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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做贵人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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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年闻言有些惊奇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依言照做了。果然不一会儿,一个撑着伞的灰色身影便进入了他们的眼帘。
见得几人,那少年似乎松了口气,快步进了亭子,他先仔细看了看自家大哥,见他安然无恙,又打量了几眼徐家姐妹,这才低声嘀咕道:“每次跟你出门都没什么好事……”
那青年闻言,脸颊的肌肉不由得抽了抽。
徐莹见状,忍不住以袖掩面,偷偷地笑了起来。这才想起自己姐妹还没有正式谢过他们兄弟,而徐枫却是最不惯这些繁文缛节,于是只好拉了她上前,朝他们福了福身。
“今次真是多谢两位。小女子姓徐名莹,这是家姐徐枫。只是却不知该如何称呼两位?”
“区区小事而已,何必挂怀。在下韦应达,这是舍弟韦应奇。”韦应达说着也朝两姐妹拱了拱手。
“韦大哥今日也是来参加斗百草的吗?”徐莹记性一向很好,只是她却不记得之前有见过这韦氏兄弟。
“说来惭愧……”韦应达似乎有难言之隐,脸色尴尬地瞅了瞅旁边的韦应奇。
徐莹看过去时,就见韦应奇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正状似认真地研究着那几片芭蕉叶。
韦应达无法,只好接着解释道:“因想寻得奇草,所以在来时的路上耽搁了一会,没想到竟错过了……”
“原来如此。那草可有并蒂莲珍贵?”徐莹好奇地问道。
“这……”韦应达似乎不便启齿。
徐枫不耐烦见自家妹妹这般对人刨根问底,便拉了她的衣袖道:“今日你怎么这般多话?你且先估摸一下时辰,不然爹来了找不到我们,该会心急了!”
徐莹只好按捺住了心中的好奇。这时,雨势也渐渐小了些,韦应奇便递给她们姐妹一把雨伞,几人依旧拿芭蕉叶挡了衣衫,朝前方的亭子走去。
到了亭子后才发现人已是去了大半,只剩下那些依旧等着家人来接或是没有蓑衣雨伞的人。
趁韦应奇还雨伞的时候,徐莹问了那些健妇人时辰,这才得知与她爹徐世徇约定的时候还没到,于是两姐妹只好留下来耐心等待。
韦家兄弟回了男子那边的亭子,就见大家齐齐地看向他们。
两人才找了地方坐下,就听有人冷冷地道:“果然是好手段!看来并非是先来便可先得,遇到那些惯会挖人墙角的阴险小人,怎么都是徒劳!”
韦家兄弟闻言望向那人,就见一个面色苍白的瘦弱青年正恨恨地瞪着韦应达。
韦应奇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自家大哥,有些迟疑地道:“大哥,他好像骂的是你耶。”
韦应达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直接忽视了那人的目光,望向亭外。
天空依旧在下着雨,雨中苍竹滴翠,竟让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双黑白分明却又狡黠的眸子……
不一会儿,只听一阵马蹄声传来,众人闻声望去,就见又有马车来接人了……
一个时辰后,依旧举了芭蕉叶挡细雨的韦氏兄弟走在回家的路上。韦应奇看自家大哥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便笑着打趣道:“大哥是在因今日没觅得大嫂而烦恼吗?”
韦应达瞪了弟弟一眼,没有说话。
韦应奇“嘿嘿”一笑,“大哥莫不是还在怨我胡诌了那幸运草的故事?”
“你还敢说?”韦应达又瞪了自家弟弟一眼。要不是这小子在半路上偏拉着他去找什么传说中的幸运草,他也不至于错过了一开始的“斗百草”;就是赶到“踏百草”的游戏时,众人也是散得只剩下三三两两了。
“大哥,你也莫要着急,大丈夫何患无妻?说不定哪天嫂子就突然出现在你眼前了!”说着,便大笑着跑远了。
“谁说我急了!”韦应达气急,赶忙地追自家弟弟。这小子,这次他非得好好树立一下大哥的威严了!





第十三章 荷塘月色有点萌

徐莹一早醒来就发现自己的身子不太对劲,试了试起身,竟发现头疼,身痛,还觉着一阵恶寒。无力地躺了回去,她瞪着屋脊便发起了呆。
昨日淋雨回来,徐邹氏已让她们喝了姜汤,没想到她竟然还是感染了风寒。想到今日夫子还要检查她们背诵文章,徐莹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内容,竟是不太清晰了。
与徐莹同睡一榻的徐敏以为她还未醒来,轻轻推了推她:“二姐,该起身了!”
徐莹“恩”了一声,却还是躺着没动。
徐敏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很快收拾好了自己,出了房门。
过了没多久,徐邹氏便进来了。许是徐敏告知了她,徐邹氏一进来便坐在了徐莹的榻旁,柔声问她:“可是有所不适?”
徐莹初时不说话,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徐邹氏。徐邹氏以为她是难受的紧了,担忧地探了探她的额头,果然是有些微的发热。想到大女儿今晨还没去医馆,她忙站了起来:“你得马上喝一碗汤药发汗解表才是,我这就去让你大姐帮你抓付药回来。”
徐邹氏出去了没多久,徐敏又进来了,“二姐,今日我去女学时会替你向夫子请假。你且安心在家养病。”
见徐莹点了点头,她似是有些高兴自己总算是也能帮上忙,蹦跳着便出去了。
整个上午徐莹便躺在了床上,中午喝过药后,她更觉得昏昏沉沉的,竟又睡了过去。这一睡,再醒来时竟是下午了。
听到房门外有人说话的声音,她伸了个懒腰,便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头还有些痛,脖子转动也不是很灵活,徐莹多穿了两件衣裳,便打开门出去。
屋外徐邹氏正在和一个陌生的妇人说话,徐莹不便上前,便去厨间烧水洗漱。
等她洗好脸束好头发,再出来时,先前那妇人已是离开了。徐邹氏看见她起床,很是欣喜,忙唤她到自己身旁坐下,并问道:“可觉得好些了?”
徐莹点了点头,可徐邹氏还是觉得不放心,又探了探她的额头,觉着热气似乎是散了,这才轻吐了一气。
徐莹顺势便靠在了徐邹氏的膝上。徐邹氏难得见二女儿这般向她耍娇,便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发。
母女俩享受了片刻的温馨,徐莹突然打破了沉寂,“娘,大姐今年便会出嫁吗?”
徐邹氏一听,心中却是一惊,没想到自家二女儿竟是将自己的心思全看在了眼里,只好尴尬地道:“倒也不急。”
摸了摸女儿的脸颊,她又试探着问道:“莹儿不想你大姐出嫁吗?”
“可大姐不是才刚满十三吗?爹娘又何必如此?”徐莹微微蹙了蹙眉。
“莹儿,”徐邹氏有些无奈地唤了一声二女儿的名字,“你进女学也已是四年有余,可听说过当朝律法中有此一条:制女年十八父母不嫁者,使长吏配之。你爹与我不过是想早日为你大姐筹谋,只盼为她觅得良人。”
徐莹闻言不由得微微张了张嘴,这条法令她倒是曾有耳闻。十多年前,战乱不断,人口锐减,当朝帝君便颁布了此令。如今虽说边境时常还有动乱,可人们毕竟也过了十来年的安稳日子,早有人不将这法令放在心上。若家中真有年十八而未嫁的女儿,也只需去县衙周旋一二,并不会真的有长吏强制配之。
徐邹氏当年见证过这法令的残酷之处,想这世间多少怨偶因这法令而勉强结合,不忍自家女儿今后遭此般罪过,便横了心要先为女儿打算。
徐莹见自家娘亲神情中多有坚定,想是早已在心中衡量过利弊,便不便再纠结于此问题。心想反正距徐枫十八还尚有五年,来日方长,自家爹娘想必也不会贸然便嫁了女儿,便转而问她:“方才来的是何人,我怎么以前不曾见过?”
徐邹氏细细看了看女儿的神情,见她此时似已稍微放开了怀抱,不再怨她如今便开始为枫儿觅夫婿,便如实告知了她:“是隔壁街的陈媒婆,说是有人托她来相看你大姐。”
徐莹闻言,便不想再问,只闭了眼睛静静地靠在徐邹氏的膝上。
徐邹氏见她如此,轻轻叹息了一声,淡淡地道:“莹儿不必觉得忧心,那人娘觉得不合适,已经回绝了。”
徐莹这才扯起了嘴角,睁开眼睛朝徐邹氏笑了笑。
当夜月色迷人,徐莹因白日里睡得多了,竟是怎么也睡不着,便萌生了起床出门走走的念头。
依旧提了灯笼,披上披风,她出了后院,拉上了门,却不知该往何处。依稀记得不远处荷塘里的荷花此时似是开了,她便沿着小路朝荷塘走去。路上一片漆黑,空无一人,竟令徐莹想起自己六岁时孤独地一人灯行的事情来。似乎从那时起,她便渐渐远离了无忧无虑,开始执念于未雨绸缪来。这世间残酷有许多,不得已有许多,无奈也有许多,每每突然了解了,人们却更惯常于自欺欺人,喜欢佯装不知,以为如此心里便会好受些,却殊不知有些执念早已被刻在了心中……只可怜她此时年岁依旧尚小,可守住的东西是如此有限……
不知不觉间便到了荷塘,月色下的荷塘显得分外妖娆。那粉白的花中精灵在月色的照耀下,在微风的带动下,怡然自得地摇摆着,似乎在讲诉着一个又一个悠远未竟的故事。徐莹似乎被这荷塘月色迷惑了,伸出手便想去折一朵近处的荷花。可她的手才刚刚伸出,就听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叱喝:“是谁在那!”
徐莹心中一惊,便提起灯笼沿着那荷塘飞速地跑了起来。夜风吹起她的披风,拂起她的鬓发,竟让她心中觉得舒畅无比,仿佛郁结在心中许久的那些莫名烦忧此时也不值一提起来。感觉到后面有人在追赶,她竟不由得有些高兴起来,心想自己原来不是一个人啊!晃了晃手中的灯笼,她抑制不住心中的欢愉,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这时,一阵风吹过,她的灯笼竟然“腾”地一下烧了起来。徐莹一愣,慢慢地停住了脚步,看着那渐渐熄灭的火光,眼中盈满摺摺的光芒。
“为何追我?”她突然回过头去,望着来人咄咄逼人地问道。
来人显然没有反应过来,适才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在前面飞跑,他已觉得诡异,却按捺不住心情的好奇追了上去;后又听到那女子的笑声,他更觉得蹊跷,还以为今日便会见到那传说中的女鬼了。可此时借着月色一看,竟是一个未及豆蔻年华的清秀少女,怎能令他不愕然!
此时听她咄咄逼人地问他,来人想到自己方才的痴傻,不由得暗暗着恼,闷声道:“你不跑我又为何会追?”
徐莹听到来人的解释,愣了愣,随即又“咯咯”笑了起来。心中一漾,她脱口便涌出了一首诗词: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山有乔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你竟然讽刺于我!”来人听完诗词,突然反应了过来。似是有些恼了,他指着徐莹便骂道:“好你个盗花女贼,还敢口出狂言!”
“我盗花了么?”徐莹摊了摊手,瞪了面前的少年一眼,便要扬长而去。
走出了没几步,她突然回过头来,冲着那还气呼呼的少年道:“月黑风高的,可否借个灯笼用用?”
那少年一听更是生气,“女鬼还怕天黑?不借!”
“小气鬼!”徐莹甩给他三个字,便摸索着朝回家的路去了。





第十四章 少女心事很难猜

第二日,徐莹一大早便去了县女学。她的同窗好友林兰馨见她来了,很是高兴,拉着她便问长问短。徐莹因昨日身体不适,又心事重重,所以没顾得上温习功课,此时林兰馨拉着她说话,她便有些心不在焉,一心想着要趁夫子来之前打开书册看上几眼。
林兰馨见徐莹敷衍她,很是不高兴,一把抢过她的书册,任性地道:“徐莹,你先听我说话嘛!”
“这不正听着么?”徐莹拿她没辙,只好妥协。只是心中却哀叹:恐怕今日要受夫子责罚了……
林兰馨顿时笑眯了眼,凑近徐莹就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徐莹一听,顿时瞪目结舌,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她急忙拉着林兰馨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么?”
见到徐莹的反应林兰馨显然十分愉悦,朝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徐莹还想再问,这时夫子进来了,她只好将话咽入了口中,心中却开始焦急地等着下课。
这堂诗书课她听得七零八落,文章也没有背出来,破天荒地被夫子叫上前去受了三戒尺的罚。
好不容易盼到午间休息,她拉了林兰馨就朝课室外走。
谁知林兰馨闷笑了一路,跟她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徐莹,你也有今天啊!”说着便扳开她的掌心,果然是都红了。
徐莹却是浑不在乎。自开始上学堂起,她便知道自己记性要比常人要好,文章往往只需诵读个两三遍,便可以记个大概,只是那记忆却不是很持久罢了;若要熟记,则还需再下苦功。可即便只是如此,她在女学里就从没有因背诵或是功课而受罚。今日首次尝试了打板子的滋味,她心中的新奇倒比难受还要多些。
两人走进憩室,徐莹寻了个位置便拉林兰馨坐下,刚一坐好,她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兰馨,你真的开始议亲了?”
“恩。”林兰馨满脸羞涩地点了点头。
徐莹一听顿觉眼前一黑,拉着林兰馨的胳膊便接着问道:“可是你也不过比我大一岁啊!为何如此心急?”
“莹儿,你又何必如此吃惊?我如今不过是刚开始议亲,等到成亲那日,也还有好长一段日子呢!”
“可……可……”徐莹支吾了半天,竟是不知该如何反驳。
林兰馨见此,便笑着道:“莹儿,我比你年长一岁,等到今年上完县女学便十三岁了;我又无心接着去上州女学,除了早些嫁人为家中减轻负担,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徐莹默默地听着,心中好不容易有些愈合的伤口似乎又瞬间被撕裂了开来。庶民女子的命运便这般由不得自己么?不为族中宗祠所容,出生便要家人为自己承担赋税,随时担心会被家人抛弃,姿容过于出众也会为自己无端招来伤害,年岁尚幼便要开始担忧婚嫁……
心中觉得痛苦,她握住林兰馨的手,眼中是满满的忧伤。
林兰馨从未见过徐莹这般伤心的模样,忙安慰她道:“莹儿不必担心我,今次与我议亲的是我一位远房表哥,儿时却也是见过的。我依稀还记得他当时对我很好,想必他今后必也不会亏待于我。”
傍晚徐莹闷闷地回到家中,做完功课,又练了几页书法,心神却是始终不宁。在家中转了一圈,见徐邹氏正在烧火做饭,徐敏、徐菀都还在做功课,磊哥儿在门外和三叔仅三岁的儿子玩耍,徐枫和徐世徇却是还没有归家。心中觉得沉闷,便独自出了后院,打算出去走走。走了几步,想到昨夜那荷塘的美景,便改了方向,朝那荷塘走去。
夕阳西下,大片橘红色的晚霞在天空中如火如荼地飘荡着,似要与那即将到来的黑暗争个高下。徐莹漫步来到那荷塘,远远地望着那一朵一朵在微风中摇曳着的荷花,那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心中竟慢慢沉静下来。
这时,一个戴着荷叶帽的少年从徐莹身边经过,走了没几步,那少年突然回过头来,开始细细地打量徐莹,很快,他便皱起了眉头,惊叫道:“你是昨夜那女鬼?”
徐莹也回头开始打量起那少年,昨夜看不分明,她以为这少年不过十多岁,可如今看她,竟是似乎比她还要大些。此时那少年穿着黑色袍衫,戴着翠绿色的荷叶帽,衬得他的肌肤愈发莹白,令徐莹羡慕不已。再细细看向他的脸,就见五官俊俏而分明,而其中最令人难以侧目的就是那双宛如琼玉的丹凤眼。淡淡一笑,徐莹朝他挥了挥手,揶揄道:“幸会,小气鬼。”
“你这女鬼竟然还敢来!”那少年闻言顿时有些气恼。
“为何不敢?”徐莹挑了挑眉。
“鬼鬼祟祟,非奸即盗!”那少年望着徐莹,一脸审视的模样。
“我何时鬼祟过?”徐莹坦坦荡荡地直视那少年,顿了顿,她走近几步,绕着那少年转了几圈,“倒是你,为何我在这附近住了这么些年,却觉得面生得很?”
“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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