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心伴情长-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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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齐看了一眼苏靖雅轻蔑的表情，轻笑着并不回答。
苏靖雅听到他的轻笑，接着说：“我倒希望你是个普通人，因为杀一个普通人容易多了。”说完还转头看着他的表情，突然觉得躺在床上谈论报仇、生死之类的实在是太没有气势，她坐起来正对着赫连齐，就算是打不赢他也不能输了气势。
却见赫连齐闭上眼睛：“本王有些累了，陪我再睡会。”说着便把她拉下抱在怀里。
苏靖雅挣扎了几次，却无法挣脱，只得任由他抱着。而他似乎真的是累了，不一会便传出平稳均匀的呼吸。
转头看向赫连齐，紧闭着狭长的双眼，高挺的鼻梁，深而长的人中，微簿的嘴唇，此时的他像个孩子似的纯真无害，原来人是多面性的。
看了一会后，她突然意识到此时她正在观察他，这一意识让她觉得心烦意乱，心脏也扑通扑通地跳得欢快，转头压下这股乱意，将赫连齐的身子一推，他便翻了个身平躺着，这次倒没用多大的力气，看来他真的睡着了。

、041　刺杀

苏靖雅压下心头的慌乱，看着赫连齐的睡颜，伸出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毫无反应，看来真的是睡熟了。
她小心地爬下床，走到窗前的桌边，从针线篮里拿起一把剪刀，再轻手轻脚地走回床边，赫连齐仍是刚才那个平躺的睡姿。
苏靖雅看了看手上的剪刀，这一刺下去杀了他又如何，她还是不知道杨萧在哪，可杀了他，北夏国短期内应该就不会攻打昭定国了，那她也是为国家为百姓做了一点好事。
这么想着，她颤抖将刀刃对准赫连齐的胸口，举起手臂，准备狠狠地往下扎去，却突然听到他一声轻咳，吓得苏靖雅手一抖，竟然扎偏了。而赫连齐却身手敏捷地往里一翻，剪刀只从他的右手臂擦过，扎在床板上。
苏靖雅握着剪刀还想再扎一次，却被他左手握住手腕一推，她连连后退好几步，她又一次杀不了他。
赫连齐掀开被子下了床，苏靖雅看着他一步步地往她走来，鲜血顺着手臂一直往下流，滴在地上像晕开了一朵朵的小花。
他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眼神似乎迸着火：“你要杀我？你杀得了我吗”
苏靖雅摇摇头后退着，并用剪刀对着他。
赫连齐略带失望有神情，吼出来的声音却带着威严：“把剪刀放下。”
苏靖雅却置若罔闻，再次握紧了剪刀向他刺去，却没想过自己的跟他的实力悬殊，赫连齐只用一只手便夺过她手中的剪刀扔下并掐上她的脖子。
他多年来面对过多少次刺杀，理应早就习惯，可当他看到苏靖雅眼中的杀意时，竟然不自觉地感到一阵晕眩，此时他正掐着她的脖子，拧紧了眉，却不敢使力无法收紧。咬咬牙将她往后一推，苏靖雅便一下坐在她身后的凳子上，他终是下不了手。
将她扔下后，他便不再看她，将上衣脱掉，揉成一团随意擦了擦血渍，再有些气急败坏地扔在地上。
随后他在柜子里翻找着，找出一条干净的布条和一瓶金创药，自己对着伤口倒了药粉之后，用牙齿咬着布条的一头，在包扎着伤口，苏靖雅看着他艰难地包扎着伤口，终于忍不住走过去，接过手替他包扎起来，他看着她的手却突然笑了下。
那个笑容着实令人讨厌，她忍不住剜了他一眼：“笑什么，我要杀你，你很高兴？”
赫连齐轻笑：“你杀不了我。”
苏靖雅奇怪地盯着他：“那你刚才为何不杀了我？”
“本王要你好好看着北夏国如何统一中原。”赫连齐扬起一边嘴角，眼神灼灼。
苏靖雅：“你攻城略地，杀人如麻，就算我杀不了你，你也一定会被人追杀的。”
赫连齐轻蔑地笑：“想杀本王的人多了去了，本王若是怕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苏靖雅也学他轻蔑的笑容：“你若不怕，又何必将不肯归顺的人杀绝？”
赫连齐认真地看着她说：“你有看过他们仇恨的眼神吗？本王不杀他们，死的便是本王或者本王的部下，既然已经斩草就必须要除根。”
苏靖雅全身冰冷：“是否有一天你也会对昭定国斩草除根？”
赫连齐眼神温和，吐出来的却是：“难说。”
听到这两个字，苏靖雅便来火，正在打着结的手一使力，疼得赫连齐轻吸了一口气，总算是出了一小口气。

、042　突袭

除夕这天，赫连齐和咄罗玉儿一早便进了宫，陪他的皇太后母亲，皇上兄长过年了，府里只有苏靖雅和下人们，她乐得轻松自在，却不愿冷清着，让全嬷嬷把所有人都叫上，将饭菜搬到采菊苑院中，大家围着一起吃了一顿暖烘烘的团圆饭。
苏靖雅看着大家笑着乐着，突然想到自己不知不觉中，离家已经四个多月，如今她似乎在尝试着融入他们的生活，她想家，很想回家，可是她还能回得去吗？微叹一声，举起杯子朝南方默默喊了一声爹，遥祝父亲身体安康。
随后便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抿了抿唇，从眼眶里流下一滴泪珠，赶紧抬手抹去。
所有人都很高兴，似乎只有她在这里伤春悲秋，为了不影响大家的心情，她决定提前离席：“大家尽管吃好喝好，我有些不胜酒力，我先进去休息了。”
大家都知道苏靖雅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也不敢多做挽留。
苏靖雅笑了笑便起身离去，全嬷嬷也站了起来：“夫人，我陪你进去吧。”苏靖雅点点头。
苏靖雅有些不经意地问：“全嬷嬷，您在府中很多年了吧。”
全嬷嬷依然是温和的笑容：“在王爷还是小娃娃的时候，老奴便伺候着他，后来王爷有了自己的府邸，王爷念旧情，便让老奴来当管家。”
苏靖雅哦的一声，便不再开口，其实她对赫连齐并不是很关心，此时她只想离开这里回家去。
全嬷嬷见她不作声，便接着开口道：“夫人，你别怪老奴多嘴，王爷以前的性子并不似如今这么清冷的，如果你能让王爷开心起来，老奴倒要感谢你呢。”
苏靖雅不解：“他开心与否和我有关系吗？”
全嬷嬷继续温和地说道：“夫人是当局者迷，王爷待你是有些不一样的。”
苏靖雅心里嗤笑，赫连齐还真是深入民心，个个都在为他说好话，她没看出他待她有何不同，反正她也不会长久留在此地，再说他是她仇人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再开口时，苏靖雅的话语便有些冷硬：“嬷嬷，我知道你跟他的感情深厚，但你也无须为他说好话。”
全嬷嬷摇摇头：“老奴不是为王爷说好话，说的是事实。多年前王爷是很开朗的，后来经了一些变故，自此之后，王爷虽然在战场上依旧勇猛无比，回京后却经常美女如云相伴着，可从不曾承认过那些女人，更不会带回府里住着。”
苏靖雅冷笑，怕是因为要在众人面前跟他的王妃扮演和睦夫妻，不敢带回来吧。果然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见苏靖雅不作声，全嬷嬷继续说：“夫人可还记得第一天回京的情形，王爷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你是他的女人。而且夫人也是第一个怀上王爷子嗣的女人，可惜……”
此时已经走到主屋门口，苏靖雅也不想再听有关赫连齐的花花故事，便对全嬷嬷说：“嬷嬷，靖雅有些累了，改天有机会再听嬷嬷讲故事吧。”全嬷嬷是何等聪明的人，早已经听懂话里的意思。
果不其然，全嬷嬷微微叹了一声：“夫人，不耽误你休息了，快进去吧。”
苏靖雅扬了扬嘴角，笑容却不达眼底，转身推开门进了屋，关上房门时，还轻轻吐了一口气，其实她并不讨厌全嬷嬷，甚至对她有莫名的好感，只是不希望她提起赫连齐，苏靖雅怕有一天会习惯了他的存在，而把这种习惯当成理所应当。
明明记得去吃饭时是点了蜡烛的，可如今屋里却一片漆黑，苏靖雅摸索着走到烛台前，正想拿起火折子，却突然有个人一闪到她身后，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043　逃走

苏靖雅心里一惊，却很快镇定下来，此人能躲开王府的侍卫，来到她这里，必定身手不凡，而且他身上有股熟悉的感觉，应该不会轻易地伤害她。她便不作任何动作，安静地站着。
一道低哑的男声从他嘴里喷出：“靖雅。”
苏靖雅倏地睁大眼睛，杨萧？！他是杨萧，心中既喜又悲，喜的是他逃出来了，终于逃出来了，悲的是她如今这样，还有何脸面再见他呢？眼中的热泪滚滚而下。
杨萧慢慢地放开了捂着她嘴巴的手，将苏靖雅转过来，一把将她拉到怀里，紧紧地抱着，似要将她嵌入身体里，再也不分离，低哑的声音似带着一丝哽咽：“靖雅，你受苦了，我好想你。”
苏靖雅双手环住他的腰，低声呜咽着，她日夜祈盼，只求他能平安，如今真的见到平安的他了，她应该高兴的，却泪流不止。
杨萧深吸了一口气，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好了，我没事了。”
苏靖雅抬起头，黑暗中杨萧的双眸炯炯有神，脸却瘦了一圈，胡子拉碴，这段时日他到底是受了多少苦，禁不住，眼泪再次落下，颤着手摸着他的脸：“你才真正是受苦了。”
杨萧手掌替她拭去满脸的泪水，摇摇头：“我没事，他是真的送我出来治伤的，伤好了之后，他也没太为难我。”
苏靖雅吸吸鼻子：“你被关在哪里，我问他，他却不告诉我。”
杨萧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在城里的一处私宅的地下室，我逃出来后才发现离王府其实并不远。”
她有想过杨萧也在上京城，可他出不来，她却也找不到：“那我今晚是如何逃出来的？”
“今晚是除夕，守卫轮流回家过年，稍松懈了点，我便趁一名侍卫送饭时，打晕了他，然后换上他的衣服，慢悠悠地走出来，再来到荣王府，没想到荣王府的守卫也是松散得紧，我就轻而易举地进来了，再小心地慢慢找你，到处没找着，最后发现采菊苑人声鼎沸的，就偷偷潜进来了，没想一进来就看到你在那喝酒。”
“那被你打晕的侍卫如何了？”苏靖雅略带担忧的问。
杨萧狡黠地说：“我把他关在里面了。”
苏靖雅却听着有些心惊：“那明天也会发现的呀。”
杨萧眨眨眼：“钥匙在我身上，一时半会应该发现不了。”
苏靖雅点点头，突然发现此时两人贴得如此之近，实在是不合时宜，不动声色地分开些距离：“萧哥，你得尽快出城回国去，有没有想到办法？”
杨萧略无奈地摇摇头：“目前还没想到，你跟我一起走。”
苏靖雅一怔，她也很想回家，可是，如今的自己已是破败之身：“萧哥，我，我……”
杨萧拧紧了眉：“难道你不想走？”
苏靖雅一急：“我怎么会不想走呢？我做梦都想走，想回家。”
杨萧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咱们来合计合计。”
苏靖雅仍有些不安，想了一会低声说道：“平时他们都不让我出府的，我们怎么走？”
杨萧一震，赫连齐到底对她做了些啥，他早已经猜到，难受心酸痛苦一起涌上心头，却只能压下。两只手掌搭在她的手背上，并将她的两只手握紧，真诚地说：“嗯，我们来想个法子，一定能逃出去的，而且将来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所以我们得离开这里，活下来，将来才有机会报仇。”
无论什么时候，杨萧都能让苏靖雅安心，此时她不再犹豫，只坚定地回了一个字：“好。”

、044　出城

除夕夜，府里上下都知道赫连齐和咄罗玉儿会留在宫中，如此一来苏靖雅和杨萧的逃走计划顺利得多。他们在房里稍作休息，在寅时便起身，苏靖雅到里屋先穿上简便的男装，再将平时穿的衣裙穿在外面，梳了个简单的发髻。
他们是要逃走的，只能简便行事，包袱是不能带的，尽量多带银子，而赫连齐平时却很少会给苏靖雅银子，首饰倒是不少，于是她把能带上的贵重首饰藏了好几件在身上。
收拾好一切之后，天刚微微亮，打开房门前，苏靖雅和杨萧点了点头，随后便蹑手蹑脚地朝北边的后门走去，快到达北院时，就已经听有丫鬟起身干活的声音了，她躲在走廊的阴暗处，小心观察着，等待着下一步行动。
突然在后院传来一阵锣响声，并传来一声男声：“梅苑走火了，快来救火。”
苏靖雅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是杨萧的声音，他正在按计划进行着，放火引开下人。
果不其然，丫鬟侍卫一听到梅苑失火，放下手中的活计，提了水桶便往后院跑，不一会人全跑空了，就连后面也无人守卫。
突然，杨萧出现在她身后，牵起她的手便朝后门跑去。他们一路跑出王府，跑到大街上，跑到城门边，真没想到会如此顺利，可是城门还有一刻钟才开，今天是大年初一，出城的人并不多，他们便站在离城门稍远的地方等着。
苏靖雅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此时跑了一路，只觉得气喘不已，冷汗涟涟，杨萧似乎也察觉到了，让她稍等片刻，自己走到旁边的包子铺，买了四个包子，递给她。
苏靖雅温柔地看着他：“四个包子我哪吃得完，我们分着吃吧。”说着便拿起一个包子，其余的三个都递给杨萧。
吃完包子之后，杨萧手指了指苏靖雅此时一身华贵的女装，她立刻反应过来，拉着杨萧到旁边一条巷子里：“你转过身去，帮我守着。”说完便将套在外面的女装衣裙脱下扔在一边，并将发髻解开，高高地挽了一个男式发髻。
不一会，两人再次来到城门口，两人一前一后淡定从容地出了城，一路顺畅。
出了上京城之后，两人便一直往南走，半日之后在前面的青图镇买了两匹马，如此两人的速度便更快了，一路狂奔，在夜幕降临时，来到另一个小镇乌昌镇。
想到晚上要住店，苏靖雅便想将身上的首饰当了换钱，可杨萧死活不同意：“你这是要我拿着他的钱来住店么？”
苏靖雅不解：“反正他送给我了就是我的，回国路途遥远，我们哪有盘缠？他有的是银子，不在乎这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要不将来你替我报仇时，用银子先砸晕他。”说完还对着杨萧眨眨眼，噗嗤一笑。
苏靖雅的笑容似有感染力，一扫这一昼夜来的疲惫，杨萧陪着她进入当铺。一番讨价还价，他们把手上的饰品都当了不错的价格，唯独那只晶莹的琥珀，不知为何，苏靖雅有些当不下手，只好将它收起来，以后有机会让杨萧砸回他脸上去。
收拾妥当之后，他们便来到乌昌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云昌客栈。
客栈并不大，只有三层楼高，可里面倒是座无虚席，几乎每张桌子都坐了两三个人，在这个不算热闹的小镇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客人同时在这里吃饭住店？
杨萧与苏靖雅对视了一眼，便走到柜台前：“掌柜的，要一间上房。”
苏靖雅正想说要两间，突然接收到杨萧“有危险”的眼神，便将口中的话硬生生地吞了进去。
掌柜的很热情，眉开眼笑，忙吩咐小二替他们引路，还将他们俩的马牵到马棚里给些料草吃着。

、045　扭伤

小二领着他们上了三楼的上房，推开门，杨萧率先走了进去，扫视了一眼这屋里的摆设，点点头表示没问题，苏靖雅这才跨入房间。
等小二一走，两人便把门关上，苏靖雅有些紧张地在房间里左看右看，甚至连被褥也抖了抖，并无发现不妥，可底下那帮人，一看就知道来头不小，每个人的眼神都透着一股狠劲。而最奇怪的是在大年初一的晚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在客栈？
因为提防着楼下那群人，以致他们都不敢吃客栈的饭菜，只随便吃了路上买的两个饼子，便准备休息了。
杨萧依旧很体贴地把床让给苏靖雅，而他却用两张长凳拼一下便躺上去，苏靖雅躺在床上看着杨萧，心里好一阵感动。
虽然奔波了一整天，却睡得并不沉，总仔细听着外头的声音。正当苏靖雅迷迷糊糊间快要睡着之际，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