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缱绻离歌之玉怜卿-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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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在娘亲身边,娘亲觉得很幸福。所以…请你一定要坚持住好不好?”

是到离开的时候了,再呆下去怕是连这孩子都保不住了。胸口疼痛难忍,精致的玉容顿时失了血色,纤手死死地攥着衣角,指节因太过用力而显得煞白,血无声无息的从口中溢出,慌慌忙忙将怀中的锦帕拿出将血渍擦干净。

门被打开,明月将手中的粥放在桌子上,轻声道:“卿儿,奴婢刚刚熬好的粥,趁热吃些罢。”玉怜卿忙将帕子藏入怀中才转过脸浅笑道:“谢谢姐姐。”

明月娇嗔道:“卿儿又与奴婢客气。”

她但笑不语。此时慕容清霄冷着张脸进了屋,明月忙收敛笑容,福身道:“奴婢见过王爷。”慕容清霄没有应声,只是冷冷的看着不远处的玉怜卿。

“玉锦落见过王爷”她起身面无表情的道,慕容清霄冷冷看着他并不言语。向身后的随影递了个神色,只见随影将一碗黑乎乎的液体放于桌上就退至慕容清霄身后站定。

“将它喝了”他冷冷道,声音中不带丝毫感情。

“是什么?”她扬着下颌看着他冷冷问。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落胎药。”

“你…连自己的骨肉都…不肯放过?”她双眉紧蹙,神情痛苦,不住的朝身后退去,仿佛不认得站在面前的这个男人。

“不过是个野种,本王留着他做什么?”他冷笑。

在随影把那药放在桌子上之时,她便知那是红花。一句‘野种’将她的心生生的撕裂开了,他竟然不相信这个孩子是他的。她看着桌上的那药扑哧一声忍不住笑出来,笑容凄凉。心痛得无以附加,疼痛透过肌肤渗入进了骨中,丝丝缕缕幻化开来,针扎,火灼般。终究是晚了吗?连这唯一的牵连都不留给她。

慕容清霄恼怒的看着笑靥如花的她。许久之后她止住了笑,歇斯底里的叫道:“孩子是我的,是我的。你凭什么要夺走我的孩子?凭什么?”此时的玉怜卿仿佛是个失了心的疯子。

慕容清霄眸色一沉,狠下心道:“凭本王是这的主人”

明月听闻,上前跪在慕容清霄的脚下求道:“王爷,求您不要这样待小姐,您不能这样待小姐啊,不要……”话未说完就被一脚踢出,吐出满口的血渍,趴在地上不住的喘息。

腹中的孩子动了动,她轻抚着隆起的腹部,仿佛安慰腹中的孩子一般。艰难的屈膝,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仰着脸看着慕容清霄,泪水已经将眼眶溢得满满的,眼前这个男人的影像也开始模糊起来,一脸乞求的神色:“我从未求过…王爷。今日,我求你……放我们母子一条生路。”说着就哽咽起来。顿了顿,垂下头。泪,猝然滑落,落到了地上,在地面上晕染开来。轻抚着腹部哽咽的道:“我可以……即刻离开,求你……放过我们母子,从今往后我们母子……永不会出现在王爷面前。”说着就艰难的曲着身子,额头磕在地上咚咚作响,额角已是被磕出乌青的一块仿佛也感觉不到痛,只是流着泪使劲的在地上磕着。

明知是错的却还是坚持,不是不后悔而是无路可退。即便知道你不会留下我腹中的孩子,可是我还是跪下来求你。只求你念着往日的情谊放我一条生路,慕容清霄我不再奢求你的人你的心,如今我只要孩子。为了孩子我可以跪下来求你,为了孩子我可以离开,我只要孩子。如今,我玉怜卿只剩下这一个孩子了,没有了丈夫,没有了爱情,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孩子……

他看着如此的她终归有些不忍,伸手想将她扶起,告诉她孩子可以留下,你也无需离开。却是想起季云生的信中言:宣晟帝宣王妃入宫傍晚才归。新婚那日那人道:朕只是来看看朕的女人和孩子……如何能留下一个野种?只能狠下心,转过脸不看跪在地上可怜兮兮乞求自己的女子,冷声道:“随影,将药灌下去。”

她直起腰抬起脸,满脸的恐惧之色的看着他,心道:竟已经恨到如此地步了吗?恨不能即刻杀了自己腹中的生命。她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眸,很是艰难的站起身来,紧紧地护住肚子,缓缓地向后退去。惊恐之色不断溢出,不住的摇着头,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从眼中滚落。

随影端着药碗偏过脸,看着如此的一幕,实不忍心再逼迫他。将碗放在桌上,看着主子单膝跪地道:“王爷,一定还有别的办法,能保住……”

慕容清霄神色一凛,冷然喝道:“让她喝。”字字说的斩钉截铁。

明月爬到慕容清霄的腿边抱着他的小腿求道:“王爷…奴婢求求您,不要再伤害小姐了…不要再伤害小姐了。”慕容清霄神情倨傲的站在那里,像极了地狱来的修罗,不为所动的看着玉怜卿,仿佛她今日不将那药喝下就誓不罢休。

随影站起身来,端起桌上的药碗,一步一步朝着她走去。玉怜卿绝望的看着朝着自己逼来的随影,不再朝身后退去只是痴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等着随影的到来。随影离她不过三步之遥之时,她突然冲上前一把抽出随影在腰间的佩剑,将锋利的剑锋横在自己的玉颈之上。

随影与慕容清霄愕然的看着她,随影想上前夺过她手中的利剑,却是见那刀剑横在那纤细的玉颈之上而心生胆怯。

慕容清霄狠声地道:“玉锦落,今日你无论如何也要将这药喝下。”

她仿若没有听到他狠绝的话语,只是低首看着自己隆起的腹部,也不顾那锋利的刀刃已是在洁白的玉颈之上留下了一条细细的伤口,红色的液体顺着刀刃流下。凄凉的笑道:“娘亲啊•;•;•;保不住诺儿你了呢。所有的人都希望…诺儿死去。诺儿一个人走那么黑的路…会觉得害怕么?”神情凄迷的笑着安慰道:“诺儿不要害怕,娘亲啊…会陪着你呢。陪着诺儿…走那…黄泉路。你说好不好?”

明月吓得顿住了呼吸,急迫的叫嚷道:“不要,卿儿…不要……”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失去
慕容清霄心惊,见她加重手中的力度就要往那纤细的玉颈砍去,脱下手中的扳指,慌忙的掷出。玉怜卿只觉得手中一麻,随影只听得物体碰撞在一起的声音,电光火石间一把接住正在下落的利剑,将剑入鞘。慕容清霄终是放下心来,冷声道:“将药给她喝下。”

随影小心避开有利器的一边将药端至她面前,有些心疼的道:“娘娘···”

她痴痴愣愣的看着随影端在手中瓷碗里黑漆漆的液体,木偶一般,玉手颤抖着端起那碗,仰首喝净了碗里的汤药。放了手中的碗,那精致的瓷碗随之落地,清脆声音响起,那碗已碎了无数片。慕容清霄见她喝的如此决绝,伤痛的神情渐显,不愿让任何人发觉,顷刻起身离去,出了门,泪潸然落下,竟亲手伤了她。

玉怜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站成了永恒。

明月从地上爬起来心疼的轻声唤道:“卿···卿儿,你没事吧?您不要吓奴婢啊,您要是觉得委屈您就哭出来吧,奴婢求您别···”

“出去罢。”她冷声说道。

“卿儿···”

“出去,出去,出去,求你···出去。”她的声音渐渐变成哽咽的低喃。眼神空洞洞的看着明月,又像什么都没看。

明月边走边回头看她,只觉得满心的疼痛,但自己却安慰不了她。双手颤抖着,双腿也跟着不住的哆嗦着,回过头不舍的看了一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玉怜卿,心里小声念着:卿儿,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小心翼翼的关好门,坐守在门外,侧耳听着屋里的动静。

玉怜卿站在那里许久许久,一动不动,犹如木雕泥塑的娃娃。当意识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才想起肚子里的孩子,先才腹中的孩子还是在动的,现在却是没了动静,一下子慌了神紧紧地抱着肚子,低声的啜泣道:“娘亲求你···踢踢娘亲,求你···”

直到疼痛漫天的向她袭来,她转身忍着疼痛走向房门的方向,栓好了门,就痛的瘫坐在地上。伏在地上努力地朝着前方爬去,突然觉得有温温湿湿的液体从双腿间流出,那些液体越流越多,顺着她蠕动的轨迹弯弯曲曲的留在了地上。

她趴在地上喘息着回过头,只见身后大片大片的血迹,地上、衣服上鲜红的颜色仿若朝阳,红的让人睁不开眼。仿若感觉到了腹中的生命一点一点的流逝,双手紧紧地抱着肚子蜷缩起来,腹中一阵一阵的剧痛袭来,终是泣不成声,“求你应应娘···求你···”“求求你,诺儿···应一声娘啊!往后,娘亲会很疼爱你的。真的···不会让诺儿受丝毫的委屈,求求诺儿···你,不要···抛下娘亲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娘保护不了你。”巨大的被撕裂的痛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意识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断断续续的对着腹中的胎儿道:“你恨···娘么?娘也恨···自己呢,娘该早些离开的···早些离开的,保护不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她将自己关在房里三日了,无论明月在门外如何叫喊如何呼唤她都没有出声,这三日里她玉怜卿昏昏沉沉,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至第三天早已不醒人事。

明月不顾随影的阻拦硬是闯进了靖景园,远远地便见了王爷陪着新王妃在园中嬉戏,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簌簌落下。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那女子如今生死未卜,他竟是不闻不问。据实告知了他,他便冷着脸命人撞开房门。

将门撞开时,众人只见她卷曲在墙角,从门那里开始就有一条暗红色的血迹一直蜿蜒到她跟前。她的周围都是斑斑的血迹。当她被管家季云生抱起时,众人才发现朱唇与手臂都已是血迹斑斑伤痕累累的伤口,难怪三天了都未听见呻吟声,那是怎样的隐忍啊?请了大夫诊治,开了落死胎的药方,煎好,明月将其灌入不省人事的玉怜卿口中。

第四日产婆接生下一个已成形的男婴,用白布盖着抱向守在外屋的慕容清霄的面前道:“回王爷,娘娘诞下一名已成形的男婴。”

他看着那白布遮的好好的小小物体竟莫名的颤抖起来,终是没有掀开那白布看那无辜的孩子一眼。

六天了,明月一直守候在她的塌前。她高烧昏睡期间一直梦呓着:叫清霄,叫孩子,而大多时候是安静的。慕容清霄偶尔也来看她,只见躺在床上她的面容消瘦苍白,更衬得鬓角发丝乌黑,脸庞愈加的小了。额角上的乌青如今已是透着乌黑的血色,玉颈上也裹了层洁白的纱布,自是知晓是那日她要与孩子一起···离开时留下的痕迹。紧紧闭了眼,长长地睫毛也安安静静的垂在那里一动不动,那明珠般的眸子想必定是在静静枯萎。每每想至此不觉焦躁起来。回想起几天前鬼医无尘说的话,心似被人剜去了般。

“她身子本就单薄,再加上抑郁多时心力憔悴。那红花汤药也下的过于猛烈,她身体里的毒已渗入五脏六腑。至于性命···怕是···唉,只能听天由命了,即便是有幸保住了性命怕是以后都不能孕育子嗣了。如今脉象微弱,毒入五脏,回天乏术,如此看来,王爷还是早些准备后事罢。”无尘皱着眉抚着稀疏的胡须想着委婉些的词句答道。

不断地请大夫,就连御医也被唤了来,替她扶了脉,都只是摇首叹道:“身子羸弱又身中剧毒多年,活至今日已是上天垂怜,这红花药又过于剧烈,还请府上准备后事罢。”

坐在床边轻抚上那日渐憔悴的容颜喃喃的唤道:“锦落···锦落,你还是不愿醒过来么?你···要如此的惩罚我么?你睁开眼···看我一看,可好?下雪了,你不想起来看一眼么?洁白的雪花纷纷落下,已是下了三天了,极美。你就不愿睁开眼看看么?”说到最后竟成了哽咽。

红花药,他竟亲手伤了床上的女子。他愧疚自责,却毫无他法,只是不断乞求上苍不要这么残忍就此将她带离他的身旁。每来看她一次心就痛一回,嗜骨剜心的疼痛。很久很久以前就不知道心痛是什么感觉的,如今竟为了她而心痛了。轻微的叹息溢出薄唇,目色一转,红花药,他明明吩咐的是普通的落胎药,何时成了红花?

靖景园

“你说的,那药不会伤了她的,你骗我?”不顾是晴日白天的闯进了靖景园对着那女主人吼叫起来。

“哼···小小的奴才竟在这里信口雌黄,本宫何时给过你什么药?何时见过你这小小的奴才。”颜媚卿冷着眼看着面前不知死活的丫头嘲笑道。

“你···你···你会有报应的···会有报应的。”那丫头口不择言的胡乱嚷着。

“来人,将这奴才打出去,往后谁再让她进来仔细着你们的命。”不耐烦的挥着手冷声道。

下人们连拖带拽将那撒泼的女子拖了出去。

一直在黑暗里,不住的往前跑着却是看不到光亮,满满的恐惧似乎都要溢出来了,只能蜷缩起来抱着自己的双膝不住的呜咽着。突然听到了孩子的哭叫声,不住的唤:“娘•;•;•;娘。”抬起头四处找寻着,总也找寻不到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又继续传来:“娘亲,救我···娘亲···娘亲。”

才想起她是来找寻孩子的,孩子,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拼了命的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忘记了恐惧,忘记了害怕,只知道孩子在唤她。一直追着声音跑着,却好像没有尽头,那孩子的声音越来越凄惨,担心的唤道:“诺儿···诺儿,我的孩子你到底在哪里?你不要害怕,娘亲在这里···在这里。”

焦急的一直跑下去,终是看到了一条小溪,小溪里有着一个浮浮沉沉挣扎的孩子,朝着她伸着手呜咽的唤着:“娘···娘亲救我。”细看那孩子确实长得和她十分相像,心焦如焚,忙急着要跳下去,只听见身后有人唤道:“卿儿,卿儿···”转首就见到了一位白衣女子站在她身后焦急的唤着她的名。

细细看去才发现原来是心心念念了多年的母亲,泪簌簌的落下,慌忙的唤道:“娘,娘,卿儿在这里···卿儿在这里。”

那白衣女子看着溪边的女子笑的倾国倾城,温温柔柔的有些悲伤的道:“卿儿曾答应过娘亲要好好活着的,难道忘记了么?”

她使劲摇了摇头哽咽的道:“卿儿没有忘记,可是···娘亲啊,卿儿好累。活着···很痛苦。”身后的孩子又唤道:“娘,救我···救我。”转身就见了那个孩子被溪水越冲越远,顾不得身后的白衣女子作势就要跳进溪里。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劫后余生
那白衣女子飘然上前拉住了她,悲戚的问道:“卿儿……真的不要活着了么?”

她焦急的看着白衣女子哀求道:“娘亲啊,那是我的孩子,是我的诺儿,他在唤我救他。娘亲你快些放开卿儿。”

白衣女子有些生气却还是悲伤的道:“卿儿你仔细看看,那并不是你的孩子啊。”

她哭道:“娘,他是我的诺儿……是我的孩子。卿儿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

白衣女子有些不忍的道:“你再看看那是不是你的孩子。”

痴痴地转过脸,身后哪里还有什么小溪和孩子,白花花的骸骨堆成了小山,发着阴森森的蓝光。惊恐的看着面前堆积成山的白骨,脚步凌乱的朝后退了好几步,又看了看身旁的白衣女子,痴痴愣愣的只顾着流泪。

白衣女子轻叹一声道:“刚才那孩子是魍魉,并不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早已入了轮回。卿儿曾答应过娘亲要好好活着的,如今快些回去吧。”话毕转身要离开,她一把拉住那即将飘然离去的女子,凄楚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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