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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为岁月寒-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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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木盆去收衣服。一件一件收拢怀中,自己发丝纷乱、满头大汗。到最后一件衣物放进盆中时,一滴大颗的雨点打在她白皙的手背上,她愣了一下,还未反应过来,房顶瓦檐就响起清脆的击打声,听到这样的声响,风光立马提起嫣红的衣裙,一路小跑,经过后院池子回去前头厢房。
“咦——”跑动过程中,眼角余光似乎瞥见什么,风光不由脚下一顿,偏过头去看。就这么一迟疑,豆大的雨开始稀疏地打落身上。顾不上淋湿自身,风光身子一转,变了方向,往池边走去。
烟雾弥漫的水池,周围本是花木环绕,碧叶娇花两相映衬。风吹簌簌,暴雨突至,花叶摧落纷纷,但池中雾气依旧袅袅升起、扩散,丝毫不受影响。而一只健壮优雅的雪豹如同过去一般,趴伏在茂密树下的池边,同样是不受风雨影响。离他仅有一臂之遥的红色妖姬,花瓣微微舒展,半开半阖的姿态好似半睡半醒,令人不禁期待她完全清醒的那天。
风光跑到雪豹身旁的时候,雨势又大了几分,她捋了一下颊边长发,在大风的吹袭中朝无伤喊话:“你病体初愈,风雨寒冷,赶快进屋避雨吧!”
雪豹的耳朵支棱起来,往风光那边动了动,似乎是听到了她的话,他抬首,轻轻摇头,然后又把头搁回前肢上。风雨已经打湿他的皮毛,可是他一点也不为所动。
好吧,这只固执的雪豹妖是不可能被劝动的,她早该明白才是。风光不再做任何努力,回身跑到走廊檐下。刚踏上走廊,整理着衣服,迎面就遇见她的父亲。“阿爹,”风光弯身一礼,“您这是……”她低头看了看父亲手中的两把伞。
“哈,外头只有那么一个傻小子,你说呢?”齐子然爽朗一笑,撑开其中一把伞,走出去。
风光看着父亲步入雨帘的背影,微微一笑。
如果等待不是一种煎熬,不是一种折磨,那是因为还有所期待。坚信着这种期待会开花结果,于是等待就成为了一种习惯。或许是这样,无伤凝视着雨中挺立的花儿,明艳的花瓣因天降雨露而越发生机勃勃,充满灵气。他看着这样的她,虽然还不能对话,但是内心却已是十分的欢悦。思绪时不时回到他们相处的过去,欢乐而明快的日子,如同白雪映照耀阳。
然而回忆触及深沉的伤痕,血肉难愈的伤口几可见骨,巨大的阴影无声无息地占据着心的角落。就算是这样,无伤仍然不会忘记过去的伤痛和喜悦。两者皆真实存在,并且交织成复杂的世情经历,塑造成如今的他。
急风骤雨,林间一片哗然,掩盖来人脚步声。无伤抖动双耳,先是伸爪扒拉一下沾在妖应花身上的残叶,把她照顾妥当,再转头看向来者。一双冷肃邪眸平静无波,沉寂而孤高。
雨中的来人自是齐子然,他清俊面容上是一贯的朗笑,撑着一把伞,雨水小溪似的沿着伞骨流下,手中提着另一把伞。他跟无伤雪豹打个招呼,换来无伤沉默的盯视。齐子然也无所谓,支开伞,放在无伤身边。“唉呀,你这幅摸样让吾的女儿见到,肯定又要说吾的坏话了——傻小子,瑶映现在看不到你为她如此,守在这里白白淋病了,何苦?”说话间,齐子然望着池中的红色妖姬,用一种感慨的语气说道。
无伤雪豹直起腰背,蹲坐在地,从伞后露出他的一双冷眸,淡淡说道:“吾多谢你。”
“哦哦。”齐子然面上惊诧之情掩饰不住,多看他几眼,只见这疏离冷漠的雪豹已经移开目光,重新落在妖应身上。
“你这是在谢吾救你的恩情吗?”
“……”
“还是谢吾救活瑶映?”
“彼此心照,便可不言。”
“哈。”
两人沉默下来后,周遭雨声便哗然嘈杂起来,如同汹涌的潮水,将他们紧紧包围起来。过了一会,齐子然起身离开,临走前,他道:“吾能救这一次,可不担保能救下一次。”不等无伤的反应,他抬步就潇洒离去了。
无伤无语,眸光一黯,在漫天纷雨里显得幽深而不可测。
、花开叶落感平生
01
雨要停了,在思索的时候,不知不觉,慢慢止息住狂暴的姿态,细雨点点,如柳絮飞,情意切切。无伤仰首长望天穹,放眼处是云雾茫茫。心神游荡在外,不可名状的出神状态中,耳畔忽而传来一阵隐约的银铃娇笑。
一瞬间的错愕,无伤看向守护多时的花。
满池烟雾迷茫中,惟有一株盛极而妖的花。
微风细雨下,摇曳着独属于她的绝美风采。
02
别离是人生一场又一场的无常聚散,烟柳长堤,十里烟波浩茫。原本对于惯常独来独往的雪豹而言,任何人的短暂停留皆不过是浮光掠影,然而终归有些人有些事是刻骨铭心的难忘。情难忘,情难遣,情丝绕胸怀。
这日正好又是一个阴雨绵绵,低沉天幕,万里烟云,雨脚绵密无声。泥古堂外的青柳稍有凋零,更显萧瑟清冷。无伤独自立于门外阶下,雪发沾雨,神情是一贯的冷淡肃然。
送行的是齐子然一家,说是送行,但不过是齐子然自顾自地嘱咐几句话,无伤静静地听着,并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就是这些,吾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嗯。”
无伤应声之后,抬眼望向齐子然他们身后的那扇大门,突然,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响起,往这边奔来,显得风风火火的。
“花下奴!等侬!”令人无比怀念的吴语软调随风雨飘进耳里,无伤的眸光倏忽闪动。
妖艳明丽的身影窜出屋门,直奔殢无伤面前。无伤手快,一把扶住她尚未完全康复的身体,另一只手一抖,纸伞打开,撑于她的头顶,为她挡去冷雨霏霏。一系列动作只在一个呼吸间完成,利落干脆,毫无迟滞。其熟练程度已经到了让人目瞪口呆的地步。
“呼呼,”妖应微微喘气,看起来已经对殢无伤这种熟练的动作习惯了,回头对着自己的父母亲和姐姐道别。
从震撼状态回神的风光,失笑道:“瑶映,你乖乖养伤,别到处乱走乱跳的。”
“侬知道啦。”妖应推了推无声无语沉默着的无伤,“走吧,别戳在这里当木头。”
一仰头,便对上无伤的目光,向来淡漠无波的眼,而今专注而内敛地凝望着她,使她一时讶然,不禁张大嘴愣了一下,模样呆呆的。
无伤看到她的神情,垂眸,握起她的手,往外面的树林走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齐子然道:“瑶映总算不用我们费心啦,你说对吧,小霜。”
明霜雪笑着说:“是啊,等瑶映下次回来,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光景了。”
03
回程的路途是熟悉的,但是在这中间发生的事又有谁能料想到呢?生与死的界限,希望与绝望的互博,他的心冷了又热,最终归于平静。殢无伤思绪沉淀,多日来混沌的心情渐渐澄清。他望着同在一把伞下的妖应,她正东张西望着呢,小动作很多,压根没留意无伤,想必是先前一段静养的日子把她闷坏了。
无伤默默地看着妖应,一边慢慢陪着她走着,雨飘细柔,足下是软绵的土地,路旁潮湿的林木发出清新的气息。一切都显得婉约诗意,无声无息地滋润着疲累的心灵。
“还有多久回去?侬有点乏了。”妖应迷蒙着一双明眸,回头对殢无伤道。
无伤心中一紧,挽住她的腰肢,把她一下抱起来。
“嗯。”妖应惊讶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便搂紧他的脖子蹭了蹭,“侬要睡了。”声调软绵婉转,如同孩子撒娇。
无伤应了一声,将她抱得更紧,一路就这样走回去。
温暖的拥抱,近在咫尺的呼吸和体温,时刻烫贴着妖应的心,炽热的洪流自心底涌出,想必已经漫上面颊,烧红如晚霞。
渐渐地,困意渐生,妖应的头歪在无伤肩上,闭着眼睛,呼吸绵长,慢慢睡着了。风雨同行,却浇灭不了心中期盼的希望之火。她的清醒就是他的救赎。如果和妖应就这样隐居世外,他的心便不会再如此躁动不安。
熟悉的雪峰山头出现在眼前,缓缓踏过长满雪茸花的小径,走向雪漪谷的深处,迎面扑来的便是漫天的雪茸花纷飞,宛如细雨霏霏、秋深叶落。
这是回家的心安,离开的日子如同梦中之境,遥远而梦幻。
无伤低头看了看妖应,阖目而睡的模样毫无防备,像个小孩子。心中一荡,他定定地注视她良久,似乎要把她看得真真切切,巨细无遗。
花落花开,因其重生,来年的盛况值得期待。
如今,他守在她的身边,不作他想,只因她而满足己心。
怀着感怀万千的心绪,无伤抱着睡梦中的妖应走进浮廊草屋。
夕光晚照,柔和了一地雪原,柔和了一片因情而悸动的心。
天空再次放晴的时候,风雪静息,爽朗怡人,正是个外出活动的好天气。现下,无伤和妖应就是为了这么一个问题而僵持着:到底是去玩还是休息?毫无疑问的,妖应选择了前者,而固执的无伤偏偏要阻止她的行动,让她气恼不已。
“侬又不是断手断脚,怕什么?”妖应一脚踩在门槛上嚷嚷,眼睛在屋外的空地上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表明她对于到外面活动的极度渴望。
无伤微蹙眉,冷声道:“你的身体尚未复原,吾不准你乱来。”
“呆着屋里侬闷死了,侬更加好不了!”妖应嘟起嘴抱怨。
无伤沉吟一会,也是,让她这样性子的妖不活动是不行的,抬起眼来,“既是如此,吾便随你意。”
这么好说话?妖应愣了一下,而后弯起菱唇笑了,“殢无伤,你对侬真正很动心了吗?”
明明知道无伤是不会轻易将情爱诉之于口,她偏偏要问,并且想要他说给她听。
无伤看着眼前这张绝艳容颜,清澈无垢的眼睛满是盈盈笑意,微微侧过身,目光落在外面空谷,半响后,他低声道:“这个世上有三种雪融的声音,以前吾只听得见碎与消,现在耳边却是不断回响着第三种融雪声调。那是一种抽丝的感觉,在每一次剥落便会激起心荡回深。”
妖应歪着头听他讲了半天,没听到她希望听到的词句,但是他说话时的语调冷中带柔,令人感到十分的暖意。“你说什么,侬听不懂,不过侬知晓你的心意。”她把头靠过来,轻轻蹭了一下无伤的脖颈,无伤任她作为,不动声色。蹭了一会,妖应满足了,欢快地蹦跳出门。
无伤紧随其后,慢慢踱步出门。
长空旷达,碧空如洗,迎面是温和的柔风,夹杂着细细茸花,抚人心怀般舒畅。妖应心情很好,哼着小曲,围着空地一阵乱走。可是过了一会,她停了下来,额上出了层薄汗。无伤见状,急行一步,为她拭汗。
“你不能再走了。”无伤扶着她,道。
妖应呼呼喘气,“侬没事,让侬坐一会就没事了。”
无伤依言扶她坐在石灯旁,无伤从后面搂抱着妖应,妖应感受到身后的热力,苍白的脸上不自觉地扯出得意的笑容。
“妖应,你的身体怎样?”无伤的声音略有担忧。
“没事啦没事啦,侬可是天下无双的花妖,你不要小觑侬!”妖应听出他的担心,故意大声说话,顺便把头往他怀里蹭了蹭。
“嗯。”
四周静谧一片,只听得远处偶尔有飞鸟惊起,扑簌簌的声音远远地飘来,如同海潮一般。
“殢无伤,侬想要走动一下。”
“嗯?”
“侬很闷嘛。”
无伤似乎是轻叹了一声,他起身,表明对妖应的退让,妖应眼睛一亮,跟着站起,正要迈开步子的时候,只听无伤道:“等等。”
“现在是怎样?”
妖应回头一看,先是一惊,然后是满腹疑惑,“你做什么?”
只见无伤已经摇身一变,恢复了雪豹的模样。
面对妖应的疑问,无伤没说什么,径直走到她面前,用鼻头拱了拱她的腿脚,示意她坐到他的背上。
妖应睁大眼睛,“侬可以坐吗?”
无伤静静地等着她。
妖应猛地扑上他的宽厚的背脊,埋首在他柔软而温暖的皮毛里。
无伤雪豹体形高大矫健,就算是妖应坐在背上,她的足尖还是碰不到地面,妖应侧坐其上,悬空的双腿晃啊晃,眯起的眼睛看着远方连绵起伏的山头。
“殢无伤!”妖应喊道。
“嗯?”无伤雪豹耳朵一转。
“殢无伤!”妖应继续喊。
“嗯。”无伤雪豹抖抖耳朵。
“殢无伤!”妖应的尾音上扬。
“……嗯。”无伤雪豹回头拱了一下她的手。
湿润的鼻头碰到手心时有种温暖到心底的感觉,妖应伏低身子搂抱住无伤的脖子。阳光照落身上,让无伤向来平静无波的眼睛也在闪闪发亮,或许是她的错觉,然而这一刻的甜蜜和欢喜她要牢牢记在心中。
04
时光如流水,转眼是几个月过去。妖应的身体状况好了许多,总算能够让某豹安心了。一日,某豹沉吟着走到妖应面前。
“嗯?怎样了?”先出声的是妖应,在厨房里,她正在很努力地学习着如何烹调出一顿可以吃的粥来,心神有点散漫。
“吾有事出门一趟,你在此好好休养,不可胡闹。吾很快就回来。”
无伤交代完,准备转身就走,不出所料的是身后果然传来妖应的惊呼,“你去哪里,侬也要去。”
看来还是得把事情说清楚才行。无伤轻叹,回头,习惯性的伸手,将直冲过来的妖应抱在怀里。怀中的花妖抬起脸来,直瞪瞪地看着他。
“吾要去流光晚榭,为师尹……收拾遗物。”几乎是叹息一般的说出口,无伤的眉间新添折痕。妖应看懂了,松开抱住他腰间的手臂,道,“那你就走吧,侬在这里等你。”
“嗯?”无伤有些意外,抬眼望进她的眼睛。两只妖四目相对,多少言语欲说还休。
风静静地吹过,撩起发丝如细雪、如焰火。
“吾很快便回来。”
“侬等你。”
无伤急速奔跑在路上,心中盼望着早些做个了结,再一次面对痛失师尹的现实,无伤的心上的伤痕已然淡了许多,不再鲜血淋漓,只是记忆犹新。即使这样,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人和事需要守护,他必须从迷雾中醒悟过来。
这一次,就让他彻底地与过去做一个了断吧。
在疾驰的路上,无伤一意向前,忽然,他感觉有点不对。蓦然,他顿住脚步,回首望向后方某棵树。
树影飘摇,叶落纷纷。
“妖应!”无伤唤了一声,语带无奈。
赤色丽影从树后一下子冒出来,入目的是艳丽无双的姿容。
“你……”
“侬等了你很久了,你还没回,侬就出来啦。”
无辜的语气配上无辜的表情。
不忍苛责。
“妖应,你的身体还承受得住么?”无伤首先想到的是她受伤的身体。
“侬没事,走啦走啦。”妖应脚步轻快地走到无伤的身边,笑颜明媚。
再多的话语无法说出,感觉在她的面前都是多余的想法。他明白,妖应是担心他才会跟上来。他默然不语,只是执起她的手,走在路上。
妖应来到他身边之后,他的心情平静下来。有一种淡然悲喜的感受。他们不紧不慢地走着,妖应看看他的脸色,偶尔说一两句话,半天过后,他们到了目的地。
失去主人的流光晚榭,修竹依旧秀美挺拔,但是地上满是残叶枯草,萧索气息迎面扑来。
无伤的心往下一沉,紧接着,他的手一紧,是妖应。
“吾无事,你在这里等吾。”
“好。”
妖应很是干脆利落地答应。
无伤踏进竹林中,一步一伤怀。
如果当初吾能够看透你之改变,看透你之真心,是不是今日你的结局就会有所不同?这是一个无解的谜题,逝去的人永远不会回来,他内心的怅然和伤痛只能自己体会。细细品味,剩下一股涩然。
夕光流霞,飞鸦掠林。沉静如深渊的地方回风飘忽,温柔而平和。妖应坐在修在竹林间的一段石阶上,看着日光变迁,时光的烙印如此清晰明了,落在她的脚边,一点点挪开去。想起过去,想到无伤,想到家人。妖应抱着双膝,忽然从心底涌上一股非常满足的情绪。她知道自己等着的人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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