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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来-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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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此言,林若华也吃了一惊,又见姜氏面色肃然,心知必有隐情,要不然以姜氏的为人,决不致说出这样无情的话来。
林芳华立在旁边,只觉又惊又羞又怒——听姜氏这口气,分明是欺张家清贫,心生悔意不想结亲了!她珠泪盈眶,掩面奔入后院。
李之孝家的忙跟了上去,秋梓也赶紧拉了秋桂随在她身后去了。
孙婆冷笑两声,方才说道:“林夫人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可见事关重大,这下定酒先留在贵府,容老身向张家说明后再行处置,老身就先告辞了。”说罢,也不客套,回身便走。
姜氏略怔了怔,几乎低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无力地挥了挥了手,命众人都退了出去,只剩秋桂父母呆呆立在院中桃树下。
林若华心中焦急,眼睁睁地看着众人散去,院内空寂一片,不禁走到姜氏跟前,轻声说道:“母亲,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要退了张家的亲事呢?”
“你去把你秋桂叫来。”姜氏面色有些苍白,在院中石凳上坐下,答非所问。
林若华见她这副模样,也不再问,瞅了秋桂父母一眼便撩起裙裾便奔入后院。及至到了后院门口,便隐隐可闻低泣之声。她推开虚掩的房门进去,见林芳华双眼红肿抽泣不止,李之孝家的与秋梓两个站在旁边轻声相劝。
秋梓瞅见林若华进来,忙低声说道:“姑娘你快来劝劝吧!”
林若华进屋便道:“秋桂姐姐,夫人叫你出去一下。”
秋桂脸色微变,迟疑了半晌才道:“我不去。”
林若华奇道:“怎么了?你爹娘想是来接你家去住几天,怎么不去呢?”
秋桂闻言脸儿一红,应道:“不是……是我爹娘昨日闻知府里出了事……便来接我家去,以后……以后兴许就不再进府了。”这秋桂不是家生子,她家距林府只不过一街之隔,故此消息甚至灵通。
林若华瞧了她一眼,便道:“既然你爹娘有心接你回去,你正好求了夫人放你出去啊!”
秋桂正觉为难,忽听林芳华拍案而起,白着一张脸儿骂道:“都是些趋炎附势的东西,趁早离了跟前,没的让人闹心!”
秋桂见状,又羞又愧,垂下头去不敢作声。
林芳华摇摇走近前来,指了她的鼻子恨声说道:“赶紧走,赶紧走!别让林家的晦气沾上你了!”
秋桂与林芳华生活近十年,情分自也不薄,瞧见她面白如纸,嘴唇颤抖,心中愈加又急又悔,“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姑娘快请息怒,那都奴婢爹娘的主张,并不是奴婢的本意。”
林芳华闻言,泪水霎时迷了双眼,半晌才惨然一笑:“这也怨不得你,咱们好聚好散,你即刻就走吧!”说着开了箱笼,收拾了一个蓝布碎花包袱扔在地下,又拿出一张字契掷在秋桂脸上,冷冷说道:“这卖身契里头的一百两银子,就当是我送你的嫁妆吧!”这一番动作干净利落,比平日里快了不知多少倍,只是她柔弱的身子在这番举动后已香汗淋漓,咳嗽连连了。
李之孝家的几个欲待上前劝解,又恐引得林芳华更加激动,只得焦急地呆在旁边,也未敢上前阻拦。
秋桂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也不敢去捡落在地上的字契。
林若华瞧见主仆二人如此情形,心中也是一酸,看林芳华气喘吁吁呼吸急促,知她哮喘复发,忙搀了她进屋,柔声劝道:“这又是何苦来?她爹娘怕她受苦,有心接她了去,你应该为她高兴才是,好歹她也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再说她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也该放出去了。”
林芳华抚着胸脯大口喘息着也不说话,那泪珠儿就似断了线的珠子簌簌直往下坠。
林若华劝慰几句,扶了她到宽大的朱漆高背椅上坐下,俯身捡了那字契塞到秋桂手里,说道:“这契约你收着,既然大姑娘念在你们主仆往日的情分上送了你,那也是她一番心意。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既是你爹娘接你出去,夫人想也不会强留你的,趁着年轻出去,叫你娘亲为你挑户中意的人家,好好过活吧!”
秋桂啜泣着,终于起身接了契约,冲林芳华遥遥拜了三拜,这才拾起包袱,匆匆去了。
林若华目送秋桂离开,回头看向秋梓,却见她眼里含泪望着窗外发呆;显得心事重重。林若华瞧了一眼,便微微笑道:“秋梓你也用不着担心,等两天我便让你爹娘领你家去。”
秋梓顿时呆住,一把扯住林若华的衣袖,哭道:“姑娘千万别赶奴婢走,奴婢卖的是死契,这辈子就跟着姑娘,哪里也不去。”
林若华心中一酸,却仍旧淡淡说道:“这也由不得我,你爹娘来接你时,我难道竟不肯么?”
秋梓咬牙说道:“就是爹娘来接,我也决不离开姑娘,除非是我死了。”
卷一 波折重重 009、风波
林若华见她一脸悲壮,不由得笑了:“你也不必说生道死的,若真心不走,我自是欢喜,也不枉我疼你一场;若不得不走,我也不会恼你。不管你去哪里,只要将来你过得好,我也就放了心。”其实她比秋梓还要小两岁,煞有其事地说出这番话来,显得很是老成。
秋梓方才收泪,再不言语。
林若华回头见林芳华满脸泪痕,眼里蕴着愤怒与哀怨,心下也觉恻然。她沉吟半晌,才吩咐秋梓道:“秋梓,你在此侍候着大姑娘,我去夫人那里看看。”
林芳华本还在流泪,闻言顿时止住泣声,“忽”地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也去。”
林若华想了一想,逃避也不是办法,不如当面向姜氏问个清楚,也好打开林芳华的心结。如此一忖,便伸手挽住林芳华的胳膊道:“好,咱们一起去吧!”
两人各怀心事,徐徐来到前院厅堂,秋梓黯然跟在身后,也是满面担忧之色。
姜氏好似石雕一般仍就坐于院中,银杏满脸焦急地站在身旁。
那秋桂与她父母已不在,想是出府去了。不过,姜氏跟前仍躬身站着一对中年男女,让林若华觉得很是面生。跟在她身后的秋梓见了却失声叫道:“爹!……娘!”
想必又是来接人的了。林若华微微一笑,回头说道:“我说的不错吧?果然就来接你家去了。”
秋梓却是脸色一黯,跨前一步对她爹娘说道:“你们怎么来了?”
她爹是亲爹,满脸担忧,娘却是后娘,表情淡然。她爹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你娘听外头人说府里出了事,非要赶着来瞧瞧,就……来了。”
秋梓埋怨道:“别听人瞎说造谣,这府里家大业大能出什么事儿?你们趁着天色还早,还是赶紧回去吧!”
她后娘却扯了她胳膊道:“你莫哄骗你爹,俺方才都看到秋桂随她爹娘出府了,你赶紧求了老爷和夫人恩典,今日就放你出去吧!”
姜氏这时眼皮一抬,冷冷说道:“我正要撵人呢,这下倒好,一个个都哭着喊着要出去,也罢,三姑娘,你就放她走吧,把那纸契也一并给了她。都走了,倒也干净。”
秋梓闻言,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哭道:“求夫人别赶奴婢走,奴婢卖的是死契,到死都是林家的人啊!”
林若华忙拉了她起来,嗔道:“有话好好说,别这样。”又看了她爹一眼,低声说道:“你爹娘年纪都大了,你回去尽尽孝也是应该的。”
秋梓却哭道:“好姑娘,您不知道,奴婢这一出去,也不定要被人嫁到哪个阿猫阿狗家去,您还是让奴婢留下来吧!”
林若华这才想起秋梓曾说过她继母有意把她许给邻村一位年老富人为妾的事。这样一想,她扫向那继母的目光中便带了几分厌恶。
那继母想也觉得尴尬,双手绞着衣角,低声嘟哝着:“别是富贵日子过惯了,还想着将来给老爷做小妾吧……”
林若华面色一凛,顿时脆声说道:“秋梓是我的丫头,既卖了死契,与你们也不相干了,况且她也不想跟你们回家,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姜氏微微有些吃惊,但见林若华言语干脆,脸色肃然,也并未出言相阻。林芳华心中羞愤,早已憋得难受,此时也厉声喝道:“李管家,把他们撵出去!”
李之孝因认了秋梓做干女儿,碍于脸面也不好过来掺言,原只站在院门口观望,此时听林芳华指名道姓叫他,只得走了过来,对秋梓父亲说道:“老弟,秋儿在我这里你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主子们绝不会短了她的吃喝,你还是安安心心回家去吧!”
秋梓爹听了李之孝这一番话,不禁冲他婆娘瞪了一眼,又向姜氏谢了罪便要告辞。姜氏见林若华有意留下秋梓,便吩咐银杏去打点了几样果品送给他夫妇二人带走,又命秋梓送她爹娘一程。
等众人散去,姜氏才望着林芳华姐妹二人,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们肯定恨我拒绝张家的亲事,可事出有因也由不得我了,为了你们父亲,我就只能做一回恶人。”
林芳华冷冷看着她,清丽的容颜都因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姜氏垂了眼睑,轻叹一声:“我姜娥一生磊落,从未亏待于人,不想今日竟为了自家夫君而委屈自家女儿,此事……真正是我做错了,你们怪我也是应该。”
林若华心里一沉,略略猜到几分,向林芳华看了一眼,只见她睫毛颤动,嘴唇微张,身子也因激动而微微有些发抖。
“也是因你父亲性命堪忧,我才出此下策。”果然,姜氏顿了一顿又说:“我一到马府,马公子即刻便命人去各个钱庄筹齐了十八万两,我已将全部银交子(宋朝时大额纸币,相当于现在的银票)请他托了水陆驿官把火速送往汴梁,只要银两一到,就能解你父亲牢狱之灾了。”
姜氏长叹一声,良久才哽咽说道:“马公子肯如此慷慨解囊,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娶芳华为继室。为了救你们父亲,我……”说到此处眼圈一红,语音渐低。
林若华顿时只觉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罐,一时之间酸甜苦辣样样皆有。
姜氏缓了一缓,又道:“一边是你们父亲,一边是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说,我能不为难吗?我但凡还有别的办法,也绝不会拿女儿的终身来换父亲的性命啊!”
此时,林芳华像是终于听明白了姜氏的话,她瘦削的身子微微颤栗着,仰起脸儿来时已是满面泪痕,她一改往日的柔弱,双目如刀,逼视着姜氏,冷冷说道:“人说‘后娘心,如蛇蝎’,果然是不错的。你也不必来装好人了,若能以我的终身换来父亲平安,我也是甘愿的。”
姜氏闻言并不气恼,依旧柔声说道:“这一次,是我对不起你。可此事关乎你父亲的生死,就算你恨我入骨,我也不得不为。不论你如何恨我,我都不会介意,只盼你将来嫁入马家能过得好,否则,我这一辈子也难心安。”
林芳华轻嗤一声:“我好不好,与你何干?你是恨不得我立时死了才好!”
卷一 波折重重 010、冲突
姜氏闻言脸色更加黯然:“你是父亲的掌上明珠,而你父亲却是家中的顶梁柱,我权衡再三,只能选择先救你父亲出狱了。若你因此而过得不好,不仅是我,就是你父亲也会负疚一生。”
林若华呆呆地立在旁边,听着姜氏与林芳华的话,只觉心里愀然一痛。她瞅了一眼林芳华木然的脸孔,又是一阵疼惜,回头姜氏神色凄然,心里更觉难过,一时之间不知该劝慰哪个,只得说道:“这婚事只是口头契约,自然还有缓和的余地。等爹爹回来,咱们再想办法把马家的银子还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母亲与姐姐都别太难过了,。”
林芳华忽然冷笑一声,厉声斥道:“林若华,你的母亲姓方,这样的人哪里配做咱们的母亲?!”
姜氏脸色一变,缓缓说道:“你们两个虽不是我亲生,可我向来都视如己出,并不曾有丝毫外道之心。只有这件事情我未曾征求你们姐妹的意见,若不是情势所逼,我也绝不会出此下策的。天色已晚,你也不必再说了,还是早点去歇息吧!”
“除非是我死了,否则你休想如愿!”林芳华满脸泪痕,上前一步,掸指疾挥,差点打在姜氏的脸上。
“好,好。”姜氏面色发白,身子微微发颤,“好”了半天才慢慢说道:“大姑娘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敢相强,就是我死了,也不敢让你死啊!”
林芳华的目光落在姜氏脸上,眼里闪过一丝凛厉,转过身去便往外走,才走两步身子便晃了一晃,停了片刻,依旧昂然而去。
林若华心里堵得难受,有心上去劝解姐姐,又见姜氏满脸凄色,只得上前安慰:“母亲别难过了,姐姐也是一时急愤才会出言顶撞,等父亲平安回家,她自然也就好了。只是,这亲事……”
“这不怪她,我知道她心里中意张家那孩子。”姜氏凄然一笑,伸手抚了抚林若华的头发,语重心长地说:“马家的亲事,我尽量先拖一拖,能拖到你父亲回来想办法那是最好……只是她这样子,就算将来嫁到张家,又怎能让我放心?”
林若华看着姜氏的模样,不知为何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不由得眼圈一红,“母亲不必忧心,将来姐姐嫁了人,这性子兴许就改了。”
“好孩子,若她似你一样,也能体谅我的难处了。”姜氏站起身来望着林若华,双目已是泪光盈盈。
林若华只觉心里十分难过,垂下头来,也不知如何安慰姜氏。
这时,银杏悄然过来,说道:“夫人,英哥儿菁姐儿已歇下了,您和三姑娘也早些歇了吧!”说毕又对林若华道:“还请三姑娘多劝劝大姑娘才是,求她看在老爷的面上把订亲的事儿往开处想。外头知道的人自然知道夫人是迫不得已,不知道的还说是夫人故意作难呢!”说着红了双眼,“夫人为老爷的事,也求爹爹告奶奶,不知看了多少脸色……”
一语未了,姜氏又喝道:“这些不相干的话莫在三姑娘面前说,老爷就是咱们家里的天,若天都塌了,咱们又哪来活路?”
银杏住了嘴,两眼只往地下看。
林若华见状,已知姜氏定是在外头受了委屈,心中很是感激,若要当面感谢又显客套,便站起身说道:“母亲且请宽心,咱们就在家耐心等待几日,银子一到京城,心定能保父亲脱险了。”
姜氏点点头,道:“你也早点歇了,别把这些烦心事搁在心里,想你父亲一生向善,天必佑之。”
林若华起身告辞,银杏送她出门,临了又道:“三姑娘淳良忠厚,想能体谅夫人的难处,大姑娘那里,还要请您多多费心了。”林若华应允出来,才走到游廊,就见秋梓提着一盏纱灯来接她,见了她便道:“大姑娘一回屋便哭得不成人样,李大之孝家的与陈大娘几个劝了好一阵子,这会儿虽不哭了,却闹着要绞了头发去做姑子,陈大娘叫了小丫头过来请姑娘过去相劝。”
林若华心里暗叹一声,说道:“赶紧过去吧!”
及至到了林芳华门前,便听里头闹哄哄的,才一进屋,就见林芳华鬂发散乱,面容凄婉,手上握了一把剪刀,那李之孝家的与陈大娘两个死死抱住相劝,两个小丫头则唬得在旁边流泪不止。
李之孝家的见了林若华,不由得哽咽叫道:“三姑娘可来了,快劝劝大姑娘吧!好端端地怎么能起那样的念头呢!”
林芳华闻言,泪珠儿顿时又落了下来,半晌方决然道:“谁订的亲就叫谁自个儿嫁去,我横竖是个不争气的,干脆去做了姑了,也好叫她死了那条心!”
林若华走上前去,伸手说道:“有话慢慢说,把剪刀给我。”
林芳华恨声说道:“你休要来劝我,我意已决。”
林若华不禁冷笑一声:“我不劝你,你连父亲的生死、姐妹的情分都不顾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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