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心伴情长-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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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全嬷嬷把剪子接了过去。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马车内终于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婴儿的哭声，所有在外面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围在边上的随从们还不约而同的鼓起掌。
咄罗玉儿一下冲到马车前：“嬷嬷，靖雅和孩子怎么样？”
全嬷嬷刚给孩子剪完脐带，手上动作也没停：“没事，大小都平安。”
咄罗玉儿着急地问：“生的是男孩女孩？”
全嬷嬷边擦着孩子的身体，边回答着，声音透着兴奋：“男孩，王爷有后了。”
咄罗玉儿一听，似松了一大口气，双手拿掌：“阿弥陀佛，王爷有后了，太好了。”说完竟落下喜悦的泪水。
苏靖雅感觉快要虚脱，全身乏力，就连嘴唇都不愿意再动，因为已经咬肿了。她看着全嬷嬷包裹着那小小的婴孩，这么小一点，哭声却很洪亮，真是个大嗓门。
全嬷嬷终于给这小小的婴孩穿好衣服，包好了襁褓，放在苏靖雅的手臂上，微笑着：“夫人辛苦了，王爷有后了。”
苏靖雅虚弱地笑着，转头看着她手臂上那小小的婴孩，小小的五官，连头发都没有，完全看不出来长得像谁，倒像只小小的猴子，可母不嫌子丑，再丑也是她的心头肉。
待全嬷嬷将所有东西都处理好，又过了一个时辰了，这里离牧场只有一天的路程了，此时天已经黑了，况且苏靖雅刚生产完，不宜赶路，于是巴根达决定在此地扎营。
马车内，苏靖雅仍躺在垫子上，咄罗玉儿则坐在一旁，抱着孩子，眉眼间全是羡慕和慈爱：“靖雅，你真能干，虽然是早了一个月出生，可这孩子长得不算瘦小，抱着还挺沉的。”
苏靖雅笑着：“我没什么奢望，只希望他平安健康地长大。”
咄罗玉儿轻笑：“放心吧，王爷的孩子，定然会平安健康长大的，将来定会如他爹那般英勇的。”
苏靖雅只笑着却不回答，她不希望孩子如赫连齐般英勇，只希望他能当个普通人，平安过一生，便足矣。
突然地，一阵洪亮的哭声从这小小的婴孩嘴里发出来，把车内的两个大人都吓蒙了，咄罗玉儿紧张地问：“这是怎么了？”又摸了摸他垫着的尿布，干干的呀。
全嬷嬷将车帘掀开一角：“夫人，孩子这是饿了呢，您快给他喂奶。”
苏靖雅一阵紧张：“啊，哦，要怎么喂？”
全嬷嬷有些无奈：“您这生产得太突然，奶娘还没找，只好您亲自喂养了，这……”全嬷嬷看了一眼狭小的马车：“王妃，您先下来吧。”
咄罗玉儿才从紧张中回过神来：“哦，好，靖雅，我到那辆马车去了，让嬷嬷在这陪你，她有经验。”
在全嬷嬷的指导下，苏靖雅终于学会抱孩子和喂奶，看着小小的人儿在怀里吧唧吧唧地吸着，那小脸儿一脸的满足，她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竟忍不住落下泪来，再辛苦都是值得的。

、142　城堡

苏靖雅全身包裹着，抱着刚出生一天的儿子，坐在马车里，通过掀起的车帘看着外面的一座雄伟的城堡，有些反应不过来，向巴根达投向疑问的眼神：“大哥，这是哪？我们不是要去牧场吗？”
巴根达爽朗一笑：“夫人，牧场环境不好，您刚生下孩子，不适合住在那里，王爷原本也是吩咐我将您带到此地的。”
苏靖雅越发不明白：“你是说这里也是王爷的地方？”
巴根达点头：“是的，这是王爷刚落成的城堡，还未及命名，王爷还未正式入住过。”
咄罗玉儿从前面马车也转过头来，惊讶地说：“巴根达，你说这是王爷的地方？”
巴根达恭敬回道：“回王妃，是的，这个地方暂时没什么人知道，王妃和夫人留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咄罗玉儿弯弯嘴角：“既然如此，我们进去吧。”
所有人一进入城堡，大门便又重重地关上，苏靖雅又转头掀起窗帘，厚重的大门，高耸的城楼，这个城堡可攻可守，赫连齐连退路都想得如此周全，看来他是决心要离开朝堂。
马车走了一刻钟才停下，这是城堡的最中央，屋子算不得华丽，面积也不大，而且完全是按照汉人的四合院的三进式模式建造的。
苏靖雅惊奇之外，也疑惑不解：“王爷整天在外打仗，吃朝廷俸禄，怎么有这么多钱建城堡？”
巴根达一阵哈哈大笑：“夫人您这就太看轻王爷了，王爷拥有这么大的牧场，牧场每年走的货不在少数，这其中赚得的银两，除了分给大家之外，剩下的就全用在建这个城堡了，王爷自己一分都没花，别看这城堡不算大，却花了十年时间才建成这个规模的。”
苏靖雅和咄罗玉儿同时吃惊：“十年？！”
巴根达点点头，眼中带着赞许环视着这四合院，规规整整的，舒服又好看，难怪赫连齐坚持要将自己的府邸建成四合院。
咄罗玉儿倒有些生气：“好哇，齐哥居然连我也瞒着。”
巴根达带着她们进屋，给她们安排房间，看到苏靖雅想往厢房走，他及时喊住：“夫人，王爷说了，让您住主屋。”
苏靖雅更是不解，轻蹙着眉：“我住主屋？那……”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咄罗玉儿。
咄罗玉儿倒是不介意，轻笑着：“靖雅，当然得你住主屋了，你才是齐哥的妻子。”边说边扶着她往主屋走。
苏靖雅脸微微发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咄罗玉儿却像了了一件心事般，松了一口气：“这下好了，在这里，我再也不用当他的王妃了。”她眨眨眼看着苏靖雅，轻松一笑，转身便进了厢房。
小鱼麻利地替苏靖雅铺床铺被子，再扶着她在床上躺下。
苏靖雅把孩子放在里面，替他盖好被子，自己也脱下衣服躺在身边，看着熟睡的婴孩，心里竟软得一塌糊涂，嘴角也向上翘起。
小鱼将外面的包裹拿进来之后，只随意地放在桌上，便对苏靖雅说：“夫人，我现在去厨房给您做点吃的，一会再来收拾。”
苏靖雅笑着应了声：“小鱼，辛苦你了。”
小鱼摇摇头：“夫人，这是哪里的话，伺候您是我份内事，你先睡会。”
不一会，小鱼就端来了一碗小米粥，苏靖雅靠在床头，慢慢地喝着。
小鱼边收拾衣物边说：“厨房里现在啥都没有，不过，巴根达大叔说了，他这就让人宰只羊过来，还会让人杀几只鸡过来，都做给您吃，让您一定要把小公子养得胖胖的。”
苏靖雅只笑着，心里却波涛汹涌，仅因为她是赫连齐的女人，他身边所有人都对她这么好，而她又何德何能，能得让赫连齐如此待她。想到赫连齐，更感到心慌，他如今是否平安无事？
终于来到这个稳定的依据，苏靖雅虽然每天都抱着孩子想着赫连齐，却并不妨碍她将自己吃得白白胖胖的，同时在咄罗玉儿，全嬷嬷等人的帮助下，也把孩子也喂得白白胖胖。
一个月后，孩子满月，而赫连齐却依然毫无消息，她们只得几个人简单地办了一桌，算是给孩子办的满月酒。


、143　入宫

启封城外五里地，赫连齐的军队驻扎在此，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启封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贺拔哲站在他身边，听到他那一声无奈的叹气，问道：“王爷，您为何还要回来？”
赫连齐转头看了贺拔哲一眼：“若本王不回来，必然会被坐实叛乱的罪名，从而会连累玉儿和靖雅。”
贺拔哲不屑冷哼：“若王爷决定反抗，属下定誓死相随，属下相信王爷必定能一呼百应。”
赫连齐依然声音平淡：“贺拔，你是知道的，本王根本就无心当皇帝，只要百姓有好日子过，谁当皇帝都一样。皇兄虽然多疑了些，却是个好皇帝。”
贺拔哲依然冷哼，眸里尽是不屑。
赫连齐笑：“贺拔，本王将咄罗玉儿许配给你。”
贺拔哲惊讶不已：“王爷，她可是您的王妃啊。”
赫连齐转头看着他：“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么？本王与她本就是名义上的夫妻，虽然她以前任性胡闹过，却是个好女子，配你有余了。”
贺拔哲一脸惶恐：“王爷，可她就是您正娶的王妃，哪有王妃下嫁的道理？”
赫连齐有些不奈：“难道你对她无心？上次她受伤，本王看你可是很紧张呢。”
贺拔哲脸色微红：“不是，属下，属下……”
“本王上次回府时问过她，她虽然与你并无过多接触，却不反感。这么多年了，她也走出来了，该真正成个家了，不能一辈子当假王妃的。”赫连齐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贺拔哲：“这是本王给玉儿的信，信上言明，是本王将她再嫁与你，信上有本王的印鉴，你仔细收好。”
贺拔哲拧紧了眉却不敢接过信函：“王爷……”
赫连齐将信放到他的手心：“玉儿就交给你了，好好待她。”
贺拔哲看了看手中的信，再抬起头时却一脸坚定：“是，属下必定不负王妃……玉儿。”
赫连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一会，城门打开，夏国皇帝赫连楚骑着白马，身后带着一群文武百官和护卫，亲自出城迎接。
赫连齐看着赫连楚，低声对贺拔哲说道：“你带着大军到军营，本王独自进宫，这是命令。”
贺拔哲深深地看了一眼赫连楚，回道：“是。”
赫连齐身后的大军，见到皇帝之后便单膝跪下，大呼皇上万岁，赫连齐因身为主帅，身着盔甲便可免行跪拜之礼，他只低下头，轻声说了句：“皇上万岁。”
礼毕，贺拔哲带着大军往城外的军营，赫连齐则跟着赫连楚入宫。
启封的皇宫，他是第一次进入，只怕也是最后一次了吧，看着这陌生的宫殿，无法想像若是要他在这住一辈子，他会不会自己先闷死，再一次庆幸自己没当上皇帝，还有路可退。
一顿隆重的庆功宴后，赫连齐理所当然被留下过夜，他丝毫不觉得意外，笑着回：“臣弟正想跟母后叙叙旧，谢皇兄。”
当晚，赫连齐是留宿在皇太后宫中，跟皇太后聊了好久的话，他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也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也这么会聊天，聊到最后，皇太后竟然感慨起来：“齐儿，若是当年母后不是这么自私，顺了你父皇的意，现在是不是会好一些？”
赫连齐笑了笑：“母后说些什么？儿子听不明白。”
皇太后也笑：“听不明白就算了，无需明白，事情已成定局，再也无法改变了。”
赫连齐垂下眼眸，微笑着喝了一杯茶，看向窗外，明亮的月亮已经爬上了中天，要不了几个时辰天便会亮了，天亮之后他要面对的是亲人还是敌人，他自己也不知道。


、144　毒酒

当赫连齐从床上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抬起手按着太阳穴，转头看了看四周，这是一间密室，整个密室只有远处的一道门，门上应该有个窗口，那里透着些许亮光。他被困在一个铁笼里，身下的床也是铁床，他明明是在母后寝宫的厢房里睡的，为何会在密室里醒来？
他闭上眼睛想了想，昨夜他是自己走到厢房那睡的，当时屋里并无他人，而桌上的香炉里却燃着熏香，其实他并无用熏香的习惯，只是母后喜欢，在母后的宫里，他自然想到是母后命人替他点燃，当时并未在意，现在想来应是那熏香将他迷晕了。
赫连齐苦笑，如此处心积虑，敢将他抓到此处，除了皇帝怕是没谁有这个胆子。不知道此时是什么时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继续睡，他也确实好久没睡过一个整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当赫连齐睡得正香时，却被一阵铁门的开门声吵醒，他只转了转眼珠子，并不睁开眼，耳朵却仔细听着。
有脚步声走近，听起来像是女子的脚步，头上的步摇还发出轻微的“叮叮”声，是咄罗瑞儿，且只有她一人。
咄罗瑞儿冷哼：“真没想到，被关在密室里，你依然在安睡，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赫连齐翻了个身平躺着，依然闭着眼睛：“既来之则安之，本王有何好担心的，若皇后真要杀本王，早在本王昏睡时便可动手，何必等本王醒来？”
咄罗瑞儿再次冷哼：“本宫就是等你醒来，才能好好折磨你。”
赫连齐轻笑：“还这么恨本王。”
咄罗瑞儿咬牙切齿：“难道你不该被本宫恨吗？”
赫连齐睁开眼，慢慢地坐起来，转身靠着墙，右腿曲着，眼神温柔地看着咄罗瑞儿：“本王何德何能，值得皇后如此惦记着，你这样不累么？”
咄罗瑞儿突然大笑起来：“累？若不能将你除之而后快，本宫才是真的累。本宫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以泄本宫心头之恨，你今日进来这里，就别想着有命走出去。”
赫连齐温柔地笑了笑，摇摇头却不说话。
当初就是这样的笑容迷惑了她，如今死到临头还这样笑，咄罗玉儿看着他这个笑容，顿时火冒三丈，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提高：“你笑什么？”
赫连齐正色地看着她：“世人笑我太疯颠，我笑他人看不穿。这么多年了，你又何苦执着？瑞儿，如今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还想得到什么？放下吧。”
咄罗瑞儿使劲一挥手：“别跟我扯这些，我咄罗瑞儿本是草原咄罗部的大格格，集万众宠爱于一身，自小我要什么便有什么，从来只有我不想要的，没有我得不到的，而你赫连齐，我三番四次对你表露心意，你不单不接受，还将我的真心踩在脚底下。只要我嫁给你，你便能得到咄罗部的支持，登上皇位易如反掌。我甚至答应让宋思程当你的侧室，对你如此退让，而你呢？对我冷嘲热讽，宁愿娶宋思程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也不愿多看我一眼。”
咄罗瑞儿顿了顿，再次咬牙切齿：“我有什么比不上宋思程？哼，我得不到的东西，她也别想得到，我要让你们永远都不能在一起，却没想到你宁愿跟玉儿做一对假夫妻也不愿来求我，你对我如此狠，我为何要放下？”
赫连齐带着同情的眼神看着她，声音依然波澜不惊：“论才智，美貌，家世，背景，她都比不上你，但她却是能让我看上眼的女子，因为你我也没能娶她，我与她最终是有缘无份。这么多年，你对我的报复，难道还不够吗？一次次派人暗杀我，甚至想烧死我的女人，我不跟你计较是看在皇兄和侄儿的份上，并不是动不了你。”
咄罗瑞儿冷笑：“我知道你今时不同往日，别说对付我，就算是对付皇上，你也是易如反掌，所以，你更不能活着出去，留下你就是留下一只随时会反扑的老虎。”
赫连齐冷笑：“原来皇后怕的是这个，本王若是有心要谋反，还会回来吗？”
咄罗瑞儿吸了一口气：“不管你是否会谋反，你都难逃一死，只有你死了，才能让本宫安心，让皇上放心。”随后看向门口，大喊一声：“来人。”
不一会，便有侍从端着个酒壶，一只酒杯走了进来。

、145　密诏

赫连齐看一眼那酒壶，又摇头一笑：“皇后确定要此时动手？”
咄罗瑞儿微蹙了眉：“你什么意思？”
赫连齐勾勾嘴角：“没什么意思，只是想提醒皇后，若是本王突然暴毙，马上会有人拿着先皇的密诏，带着本王的军队，将我那皇兄拉下来。”
咄罗瑞儿拧着眉：“你是说，先皇给你留了密诏？”
赫连齐闭上眼，头往后仰，靠在墙上，并不回答。
咄罗瑞儿看了一眼依然端着托盘的侍从，手一挥，他便躬着腰，退了出去。
咄罗瑞儿再次看向一脸淡然的赫连齐：“你现在可以说了，真的有密诏？什么内容？”
赫连齐再次睁开眼，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眸光却是冷冰冰：“说了是密诏，本王又怎能能将内容告诉皇后？你只需知道，本王若有意外，你的皇后也当不久了，你的儿子将会成为庶人。”
“你……”咄罗瑞儿竟说不出一个字，顿了一顿又冷笑道：“你无需用这些滥招来保命，真没想到，堂堂荣硕王，也会如此贪生怕死。”
赫连齐再次轻笑，而笑容却不达眼底：“本王只是提醒皇后一句，若你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