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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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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味她吃得有滋有味,如今小菜便饭她也从不挑肥拣瘦,依然如以往一样,
林若华其实是个很甘于平淡、容易满足的人。这两年来,她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行事低调,小心谨慎,每日里吃了睡,睡了吃,养得珠圆玉润的,闲时只寻些书籍来看打发无聊的时光。她以为年纪还小,以为没有什么美好的未来,只想着以后嫁个普通人家,就这样平平淡淡过完一辈子。她以前也从未想过为姜氏分担什么,就是姜氏偶尔要她多跟林芳华学学针线,她也不以为意,要不是一次无意中听到姜氏与李之孝家的谈话中流露了对自己现状的担忧,她还不会拿起针线。时隔两年,如今她已能飞针走线,刺凤绣蝶了——这也是两年来她最引以为豪的一件事。
祖母的两年孝期刚过,林世信便携了两个家人回汴梁述职去了,三个月前来信说已赁下一所小宅院,终日托朋求友,指望能补得一门好差事。姜氏尽管心中着急,却在信中百般安慰丈夫,叫他呆在京里耐心等待,无需挂心家事。且对她们姊妹也没有半点苛责之处,甚至免了她们的晨昏定省,只叫她们安心在内院读书识字、绣花结络。所以,她对姜氏一直没有恶感。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姜氏很像自己的亲生母亲。
林若华揉揉酸胀的太阳穴。四月的天气,总让人觉得懒洋洋地,此刻也感到浑身慵懒,不由得闭上双眼沉沉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秋梓在耳边轻唤:“姑娘,梅妈妈来了。”
林若华睁开双眼,伸了个懒腰,说道:“快请她进来。”这梅妈妈名叫梅香,是林若华的奶娘。因方氏难产而死,林世信又不喜欢这个三女儿,老夫人便做主雇了个奶娘,便是梅香。后来林若华大了,老太太看梅香老实勤恳,就让她留了下来照顾林若华的饮食起居。她对林若华如亲生女儿般看待,林若华一向也十分敬重,以“梅妈妈”称之。
秋梓忙去打起帘子,笑道:“梅妈妈快请进来。”
就听屋外说道:“三姑娘醒了?”随着声音,进来一个四十余岁的高瘦妇人,白净脸儿,长眉细目,显得很是精神。一见躺在榻上的林若华,便关切地说道:“姑娘怎么不去床上歇着,这不冷不热的天儿,最易着凉了。”
林若华下了软榻,亲昵地上前搀起梅妈妈胳膊在榻上坐下,笑道:“妈妈,我身体好着呢,没事。”一面又叫秋梓去沏茶。
待秋梓出去,梅妈妈便握了林若华的手,低声说道:“姑娘,俺是来跟您辞行的。”
林若华一惊:“好好的怎么要走?”
梅妈妈眼圈一红,“姑娘想是不知道,夫人今儿又辞了大半的人,咱们这些吃闲饭的,其实早就该走了。”
“又辞了人?”林若华心里一动,“不行,我得跟夫人说去,不能让你走。”
梅妈妈忙伸手拦住起身欲走的林若华,连连摇手:“姑娘还是别去了,夫人连她自己的陪房都打发出去了,就只留了银杏一个……”
林若华想到姜氏稳重的行事,心中便有些迟疑,不由得轻声问道:“妈妈,莫非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卷一 波折重重 004、惊变
梅妈妈眼睑低垂,将林若华的手握得更紧了,良久才道:“姜夫人宅心仁厚,待两位姑娘如同亲生,就算发生什么事,也不会外道姑娘们的。”少顷,又抬起头来说道:“姑娘也不用太担心了。”
林若华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抓住梅妈妈的手点点头:“我知道,只是我舍不得你。”
“夫人如此做,想也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往后姑娘若是想起俺了,就常出去看看俺也是一样的。”梅妈妈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翠绿的镯子,说道:“这个原是方夫人留下的,也还值些银子,姑娘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林若华顿时板起脸来,佯作生气的模样:“既是我娘亲留给你的,你就戴着作个念想,怎么能轻易送人呢?你若是有心,入秋时便多送些泡酸菜来好了。”
“好,好。只要姑娘不嫌弃,俺就多送些来。”梅妈妈双目含泪,依依不舍地站起身来,“夫人雇的马车在外院等着,俺得走了。”
林若华挺了挺单薄的脊梁,良久才松开梅妈妈的手,点点头道:“妈妈有空常来看看我们。”
“嗯。”梅妈妈转过身去揩了一把眼泪,又回头望了一眼,才往外走去。
林若华走到窗前,目送梅妈妈拐过游廊出了月亮垂花门。
秋梓端茶进来,蓦然发现林若华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慌忙问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灰尘迷了眼。”林若华从袖里掏出帕子来擦去泪痕,深吸了一口气,方才缓缓说道:“秋梓,跟我去见夫人。”
秋梓犹豫一下,吞吞吐吐地说道:“刚才听厨下的人说,夫人早上熬了药,怕是病了。”
“什么?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林若华满心疑惑,“知道是什么病么?走,赶紧过去瞧瞧。”她边说边往外走,秋梓忙放下茶盏,急忙跟上。
两人沿着青石铺就的小径穿过月亮垂花门,往左拐过凉亭,便到了姜氏的正房。才走到门前,里面冲出一个人来,险些撞上两人,定眼一看,却是银杏。
银杏双目红肿,脸上犹有泪痕,待看清是林若华时,那泪珠儿又扑簌簌地直往下掉。
林若华不禁急道:“夫人怎么样了?”
银杏哽咽说道:“早起时都还好好的,后来看了李管家送来的一封书信,就晕了过去,刚刚吃完药,就吩咐把库房里值钱的物事全清点出来,说是要请李之孝送去典当铺。”
林若华不等银杏说完,已抬腿走进屋去。
就见室内一片狼籍,中央横七竖八摆放着大大小数十个箱笼,窗前的八仙桌上摊开一张宣纸,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一支毛笔胡乱搁在笔架里,笔尖的墨汁滴在白纸上,沁成一团。桌案前,端坐一位二十七、八岁的白衣女子,长发略显凌乱,正盯着白纸发呆。
这样的情形,着实让林若吃了一惊。在她的印象里,姜氏从来都是笑语盈盈的,虽然她出身普通,却一向仪态端庄,举止得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她显得如此狼狈?
姜氏听到响动,慢慢回过头来,秀丽的脸上略带几分苍白,看见林若华时,也不惊讶,只柔声说道:“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林若华上前行了礼,姜氏招招手道:“坐到我身边来吧!”林若华顺从地上前,在她身边的杌子上坐了。秋梓见状,默然退了出去。
姜氏定了定神,缓缓说道:“你父亲出事了。”
“父亲出了什么事?”林若华忙道。
姜氏从案桌下的屉子里取出一封信来,交到林若华手里。
林若华打开信笺,只见上面龙飞凤舞满满一页行草:
“大嫂谨启,年前兄长所纳侍妾李氏,原为外戚高洪府中弃姬,不意月前同兄长共赴佑国寺上香,被高洪遇见,他竟要强抢李氏回府,兄长与之发生争执,混乱之中高洪失足跌倒,顿时口眼歪斜不能言语,竟成半身不遂。高府告入官衙,当日便将兄长抓捕拘在牢室。愚弟闻讯即托人疏通狱典,幸而免去兄长皮肉之苦,李氏已有孕在身,被那高府夺去不知生死。愚弟闻娘娘盛怒欲处兄长极刑,愚弟托人四处奔走求情,高府勉强应承赔偿三十万纹银银了事。今各方筹措已凑满十万之数,尚差二十万两无处可借。望大嫂尽快筹措火速派人送至汴梁,兄长如今身陷囹圄,性命堪忧,盼即赐复!愚弟林世仪顿首。”
林若华看罢书信,心头兀自怦怦跳个不停,再看姜氏,面色苍白,神情凄然,不由得出言安慰:“母亲不要太过担忧,父亲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安然度过此劫。”
姜氏闻言苦笑一声:“也是我的疏忽,当初就该让你父亲纳了妾室随京,不想竟酿成此等大祸。”
林若华不禁暗暗感叹,这两年林世信守制在家,自是行为检点,一出孝期便进京纳妾惹出此等祸事,姜氏非但没有怨言,反而自责不已。若是一般寻常妇人,又怎能作出此等宽容之态?她心里虽为姜氏深抱不平,却也不便议论父亲的不端行为,只得将话题一转:“母亲不要自责,也是父亲命中有此一劫。眼下最要紧的是这二十万两现银,咱们得赶紧想办法筹措才是。”
“先把库房里的值钱的物事变卖。”姜氏回过头来,轻声说道:“还得动用你们姊妹俩个的妆奁,连上这宅子,只怕也凑不足二十万两。”
“咱们姊妹的妆奁算不得什么,若能换得父亲平安,那才真的是物有所值了。”林若华说道。她这话倒是发自肺腑,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人是根本,自然救人要紧。
姜氏抚了她的肩头,轻叹一声:“我已让李之孝去打听宅子的买主,就是价钱贱些,也尽量在三日之内将银两筹齐,只求菩萨能保佑你父亲平安无事。”
“父亲不是还有以前的同僚在衡州么?咱们能否请他们帮帮忙?”林若华犹豫一下说道。尽管她知道世态炎凉,保不准她们还没开口人家就已拿话先堵上了——任谁也不想得罪皇亲国戚呀!可只要有一线希望,她也不想放弃。
姜氏脸色一黯:“从来都只有锦上添花的,那些趋炎附势之辈又怎会雪中送炭?再说你父亲一向愤世嫉俗暗里也不知得罪过多少人,他们不火上浇油已是万幸了。”
“那——如何是好?”听姜氏的口气是无人可求了,林若华不禁有些着急起来,忽想到现任衡州知县孙俊杰与姜氏是同乡,又与林世信过从甚密,便说道:“现任孙知县与父亲脾性甚是相投,要不,咱们去找找他?”
姜氏摇摇头,沉吟良久方才决然说道:“不必去找他了。我听说衡州首富马家乐善好施,不如去马家试试,若他家能慷慨解囊,即能解你父亲之困了。”
卷一 波折重重 005、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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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华自然不如姜氏熟悉林家情况,只得点头赞成。
姜氏又道:“咱们先把这些东西收拾出来,理一个清单,呆会儿叫李之孝家的送去当铺。”
林若华便叫了侍立在门外的银杏与秋梓并两个小丫头子进来帮忙。一时间,室内只闻衣裙悉悉索索的摩擦声与搬动物件轻微的响声,姜氏执笔记下物品数目,众人则将各种物件分类装入箱笼,待收拾妥当,便叫银杏去请李之孝家的进来。
这李之孝家的原是林老夫人的贴身丫头,名叫红娟,因老夫人喜欢,嫁给李之孝后仍留在林家当差。
一会儿,李之孝家的跟着银杏进来,约摸四十多岁,生得面皮白净,五官端正。她恭恭敬敬地向姜氏行了礼,躬身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姜氏伸手往地上的箱笼一指,“这些东西,你赶紧着人送去典当,务必尽快换成现银,最好是交子,便于携带。”
林若华拿了姜氏拟好的清单,上前一步,递到李之孝的手上:“这是清单,有劳李妈妈了。”
李之孝家的飞快地抬头看了林若华一眼,双手接过清单,旋即低下头去,沉声说道:“三姑娘说哪里话,这些都是我份内之事,定不敢有丝毫怠慢。”说罢,请姜氏与林若华她们避入内室。片刻,就领了几个青年小厮来把箱笼搬了出去。
才刚搬完,就见银杏进来说:“夫人,李管家来了。”李管家便是李之孝,他是林家的老人,打小跟着林老太爷,几乎是看着林世信长大的,为林家操持外务,尽心尽力,资历自是与众不同。
姜氏忙命他进来。
李之孝五十出头,高高瘦瘦,一双狭长的眼睛炯炯有神,显得很是老成精干。他一进门便目不斜视地躬身向姜氏行礼,没有半句寒暄废话:“夫人,不知哪里走漏了风声,衡州的几家富户皆已知晓老爷的事情,对小人几乎是避之不及,唯有马家长公子马宏瑞肯酌价相购,请夫人明日移步马府晤面商榷。”
姜氏点了点头,道:“马家既流露商榷之意,明日一早我就登门拜访。方才我已叫你老婆将我旧时的妆奁送去典当了,库房里还有三十个箱笼,方夫人和两位姑娘的妆奁都在里头了,你也即刻送去典当吧!”她转身入了内室,片刻拿了一个朱漆泥金雕花的匣子,当众打开,拿出一张丝帛来,放在桌案上,又道:“这是库房物件的清单,三日之内,要全部换成银交子,价钱上面,还请李大叔多费心,老爷他——就指靠着这些银子了。”
李之孝郑重说道:“请夫人放心,小人定会据理力争。”
姜氏又从袖里掏出一张纸来,递到李之孝手上,“这是我陪嫁的田庄,也拿去卖了吧!”
李之孝两眼微润,双手接过地契,又拿了清单,才躬身退了出去。
姜氏看着空荡荡的内室,半晌才对林若华说道:“芳华的身子好些没有?那两桩亲事你可跟她说了?”
“女儿已经跟姐姐提了这事,姐姐也觉得张家不错。只是出了父亲的事,不知这张家会不会因为父亲的事而……”林若华说道。若男家不愿再提,女方总不能自己找上门去吧?若事有变故,以林芳华的性子,只怕又会生出什么念头来。
“若张家因此而生出变故,这亲事不提也罢,若是张家愿意与林家结亲,我即刻就做主为她下定了。”姜氏沉吟片刻,又说道:“你跟芳华把你父亲的事说说,叫她不要太过忧心。”
林若华点点头,看了看姜氏有些憔悴的面容,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得告辞出来。
秋梓此时已知全部事由,此刻紧随在林若华身后默然不语。
林若华出了垂花门,便往林芳华的屋子走去。
院内桃花缤纷,花气袭人,却让林若华顿觉有种凄艳之美。
她此刻除了难过,还有不安。她深知自己的怯弱,这两年唯求自保而无所作为。在前世她是心理咨询师,可此时此刻,她的语言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她甚至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姜氏!她只怨自己身无所长,不能为姜氏分忧,更不能改变目前的窘境。
她该怎么办?
一只不知名的鸟儿飞来,落在缤纷的桃枝上,停留片刻倏地腾空而起,直上云霄,往不远处葱郁的山峦处飞去,渐渐消失在天际。
林若华的目光追随着翱翔的鸟儿,良久,才转头前行,片刻便到了林芳华房前。
却见房门紧闭,里面鸦雀无声。
秋梓上前,在门上轻叩两下,问道:“大姑娘?”
仍是无人应声。
呆了半晌,林若华一个激灵,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慌得疾步上前伸出手去捅破麻纸裱糊的窗户,瞪大眼睛往里窥视——还好,的确是没人,并不见异常。这才长舒一口气。
秋梓见状也猜出她的心思,听到她吐出长气,也不禁拍了拍自己砰砰而跳的胸口。
两人直起腰来,就听游廓门口有人叫:“三姑娘!”两人回过头去,就见一脸惶然的秋桂扶着林芳华缓缓而来,两人脚步都略显踉跄,林若华的心不由一紧,急急起身迎了上去。秋桂眼圈一红便落下泪来,秋梓冲她连连摇首示意,她这才将头一垂,扭过脸去用帕子揩了泪痕。
林芳华面色苍白,被秋梓和林若华一左一右地搀住胳膊时,身子竟是一颤,半晌才将目光停在林若华脸上,轻声问道:“父亲出事了?”
这声音轻柔缥缈,犹如山涧的雾霭,却又隐含几分悲伤,让林若华一阵心悸,她伸出手去握住林芳华的双手,道:“姐姐别太担心,很快就没事了。”
林芳华盯着林若华看了良久,方才说道:“连宅子都要卖了,还说没事?”一语未了,已是泪光盈盈。
林若华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出言相慰。
林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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