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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风骚前传-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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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些年,相里子发现对楚士毅是越来越看不透了。他当然明白楚士毅无疑是真的孝顺自己,敬畏自己,可是不管他怎么麻痹自己,有时候当他面对眼前这个被自己胡萝卜加大棒一手辛苦调教出来的天才少年机关师时,他根本控制不住,不由自主地想起秦国的那个人,那笔一模一样的一字眉下,越来越像的五官,越来越像的气度。
这就是他的养大的徒儿,也是那人的孙子,蒙家的孩子……这是他最恨,却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相里子把长鞭摔在楚士毅膝前,微微冷笑道:“怎么?少主是想要以自请责罚来哄哄本座麻痹本座,然后将我墨家的机关阵布置告诉王贲那厮,好向王贲邀功重投秦营吗?滚起来,少在本座面前卖弄你那揣测人心的本事!”
“师尊,弟子没有!”楚士毅抬起头,含泪的双眸不可置信地望着相里子阴骘的双眼:“师尊怎会这样猜忌弟子?弟子……弟子那日让弦唐哥哥交予师尊的亲手血书,难道还是不能让师尊释疑吗?弟子……弟子既然身为墨家少主,对祖师爷的誓言铭记于心,所以此次,也自当与我神农山众弟子共存亡共生死。如果弟子有丝毫叛楚向秦之心,这一年来,何必在鬼谷门费尽心思与墨家联系?又何必心心念念回神农山?弟子一片赤忱之心,还望师尊明鉴!”说着又是一记叩首。
相里子沉默许久,幽深的眼珠子转了数圈,上前扶起楚士毅,却是骂道:“罢了,过去的事就莫要说了,为师饶了你这遭。刚刚师尊的话说得是重了些,但你这冥顽不灵的小子难道不该骂不该怀疑吗?你这次回来,为师看你这两天看举止沉稳、说话办事周到,只当你终于长大懂事了,总算不辜负为师的一片苦心,哪成想还是这般的执迷不悟?你啊你……你还记得为师教过你一些什么?怎么就怎么打都不开窍?”
那些惨痛的教训闪过脑海,却听楚士毅颤声答道:“是,弟子谨记师尊的教训,师尊曾教导弟子,信任是这世上最虚无缥缈、无能无用的东西,人和人之间从来只有互相利用,而不可能有真正的信任,所以师尊永远不会相信徒儿,徒儿也莫要相信师尊。而我们身为墨者,只有为墨家共同的信念和利益,而没有墨者间无谓的信任。可是,师尊……”
“唔,”相里子淡淡地瞟了他一眼,示意他可以继续说下去,楚士毅觑了一样相里子,定了定神道,“祖师爷说,人和人之间虽要交相利,更要兼相爱不是吗?这个爱可不就是信任,就像……就像师尊和师叔们,师尊和宋长老,还有……还有师尊和徒儿?我们和墨家的这些弟子们?这些……这些情分难道就不是源于信任吗?”
“毅儿以为,当年我们墨家正是因为有众弟子们间互相的信任和情分,才能团结一致,众志成城,成为了和儒家分庭抗礼的第二大显学,而如今我们墨家又为何成了一盘散沙,再也无法抵抗鬼谷门的铁骑?可不就是因为少了这份信任和情分,才让大家互相怀疑猜度,各自为政吗?所以……所以……”见相里子脸色越来越重,楚士毅说的越来越轻,低了头不敢再说下去,只听相里子白了他一眼唾道:“看来,为师还是打得少了,这种蠢话传出去,你这墨家少主也别做了。”
“本来就不是毅儿想做的,明明是师尊……”楚士毅嘀咕着,却被相里子敲了一记爆栗子。楚士毅嘻嘻笑着粘到相里子身边,撒娇道:“所以不管师尊说什么,毅儿都要信师尊,信师尊不会罔顾大家的性命,对不对?”
“还敢说!”相里子气得想扇这小鬼头的巴掌,却又偏偏被他刚刚的一番话整得心烦意乱,沉默半晌只得悠悠叹道:“毅儿,你若再执迷不悟,与鬼谷门与秦国划不清界限,恐怕连为师也救不了你。”
见相里子神态认真,楚士毅倏地问道:“师尊,今日徒儿可把心里话都说给师尊听了,所以……徒儿能不能也问师尊一件事,这件事压在徒儿心中很多年了。”
见相里子点头,楚士毅低了头轻如细蚊:“师尊当初收下毅儿的时候,究竟知不知道毅儿……毅儿的身份?”相里子淡淡地睨了他一眼,出乎他的意料没有发火,却是指了蒙毅胸前的那个鹰形符号,正色道:“是,那时项长老虽然一直花尽心思瞒着本座,但其实本座见你第一面时就知道,你是秦国国尉蒙武的小儿子,我们墨家敌人的孩子。”
原来师尊知道的,他一开始就知道?眼泪再也收束不住,哗哗滑落脸颊,却听相里子冷笑道:“不长进的东西,不是和你说了,谁也不可以相信的吗?谁让你自作多情,相信为师了?”
孩子抽涕着问:“师尊原来,原来真的和爹爹说的那样,一直在利用我?利用我对付鬼谷门?师尊,你告诉毅儿,你是骗毅儿的,好不好?”
“利用?”相里子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楚士毅,“为师早早和你说过,人生在世,不怕被利用,就怕没有价值,没人利用你。比起为师光明正大为了我们祖师爷的非攻理想利用你的才智,你那虚伪狠心的父兄赤裸裸地利用你摆脱不掉的血缘,来满足他们和秦王图霸天下的野心,不是更可耻些吗?”
“师尊不要,”楚士毅捂上了双耳,却被相里子一把扯下左手,“放下!怎么?你爹和你哥就没有利用过你?鬼谷门难道就没有利用过你?他们见你聪明,为了培养你成为他们一样的人,逼小小的你练武读书,让你吃了多少苦头?那样的一身伤痕,谁敢相信那是亲生的父兄所为?而你那个时候,不过五岁啊……”
相里子幽幽长叹着,在腰前比划着:“你第一次来我墨家的时候,才这么高,紧紧牵着项长老的手,大眼睛黑溜溜得转个不停。为师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个学机关术的好苗子。然而更叫为师惊讶的是,一个五岁的孩子竟然有那样的武学与儒学基础。试问若不是有人刻意揠苗助长,又怎么可能?”
楚士毅不敢再捂耳朵,只是低头啜泣着,眼泪已沾湿前襟,相里子揽了楚士毅的双肩,盯了她的眼睛道,“毅儿,当其他五岁顽童还在母亲怀里撒娇的时候,他们却让你背一些大人都读不懂的废话,让你扎马拉筋拔背,修习一坐就是几个时辰的儒家内功,你说他们是不是残忍至极,他们还有没有为人父兄的资格?你看看,这次你回去,他们恐怕又不知道怎么折磨你利用你?不是吗?所以,你要问师尊真心话,师尊告诉你,他们不配有你这么出色的孩子!你这辈子注定不属于秦国,而属于我们墨家,属于六国受苦受难的百姓!”
一滴泪滚落在相里子的长袍,只听趴在胸前的楚士毅哽咽道:“可是……可是哥哥也从小和毅儿说,他和爹爹这样做是要毅儿好,也是为了将来天下的百姓过上太平的日子。毅儿不懂了,真的不懂了,可是师尊,毅儿只想不要恨任何人,毅儿花了好大好大的力气才再也不恨爹爹了,谁都不想恨了……所以求您,求您不要让毅儿恨爹爹,恨蒙家,毅儿受不了了……”
相里子沉默不语,把哭得抽搐楚士毅抱得更紧了,“傻小子……”
“师尊,”楚士毅喃喃道,“您真的就那么恨秦国恨鬼谷门恨我父兄吗?”相里子看了孩子眼里期盼的眼神,却不知为何不想对他撒谎哄哄他,重重地点了下头,“但是,师尊爱毅儿。你从小跟在师尊身边陪着师尊,无论在神农山还是闯南走北,师尊早没了亲人,毅儿便是师尊的儿子……”
楚士毅哇得一声哭了,要从相里子的怀里挣脱开,“师尊骗人,若师尊把毅儿当儿子,为什么还想要杀毅儿?还不止一次,天下有要杀了儿子的爹爹吗?”
“除了上次在大漠,每次……每次毅儿去咸阳回来,师尊总要用鞭子抽毅儿,抽的毅儿好疼好疼,都觉得师尊要杀了毅儿,师尊不要骗毅儿,没有人的心思能瞒过毅儿的眼睛。”
“毅儿,师尊对不起你,“相里子无言以对,把楚士毅放回榻上,望着窗外半晌没说话,倏地道:“告诉你也罢,为师的确曾对你动了杀念,那是因为……”相里子突然把脸埋在双掌中,
“毅儿,你长得特别像我的杀父仇人,二十年前,在咸阳,他杀了我一家三十四口性命,养我育我的父母,还有我那刚刚过门妻子和尚未出世的孩子,都没了,再也没了……就剩我一个,踽踽独行在这个冷漠的世上,只为了师尊给我的这个墨家的重担,我不得不活下去……”
拳头攥得生紧,只听相里子恨声道,“我永远记得他的样子,永远忘不了,他的一字长眉和你的,一模一样……所以每一次为师罚你时气急了,看见你的一字眉,我就会控制不住,那次在大漠给你下牵蛊术也是因为这样……”
“毅儿,对不起,是师尊的错,师尊不该迁怒于你,但这和你没有关系。师尊保证,保证以后不会了,等邹老头一来,我就让他给你解了阴阳牵蛊术,你不要恨师尊,好不好?”
“师尊,没有,毅儿从来没有恨过师尊。”楚士毅拼命地摇头,破涕为笑道,“师尊,您的杀父仇人是谁?等毅儿长大了,练好了功夫和机关术,一定帮师尊杀了他,为师尊报仇!”
相里子摸了楚士毅脑袋,莞尔道:“乖徒儿,都二十年了,他早已死了,死了很久了。然而他死得很是壮烈,他这一生虽是坎坷至极,但功于前名于后,威名赫赫,儿孙弟子,荣耀至极。为师也承认,我虽是恨他,倒也佩服他……佩服的他的胸怀和本领……”
相里子放声狂笑道:“惜哉惜哉!我再也杀不了他了,为何他的家人,如今还活得好好的,个个富贵显赫,这叫我怎么能控制自己的怨怼之心?”说着他看来楚士毅一眼,突然停下道,“罢了,不开心的事不说也罢,毅儿,你若是为师的好徒儿,就不要再和为师说去秦营的话。”
楚士毅靠在相里子的胸口上,沉默半晌倏地道:“师尊,就算机关阵不成,徒儿也有办法。”见相里子眼睛一亮,楚士毅从他怀里跳下请命道:“宋长老今天在机关阵说天降神兵,神兵或许没有,但徒儿或许真的可以搬来一些救兵,只求师尊不要开机关城,等徒儿的好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大王子冒顿
咸阳北面的“阳周”,是自古军事战略重地。
春秋末年晋国曾在这里置“阳县”,三家分晋时,这里曾地分韩赵魏三国,而在秦王政的父亲庄襄王在位时,秦相吕不韦亲自挂帅,与当时投秦的蒙骜将军合力消灭了东周,兼并了它的国土,可是庄襄王并未将周人赶尽杀绝,却把阳县赐予周君,迁东周遗民于此,所以此后来就叫做“阳周”。
“阳周”地处如今陕西正宁县子午岭。子午岭上有道关口,人称“雕岭关,在北地大山中极是有名。
清晨,站在雕岭关关隘的巨石块上,俯瞰金灿灿的朝阳射洒着那条直通东西的‘罗川古道’,秋风卷着枫叶打着袍角,蒙毅展开双臂闭上眼睛,只觉开怀舒畅,将一切烦恼统统抛诸脑后,得意自言自语道:“那村里的老人家说的果然不差,此处地势高耸人迹罕至,当真只有大雕才飞上来,难怪叫做雕岭关?呵呵只有大雕飞的上来,我却能轻而易举地上来,那我的履虚术岂不是比大雕还厉害?真可惜骊丫头不在,不然一定要跟她赛赛谁先跑上峰来,她若是输了,那表情保准很好玩儿!”
小家伙正得意着,却听身后一声有人高喝,“哪儿来的小子,上峰来干甚?这是我大秦调令关,不是可以玩的地方。”一回头,是个身着秦军甲胄的士兵,蒙毅忙从巨石块上跳下,朝那士兵作揖,笑着问道:“这位兵大哥,真是不好意思,小弟乃是农家弟子,出来游学,探勘我大秦河川地貌,路经此地,误入此关,莽撞之处,还请恕罪。请问您刚刚说这是什么调令关?不是都说这儿叫那个雕岭关的吗?”
那秦兵睨了他一眼,见这小孩确实是农家子弟的打扮,又彬彬有礼讨人喜欢,也没有顾忌地回答道:“不错,老百姓管这儿叫做雕岭关,但自从此关归了我大秦后,我们九原军都管这儿叫调令关,也是大秦一号兵站。”
“九原军?你是九原军!九原军在这里有兵站?!”蒙毅闻言心头一跳,身上的某个部位已然疼了起来,顿时有冲动想要立刻开溜。那秦兵见自己失言泄露了九原军身份,蒙恬九原军治兵严谨,军法之严,在秦军中若排第二,恐怕没有哪家将帅敢排第二的。那秦兵自然既怕被领班看见,又怕蒙毅多问再次失言,忙推了蒙毅赶他走,“小家伙问这些做什么,快滚远些!别妨碍老子站岗!”
蒙毅如蒙大赦,巴不得顺了他的意往山下飞驰而去,一路小跑一路思忖骂道:“曹参这个大笨蛋,让他帮我选个接头的地方,他就挑了这么个好地方!还说什么罗川古道可以直通赵国,只此一处路程最短。”转念哀叹自己倒霉,“也是怪我,他又不懂一丁点用兵之道,我怎么就没事先查个清楚,这里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明摆了是驻守兵马囤积粮草,发布号令调兵遣将的好地方,大哥在这里设兵站一点儿也不稀奇。”
不过他倒会自我安慰,转念又想,“也罢,我们接头的村庄在山下颇为隐蔽,按理说九原军应该不会发现。”思考间竟是不留神一头撞上了迎面来人,却见是禽滑子硬要此行带上的季布。
“少主,您怎么又穿一件单衣就从村里出来了?巨子吩咐,您身上带伤,不可以受寒的。”季布抱了件青色长衫,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楚士毅接过他手里的青色长衫,甜甜笑着:“谢啦,季布哥哥,匈奴那边的人……”说着好似心里有鬼,不由自主地觑了一下四周,附上季布的耳边道,“你上来寻我,可是匈奴那边的人来了?”
季布摇了摇头,“我们去那边催的弟子刚刚回来,说是左谷蠡王夫坯承诺他们的人这两天恐怕会到,”见楚士毅陷入沉思,季布顿了顿,疑惑地问道,“少主,我们当真到了非要和匈奴一起的地步吗?”
楚士毅披上青衫,向着绵延起伏的山峦望去,眼中渐渐茫然,半晌只见他微微苦笑道:“那又要如何?像四十年前一样开启机关城,放出上古神兵,让这世上再枉送四十万还是五十万性命?”
“少主!”季布忍不住脱口而出,“如果求援匈奴,引胡虏入华,参与中原之战,经此一役,只怕我们墨家会成为天下人唾弃的对象!巨子他如何会答应你……”楚士毅淡淡瞟了一眼季布笑道:“季布哥哥,你还是不够了解师尊,也不够了解我们机关师。”
见季布疑惑,楚士毅答道:“师尊第一天教我机关术的时候就告诉我,将来要成为一个绝顶的墨家机关师,眼中必须抛弃一切世俗成见,放下儒家爱有差等之观念,无论华夏匈奴,只要是生命,在一个机关师眼里都一样重要。师尊他是这世上最厉害的机关师,所以在他眼中,世俗毁誉,那根本算不得什么!小时候觉得不对,可是现在危急时刻总算明白了,受儒家观念束手束脚的我曾是多么狭隘……”原本犹豫的目光放出几分坚定,“季布哥哥,只要能救楚国,让六国百姓幸免秦贼之难,哪怕不择手段,天下唾弃便唾弃了,师尊不在乎,我也不在乎!”
说着他呵着山上的冷气,叹道,“况且,我们神农山若是保不住,墨家都没了,还谈什么脸面?比之放出上古神兵,这已是在我们可控之内最稳妥的办法,凭我对匈奴左谷蠡王的一贯了解,他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我相信他会遵守诺言的。”
蒙毅既然如此说了,季布还有什么可说的,二人各怀心思,也不再说话,不多时便到了山下墨家弟子们寄宿的农庄,只见一机关城弟子匆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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