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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爱狼君-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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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几,绿儿已经谨慎护送一个纤细的身影,来到了皇宫的后门。
「娘娘,您快走吧」绿儿催促着主子。
「绿儿、小桂子,谢谢你们,等事情办完了,我一定会尽快赶回来,不会连累你们的。」柳千絮紧握着手里的小包袱,感激的朝两人致谢道。
「娘娘别这幺说。」绿儿有些难舍的抹了把泪。「娘娘,您这一路上可得自个儿保重啊」
「放心,我会的。」柳千絮点点头,将包袱挂上了肩头。「我走了。」
在绿儿跟小桂子的目送下,柳千絮小心翼翼出了后宫门,急忙朝外宫门而去,却浑然不知暗处有双黑眸,正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柳千絮迈着双小脚赶路,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额际已沁出了一层香汗。
她料想不到,在到达外宫门之前,竟还有着数道守卫,而很不巧的,才到达第一道守卫门前,她的脚步声就泄露了行踪。
「是谁?」守卫的御林军警戒的喝叱一声,迅速朝她的方向而来。
事出突然,她完全来不及反应,眼看士兵已朝她快步而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掌突然环住她的纤腰,将她往暗处一拉,另一只掌顺势捂住她的惊叫。
「奇怪?我明明听到了声响的——」
守卫站在几步之遥外,左右张望了下,才又满嘴嘀咕的走回岗位。
待守卫走远了,浑身绷得死紧的柳千絮,立刻急着想挣脱对方的箝制——她甚至不知道抓着自己的人是谁、有何用意?
「你若答应不叫,我就放开你。」一个压低的嗓音,凑近她耳边说道。熟悉的声音,让她忍不住倒抽了口气——是霍令斋?
「你怎幺会在这儿?」一获得自由,她立刻警戒的倒退两步。「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来抓我回去?」
「你不该在这里。」
料想他不可能放走自己,柳千絮的表情一冷。「你既非禁军统领,亦非刑部官吏,何来权力敢动我一分一毫?」
霍令斋原以为她会惊慌失措,却没料到她竟是这样坚定沉着,可见她出宫的意志多强烈。
「你很聪明,既是聪明人,就不该冒着杀头的险,偷跑出宫。」他不带感情的吐出一句。
他的俊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毫无一丝起伏的语气,甚至让人听不出这是关心还是责怪。
一时之间,柳千絮竟说不出这种感觉是失望,还是受伤。
「这不关你的事。」她有些恼怒的瞪着他。
「你实在太胡闹了」
「我不怕死。」她宁死也不愿这幺被囚禁终老一生。
「就算连累了别人,你也不在乎?」他讥讽的勾起唇。
柳千絮蓦然一愣,想起了绿儿、小桂子,跟宫外的爹爹,一时间竟然语塞了。
她确实是太过冲动、也太莽撞,但爹病了,心急如焚之下,她根本顾不得那幺多,甚至没有想过,万一被人发现了,会连累到多少人。
「我爹病了,只要能回去看他一眼,就算是真掉了脑袋,我也不在乎,但我从没想过,会让旁人为我受累啊」
乍然瞥见她眼底的泪光,他心口竟莫名的紧揪了一下。
「你实在太天真了,你以为皇宫是甚幺地方?凭你一个人根本出不了宫门。」
霍令斋实在气极了她的莽撞。
她看起来很聪明,也像是那种顾全大局的人,谁知她却一再做出这幺荒谬的举动,难道她不知道这幺做,会让自己陷入甚幺样的险境之中吗?
但看着她眼底哀伤的泪,他竟再也狠不下心去责备她。
「走吧」他冷着睑,拉着她就往门外走。
「我不回宫」她一脸倔强的与他对峙。
「我说过要回宫了吗?」霍令斋不耐的看着她。
闻言,柳千絮不禁愣住了。
「那我们要去哪儿?」
「出宫。」
那个领头而去的背影,只丢来这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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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再送了。」
不知道这已是柳千絮第几次这幺挽留他了。
但身后的脚步声,仍始终默默的跟随着她,她无言以对,只好就这幺安静的一路走着。
不知不觉,天际竟已透出一抹微蒙,映出前头沉静的湄水河岸。
望着自己身上一袭宫女服,柳千絮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帮她出宫。
凭着霍令斋御医的身分,他带着伪装宫女出宫办事的她,宫门守卫也没人敢阻拦,就这幺顺利的把她渡出了宫。
默默来到江边,雾气飘渺的江水,竟带着股哀凄的美感,却是从此分隔两人的终点。
「谢谢你。」柳千絮勉强自哽塞的喉头挤出话来。
她不明白为甚幺,却觉得心像是被狠狠拧痛了。
身旁的霍令斋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遥望江的另一头,像是在推测着这条分隔线有多远。
他知道这样感情用事,会替自己惹来多大的麻烦,但他就是抵抗不了那双哀怜的眼眸。
他甚至觉得,在她紧蹙的眉宇间看到一抹浓浓的乡愁
或许在情与义之间,他只能选择其一,但
「等爹爹的病好些了,我就会立刻回宫的。」
「别再回来了。」
「甚幺?」柳千絮蓦然转头,望向他平静的侧脸,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回绿柳镇后,尽快带你爹离开,到哪里都行。」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不看她,她却懂得了他成全的用心。
「可是你——」
「别太高估自己,你还连累不到我。」他微微一扯唇。
柳千絮不知道,还能用甚幺借口挽回一切,毕竟,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进退早已没有后悔的余地。
「赶快走吧」霍令斋低哑的声音催促着她。
「我……」柳千絮茫然的抬头,望向另一头飘渺的江岸。
日思夜想,如今回乡的路就在前头,她却跨不开步。
是甚幺牵绊了她的脚步,甚至是她的心?是他,还是自己?
「我们……还会见面吗?」
柳千絮轻得几乎听不见的低喃,重重烙进了心坎,压沉了他的心。
「恐怕不会。」他强迫自己别泄露一丝情绪。
一辈子再也不可能见面了吗?
奇怪,怎幺她会有一种心痛得像是快碎裂的感觉?
「我欠你一份成全,如果有机会,我定会还给你。」她强忍着发酸的鼻头,悠悠说道。
「走吧」
他倏然背过身去,闭上了眸。
许久背后没有半点声响,久得几乎让他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知觉。
「这位爷,坐船吗?」一个宏亮的声音,倏然打破了沉默。
摆渡的老叟撑着篙,在小舟上朝他喊道。
「是的——」霍令斋的话,竟让柳千絮的心不觉停摆了下。「这位姑娘坐。」
「姑娘赶路是吧?那得赶紧上船,还可以赶上驿马车出发的时辰哪」
是该走了,但站在江边的两人却谁也没有动,也没有开口。
像是挚爱的夫妻面临生离死别,一股惆怅不舍的情绪笼罩着两人,谁也不舍当那个先跨开脚步的人。
这一刻,两人都隐隐约约明白了些甚幺,却都没有说出口。
面临分别的此刻,任何的情爱包袱,只会让他们更觉沉重,只好将它再度压进心底。
「我走了。」
柳千絮背起包袱,毅然跨上小舟,目光却始终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直到船走远了,江雾、泪水迷蒙了视线,那抹修长的身影,始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他故意背着身不看她,耳边却清楚听得到,木桨一寸寸将她带离自己的声音。
水声渐去渐远,最后消失在遥远而辽阔的天际,只剩下回荡在江岸边的低啸冷风,以及满是离愁的烟波,弥漫在江上。
他并非无心,只是怕一回头就再也不想放她走了啊
第十章
「我不甘心——不甘心哪」
阗黑冷沉的冷宫里,回荡着女人满怀恨意的声音。
冷宫里阴森死寂,除了那些被派到这里看守的宫女、太监,平时这里根本没有人愿意来。
兰妃哀怨的坐在窗边,对着阗黑冷沉的窗外,声声悲嚷着。
以往光鲜亮丽、饱受恩宠的兰妃,怎幺也没想到有天会被关进了这个阴森森的鬼地方。
眼看一晃眼一个多月过去了,这里连半个人也没有来过,更让兰妃被这里的阴森冷寂,闷得几乎发疯。
乏人闻问的日子,漫长得着实不知如何打发,白天、黑夜对她来说,更是丝毫没有意义。
唯有借着恨意,才能稍稍解除心里那份不甘与怨恚
突然间,窗外传来一阵极轻的细碎脚步声。
兰妃一喜,急忙往窗外一探,却不是皇上,而是一男一女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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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妃的睑上有着掩不住的惊讶。
只见霍令斋不但紧牵着柳千絮,她身上竟还穿著一袭宫女服,背着个小包袱,模样看来像是要去哪里——
莫非她要出宫?
盯着偷偷摸摸的两人,兰妃像发现一件天大的秘密,唇边随即勾起了抹恍然大悟的冷笑。
看来,她要翻身的日子到了
柳千絮、霍令斋,谁叫你们惹上了我,一个是抢走了皇上的宠爱,让她受尽冷落,一个则是在皇上面前告她一状,害得她被贬入了冷宫。
看来这回她这个一石二鸟之计,不但可以重新挽回往日的地位,还能彻底除去两个心腹大患。
兰妃阴沉脸上,缓缓露出—抹狡稽的笑。
「来人哪」她立刻扯开嗓门朝门外大喊。
「兰妃娘娘。」一名太监急忙跑了进来。
她倨傲的昂起下巴,冷笑着缓缓宣布道:「去通报皇上,说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当面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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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消息、大消息蔼—」
一早的大街上,传来一名大叔石破天惊的嚷嚷,引得附近卖东西的小贩,以及过□穆啡宋薏煌O陆挪剑□?焿潈烤故巧趺创笙笹??
「甚幺大消息?瞧你激动得。」
「是啊,快说给咱们大伙听听,好奇死人了」
大移你一言我一语的催促着他。
远在街尾一角的字画摊上,坐着一名沉静脱俗的绝色女子,虽然她一副不受惊扰的模样,径自低头行文作画,却也把众人的对话全听进去。
「听说皇上在五日后,要在午门将神医霍令斋斩首示众哪」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群众的一阵哗然,不远处的绝色女子手上的笔遽然掉落,脸上更是血色尽褪。
然而,惊吓她的却不是群众惊人的喧哗声,而是「霍令斋」这三个字。
「甚幺?霍神医要被处斩了?他犯了甚幺罪?」
「是啊霍神医名满天下,皇上可是费尽千辛万苦才延揽他入宫,为何要处斩他?」
「听说是跟一名妃子私通,还偷放她出宫,震怒了龙颜——」
这些话彻底击垮了柳千絮这些日子以来强自维持的平静。
她是该回宫里去的
若不是爹的病情才刚有起色,她不放心他一人,说什幺她也不能眼见霍令斋因自己获罪,甚至——被判问斩。
接下来的热烈讨论,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脑子里始终反复回荡着「霍令斋就要被处斩」这几个字。
她惊恐得全身不住颤抖,急忙想收拾一摊的字画,却在纤手拿起一只卷轴时,想起了第一次见面他含笑赞叹的模样——
再也按捺不住,她丢下满摊的字画,转头就往家里跑。
她要去救他
柳千絮三步并做两步的急忙跑回家,立刻就动手收拾起包袱,一想到他被囚入天牢的画面,她的双手就忍不住频颤抖。
一定是她偷跑出宫的事被发现了,他一个人顶下了所有的罪。
全都是她连累了他,他帮的已经够多了,无论如何她不能再让他代她受过。
迅速收拾好简单的包袱,她带着仅有的几两碎银,正准备冲出门——
「咳、咳、咳——」
突然间,房间里传来剧咳,将柳千絮重新打回了现实。
她怎幺能去?
柳千絮手里的包袱一松,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爹还需要她的照顾,她这幺一去,爹该怎幺办?
更何况,她鸥绽?□塘□颍□纷□秸飧稣蛏希□磺谢故侨松□夭皇斓模□□玖□?隹梢园萃械娜艘裁挥校□熖跄苋绛亩□碌□还?
如果可以,她愿意拿自己去换他一命,但——她怎能为情为义而失了孝道?
坚强一路回到绿柳镇,冷静的将病中的爹爹带到这个全然陌生的小镇,她始终没有掉过一滴泪,然而眼前的两难让她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哭了。
她哭让他受累的心痛,也哭自己两难的无能为力。
如今她该怎幺办才好?
「絮儿……」
房间里蓦然传来虚弱的声音。
柳千絮急忙擦干泪,起身步进房里。
「爹,您醒啦?」
「刚刚是谁在门外哭?」借着窗外透进来的一丝光线,柳老爹不经意看到女儿微红的眼眶。
「没有啊,爹定是听错了。」她敷衍的一笑。
「可是你的眼睛——」
「爹,您一定饿了吧?絮儿这就去给您熬粥。」
不等柳老爹说完,柳千絮随即快步走出房间,逃避那双关怀的目光。
坐在灶前,柳千絮点燃薪柴,将一根根的柴火放入灶下,却不小心被烟给熏出了满眼的泪水,看着逐渐窜起的烈焰,在她的泪眼中模糊成一片,她的心彷佛也给烧成了灰。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幺煮好粥,又是怎幺端上桌招呼爹爹来吃的。
倒是柳老爹看着两眼红肿、魂不守舍的女儿,心里隐隐猜出定是出了事。
「絮儿,发生了甚幺事?」
这句话,让柳千絮顿时惊醒过来,急忙摇头。
「爹,没有啊怎幺会有甚幺事?」
「瞧你把好好的一碗粥,都给搅成了糊,还说没事?」
一低头,柳千絮才发现手里的粥,竟成了一团糊。
「爹……」柳千絮的声音再也忍不住哽咽了。「记得我跟您提过,帮助女儿出宫的霍令斋吗?」
「他怎幺了?」柳老爹自然关心女儿的救命恩人。
「因为帮女儿逃出宫,皇上要将他处斩。」
闻言,柳老爹蓦然蹙起了眉头,目光瞬也不瞬的看着女儿哀伤的神情。
「你……爱上了那个男人吧?」
她爱上了霍令斋?
这句话仿佛一记响雷,敲醒了她心里某个浑沌不清的迷团。
「从你一回到家,我就知道自己的女儿不一样了,却没想到会是因为一个男人……」
「爹,这辈子,我们是不可能的——」
就像曾经她是妃他是臣,而如今她是生他却得死一样,水远不会有交集。
「去吧,去见他最后一面。爹不打紧,若是你真的错过了,恐怕真会遗憾一辈子。」柳老爹微微一笑。
看着爹爹眼里的鼓励,柳千絮挣扎许久。
「女儿不孝」柳千絮蓦然往地上一跪,抱歉的朝爹爹磕头。「等女儿把事情办完,一定会立刻回来的。」
「别担心爹,最重要的是想清楚自己该做甚幺。」
柳老爹颇有玄机的说了句,便径自收拾起碗筷。
看着爹爹平静的表情,柳千絮愣坐半晌,随即起身拎起包袱奔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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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门上,一名彪形大汉手持鼓棒,将大鼓敲得震天价响,众多围观的百姓也几乎将午门围堵得水泄不通。
黄帐下,坐着身着黄袍、表情冷肃的皇上,正等着行刑的时间到来。
阵阵冷风狂劲的吹着,刮得在场的人莫不缩着脖子、全身抖个不停。
唯有午门广场之中的一抹挺拔身影,始终昂着下巴、挺直背脊,像是丝毫不畏那股渗入肌骨的寒意。
好个汉子——皇上看着眼前那抹昂然不屈的身影,不禁又恨又叹。
亏他这幺信任他,他竟然与絮妃私通,甚至还将她偷偷放出宫,要不是兰妃告诉他一切,至今他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霍令斋丝毫不把他一国之君的尊严放在眼里,如今处斩他,也算是勉强平复他的愤怒,以及讨回些许国君尊严。
眼看着正午行刑时间即将到来,天上却黯淡得没有半点日光,也像是在哀悼着甚幺。
「午时到,行刑」
一个号令遽下,鼓声益加的急促起来,围观的群众也为之骚动,却依然惊扰不了跪立午门下的霍令斋。
该是令人胆战心寒的时刻,只见他表情平静,目光遥望着远处天际,像是在缅想着甚幺,眸光中竟还流露出一丝柔情。
行刑的彪形大汉扛着一把锋利弯刀,缓缓步向他的身后,熟练的扬起大刀。
锐利的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竟显得凄美而庄严。
突然,皇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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