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曾为岁月寒-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吹娇嗑澈螅⑸瞬豢赡孀南肝⒈浠ソサ厝盟皇兜盟
陷入苦思当中的无伤没察觉身后轻轻靠近的人影,忽然头上落了一阵花和雪相杂的雨,他稍稍扬起头,手往后一抓,握住那段纤细的皓腕。
“哎呀,侬又给你抓到啦!”娇笑轻响从身后传来。无伤看来是习惯了这样的挑弄,连头都不回,只等着她坐下,靠着他的背。
果然,妖应下一个动作就是坐下,舒舒服服地偎着他。他的手已经放开她的,她却按上来,扣住他指间,发丝相缠,如斯亲密。
“你又在想些有的没的,说罢,侬正好听一听呢。”
妖应和无伤相依坐于石灯旁,晚霞柔暖,映衬着雪花错落,正如一曲遥远的挽歌,唱着逝去的种种。
无伤长叹,开口悠悠讲述渎生暗地和慈光之塔的过往,不堪承受的黑暗和无法得到的光明,如今说来,不过是淡淡的故事,隔着重重幕纱,终于遥不可见。说到那人时,他不自觉地顿了一下,才慢慢地继续。他的语气始终是淡漠的、平稳的,有时会低沉下去,有时会带上喟叹的尾音。一句一句,满是沉淀已久的岁月痕迹。
肩背的人儿越发的沉重,无伤伸手,将她快要滑落的身子扶稳,免得她倒在地上。妖应被他一扶,清醒了一点,张嘴就问:“侬睡到哪里了?”
“……”
“咳,侬是说,你讲到哪里了?”
“困倦便去休息吧,天色也不早了。”
妖应直起腰,回首看他,手很自然地顺了顺他背后长发,“侬不知道你为什么对过去这么执着,不过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你的身边有侬在,侬就不会放你孤独一人,所以——”
无伤同样回首,邪魅冷眸对上她妩媚美目。四目交接,说不清的意蕴绵长,无声无息间盈满各自心房。
“吾明白。”无伤轻轻拨弄妖应的赤红卷发。
“那侬回去睡了,花下奴,不要胡思乱想啦!”妖应叮嘱了一句,随即打着小小的呵欠缩回花朵里。
无伤一人独立风雪中,迎面冰冷,心底犹温。
妖应被无伤硬生生叫醒的时候,天才蒙蒙亮。望见天际泛起浅浅白蒙,妖应不满地嘟囔:“侬还要睡,闪一边去。”
无伤无奈地低语:“吾要出去找一个人,你是留下来还是跟着吾?”
“侬只要睡觉……”
花妖不是都应该早早起来吸收阳光露水的么?这一只怎么懒得起床了?
无伤大概忘记了自己平时是如何一日三餐给她浇水添露,照顾得十分周到。
“吾走了,你好生照顾自己。”无伤摩挲一会掌下的花儿,起身欲离。
一只纤纤玉手揪紧他的衣服下摆,无伤顺着那只手垂下头,正对上一双迷蒙睡眼——妖应从花苞爬出来,“侬也要去。”
无伤俯身将她扶起,捋了下她额前发丝,道:“走吧。”
妖应重重地点了下头,然后伸着懒腰,眨了眨眼,跟在无伤身后。
直到走出雪漪谷很远,妖应才反应过来:“花下奴,你这是要去哪里?”
领路的无伤淡淡地道:“找一个人。”
“找来做什么?”
“……吾心有不安,只是去看看,了却心愿而已。”
“难得,你从你的龟壳出来活动活动。”
无伤回头望了她一眼,轻笑一声。
“哈。”
她或许不能理解她的一举一动对他产生了怎样的影响,昨晚他提起过往种种,那些他本认为不会诉之人前的一切,在说出来后,好像是步出一个长长的梦之回廊,回廊里破碎迷离的记忆,已然不能牵绊住他的脚步。而投望梦境之外,有一丝丹樨香风伴着清铃脆响,安歇于现世中,华光照日月。
两只妖一前一后奔行于苍莽丛林里,一红一白的身影交错,晨光流泻,前路仿佛一片生机盎然。
来到流光晚榭外边的竹林时,殢无伤放轻了脚步,妖应探头探脑地跟着他,企图争取第一眼搜寻到目标。无伤转头按住她的手,道:“妖应,你等在这里,吾很快便回。”
妖应鼓着脸,还是答应下来,乖乖地等着。
“去吧、去吧,早点回来,侬耐性不是很好。”
“嗯。”
离开妖应,无伤独自进入无衣师尹的居处,竹身翠意垂滴,风过树梢骚动。无伤沿着林径石路慢慢行来,首次将这个处处留有无衣影子的地方看在眼里。那种感觉是这般奇妙,正如同习惯多年的事物,有一天突然发现它的另一面。既陌生又熟悉。
无伤对无衣那份心情便是如此,曾经他认为他只是利用自己做事,那么无衣在他心里就留有一份怎样也挥之不散的敌意,如今他恍然醒悟,无衣的变化便入了他的眼,细微的变化,却唤醒他对无衣原本就有的深厚情谊。不是不存在,而是从不肯正眼看待。
即使见面也是难以言说,那为何一时冲动来此呢?无伤自问。这是无解的答案。
一步一步,重新走从前走过的路,景物依旧,人却是不在。
无伤心底疑惑渐生,疑问中,小径已到头,尽头处的那池白莲清塘晏然映入视野。他记得上次见到他时,他伫立池塘边,背影萧索淡然。
现在回想,竟是历历在目。
无伤步至当初他所站之位,望着他那时所入目的景色,如此寂寥。
静静沉思着,忽而,身后一阵莫名的风袭来,夹带着熟悉的焚香味,扬起他雪发,迷住他的双眼。无伤的心蓦然抽痛,手按上胸口,恍惚中,感应到无衣师尹的异样气息。
无伤身体一晃,眼前又恢复先前平静,风过无痕,落向无垠处。
04
蹲在地上,妖应无聊地拿着根树枝在画着殢无伤的模样,一个又一个圈圈相交垒叠,完成之后就是那只浮廊深处发呆的无伤雪豹了。这一个小圈是他的头,这个大圈是他的身,大圈里包含着众多小圆圈,那是他的斑纹。
妖应自娱自乐了一会,正想在雪豹旁边加上自己,一阵疾风扫过身边,顿时吓了她一跳。待看清那人是殢无伤,他已急匆匆地掠至半丈以外的地方了。
妖应生气了:“殢无伤,走哪里去!”身形一动,她化成红光尾随而至。
无伤寻着风中传来的若有似无的气息,疾驰如流星,在荒野上扬起沙尘风暴。紧跟不舍的是妖应。风寒如刃,刮在身上,却似无痛无感。心向何方?风飘遗香。
那个人,怎会让自己沦落到这种地步?或许这又是他的另一桩谋划罢了。无伤心绪翻飞,混乱不已,脑海里不断回想起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他的一举一动,他的一言一行,现今看来,竟隐隐是不祥的预兆。
是这样吗?真正是这样吗?
一处似曾相识的地方渐渐出现在模糊视野的尽头,随着距离的迅速拉近,此处低地显露出它的形貌来,无伤心里一沉,瞳眸扩张。
——战云梦泽。
鬼风哭号,凄厉在耳,阴雾重重,弥漫不散。
远远的有一条人影背着他,跪倒在地。血气浓重,自那人身上飘忽而来,伴着他熟悉的焚香味。
无伤疾驰的身形一滞,双脚踏在地上,这一步竟沉重如斯。
跟随在后的妖应见到眼前情景,也是一愣,她顿住步伐,眼睁睁地看着无伤一步一步地往那个死人走去。她没出声,默默地走在无伤背后,比起平日活泼的性子,现在的她安静得像抹影子。
一步一步地接近无衣师尹,无伤从没想过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一天会以这种方式缩短,靠得越近,却是离得越远。
烟雾还是浓重,拂过身体,刺骨的冷。
他走得近了。看得清无衣师尹垂下的头,看得到他弯下去的脊背,还看得见他颈边残留的鲜血如炽。
仿佛是一场梦。梦中有他自认为敌视的这个人,又带着不可名状的感情,游离于若即若离之中;然后是鲜血如瀑,洗刷了过往的恩恩怨怨,那些仇恨和情感交织成不能言明的亘古哀歌,传唱在风遥雾冷里。
他死了。无衣师尹死了。
无伤最后踉跄了一步,跌倒在此人面前,单膝跪着,无力起身。他慢慢抬起头,朦胧的眸光里便慢慢地映入了无衣的面目模样。那是他留在尘世的最后一刻。
祥和沉静,功成身退的解脱和些微未竟的遗憾。复杂的神情,一如无衣深沉晦涩的心思。
无伤久久凝望着他的面目,怔怔地伸手触碰他的身,手落他肩上的那一刻,芳华立时倾散,尘世肉体化成无数碧色竹叶,自无伤手中纷落。莫名诡风席卷而来,吹散满目竹叶,迷乱了在场两人的眼。
妖应的视线追着那擦过自己脸庞飞上天际的叶子,低低的叫了一声。
回神过来,却见无伤手握竹叶,维持着跪姿不变,整个人有些痴狂。他蓦然纵声狂笑,笑声遏止行云,自有庞大怒意不能抑。妖应蹙眉,连忙赶到他的身边,蹲下来扶住了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
掌下的人的身体颤抖不止,明明是悲恸到极点,却一滴眼泪都没流下,只是狂笑、狂笑。妖应感到他的心受了严重的伤,只能顺着他的后背,一下一下,充满耐心和温柔。
可惜无伤感觉不到,他紧紧握着手中的竹叶,那是他仅留下的东西,多少情仇交替,岁月长歌,到头来只余下无关紧要之物,仿佛嘲笑着荣华聚散一夕成空。真是讽刺、讽刺!
在极哀的心音中,无伤进入神思幻境当中。一片白茫茫的烟雾在目力所及的地方延绵,雾气变化无常,流动如同川河,他立身其中,举目苍茫,无端竟产生一种被洪荒遗弃的悲凉感。在此时此地,他忘却尘世的悲痛哀恸,忘却时光的流逝无情。只有无穷无尽的沧桑感在心底呼啸来去。突然,自重重深雾里隐隐出现一道紫影,无伤定睛看去,那人隐隐约约露出一双他极为熟悉的眼眸。
无伤如遭雷劈,沉淀下去的悲恸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动。只见得眼前此人用他惯常的淡淡语气说道:“雪谜囚你半生,现在吾就要解破这不存在的雪中谜了……”
现实之中,妖应使劲摇晃着倒在她怀里的殢无伤。但不管她怎样做,他都紧闭双眼,眉头深锁。握着竹叶的手透出碧光灿然。种种不寻常,使得妖应着急不已。“殢无伤!花下奴!给侬醒醒!”连喊几声,他没反应。妖应又是担心又是烦闷,最后灵机一动,决定侵入他的脑识。说做就做,她马上垂首,额头抵上无伤的额头,开始运使妖力。
听完无衣师尹的遗言,殢无伤静静地站立原地,面上神色淡漠。眼前已逝之人在达成心愿后,渐渐消散在浓雾中,再也不复踪迹。
原来一切到头,皆成空。
寂灭的心情,盘旋在心头。好像过了百年之久,又似乎只过去一瞬。
慢慢地,有个执着不散的声音逐渐传到他的耳中。他不想理会,但是那个声音是那样坚定和持久,敲打着他冷硬的心房。他情不自禁的回了一次头。
就像在三千繁华世界第一眼觅得她的身影。只一眼,就注定生死轮回。
他看到了她。
那个明媚的、单纯的女子,他爱着的——
妖应封光。
05
浮廊幽情依旧,只有人事全非。
焚烟袅袅,冥纸飘零。殢无伤跪在雪地上,面前摆着火盘,慢慢地烧着冥纸。
彼时大雪纷飞,落在身上发上,渐染一身清霜。
冷吗?冷罢,冷到骨头里去。心凉如一片寒水映月。
那冉冉而升的烟熏红了眼,满眶的涩然,终究无味。
满目凄凉中,执伞的佳人缓步行来,丹赤衣裙,枫红的伞,点缀着苍白的空间。
步至殢无伤身后,她没有惊扰他的追思,只是默默地压下伞沿,为他遮去风雪。两个人静静无语,任凭风雪呼呼作响,各自岿然不动。
静默许久之后,殢无伤慢慢起身,回身瞥了妖应一眼,妖应回望。对视一会,他不出声,自顾自走到廊下石灯旁坐下。妖应自然随他而行,跟着一同落座。
收起伞,妖应轻轻搂住无伤的肩头,无伤浑身一僵,随即放松,顺着她的意,头埋在她的肩窝里。
妖应就这样抚着他背后的雪发,轻柔得让人心中抚慰。
“花下奴,你已经伤心很多天了,累了吧?侬让你在侬肩上休息一下。”妖应原本婉转的嗓音显得更加低柔,轻轻扫过心上,徐缓如春风。
殢无伤靠在她身上,离她如此之近,温热的气息拂面而来。他沉寂多日的话语好像忽然找到突破点,絮絮叨叨地宣泄出口,仿佛这样便能摆脱一切。妖应静静地听着。雪花落下来,沾到他的眼角,立时融化成水,滑落而下。夹带着炙热温度。
时近黄昏,夕光柔暖,从窗口透射进屋,铺在床边,温柔如海潮抚岸。躺在床上的殢无伤悠悠转醒,望着挑高的屋脊,有那么一阵脑海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管,什么也不想做。
定着眼珠子直直地凝视着空中的某一点,窗边忽然吹来一小股风雪,稍稍惊动了他的思绪。视线不自觉地随着雪花投向窗外。又怔怔地发了很长时间的楞,他才恍恍惚惚觉得身边好像空荡荡的,与平日不同。一意识到这点,他的心底寒凉如浸冰水,立马就坐起来,头有些晕眩,全身也有脱力之感,但他没在意,只撑起身体,往屋外走去。
一打开门,扑身的是风雪迷乱,无伤眯了眯眼,刚要踏出一步,便听得:“花下奴,你要去哪里?给侬好好呆着,不准去!”
朦胧的眼中,一个俏生生的充满生机的女子正立在自己面前,眉梢间都是熟悉的娇嗔神情。
他定定地看了她许久,终于问出一句:“你去了哪里?”
妖应举起手中捧着的黑乎乎的瓦煲,一直举到自己脸旁,似乎是向无伤展示这个东西,“这是侬熬出来的草药汤,给你吃的。吃了这个,你就会很快好起来了。”放下瓦煲,露出一张被烟灰弄花的脸容来。
无伤无语,一只手平平伸向前,蹭了蹭她的脸颊。光滑细腻的触感,酸酸麻麻的感觉从指间导引传来。妖应侧着头,感受到他的指头抚过自己脸庞。
蹭完的手指上沾满烟灰,妖应瞧见了,惊讶地道:“哎呀,侬的脸怎会弄成这样?”
无伤接过她双手捧住的瓦煲,回身进屋。妖应也跳进来,用脚关上门,顾不上自己的仪容,她急着出声:“侬在这附近找了好久,才找来一些安神助眠的草药,你可要把它统统喝完免得你精神不振,看着就让侬不耐烦。来,侬熬了整整一个下午,侬要看你一口一口地喝。”
无伤坐到床边,妖应忙着把药汤倒进瓷碗里,然后递到他的嘴边。
“辛苦你了。”无伤淡淡地看她一眼,低头就着碗口喝起来。原本在妖应倒出汤水时,那股刺鼻的药味已经相当浓重,再细看它的颜色,惨绿惨绿的,里面不知道添加什么成分,还一个劲地冒着泡泡,实在诡异得很。但是无伤就像没事人一样,面不改色地将整碗不知名的东西喝下肚。
旁边的妖应终于现出满足的神情来,眼底尽是温暖的笑意盈盈。
无伤的思绪却漂流得很远,眼神放空,错过眼前这幕笑颜。
有时错过了一刻,就会错过一生。走错一步,便回不了头。怎样悲切的喊叫,也唤不回失去的过往。
“吾要睡了,你自便吧。”无伤推开空碗,倒卧在床上,一脸困乏。
见他闭上眼,妖应凑上前去为他盖上一床棉被,轻声道:“唉……你为了那个谁谁谁如此含恨,伤得自己这么重……侬会陪着你,一直到你好起来。睡吧、睡吧。”她轻轻拍着被子,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一刻不离。
夜色渐深,无伤睁开眼的时候,妖应正趴在床头呼呼大睡。而她的手还放在自己胸前。无伤动作很轻地移开她的手,悄无声息地越过她,身形微动,从大开的窗户一跃而出。
、飞花飞絮何处在
01
心中一片恨意和愤怒无法消除,疏情冷漠的面具,终究在猝不及防的打击中寸寸碎裂;冷硬的心,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痛楚炽烈。如果非要这般结局才能看清对那人的感情,实在是在凄凉不过的事,许多尚未来得及出口的话语就此一一凋敝,如同秋日里的纷纷散落的枯叶,无人听闻,无人知晓,从此以后唯剩下深深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