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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御凰之第一篡后-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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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墨璃拼命压抑内心翻腾起的、极速涌动,仿佛要撕破身体冲出来恨意,咬牙切齿,“申钥儿她真的……聪明,她为……防备我,为了让熟悉她的人……不再怀疑她的身份,她这个不折不扣的路痴,居然用强大的记忆力……。在大脑里刻划下整个星辰分布图,那得要怎么样的记忆力……才能做得到,因为每个时辰,随着地球……的自转,星辰的分布位置……是一直在变的…。”
颜墨璃恨意之下,亦不得不啧啧称奇,最后,恨恨地咬牙,“所以,除了顾城风……几个她极亲信的人外,没人知道,她其实还是个路痴……。后来,东阁曾在大魏通往苍月……的秘道下,与田敏丽合力……。施法,想清除贺锦年的记忆,却在阴差阳错之下,反致申钥儿的眉间的封印……被打开,开启后,申钥儿原本的灵慧魄回到了贺锦年的身上,但阿臻,你的灵慧魄依旧留在申钥儿的眉心之上!”
纵然这一切秦邵臻早已知情,但如今再次从颜墨璃的嘴里听到申钥儿的悲惨遭遇,他的心还是怒成顷天的狂浪。
甚至对于今日自已身处如此被动的局面,他亦不悔!
不悔——倾尽江山,给了申钥儿一次重生的机会!
宗政博义被颜墨璃的怪叫连连搅得心神不宁,索性命人再泼她一盆水后:“颜墨璃,多说无益,还是切入正题为是!”
“是,还是说些实际的!”
“不甘呀!不甘……”颜墨璃对外界失了感应般,时而惨笑,时而悲鸣,已然全部沉溺于那一种腐烂入骨髓的自怜,她全然勿略了秦邵臻、宗政博义和云随天焦急地想知道秦邵臻修习上古遗族札记,夺回灵慧魄后,接下去一步应该如何做,她自怜自哀,团着身子瑟瑟发抖,她无泪而哭,一句一句控诉着,“通州公审,我被田敏丽和东阁合力谋算,灵魂被强行移到田敏丽之身……阿臻呀,我为了把你成功送回苍月,与川西邪灵缔结盟约,结果失了一身的术法,我斗不过东阁呀……。失了我自已的肉身,没了姚族血脉的相护,我更是连自保的能力也没有,在监狱中……我被贺锦年折磨,她一根一根剪断我的十指……连心呀,阿臻……我被贺锦年喂了灼魂……你们知道我多……。痛么?哪怕你们试过一次,就会知道,什么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样的痛,足让人毁灭一切的渴望,甚至连恨都被焚烧干净,大脑全部的细胞,唯一的感受,就是……。疼……冷啊,真的冷,好象每一个细胞都吸了海洛因……”颜墨璃牙床上下拼命地抖,到最后,已然吐不出一个字。
“冷水无用了,换火盆来!”宗政博义见她已然胡言乱语,吩咐人把十盆地炭盆摆在她的四周,然后,令侍婢们用扇子齐齐将热风煽向她。
宗政博义亲自审问过颜墨璃数次,自然经验老道,果然——
象是濒临死亡的人,回光返照般,颜墨璃空然安静了下来,她缓缓抬首,朝着秦邵臻微微一笑,“阿臻,你恢复记忆与术法后,你可以启动时间轮回,让时光再一次回溯……你可以重回到你和申钥儿……在苍月皇宫相伴的少年时代,你拥有所有的记,你可以不用再借助……东阁的力量回到大魏。你也可以回到你灭了苍月,问鼎天下,娶了申钥儿……为皇后的新婚之夜!如果你担心血咒,你也可以借用田敏丽的巫术,让申钥儿的灵魂与贺锦筝互换,届时,你就可以解除血咒,甚至……可以回到百年前的苍月皇宫,以顾奕琛的名义和姚迭衣白头偕老!那时候,连血咒都不曾存在……只要,你保留我所有的记忆,让我不要遗忘我所有经历过的疼痛,让我知道我被你一次一次地遗弃,让我知道,原来独自爱一个人是这么疼,我会自动远远地滚出你的视野之外,再不会打扰……你去追寻她的脚步——”
秦邵臻突然想起,在申钥儿重生前,在大魏皇宫之中,申钥儿满脸是血对着他跪下嗑首,要求合离!
今日似乎是同样的局面,所不同的,彼时的他,既便没有认出那个女子就是申苏锦,看到她那般惨烈的模样时,他如五爪掏心!
可现在,他只有迷茫,对这一场分不清是恩、是怨、是缘、是孽的纠缠感到迷茫……
她望着他,模模糊糊的视线仿似穿透过一切,看到鲜血淋淋的过往,那样的伤痛,如冰火五重天,烧得她五内俱焚,冷得她全身骨骼碎裂。彻骨的绝望中,她不停地压榨着她所有的力气,推向胸臆,方有力气紧紧将怨恨一字一字地挣扎出来,“我再也不爱你了……。不爱了……不爱了,没有人能承受得起这样的伤痛,没人……”
她低低重复着,心里一下就沉浸在冰水中,所有的悲痛都凝成霜,反而让她的情绪沉淀了下来,“在申钥儿死后,你将我制成了人彘……阿臻,没有人能经得起这样的伤害……”
没人——
“既便百年前,姚夜辰告诉我,姚族的人一生只会爱一个人……”
“既使在苍月皇宫,你爱上了姚迭衣而欺骗了我……”
“既使你爱上了纪宁夜,车祸那一刻,你为了护她,扔下了我……”
“我都可以原谅你!”
“因为,百年前,你魂魄形成于顾奕琛的身体,形式而身似,爱上了顾奕琛的所爱,这甚至不是你的选择!你终在离开我之前,把札记留给我傍身,为我找了一条保全之路!”
“因为,在中国,你我相遇太迟,我遇见你时,你已然爱上纪宁夜,在车祸一刹那,你抛下了我,我无法怨你旧情难忘!”
但是——
当灼魂让她看到,申钥儿重生前的一些过往……
他一统了天下,将她祭上了最高位,供在了金殿之上!
是的,是“供”——
不是站在金殿之上,而是被削去四肢,腌在了陶缸之内……
她哭呀哭,干涸的眼中放射出如蛇信般的怨念,“我……。真的就把你放下了!阿臻,如果有来生,我……再也不愿遇到你,所以,你把欠我的债全部还予我,只要我们两清,那来生,我与你,就再也不会纠缠在一起!”
“怎么还?”秦邵臻眼神坚定,如利刃,锐光滚滚,不含一丝的恻隐,那口吻倒象是谈判桌上的讨价还价!
他拥有重生前的记忆,那时他的恨,只怕连撕碎整个江山的心都有,何况是一个害了他和申钥儿的仇人——
“秦邵臻,去,去抢回上古遗族札记上册,恢复你的术法,再次让时光回溯,把我的健康还给我,把我的身子完完整整地还给我,我会远远地避开你们,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言未毕,颜墨璃忽地就地一滚,动作一改之前的迟缓和僵硬,她象一只沼泽的爬行动物般敏捷扭动着躯体,摆动着头部,做出觅食的动作。双肘着地,膝关节一顶一顶蠕动着,嘴巴咿咿吖吖地干嚎,似乎已经很难发出完整的声音。
殿中,众人不解她究竟想干什么,倒是小北,战战兢兢看了片刻后,指了指殿门不远处的一张落地铜镜,以惊疑的口吻问,“皇上,奴才见……见她似乎一直想往那方向爬!”
众人循着小北所指的方向一年,那里除了一面镜子外别无它物。
虽然大家觉得这时候颜墨璃突然要一面镜子有些匪夷所思,但由不得众人多思量半分,颜墨璃竟象一只蜥蜴般爬窜到那一面的铜镜前——
倏地,她停止了怪异爬行的动作,魔怔般地盯着镜中……一具人不人、鬼不鬼的影子。
她似乎有些不信,急喘着,拼命伸出手一下一下地擦着镜面,动作飞快而利索,仿佛肌肉已脱开肉身的控制!
黄铜镜每日都有宫人护理,金黄而镗亮,却因为颜墨璃沾满污渍的手,越擦越浑浊。
她仿佛领会了什么,动作停了下来,头部以极为怪异的姿势看着铜镜中的人!
看着……呆呆地看着,足足一盏茶后……四泓鲜血渐渐地从眼角挂了下来……
她颓然放弃般将脸无力她埋在地上,她开始呜呜而泣,因为声带似乎再次受损,她的声音象是荒野中的孤魂野鬼时断时续,最后,如被抽干了魂魄般归于沉没,因为,她的身子已完全冻住,身上结满霜冰——
大殿之中无人再开口,个个眉间拧着一道褶痕,尽管眼前的女子曾经如此令人可恶,但这样的境遇,也确实让人感到……可怜又可恨!
“皇上,颜墨璃的灼魂已发作!”宗政博义回禀后,得了圣意,马上下令侍卫,“把她弄出去!”
宗政博义让宫人把火盆撤后,小北已经指挥着几个宫人火速收拾殿中的一切,宗政博义对颜墨璃方才留下的一滩滩的脓血感到不放心,吩咐小北道:“除了皇上素日用的龙椅和御案,其它的全换成新的,把这张贵妃椅烧了,凡是方才囚犯沾过的地方都刷上三遍,再吩咐太医整些药水,把这里通通清洗一遍!”
看着侍卫将颜墨璃的笼子抬走,秦邵臻眉目间划过一丝烦燥,总觉得胸臆中似有什么未理清,却一时之间不得要领,只能一言不发地思忖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邵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站起身,他双眸盛光:“博义,随天,你们说说,在姚夜辰之前,那些姚族的族长都在哪?”
秦邵臻终于想起方才脑中划过的问题,他踱开两步,嘴里的语气冷淡,“这些人不可能凭消失!”
是的,姚族的族长拥有最纯净的姚族血液,他们不仅拥有无上的术法,还拥有不老之身。
而千年以来,姚族的新任族长继位,却从不曾传出上一任姚族姚长仙逝的消息!
“还有历任的姚族族长夫人,也都找不到任何正式或是民间手札的记载!”云随天脸上划过惊异,马上,亦连连颔首,“皇上,微臣觉得很纳闷,这百年甚至千年来,这一个如此浅显的问题,似乎从不被人问起过!微臣……微臣亦从不曾想过这个问题!”
云随天曾深刻了解过百年前姚族的传统文化,知道每一任姚族族长上任时,姚族也好,皇氏也罢,都会举得盛大的仪式,但对上一任姚族族长的卸任,千年来,确实没有留下任何的记载。
唯一记载住每一任姚族族长名讳的是在姚族长老会的宗祠牌典之上。
宗政博义伫立一旁,似是默然思索,少顷,以斟酌口吻,“皇上,微臣誓守汴城,皇上可安心行事!”言下之意,很显然,是希望秦邵臻亲自去扬州处理。
作为朝臣这样的提议极不合礼制,但宗政博义与秦邵臻之间的感情早已越过君臣。
云随天亦道,“微臣附议,皇上,微臣拙见,颜墨璃的话恐怕全属事实,如今汴城战况反而是其次,迫在眉睫是扬州的局势!”
这时,殿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乱的脚步,同时,外面响起小北略显尖嫩的声音,“皇上,卫大人求见!”
卫征是负责保护申府安全的侍卫,秦邵臻脸色一变,象是马上领悟到什么,倏地站起身,甚至来不及等卫征进殿见驾,已然冲出殿外——
☆、218 正文(终)
大魏扬州城
扬州自建都开始,就兴盛商贸往来,尤其是在古城路,商铺林立,延街的商贩摆满扬州河道左岸古城路西路,游人更是络绎不绝。
无论大魏与苍月之间的战争引起怎样的动荡不安,都对他们来说,只要战火不绵延到此,照样享受醉生梦死的日子。
更何况,苍月摄政王曾三番两次颁下摄政王令,不允许扰民,甚至要保护当地的工商农户,被苍月占领的通州、柳州等地已恢复百姓的正常生活,苍月的朝庭正加大抚民政策,拨下银款鼓励当地的农户及早开始恢复耕种,并减免了三年的赋税。
从柳州到燕京的官道全部开放,供南北客商使用。
倒是一墙之隔的汴城,反而承受着战乱的祸害,百姓流离失所,城内哀鸿一片。
如此大的反差之下,在大魏南方诸城,有五成的百姓希望苍月大陆早日统一。
扬州桥位于古城路中道,是一座镌刻着扬州历史的石拱桥,是连接扬州东西的交通要道,在这里,林立着几百年来扬州御赐的贞节牌坊,一面面皆代表着扬州女子恪守妇道的历史痕迹。是南北过往的商人、游客眼中的一道亮丽风景。
扬州桥右岸古城东路,是大魏最著名的扬州大米的批发之地,这里的米商从农民手中收购大量的粮食,囤积后,在这里出售给来自各地的经销米商。
因此,在扬州河上,每日停靠着上千艘运输米粮的小船。
可今天,天蒙蒙亮,河道两岸已然是人山人海,河道内的小船更是被清理一空,一群仕族私募士兵把守着两岸各个河道叉口,不允许任何小船驶进扬州河。
左右岸上围堵的百姓从私募将士耀眼的服饰中,一眼便认出,着红色戎装的是代表古卫扬的古家军,黑色的是建州的清王府的铁血护卫。
建州清王府的清王御舫于辰时入了扬州的内河道,前方有八艘战船开道,中间有数十艘四层高的画舫紧紧相随,画舫上的旗帜只乎包含了大魏南方各家仕族的族徽,最后,还有古卫扬的五艘四层高的战船压阵,这样的声势,百年未见。
两岸的戎线之外已围满了好奇的百姓,便是在扬州桥上亦挤得水泄不通,十分热闹,大家都争相一睹这百年来极为罕见的盛况。
码头,空旷场地上已铺满了红色的地毯,两旁尽是姹紫嫣红。一群衣冠楚楚地大魏仕绅名流正规规距距地站候着——
“你们瞧,那不是喻官人么,什么时候成了大官了?”人群中,隐隐有人注意到,扬州首富喻守坚竟一身官袍站在迎接官员之首,而他的身边,站着一位紫衣少妇,年纪极轻,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
众人无从断定这妇人的身份,可以与喻守坚并肩而站,迎接贵客。
“喻官人身后站的还是扬州盐运史大人!”一早就霸住最佳位置的中年妇人忙不迭地炫耀着自已的见多识广。
一人马上回以鄙夷,“我说高掌柜,认花眼了吧,那哪里是官袍,我祖上也出过六品官,大魏的朝服里襟是深蓝色,你看,喻大人袍子里露出的里襟分明是白色!”说完,便是一脸看着头发长见识短的不屑神情。
那妇人不依了,眯着眼瞅了半天,冷笑,“赵掌柜,该是你眼花了吧,仔细看看,喻大人身后的盐运使大人的官袍跟喻官人的一样,这官袍我虽认不得,但盐运史大人可是我们扬州秦王叔座下的大红人,你可别说我认错人……”
站在妇人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颔首赞同,“没错,那确实是盐运使大人,我们每年要交多少的河道税,自是认得……”
低低的议论之声悄悄散开,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一声,“那是苍月的朝服……”
“胡说,你个婆娘,不要命了,乱喊乱叫!怎么可能是苍月朝服,谁敢找死,如今扬州可不同往日,皇上都迁都了,谁敢在这穿苍月的官服!”
“我瞧着也象是苍月的,往年没打战时,我随东家常走燕南城,见过……苍月的朝服胸口绣是的雄鹰,而我们大魏是用蟒……”又有一人开口赞同那妇人的话,但似乎对自已这一番言辞略有几分忌惮,说到后面,声音小了下去,便被旁人的议论之声压了下去。
但女人们通常口无禁忌,关于是苍月的朝服还是大魏的朝服之争,一时平息不下,又有一个妇人道:“对呀,你们看,那里还有一群大官伫着呢,他们的官袍好象跟喻大人的完全不同,诺,不仅是时襟是蓝色,连袍上地绣的图案也是不同……”
男人们沉静了下来,只好默默听着一群妇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指指点点。
“这些人面生的很,不会是汴城来的那些官吧,听说皇上迁都,这些人正准备在这置产,东街头的那些大宅子如今都涨了三成……”
“什么面生?你瞧仔细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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