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缱绻离歌之玉怜卿-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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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帝王误了早朝,狠了狠心便将宣晟帝推醒。那宣晟帝见苏依依墨发蓬松,远山添翠,樱唇上的残脂未尽。忆起昨夜,明明是拥着那淡漠的女子入闱的,怎想醒来却换个容颜,轻叹,那女子有怎会对自己温言软语?
苏依依自是不知那宣晟帝的心里如何,见皇上目不转睛地看自己,回想到夜来的云情雨意,不禁起了两朵红云,柔弱的道:“皇上快起身了,时辰不早了。”
宣晟帝披衣坐起,却恋着香衾,依旧还没起床。苏依依又催促了起来
宣晟帝懒洋洋的笑说:“依依怎如此性急!不让朕多睡一刻。”
苏依依掩唇笑道:“深恐皇上误了早朝。”
宣晟帝笑道:“依依倒是明事理。现下已经卯时了,早已过了早朝的时辰了,今日朕就不上朝了,陪着依依可好?”苏依依羞的满脸通红,娇娇弱弱的唤道:“皇上……”
宣晟帝这才将等在殿外的安陆唤进了外殿,嘱咐他告诉今日不上朝了,安陆这才离去处理满殿等的心焦的臣子。
宣晟帝看着怀中的娇媚的人儿轻笑一声,拥着苏依依又躺了半个时辰,苏依依这才起身,遣下宫娥,亲自服侍宣晟帝更衣梳洗。
晌午过后,宣晟帝身旁的安陆便带着许多的宫娥捧着许多的物什去了永宁殿,说是苏老相国的孙女苏依依为人敦厚纯良特封为昭仪,赏赐了许多秘宝珍器,珠衫玉匣。苏依依及身旁的宫人皆是千恩万谢。
此后数日宣晟帝都是唤了苏昭仪侍寝,对那苏昭仪宠爱有加。倒是没有再去玉箫殿为难玉怜卿。据云珠说那苏依依原本是像个仙女般的人儿,乖巧可爱,见了人也是谦逊有礼,性子也是极好的,却不知为何自才人分封昭仪以后却是渐渐骄横起来,想必是杖着皇上的宠爱罢了。玉怜卿依旧只是一笑了事,也不多嘴问个一言半字,倒让口无遮拦的云珠不好意思起来。
据传言,蚀善国的使者玉怜卿即日便要离开帝都回蚀善国了。玉怜卿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远处的景色,毫无反应。心里却百转千回,终是要走了么?这一别,怕就是永别了吧。轻叹一声,如此也好,至少在哥哥心里,怜卿依旧是怜卿,并不是被怨恨扭曲了面容的怜卿。
明珠与云珠进了大殿便见主子站在窗前痴痴的发着愣,云珠笑嘻嘻的道:“主子,奴婢听说蚀善国的玉将军今日要离京了呢,那玉将军长得真是俊俏,比皇上还要俊俏三分呢!主子是喜欢皇上多一些,还是喜欢玉将军多一些呢?”
明珠神情怔了怔,拉了拉站在一旁口无遮拦的云珠的衣袖。
云珠似乎没有发现明珠的提醒继而又嬉笑地道:“那日主子与玉将军相会,奴婢也是在场的,见着主子与玉将军都是世间罕见的漂亮的人儿呢。若是主子不是皇上的妃子,倒与玉将军是天生的璧人呢。”
云珠本就是个口无遮拦的女子,虽是生在波云诡谲的后宫之中,似乎心智并未怎样成长,平日里见主子也不动怒,似乎是个很好说话的主子,越发的大胆起来,如今竟调侃起主子来。
玉怜卿听云珠说完,已是怒不可遏,眼神突然狠侫起来,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云珠冷声道:“我往日可曾对你们有半句的严厉之词?如今你们倒是欺辱起我来了?罢了,我这就回了皇上,请皇上将你们都领了回去,就都省了心了。”
那云珠哪里见过玉怜卿动过什么情绪,吓得三魂失了两魂,忙跪在地上哭道:“娘娘,您就饶了奴婢这次,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娘娘不要将奴婢交给皇上啊。”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嘱咐
玉怜卿见了脚边跪着的吓得瑟瑟发抖的人儿,弯下腰玉手抬起面前女子的下巴,云珠被迫带着满脸的泪水仰起头看着玉怜卿,玉怜卿见云珠这般可怜才笑道:“你便是这么怕皇上吗?”
云珠眼中泪水盈盈,好不可怜,哭着道:“主子将奴婢交给皇上,奴婢定是没命的。求主子饶了奴婢这一次,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她笑道:“为何?皇上又不是黑白无常,怎会因你犯了错就要了你的命?”
云珠哭着道:“主子有所不知,皇上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啊,奴婢的几个姐妹只因犯了些小错便已没了性命,况奴婢……”
玉怜卿站起身子俯视着云珠冷冷的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若是说得好,我便饶了你,若不然就将你送给你口中的恶魔。”
明珠见云珠蠕动了唇,慌忙上前跪下:“主子,云珠是在胡言乱语,您不要听她满口胡说。”云珠见明珠如此说来,倒也果真不敢再言语,只是神色惊恐地看着明珠。
她冷笑一声看着云珠:“你看她做什么?这里我是主子还是她是主子?”继而怒目而视的看着明珠:“她还没有说什么,你怎知她在胡说?”玉怜卿沉下眼眸倒有几分狠毒的样子,道:“说——”
“主子,皇上他……”云珠颤抖着看了看明珠又看了看玉怜卿,缩了缩脖子,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战战兢兢的哭诉道:“自皇上即位后,这宫中就出现了许许多多残忍的杀人手段。宫中有一个特制水狱,狱池中放置数十条毒蛇,将犯了错的宫人投在水中观赏毒蛇咬啮。更有甚者,有时皇上命人将犯了错的宫人先投入热水中,再取出日晒,敷上盐酒,直到肌体糜烂,慢慢死去。皇上平日最爱看的便是活剥人皮这样残酷的刑罚,活生生的人,被人将全身上下的皮都剥下来……求主子不要将奴婢交给皇上。求主子饶命啊。”
玉怜卿听至此已是震惊不已,突然觉得胃里翻腾的厉害,弯下腰干呕了几声。那明珠见主子如此紧忙起身走到主子身旁扶着她:“主子您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适,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她一把拉住明珠:“不用,我没事。”继而起身看着云珠:“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那云珠依旧哭哭啼啼:“奴婢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她怔怔的走至窗边的摇椅前坐下,半躺着衣服慵懒的样子,神情淡漠的道:“罢了,你们都下去吧。今日的事莫要对他人说出半个字。”便阖上眼帘,仿佛方才怒目而视,神情狠毒的女子并未出现过。明珠看着躺在椅中的主子,似乎像是睡着了。
云珠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胡乱的抹去脸上的泪水随着明珠躬身离去。
直到屋子里再无声响,玉怜卿缓缓睁开眼眸,平静无波的眼睛痴痴地看着窗外天上的浮云,丝毫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叹了叹:想必宫中的人都是寂寞的,才想出这么残忍的杀人手段,往后定要加倍当心了。
傍晚时分仍旧是去了华阳宫,见慕容睿那孩子正专心读书也不便打扰,就在华阳宫里随意的转了起来,走至最左边的屋子,便见了匾上用楷书写着“曲苑阁”。在屋外踌躇了许久才轻轻推开紧关着的门,屋子里有些昏暗,定了定神才进了去。环顾四周,物品简洁却也干净,想必定是有人经常打扫的。眼神流转时就瞥见了书案上有着几副画轴,款款至前,轻轻地将那画卷打开,那画似乎有些久远了,宣纸的周围都有些儿发黄。
画卷缓缓打开,直将那整幅画卷完全摊开来,只见姹紫嫣红的花朵中蹲着一位白衣女子,捏着兰花指在脸庞巧笑倩兮,像是误落入凡间的仙子。画的左下角有着小楷书写的字句,细看原是一首诗:雨滴梧桐秋夜长,愁心和雨到昭阳。泪痕不学君恩断,拭却千行更万行。学画蛾眉独出群,当时人道便承恩。经年不见君王面,花落黄昏空掩门。
突然觉得心中酸楚,这便是深宫中的女子呢,轻手抚上自己的心口叹道:幸好,幸好自己没有爱上帝王,多么庆幸自己永远不会爱上那多情的帝王。若是爱上,自己也定如这诗写的这般吧,这般哀怨,这般凄凉。环顾四周,寂静而凄凉,叹道:失了帝王的宠爱竟要在这冷宫中度过余生,想必这不知名的妃子虽在着冷宫之中却依旧爱恋那帝王,盼望着有朝一日那深爱的人能将她接离这里。
岂知最是无情帝王家,将她搁放在这冷宫之中便早已忘记了,转而宠幸别的女子,在这深宫之中,女子去了来,来了去。即便是寻常的人家也多是只见新人笑,哪见旧人哭?何况是这皇宫内院之中?而她竟是这样守着悲伤与痛苦哀怨到死了吧,却仍是没有见到那痴念了终生的人。看着画轴轻轻摇了摇头。
在这华阳宫中又受着这般保护的定是睿儿的母妃的寝宫了罢,环顾周遭,原来这便是睿儿母妃度过最后时光的地方啊,可怜的孩子竟是这般怀恋自己的母妃。鼻尖酸楚,潸然泪下,轻啜了半晌,轻抚去脸庞的残泪,将画卷好放在原处,转身走出房内仔细关好房门,便朝着慕容睿呆的潺凝居走去,见那孩子仍是伏在案后专心的看着手中的书册,坐在桌前看着案后的慕容睿有些满足的笑着。
慕容睿一抬首就看到了看着自己笑的满足的玉怜卿,笑问道:“怜卿在笑什么?”
“看着诺儿如此……上进,觉得很是幸福。”
慕容睿斜着脑袋看着玉怜卿:“怜卿倒是易满足呢。”
玉怜卿想了半晌嘱咐道:“诺儿可以答应我一件事么?”
慕容睿见玉怜卿有些认真的神色,正了神色问:“何事?”
“无论往后发生什么…都要好好活下去,无论…往后怜卿出了何事都不要过问,即使我倒在你面前也不能上前看我一眼,如此…诺儿可以做到么?”玉怜卿心中悲楚却还是不得不说,希望这个可怜的孩子好好长大成人,走出这深宫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不希望他踏入这纷繁复杂的宫争之中,希望他不要如她一般活的如此艰辛。
慕容睿顿时冷了脸色,满脸怒容的看着玉怜卿:“本皇子为何要听你的?”
她起身缓缓走上前,站在慕容睿的身旁,伸手抚着慕容睿的小脑袋笑道:“诺儿是生气了?”那孩子也不动,任由玉怜卿抚着自己的头。玉怜卿叹道:“诺儿,深宫之中没有依靠,活着都是一种…奢侈。我明白,怜卿是强人所难,明知你只是个孩子,却还要你做如此艰难的事情,可是…诺儿的母妃也是希望诺儿可以好好活下去的吧?”
明显感到那孩子听到母妃便是一颤,继而又道:“所以…要活下去…便要有自保的能力,诺儿啊,怜卿若是以后不能来看你,你也要好好地活着,离开这里…去看看外面的景色…过着平常人的生活,好好地活着可好?”
慕容睿控制不住自己,泪簌簌的从脸上滑落,打湿了手中的书册,哽咽的问道:“怜卿也要丢下言诺了么?就像母妃一样…要丢下…言诺了么?”
她看着如此的慕容睿有些心疼的将他揽入怀中轻拍着他的头道:“总有一天…怜卿也会像你母妃一般…要离开的,往后的路…仍是要诺儿自己走的。可是,请诺儿记住…往后无论怜卿在什么地方…都会时时刻刻的挂念你的。”放开怀中的孩子,从袖中掏出锦帕仔细的擦去那孩子脸上的泪水笑道:“我以为诺儿不会哭泣呢。”
慕容睿脸上一时下不来,只好冷着脸看着她狠声道:“玉怜卿,你是故意的。”
玉怜卿咯咯的笑道:“如此,怜卿便当诺儿答应了。往后诺儿可一定要记住今日答应我的事情。”
慕容睿偏过脸不看她,只因泪水又涌到了眼眶,连面前的女子的影像都开始模糊起来……·
隔了几日就听闻梁王妃诞下一名世子,府中大宴宾客三日,太后与皇上也给予梁王府许多赏赐,分封那个刚诞生不久的孩子为世子,袭梁王的王位。
这日,苏依依带着宫婢来到了玉箫殿,说是联络联络妃嫔间的感情。玉怜卿慵懒的倚靠在榻上,冷冷的看着笑靥如花的女子冷漠的道:“不知苏昭仪来玉箫殿有何赐教?”
苏依依笑道:“姐姐言重了,妾身进宫时日也不短了,总不得空来看望姐姐,倒是妾身的不是。妾身偶然得到一株奇花,想送与姐姐陪个不是,还请姐姐笑纳。”说着便朝身后的宫人使了个眼色,就有宫娥捧着一盆物什上来。
玉怜卿细看了看,只见花盆中的花竟是黑色的,叶子硕大,隐隐约约闻到一股清淡幽雅的香味。
她歪着头故作懵懂的问道:“这是……”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祸事随至
苏依依笑道:“此花乃是曼陀罗花中最高贵的品种,高贵而典雅。妾身乍见之时就觉得此花与姐姐极为相配,就冒昧的送与姐姐。”
玉怜卿淡漠的道:“如此贵重的礼物,怜卿不敢据为己有,还劳烦苏昭仪送与旁人吧。怜卿在这后宫之中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往后也不会妨碍到苏昭仪,昭仪无需如此费心。”
苏依依见她将话说的如此直白,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明珠在一旁忙道:“请娘娘不要见怪,我们主子没有恶意,只是觉得如此贵重的花儿又是娘娘的心爱之物,主子只是不愿夺人所好。”
苏依依尴尬的笑道:“多谢姐姐厚爱,这花是难得一见的稀奇之物,妾身只想送与姐姐,博姐姐一笑罢了。”说着竟哽咽起来,幽幽的道:“不想却惹恼了姐姐。”抬手用锦帕压着眼角做抽噎状,发髻上镶着蓝田翠玉金步摇,长长的串珠随着苏依依的动作而颤颤悠悠的直晃荡。模样楚楚可怜,仿佛真的是玉怜卿欺负了她一般。
玉怜卿把玩着手上的玉珏,轻叹道:“说来倒是怜卿对不住昭仪了,明珠,将花接过来,放在书桌上吧。”又瞧着云珠道:“云珠,去将皇上前些日子赏赐的东海夜明珠取了来,送与苏昭仪。”
明珠,云珠皆低首道:“是。”明珠接过宫女手中的花转而放在窗前的书桌上。云珠也出了内室去大殿取夜明珠。少顷就捧着锦盒过来,躬身道:“主子,夜明珠已取了来。”
“奉给昭仪瞧瞧,是否合心意。”
云珠奉命将锦盒打开,只见锦盒中躺着一枚鸡蛋大小熠熠发光的明珠,即便是在光亮的环境中还是色泽晶莹,灿烂夺目,仿若星辰。正面视之色白,侧而视之色碧,晶莹剔透,圆润无瑕疵。
苏依依与宫婢都看的痴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这枚绝世珍宝。半晌苏依依才反应过来,俏脸顿时红了,绞着锦帕,怯怯的看着玉怜卿:“夜明珠是皇上赐予姐姐的,妾身怎能收下呢?”
“既是皇上给了怜卿,那便是怜卿的东西,怜卿爱赠与谁就赠与谁。怜卿也不能平白的拿了昭仪的东西,这夜明珠放在这里也没个用处,就送与昭仪,即便是平日里送送人也是好的。”
“那……妾身恭敬不如从命了,妾身多谢姐姐。”
云珠忙将锦盒合上,满脸不舍的交予苏依依的贴身宫娥。
玉怜卿轻压额角:“今日怜卿有些乏了。改日怜卿再去仁寿宫看望昭仪。”
“那妾身就不打扰姐姐了,妾身告退。”
“明珠,送送昭仪。”又躺回榻上阖上的眼眸。
顷刻明珠就回到了内殿,低首道:“主子,苏昭仪回仁寿宫了。”
玉怜卿睁开眼眸看着云珠轻笑道:“云珠是否觉得夜明珠送的可惜了?”
云珠垂着首在一旁答道:“奴婢不敢。”
玉怜卿轻叹:“那些物件本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也没什么可惜的。留在宫中只怕日后也是招祸的缘由。”
云珠低声道:“主子说的是。”
她无奈的笑了笑,自上次发了次脾气,云珠倒是收敛了许多,也不似往日那般口无遮拦,心中无缘由的落寞起来。口中唤道:“明珠。”
明珠上前躬身道:“奴婢在。”
她有些嫌恶的看着书桌上黑色的花朵道:“将那花扔到外面去,万不要拿进屋子里。吩咐殿中的任何人不得靠近那花,你与云珠也莫要靠近,谨记不要闻那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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