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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御凰之第一篡后-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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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月,几乎隔上五天就会灭掉一盏。

虽然东阁知道,顾城风的气数已尽,但是,世间帝王的气数是最难断,尤其是顾城风身边能人居多,保不齐会有人助他一臂之力,让顾城风避过大灾。

所以,整整一个月来,东阁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戌时已到了么?”秦邵臻声音不急不缓,淡淡地在山洞内流转,“四柱庚辰之人遇甲戌年,天克地冲,再逢戌日戌时,东阁,但愿你这一次不要出任何的毗漏!”秦邵臻背对着东阁而立,自始至终地僵直着背脊,半仰着首,凤眸毫无焦聚,他的眼睛已经整整半个月看不见任何东西。

东阁沉稳道,“戌时虽已至,但离亥时尚有半个时辰,皇上请放心,昨夜奴才夜窥天象,紫微星已暗淡无光,周围的星云之光已然盖过主星,显然,血咒已应在顾城风身上,五公子已无大碍!”

东阁曾以广阳镇三千百姓之死,哄骗顾城风,是姚九落以邪术启动血咒,并指了一条亡国之路让顾城风走。

谁知道顾城风并不上当,虽然在苍月大陆上大肆声张广为招纳伶人,并在众目睽睽之下从燕南城把傅青接入皇宫之中,可后来东阁方知,这不过是顾城风的一步障眼之法。

谁知,两国战急爆发后,顾城风突然下令,万箭齐发通州城,令通州城三万士兵阵亡,天地亡魂戾气遮云蔽日,竟阴差阳错地触动了血咒。

所幸东阁已在通州城郊外的帝王行苑中布下法阵,可以让避居在内的贺锦年暂时躲过。

谁知,贺锦年记忆恢复,并成功离开大魏,回到苍月。

秦邵臻唯恐血咒最终应在贺锦年之身,毕竟顾城风是九五之尊,身上有紫微之气护体,邪灵难以侵身。

所以,他令东阁务必要施一切的手段让贺锦年避过伤害,甚至不惜牺牲他的帝王运辰,换来贺锦年的平安!

东阁受了一道的天谴,三年内无法施展上古遗族札记中的术法,虽然申氏灵脉的灵气有助于他早目恢复,但目前,他根本无法施上古遗族札记中的术法。

因此,他想到了利用他年轻时,曾在丹东帝国修习的古老祭祀之术为贺锦年祈福,同时,设七盏莲灯观察顾城风的生命之光。

东阁告诉秦邵臻,今年为甲戌年,为顾城风的天克地冲之年,通常凡人六十年方会遇一次如此的大凶之年,如果命格中无天德、月德或天乙贵人相助渡劫,或是大运有助,则遇天克地冲之年,不死既伤。

顾城风虽然贵为帝王,但他四柱皆为庚辰,相当于年、月、日、时辰同时克制流年,为大凶。

顾城风若有心僻护贺锦年避灾,没有为自身祈福,从紫微星气隐隐透出来渐弱的气象上看,顾城风更有可能是在自损。

因此,东阁推算出,这一次,血咒十之**会应在帝王顾城风身上,最后的期限就在今晚戌时。

“顾城风驾崩,昊王顾城军下落不明,这江山必是落在顾容月之手!以顾容月的能力尚不足以驾驭朝中诸将,恐怕贺锦年会成为苍月的摄政之王!”秦邵臻晦涩迟缓地说完,娓娓一叹,“想不到,朕倾尽天下换来的,不过是朕与她战场中相见!”

他亦恨,恨不得时光逆流,一切回到原处,可一想到彼时的申钥儿七窍流血她死在他怀中的情景,他所有的恨都被放空,唯有希望她平安活着,哪怕到最后的一刻,他输了个精光!

“皇上,五公子虽有顾城风遗旨护身,但身份尴尬不为世人所接受,又是外姓之人,除了顾城风几个心腹外,苍月朝野内外未必有人肯真心相随!”东阁眼不抬,依然直直落在那一盏炎焰微弱跳动的莲灯上,“而殿下虽年幼,但却是聪明之辈,奴才会找机会潜入殿下的梦中,告诉他,殿下与皇上才是真正的父子,奴才还要让殿下知道真相,让殿下知道,他今生能得以活下来,是因为皇上舍了天下,逆天让他与申护卫重生。奴才会让他亲眼看一看,当年在苍月皇宫城门上,顾城风是如何下令屠杀顾城亦的一群子女,包括殿下!”

东阁口气很平静,心里则有点凄然,百年前,他亲手救下的孩子,这一次,究竟会不会站在秦邵臻的身边,如果不肯,反而潜心助苍月攻打大魏,那就是父子相残!

那连他都无法知道,他拼了全力支持秦邵臻统一了苍月大陆,却葬送一切让时光倒流,究竟对还是错!

秦邵臻一直不动,听完这句后,沉默了片刻,方淡淡道了一句:“甚好!”

“皇上,灭了!”东阁几乎是提着胆,禀着气息站起身,走到帝王身前,四肢伏地,深深一磕首,“恭喜皇上,这天下,再无人能与皇上匹敌!”

秦邵臻嘴角微微一挑,脸上毫无喜色,他迈开脚步,缓缓步出申氏灵脉。

在申氏的祠堂之外,宗政博义拿着一把油伞,一身戎装站在雪地之中,他已久候多时,左手正提着食盒。

“皇上,你的药不能误了时辰,所以,微臣在这候着!”宗政博义将油伞交给一边侍候的小北公公,从食盒中拿出一盅的药。

秦邵臻静静接过恣盅,饮尽后,缓缓地抬首,淡淡的月光映照于他平静无痕的脸上,如镀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博义,顾城风驾崩,只是这一次,朕还是无法确实,是否又是顾城风的一次障眼法!”

“皇上请放心,半个月前,微臣派了十名高手横跨周山岭,如果他们一路顺利,此时必定已联系上微臣留在苍皇宫内的眼线,他们会知道究竟死的是不是顾城风!”

“顾城风诡计多端,身边亦不乏能人,你切记,一定要让这些人亲眼看到顾城风的尸体是否停放超过七天,否则,难保不是假遁!”

“皇上放心,这些微臣已交代过,且……”宗政博义咬了咬牙,脸色红白夹杂,压低声音道:“微臣斗胆,也派了人监视五公子,顾城风真死还是假死,必瞒不过五公子!”宗政博义一直知道,贺锦年有超乎寻常的第六感觉,顾城风的生死,或许可以从贺锦年的身上找出一丝的蛛丝蚂迹!

秦邵臻一听到贺锦年的名字,喘息渐起,少顷,方不带情绪地开口,“阿锦对百丈外的人都有感应!”

“皇上放心,这次负责监视五公子的人只是普通的宫女,身上并无戾气。而且,顾城风若真的驾崩,贺锦年的情绪受到波动,必会对外界感知有所下降!”

秦邵臻苦笑一声,喃喃自语,冥思苦想,他突然觉得,就算他如此爱着她,但所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无法避免对她的伤害。

------题外话------

月断更太久,所以,有些亲难免会混乱一些剧情,在此,月从留言中看到一些问题,现在回答:顾城风知道女主是女儿身,是发生在申钥儿时期,申钥儿卸了杀手的骨,救了顾城风,受重伤,被顾城风带到韩昭卿的府上避祸,这是他们两人的第一次相遇,那时申钥儿才11岁,刚来大魏。贺锦年从姚晋南手中救走顾城风。

有月票的支持一下,月词穷了,估计把你们虐惨了,不过,接下来是走情节了。

☆、155 遗失的记忆在哪

苍月,皇宫!

贺锦年清醒时,已在惊鸿殿自已的寝宫中,窗外的白雪依旧覆盖了天地一切颜色,床边六月,一身的白袍,正靠在自已的床榻边沿阖眼休息。

城风呢?

心魂一震,本能倒抽一口冷气,六月马上惊醒,站起身,睁着红肿的双眼,哑声唤,“锦儿,你终于醒了!”

“我怎么在这,皇上呢?”她哑着声线,挣扎着想下地,发现全身无力。

“他生病了,我要去陪伴他!你们怎么能让我和他分开呢?”她心中焦灼,也顾不得什么,双手用力撑在床沿将自已的身体往外推,双脚落地之际,刚站起身,身子便往下滑。

“你已经昏睡了两天了,你一口水未进……”六月哽咽扶住她,他没有瞒她,直言告诉她,两日前她伤心过度,皇上命人将她抬回,再也不曾醒过来。

帝王已于两天前,苍历116年十二月二十,甲戌年,戌时末,在惊鸿殿驾崩,卒年二十四!

“你骗我……”贺锦年姿势停顿在那一瞬间,软软地半蹲着,两眼呆滞地凝视地面,摇着首,喃喃,“他不会就这样丢下我……”突然,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那样的悲怆哀鸣直透天际,她猛地推开六月,疯了似地冲了出去,冷风直扑而来,一大口呛进她的咽喉,泪水冲出眼眶……

仿佛又变得一个路痴,她一路狂奔,冲过狭长的走廊,飞过挂满白色绢花的园林,一路所见皆是穿着白色孝服的宫女和太监,甚至连侍卫,每个人的手臂和头上都披着白色的绢带。

她不想看、不想问、不想停下来思考——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突然停了下来,惊惧般地连连后退,脚步太过仓皇,以致滑几乎四肢仰天倒在地,但她的眼睛直直地,一眨不眨地瞪着前方那一处的灵堂,突然,仰天如一樽百年的泥塑直挺挺地倒下——

天空在飘雪,大地如披着一件丧衣,她一身白色的单薄里衣,躺在空旷之处,茫茫然地看着那飘移混沌的天地。

雪花轻轻袅袅而飘,落在她的脸上,一片又一片地,渐渐地融开,化作冰凉水沁进肌肤,渗到四肢百骸直透进心田……冷得连悲伤都在哭泣!

身后,六月将暖暖的狐裘裹住她,无声无息地将她抱进怀中,轻轻恳求,“阿锦,你有我,你一直有我,睁开眼,看一看我,我在,我一直都在!”

顾城风留下三道遗旨。

一道传位于顾容月,为防止朝臣和天下百姓不愿归服于谋朝篡位者顾城亦之子,顾城风诏告天下,顾容月实乃先祖皇帝顾奕琛与姚迭衣之子,一出生便在姚族圣地结界中避祸。

对此,姚族长老出面证实,并拿出百年前遗下的东阁和姚族长老共同立下的文字。

如此一来,既使顾容月的声名无法镇过三军,却因为是顾奕琛唯一的子嗣,朝野内外对他继位无人敢置喙半句,既便是朝中有一批大臣原想凭着昊王的声名,以寻找昊王的下落为借口,将帝位架空,也因此而不了了之。

二道封贺锦年摄政王,掌兵符,统帅燕北、西北、明州郡驻防大军。同时,公开了贺锦年才是真正的申钥儿。

苍月国原就推崇姚族的秘术,对于顾奕琛之子顾容月在结界中生存百年亦毫不怀疑,自然对申钥儿转魂于贺锦年亦无不信。

由此反而理清了这么多年存在于朝臣心中的疑惑,为何在四年前,顾城风大张旗鼓地从大魏迎回申钥儿后,突然转宠于与帝王从无交集的贺锦年。

更由此联想到,四年前,贺锦年一个文弱少年,却一鸣惊人,在皇家闱场上射出“五箭穿羊”,一举夺魁。燕京城门上,不过是十三岁的弱龄,却一箭射下武功高强的纳兰钰斐。

以申钥儿在苍月的威望,马上获得军中的支持。

三道赐梧晴雪为顾城风之皇妹,禀承长公主之尊,并御赐姓顾。

梧晴雪已无法跪接圣旨,自从回燕京后,获知顾城风病重,而她一身弱疾,无法修习叶渊交给叶明飞,其先祖广平公主遗下的谱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城风驾崩,病势愈发沉重。

她自幼在太子东宫成长,侍候顾城风多年,与顾城风之间的情同手足。加上她天性禀直,在性格成长之际,又受桃园谷的潜移默化,骨子里根植了一生忠心侍主之心,自顾城风一死,她心中的意念不在,亦去了半条命,加上一身武功尽废,更生了生殉帝王而去之心。

顾城风的第一道圣旨公开了顾容月是顾奕琛之子,所以,顾城风暂不能将梧晴雪郡主的身份公开,只能封为义妹。

帝王驾崩,举国服丧,苍月国单方面宣布停战七天,边境数十万士兵臂缠白巾,万箭齐发对天空射,哀鸣之声遍野。

苍月国三年内禁止一切嫁娶和娱乐。

仪奠设于广霄殿,除镇守西北边防以及明州郡的将士外,苍月国四品以上的朝臣皆前往皇宫吊唁。

从一开始,贺锦年除了近于呆滞地流泪外,她什么也不会了,可她心里知道,她可以难过,但决不能象梧晴雪一样倒下去,所以,连日来,她的饮食没有一顿落下,该吃时吃,该睡时睡,言语不多,只是眼泪无法控住。

每日仪丧,她没有去听从礼部仪官的口令,三拜九叩,而是跪在顾城风遗体旁,自始自终紧紧捉着顾城风的一只手,怎样也不肯放。

贺锦年面对帝王遗体却如此失仪,殿下私议之声渐起,但新帝顾容月不发话,谁也不敢多言。

可对她来说,天崩也好、地裂也罢、流言也好、蜚语也罢,一切都不重要了。

这世间,最疼她,最关爱她的人就躺在她的前面,可是灵魂却去了另一个世界,她还在乎什么声名?

就算她是帝王的男chong,关卿底事?这些个谏臣,又当如何?

正当百管在司仪的主持下,逐个向帝王呈香时,突然间,一阵呼天抢地的哭声传来,众大臣本能齐齐转首看向殿外,只见一个白衣的女子,拿着一把剪子冲进灵堂。

太监总管老脸一怒,冲了上前,马上拦住那女子,斥喝着执事太监,“怎么办的差事?”

执事太监只是个普通的太监,而这白衣少女虽没有练过武,身子却异常灵敏,一路冲来,拦也拦不住,而她是帝王顾城风的人,那些侍卫自然不敢碰触她的身体。

“你这阉人,你胡说什么,顾奕琛他怎么可能会死?他明明修习了上古遗族札记,不要说百年,他活千年都不会死。我不信,我要亲眼看……”姚九落执着锋利的剪刀飞舞着,眸光疯狂,太监总管和一群宫人被她逼着连连后退。

太监总管尚未说话,贺锦年全身发抖地站起身,望着一身雪白的傅青,一种熟悉的感觉直侵入大脑,可她的心太乱,完全不及分析心中的异感,这一张极端酷似自已的脸,她抑不住地感到屈辱和难堪。

原来,民间传得沸沸扬扬的市井艺妓竟也顶着一张与她相同的脸。

想起这张脸曾在顾城风的面前无处不在,她眼睑急跳,牵着顾城风的手不知不觉使上了几分力,直到掌心传来僵硬的肌肉感觉时,一下就变得万念俱灰,声音平得象无澜的湖水,“你们吵到皇上休息了,全都出去。”

她是申钥儿,如今又是摄政王,在朝堂上自然有她的威信!

殿中一下便安静下来。

顾容月一身明黄,治丧期,他外罩一身黑纱,年纪虽小,但已有七分气势,“傅美人,先皇的遗容除了后宫嫔妃和四品以上朝臣可以瞻仰,你不过是个市井艺妓,哪有资格?你们这些人全是瞎的?竟让一个手执利器之人到先帝灵前闹事,把她轰出去!”

三个侍卫上前,一把控住姚九落,夺下她手中的利剪,将她反手扭住。

“后妃!”姚九落闻言一阵阵羞意直逼自已双眼,可便是此,也阻止不了她要确认眼前究竟是不是事实真相的决心,她相信,只要让她看一眼顾城风,任着第六感觉,她也能分辩得出这是不是顾城风的遁死之计,于是,秀眉一挑,嗤笑道:“我是皇上亲封的美人,就是堂堂正正的后宫嫔妃,为什么不可以?”

施术后,虽如愿以偿换得女儿身,却变得手无缚鸡之力。

他前来闹,自然不敢带纳兰钰斐和纳兰钰媛两兄妹,否则,影卫必定会现身。

他以嫔妃的身份前来,那不管是影卫也好,侍卫也罢,都不能插手,唯有内务府的宫人方可阻止。

他便是再不济,凭那些宫人也拦不住她。从一个月前,顾城风突然不再见他,将他困守在后宫大院中,他买通了一个打扫御花园的宫人,方知顾城风病势加重。

他也没放在心上,在他的感知里,顾城风就是顾奕琛,而顾奕琛是最强大的,决不可能死于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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