不安全。可是却不由自主地沉溺在李正煜神情的眼神里,整个人几乎是动弹不得。她水杏般的眸子大张着,琥珀色的瞳孔倒映着李正煜无比出色的脸庞。
李正煜脸上象征着**的红色渐渐退去,素日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又回到了脸上。他低头在柳长宁的脸上印上一个浅浅的吻:“别这么闭着眼,不然我怕是要误会你有所期待。”他伸手将一旁的锦被盖在她的身上,又仔细地替她掖了掖被角,这才轻声道:“我自想着,这事儿来日方长,还是等你成了我的王妃时再做也不迟。”
他说着,便整了整衣衫,风度翩翩地出了门。房门被轻轻掩上的瞬间,柳长宁很眼尖地瞧见了他唇角那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容。
夜未央,人初定,柳长宁以为自己会辗转难眠,却难得一夜无梦。翌日,她在鸡鸣声中醒来,她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发愣,自从镇国公府出了事,还是头一回这么高枕无忧。
李正煜却是很早便已醒了。大年初一的早上,附近的大小官员都递了拜帖来拜年,他一心要做出朝廷的姿态,这些请求便是一个也拒绝不得。只是这冠冕堂皇的会面终究是流于形式,甚至连行对话也是千篇一律。他硬生生地挤出一副笑脸,时间一久却僵在了那里。好不容易等到大小官员都接待完毕,他便因为太过辛苦而陷入了沉默。
李正炽却是头一回亲身接触尔虞我诈的官场。他一直都用一种旁观者的眼光去打量那些官员,反倒觉得有些瞧戏的乐趣。他起身想要活动一下僵硬的腿脚,一边口无遮拦地说着:“我瞧着还是那司马清更顺眼些,他人虽有点没眼力劲儿,但至少是踏踏实实地做事,不去搞那么多幺蛾子的事儿。”
便在这时,却见万妮儿急匆匆地走来:“两位王爷,方才皇上派了人来,说是要你们回京复命呢。”
李正炽一拍手:“三哥,看起来你的计划是赶不上变化了,父皇许是想你了,既然差了人来便没有理由再留着不走。”
李正煜笑着摇头:“一年到头,你却还是老样子。父皇自然毋须我来慰藉寂寥,应当是朝中有事,故而催你我早早回京复命。”他说着便转头去瞧万妮儿:“皇上派的是信使还是公公,可要我出去接旨?”
“是皇上身边常见的御林军。”
李正煜沉吟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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