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心伴情长-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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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靖雅这才无奈地收回视线，扯了扯嘴角：“我知道，就是有点不舍。”转身便朝屋里走。


、136　请辞

赫连齐不在的日子，苏靖雅也没闲着，跟小鱼一起天天给孩子做些小衣服小鞋子小帽子小被子，还经常让贺拔才和小五驾车到定康城内去搜购些好的布料，在苏家的织锦坊也拿了不少的丝绸面料。
有时在家闷了，苏靖雅就带着他们一起回娘家，陪陪爹和姨娘，二妹待在家中依然没给过好脸色，三妹和王元勋从乡下也回来了，并且开始到织锦坊学习经商之道，看来父亲是有意要让王元勋接手，毕竟他的年纪也大了，也不能太过操劳。
苏靖雅看着日子还找了一个有经验的稳婆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得知胎儿位置正常，便放下心来。所有的事情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她只等着赫连齐忙完事情能快点回来，一起等着孩子的出生。
两个月后，天气慢慢转暖，贺拔才从外头搜购了日常用品回来，唾沫横飞地讲着外面的事。
赫连楚在皇城登基，改国号为“夏”，年号“平元”，皇城改为“启封”，新帝登基，未见屠杀，所有归降的原昭定国的大臣和将领，都给予优待，年老的准其回乡，年轻的继续效力朝廷。德仁皇帝及其嫔妃已被赐死，而他那些年幼的孩子则下落不明。
虽然经过两个月的整顿，民心已经安定不少，但外头仍然一片萧条，要恢复到以前的繁华还需时日。
虽然事情已经在预料之中，但真正变了天，苏靖雅心里仍不免心惊，同时又庆幸赫连齐早就将二妹放出来，否则现在就跟着德仁同赴黄泉了，可贺拔才讲了这么久都没提到赫连齐，苏靖雅忍不住问道：“荣王爷如何了？”
贺拔才一顿，抓起小鱼早帮他倒好的一碗水，咕咚咕咚地喝光，开心地道：“夫人放心，平定中原王爷居功至伟，加官进爵怎么少得了呢？王爷被封为和睿荣硕王，并且加封为神武大元帅，这可是北夏国最高封号的，且可以世代相袭。”
苏靖雅听到这消息却高兴不起来，赫连楚给了赫连齐这么高的封号，又手握兵权，那是不是说不同意他离开？
苏靖雅心绪不宁，连小衣服也没心思再缝了，撇下小鱼走到床上躺下，不一会，就听到小五在外面大声说着话：“大叔，你怎么突然来了？”
能让小五叫大叔的，是巴根达？他真的来了么？难道真的有变故？
苏靖雅倏地坐起身，却感到腹部一阵抽紧，轻吐了一口气，稳了稳神，小鱼已经走了过来：“好像是巴根达大叔来了，夫人要出去吗？”
“嗯，扶我去看下吧。”苏靖雅说着便慢慢地站起身。
来到外面的大厅，果然看到巴根达在外头，小五和贺拔才正泡着茶，他一看到苏靖雅，便站起身：“夫人，是王爷让我过来的。”
苏靖雅点点头：“大哥请坐，王爷跟我说过，让我跟你走，但是大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巴根达坐下：“在皇上入关之前，王爷便派人送信给我，让我入关接应他，若他能顺利离开，我们便一起回牧场，若听到他加官进爵的消息，就让我带着夫人先行离开，他会在事情完结后直接到牧场。”
苏靖雅心里掠过一阵恐慌，强自镇定下来：“那我们现在就离开吗？”
巴根达点点头：“最好马上启程，我们还是以经商的名义出关，这次走最快的路线，会经过启封，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打听到王爷的消息。”随后看向小鱼小五：“你这两孩子还不赶紧去收拾，杵着干嘛？”
小鱼小五似突然惊醒，连“哦”了几声，才跑进屋收拾了。
苏靖雅看了看这个小院子，虽然不富丽，不宽敞，但她却在这住了两个多月，本来还以为会在这生下孩子的，心里已经将它视为半个家了，如今突然要离开，确实心有不舍，还有爹和姨娘，她就这么走了他们会担心的。
转头看向正在牵马的贺拔才：“才子，你帮我跑一趟，帮我送封信回娘家，我这突然走了，他们会担心的。”
贺拔才：“好的。”
苏靖雅起身走向屋里，拿出文房四宝，快速地写了一封给父亲的信，稍吹了吹，将它折好装进信封里，交给贺拔才：“麻烦你交给我爹。”
贺拔才接过：“是，夫人，我会很快的。”说完一溜烟地跑出去，骑上他的马，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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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封，皇宫，太后寝宫内
皇太后坐着首位，赫连楚坐在左位，赫连齐则站在中间。
皇太后微蹙着眉：“老七，你要回草原去？”
赫连齐恭敬道：“是的，我答应母后和皇兄的事已经做到，希望母后和皇兄也能兑现承诺。”
赫连楚轻笑：“七弟，莫非你还在生皇兄的气？当初是皇兄不对，可当时朕并不知道那是你的女人啊。”
赫连齐抬起头正眼看着赫连楚，神色淡然：“皇兄说的哪里话，往事已经过去，臣弟怎么会放在心上，如今皇兄大业已成，今后走的是治国之道，而这恰巧不是臣弟所长，我继续留在皇兄身边也帮不了什么，不如就此离开。”
皇太后继续温声道：“齐儿，皇帝刚昭告天下，为你加官进爵，若你此时突然辞官而去，你让下面的臣子们怎么说？”
赫连齐暗叹：“母后，这么多年东奔西跑，孩儿真的累了，杀人也杀得麻木了，我只想好好休息，请母后成全。”
赫连楚拧紧了眉：“七弟想休息，朕完全同意，你要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但七弟是朕的左臂右膀，朕的鸿图大业全赖于你，你辛苦这么多年，这江山该有你的一半。”
赫连齐拧着眉：“皇兄，我从来没想过要这江山，辅助你是我的责任和义务。”
赫连楚微笑：“七弟，一家人就不要见外，朕的就是你的，朕说了与你同享，定不食言，将来朕的子嗣若是不成材，江山便交到你手中。”
赫连楚越说越激动，直走到赫连齐身边，最后一句还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
赫连齐低下头，恭敬地说：“皇上，臣弟无意于江山，能夺得天下，实乃天命所归，臣只是顺应天意，不敢妄自居功。”
赫连楚又说：“七弟，你非要这此时弃朕而去么？”见赫连齐不回答，动容地轻叹：“朕知道，自从朕登基之后，七弟就不与我这个皇兄亲近了，可是，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朕不信任你还能信任谁？”
赫连齐抬眸看着赫连楚，脸色微红，旋即恢复冷静：“皇兄……”他很快地单膝跪下：“皇上，臣这十几年来东征北伐，从未求过赏赐，臣请求皇上，放臣离开。”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对虎符，双手捧上，伸到赫连楚面前。
赫连楚脸色变得阴狠：“你当真心意已决？”
赫连齐依然低着头，声音却坚定无比：“是。”
赫连楚眼神复杂，摇摇头后退两步，突然却大笑了起来，直笑得喘不过气，过了好一会他才停下笑声：“好，好，好，朕答应你，但你必须为朕做最后一件事。”
赫连齐似早有预料，并不吃惊：“皇上请讲。”
赫连楚吸了一口气：“替朕拿下西梁国，三个月内。”
赫连齐咬了咬牙，嘴角轻轻勾起，收起虎符，闭了闭眼，再次抬头面对着赫连楚，慢慢地站起身：“好。”
赫连楚扬起冰冷的笑容：“若做不到呢？”
赫连齐比赫连楚要高半个头，他垂下眼眸：“粉身碎骨，自绝于人前。”
赫连楚扬眉：“好，击掌为盟！”遂伸出右手。
赫连齐脸色冰冷，心却更冷，这就是他的亲兄弟，无奈冷笑：“好。”同样伸出右手。
两只宽大的手掌相对一击，“啪”的一声响彻寝宫。
这一声击掌同样惊醒了皇太后，她一拍桌子：“胡闹！”
那击掌的两人已经放下手掌，同时转向皇太后，她继续说着：“胜败乃兵家常事，皇帝，你定个期限，你这是要逼死你亲弟弟啊。”
赫连楚冷笑：“母后，您就放心吧，七弟从没打过败仗，区区一个西梁小国，不在话下，更何况西梁太子仍在他手中。”
皇太后失望且不可置信地摇摇头，再看向赫连齐：“齐儿，你就这么答应你皇兄的条件？”
赫连齐云淡风轻的表情，轻笑：“母后，儿子能答应自然是有把握的，只请母后在此为儿子做个证人，若儿子能攻下西梁，请皇兄放我离开，若不幸阵亡……请母后和皇兄不并为我难过。”
皇太后无奈又心疼地点点头，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当初扶赫连楚登基是对还是错，因为先皇属意的是赫连齐，是她一厢情愿希望老大当皇帝，老二当元帅，这天下便是他们兄弟俩的，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三日之后，尚未休养生息的军队，再次踏上征程，赫连齐依然戴着他那鬼面具。
当他带着大军从启封的大道上走过，往西而去时，苏靖雅一行人同样混在人群中，小鱼和小五一人一边地护着她，远远地便看到骑在马上的赫连齐，苏靖雅心痛得无以复加，难以自抑地大声喊着：“夫君……夫君……”
围在两边的人群虽多，却没有任何声音，是以她这一声声的夫君，准确无误地传入赫连齐的耳中。
他并未停下马儿的脚步，只转过身子搜寻着这声音的主人，待看到苏靖雅那带泪的脸庞，他只觉得心都要碎了，他终究没遵守承诺，在孩子出生之前陪在她身边。咬咬牙狠心地转过脸，若再看下去，只怕他会忍不住抛下这一切。
苏靖雅看着赫连齐渐渐消失在她的眼中，抬手紧紧地抓着胸前的衣襟，心痛得快要死去，他再次远征，这一次只怕要好几个月才能相见，这是不是就是他所说的变故？皇帝不肯放他走！

、137　出关

走走停停一个月，苏靖雅再次出关，可距离牧场仍有很长的一段距离，现在的行动越来越不方便，在马车里坐久了，经常起不来，脚也开始浮肿，腹部还不时抽紧。
今天天气很好，温暖的春风慢慢吹着，小鱼扶着苏靖雅站在一棵树下，苏靖雅看着昭定的方向，此次一别，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回家。
她又看了一眼西梁的方向，赫连齐在那边，估计他也已经到达西梁国境了，双手合掌，闭上眼祈求上天让赫连齐打胜仗，尽快回到她身边，她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安渡日，不要再有杀戮。
放下手，苏靖雅对小鱼微笑：“走吧，我们过去吃点东西。”
小鱼点点头，扶着苏靖雅慢慢朝另一棵大树走去，队伍正在那休息，刚走了两步，突然肚子又一阵发紧，苏靖雅赶紧停下来抚着肚子，：“这孩子，最近动得更多了。”
小鱼也是没经验，紧张地问：“夫人，该不会是要生了吧？”
苏靖雅一怔：“不会吧，算着日子还有一个月呢。”想了想，又说：“要不等到了镇上，找个稳婆瞧瞧吧，我也不懂。”
小鱼点点头：“嗯，找个稳婆看看安心些，咱离牧场还有好一段距离呢。”
随便吃了点东西之后，队伍准备再次出发，苏靖雅站在离马车不远的地方，正想跟巴根达说晚上到了镇上，麻烦他请个稳婆看看，却看到有一快骑从关内飞速奔来，到巴根达面前跳下马，恭敬地喊：“大叔。”
巴根看着他：“石头，如何？”
“皇上已经下令秘密抓捕雅夫人。”石头应道。
苏靖雅心惊：“要抓我？为何？”
“皇上是不可能轻易放王爷走的，抓住夫人，王爷便一定会回去。”石头继续说道。
苏靖雅不解：“可王爷现在在西梁打仗呀。”
巴根达沉声道：“夫人不必担心，王爷早料到会如此，所以才让我带您离开，咱只要到了牧场便安全了。”
苏靖雅心跳加速：“那，我们快上路吧。”她即使不能帮助赫连齐，可也不能拖他后腿，她要让自己和孩子远离危险。
巴根达：“好。”随后大声道：“准备出发。”话音刚落，大伙儿都忙碌起来，小鱼过来将苏靖雅扶上马车。
巴根达转头对石头说道：“你带两个人，赶到上京，将王爷的家眷接到牧场，动作要快，我怕皇上找不到雅夫人，会找王妃。”
“是。”石头应完之后转身准备上马。
“等等。”巴根达又将他喊住：“王妃不认识你，未必肯跟你走，你等下。”
巴根达向马车走去，不一会儿，他拿着苏靖雅亲笔所写的书信，里面还夹了一支她从不离身的珍珠小发簪，一同交给石头：“快去吧。”
“是。”石头应道。
队伍很快再次出发，速度明显快了不少，一路颠簸，经过津州城，却并未停下，一路向北，到达辽河附近的一个小镇时已经寅时，队伍在一家小客栈前停了下来。
苏靖雅的肚又开始发紧，她坐在马车上轻拍着腹部：“孩子，你要乖，等到了牧场再出来啊。”
小鱼跳下马车，转身过来扶她：“夫人，还好吗？”
苏靖雅不安：“小鱼，我怕孩子会提早出来。”
小鱼也紧张起来：“那怎么办？我去找大叔。”说完就跑到前面去找巴根达。
等巴根达一脸紧张地跑过来，苏靖雅的腹部又不发紧了，她有些脸红：“现在又没事了。”
巴根达仍是有些担忧：“夫人，我们先到客栈里休息，用晚饭，我派人给您请个稳婆瞧瞧。”
苏靖雅感激：“有劳大哥。”
苏靖雅艰难地移动着步伐来到客栈，很快就有人奉上热茶热饭热菜，喝了热汤之后，全身一暖，一阵阵暖流令身体慢慢放松，腹部似乎也不如刚才那般紧了，若是饭后能再泡上一个热水澡，就再好不过了。
吃过晚饭，巴根达派人请的稳婆也过来了，连大夫也一并请了来。两人仔细地为苏靖雅检查诊脉过后，一致认为她不会这么快生产，偶尔有些肚子发紧，是正常的，无需担心。
这下苏靖雅也放了心，在房里舒服地洗了个澡之后，便跟小鱼一起睡了。

、138　夷平

西梁境外，祁燕山脚下，赫连齐的队伍在此处扎营已经有五天，他曾派出贺拔哲前去招降，若能不废一兵一卒收服西梁，是最好不过的，他手下的军队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争，早已经人疲马乏，只可惜，西梁直接把贺拔哲给轰出城。
主帐内，赫连齐站在桌前，贺拔哲，尉迟先生则立于桌前，三人一起看着桌上的地图，赫连齐突然一拳击下：“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王就不信，灭不了他巴掌大的地方。”
尉迟先生捋了捋胡子：“王爷，西梁山多，又有盆地，地形易守难攻，此仗不易，需从长计议。”
赫连齐看了一眼尉迟先生：“本王知道。”顿了一会指着地图：“尉迟先生请看，咱攻入城之后，便要翻过川山，再进入盆地，而他们的都城在这，盆地的另一边，距离祁燕山较远，但再过去便是高原地区，不利于咱们作战，所以我们不能让他们逃往高原。”
尉迟先生迟疑了一会：“那王爷有何良策？”
赫连齐坐下，手撑着额头：“速战速决！入城之后，马上封城，所有想逃离或反抗的军民杀无赦，消息不能传到西梁王耳中，随后所有轻骑马上启程，直奔皇宫，直取西梁王首级。”
贺拔哲摇摇头：“王爷，此举太过冒险，虽然西梁国内只有一座城墙，但这城墙之内却有一险处，只要我们攻入第一道城门，一定会经过这里才能进入第二道城门，若此时一二道城门同时关闭，而城楼之上利箭射来，我们就是那瓮中之鳖，任人宰割。”
赫连齐眼露凶狠：“那就给本王将这座城墙夷平了，所有大型投石机都用起来，祁燕山本就是石头山，把这附近的所有俘虏给本王调来，采集石头。”
贺拔哲一个挺身：“是，属下马上去办。”说完便快步走出营帐。
赫连齐看向尉迟先生：“尉迟先生，攻入城后，你和孔保昌留下来善后，本王带着轻骑马上启程，贺拔哲带着步军紧随支援，明白？”
尉迟先生抱拳：“是，王爷。”
赫连齐点点头：“先下去吧，本王要去见见老朋友。”
尉迟先生走后，赫连齐才慢慢走出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