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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做贵人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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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听闻,竟望着那扇门不知不觉中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直到指节泛白他这才反应过来。略微松了手,他淡淡地道:“告知老爷一声,我要出府几日即可。”
小厮听闻愣了一下,忙低头哈着腰称是。直到那少年走出去老远,他这才缓过神来,嘀咕道:“还是年少不知爱惜自己啊!”





第二十章 市集遇故人

稽陵县集市。
难得的是个晴天,还有半个月便又到年节了,因而此时集市上人潮滚滚,熙熙攘攘,人人都在争相购买年货。徐莹和徐菀赶了个早集,手上拧着大大小小的包裹,在人群中挤来挤去。
等到徐莹总算是挤到一处稍微空旷些的地方,回过头来正要叫徐菀时,哪里还有自家妹妹的身影?
等了片刻,却始终不见妹妹的踪迹。徐莹皱了皱眉,想着原路返回去找徐菀的可行性。一眼望去,人山人海,别说是找人了,恐怕再要挤进去,也是要费一番周折。眼光不由自主地开始四处搜寻起来,回眸间近处一座二层的小楼上开着的窗户便映入了她的眼帘。
“汇祥酒楼?”徐莹抬头看了看匾额,略微沉吟了一下,便迈步朝那座小楼走去。
此时,小楼雅阁中有两兄弟正在进行着“十分严肃”的谈话。
“大哥,你都离开稽陵县四年有余了,这次好不容易回了家,也该给我找个大嫂了吧?”一个十七八岁的俊秀少年一手抓着一块糕点啃着,另一手还不忘又去盘子中抓了一块。
坐在他对面的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此时他望着窗外,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和。等他转过头来,便可见他那张古铜色的面庞上剑眉星目,鼻如悬胆,嘴唇丰毅。轻轻啜了一口茶,他没理会自家弟弟的话,眼睛再度朝窗外的集市瞟去。
“大哥,你就可怜可怜你弟弟我吧!你是不知道,因为你不肯成亲,大堂哥和堂嫂总说对不起我们死去的爹娘,天天折磨着我早日成亲,弄得我是有家不敢回啊!”那俊秀少年揉了揉鼻子,故意装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这时,那青年却突然面露诧异之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皱着眉、睁着一双有些迷惘的眸子朝楼下望去。
有些人你本以为这辈子只会擦肩而过,或是缘分早尽,却不知命运却是瞬息万变的,不经意间,它又会将你心底的人带到你的身边。
见自家如今泰山崩于顶也难得变色的大哥突然开始大惊小怪起来,那少年也好奇地朝窗外看了看:“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么?”
窗外依旧是人潮如涌,人声鼎沸,令他瞬间便看花了眼,“没什么特别的呀,不就是人来人往么……”
就在他还在自言自语的时候,就见他大哥迈开那双修长有力的腿,推了门便大步走了出去。
徐莹进了酒楼,正在请求店小二通融一下,让她借楼上雅间一用,就听一个温和中却不失浑厚的声音从她身边传来:“在下正好在楼上雅间用茶,姑娘若是不嫌弃,自可以随意入内。”
心中担忧徐菀恐怕也正在寻她,她点了点头,便跟着那青年上楼去了。
房中的少年见门一推开,自家大哥竟带了一个妙龄姑娘进来,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口不择言地道:“大哥,你真乃神速也!你果然是对我最好啊!”说着,还假惺惺地拿衣袖沾了沾眼角。
徐莹不知他演的是哪一出,也无心询问,只心急地走到窗前,朝集市下望去。
“姑娘可有需要在下帮忙之处?”那青年也跟了上来,站在徐莹身旁。
“我正在寻找一位穿着亚麻色襦裙,额心有红点的姑娘,十三岁左右,拿着很多包裹。”徐莹头也不回地叙述道,心想多一双眼睛,也就多了一份希望。
那少年闻言也挤了上来,朝下俯视了片刻,啧啧感叹道:“此处果然是个寻人的好地势,有想法,有想法!”说着,就又回去啃点心去了。
不过是喝两三口茶的功夫,就听那青年突然问道:“你说的可是那个现在站在百米之外首饰摊前的姑娘?”
徐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可不就是自家妹妹徐菀!心中一喜,她转身便要出去,又突然间想到了些什么,转身对那青年道:“还要麻烦你站在窗前为我指点一二,以防我妹妹她又到了别处。”
那青年点了点头,又见她拿着东西多有不便,便上前一步道:“姑娘若是信得过在下,不如将东西暂时放在此处,由我们兄弟照看,一会寻到妹妹,再过来取也方便。”
徐莹一寻思,反正这些东西也值不了几个钱,拿着反倒碍事,便点了点头,将东西放下,快步朝楼下去了。
那青年见她出了门,便又回到窗前,俯视着楼下。果然不一会,就见徐莹从楼下看了上来,朝她指了个方向,见她瘦弱的身影瞬间便没入了人群中,那青年这才微微叹了口气。
“大哥,莫非你对这姑娘一见钟情,刚才就是在看她?”少年鼻子上沾着一些点心屑,眨着一双促狭的眼睛望着自家大哥。
那青年瞥了他一眼,却反问道:“莫非你没有认出她来?”
“啥?”这下换那少年傻眼了。自己应该认识那姑娘吗?殊不知自己既是那无心之人,又岂能有心记那萍水相逢之人。
“五年前。斗百草。”说完,那青年就不再理会自家弟弟,只因他又远远地看到那个娇小的身影抬头朝他这边望了望,再度朝她指了个方向,他潜藏在心底的某株萌芽似乎瞬间复苏了……
虽然阳光普照,但寒风依旧刺骨,徐菀冻得瑟瑟发抖,正跺着脚拿目光四处搜寻自家二姐的身影,就听一个此刻令她觉得亲切无比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菀儿!”
转身一看,果然看见自家二姐正快步朝自己走来,徐菀鼻子一酸,委屈顿时涌上心头,大步迎了上去,她瓮声瓮气地抱怨道:“二姐,你去了哪啊?可让我好找。”
徐莹满怀歉意地对她笑了笑,“是二姐不好,只顾着自己走了。”
这话一说,弄得徐菀也不好意思起来,“也不能全怪二姐,是我被那福荣斋的糕点给馋住了,就在那多站了一会……”
“好了,我们还是别站在这请罪了。”徐莹赶紧打断她。
“那现在便回家么?”
“还不行,我们得先去汇祥酒楼取回我的包裹。”
“汇祥酒楼?二姐你怎么会去那?”





第二十一章 总有人不长眼

说话间二人便来到了汇祥酒楼楼下。徐莹抬眸一看,见那青年还站在窗前,就冲他感激地笑了笑,那青年也随之朝她点了点头。
进了雅间,两人拿了东西正要拜谢那对兄弟,那青年却突然开口问道:“徐姑娘,你难道真的认不出我们俩兄弟了吗?”
徐莹眉心一皱,开始认真地打量起那青年来。那青年见她一脸迷惘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白牙。
慢慢地,徐莹的嘴角便翘了起来,望着眼前的人笃定地道:“你是韦应达。”说完,又回眸望向坐在桌子前正一脸兴味地看着他们的人道:“你应该便是韦应奇了。”
“我们以前真的见过吗?”韦应奇还是有些不信。
“自然是见过。五年前徐莹陪同家姐去参加斗百草,不巧遇到暴雨,还幸得二位相助!”巧遇故人,她心中也是难得欢喜。
“相助倒是谈不上,只不过是有缘见过一次罢了。”韦应达微微笑了笑,接着道:“相逢不如偶遇,既然今天又遇到徐姑娘了,不如在下做东,一起喝杯茶如何?”
徐菀在外间冻了许久,能有机会坐下来喝杯热茶,自然是十分欣喜,忍不住便去看自家二姐。
徐莹见她一副赖着不肯走的模样,只好笑着点了点头。
坐下喝了一杯热茶,徐莹总算是觉得身子暖和了一些,回头一看徐菀,竟见她和韦应奇用筷子在盘中抢起点心来了,一时忍不住便捂着袖子笑了笑。
“这块归我,这块给你。这总行了吧!”韦应奇故作“大度”地宣布道。
“那这块给你大哥,那块留给我二姐,怎么样?”
“还要分出去两块啊……”韦应奇有点点不乐意。
“不然我可抢喽!”徐菀也不肯退让。
……
韦应达见她偷笑的模样,脑海中便忆起初见她的时候来。
“徐姑娘五年来竟是没有太大变化。”
哪想徐莹一听这话,顿时有些萎靡不振。两年前,那个人也对她说了差不多的话,他冷冰冰地嘲笑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丑。”气得她对着镜子照了几个时辰。
“模样真的还是和以前差不多吗?”心中好奇,她忍不住问道。五年多了,倘若说她真的一点也没变,任谁也不会相信。至少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地发生着改变,虽则缓慢,但她确是切实地感受到了……
见徐莹蹙着一双柳叶眉严肃地问他,韦应达真的认真地打量起她来。可是看着看着,他古铜色的脸庞上便显出一抹莫名的黑红来,回避了徐莹探寻的眼神,他微微侧过头望向窗外。此时天空一片湛蓝,可太阳却不知何时偷偷地躲到那云彩后去了……
“哪里差不多了?至少我就没能认出你来啊!”在一旁抢足了点心的韦应奇插嘴道。还不忘顺便感叹了一句:“这汇祥酒楼的点心还真不错!”
徐莹听了不由得莞尔一笑。
这时徐菀也凑了过来,点着她的脸颊便笑着道:“其实二姐变好看了许多,不过还是二姐的模样,我也是一眼便认出你的!”
“说得你好像多年没见过你二姐似的。”韦应奇还在气徐菀抢了他的点心。
“是有五年不曾见,因为二姐去了项阳城州女学嘛!”
徐菀此话一出,便有一双好奇的眸子不知不觉间从窗外转向了她。
“据我所知,州女学学期不过三年,为何你却说是五年?”韦应奇哪肯轻易服输。
“我二姐还去姑姑家寄居了两年嘛!这又有何奇怪?”
“哼~”韦应奇抓不到错处,只好愤愤地埋下头继续啃点心。
四人正各怀心事地喝着茶,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摔桌椅的骚动之声。韦应奇一听,立马跳了起来,大叫道:“有我稽陵县第一捕快在此,谁人敢捣乱?”说着,人已经消失在门外了。
韦应达伸出手来想阻止他,可他哪里还看得见人?想到自家弟弟说风便是雨的性子,他也赶紧站了起来,“我且先去敲个究竟,二位姑娘请自便。”
可哪里还能自便得了?徐莹还来不及点头,就见一个身影如风般冲进了雅阁,口中还在大叫:“大哥,那小子忒厉害,我打不过!”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状小伙冲了进来,伸出拳头便要揍向韦应奇的脸。
韦应达心中暗道不妙,一把推开自家弟弟,却无暇再应对那凌厉的拳势。正准备生受一拳,却只听“嘭”的一声,一包粗盐便四散了开来。韦应达霎时缓过神来,左掌拍出,右掌疾跟而至,双拳齐发,便将那状小伙打了连连退后了几步。
“好你个刁钻小儿,还敢找帮手!”那壮小伙站稳后,胡乱地抹去脸上的盐巴,怒气却是愈发盛了。
“这位兄台,小弟多有得罪,还请海涵。”韦应达忙上前告罪,言辞间不免埋怨地看了韦应奇一眼。
韦应奇似乎还心有余悸,指着那壮小伙便颤声道:“哥,我不过是见他拉扯掌柜的,便上前去帮忙罢了!好歹我也是这稽陵县的新晋捕快啊……”那话音到后面竟是逐渐小了。
“什么捕快!这般不分好歹!那掌柜的少找了俺银两,俺不过是讨要罢了,你那般冲上来便打,算得上什么英雄好汉!”那壮小伙怒叱道。
“可真是如此?”韦应达瞥了一眼身旁那垂头丧气的人。
“我哪里知道,只是见桌椅被砸烂了,那掌柜的又瘦弱……”
这时,早在门外探头探脑了半天的掌柜瑟缩着走了出来,双手还捧着一块碎银子,“不过是误会罢了,误会罢了,刚才账面上的确是多出了二两银子……”说着,便将那银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角。
“哼!想要俺不计较,可没这般简单!”那壮小伙却是不依不饶。
“那你摔烂了店家桌椅,又扰了人家生意,这又该如何计算呢?”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齐齐聚向正坐在桌子一旁悠闲地喝着茶的徐莹。
“是你这丫头扔的盐巴!”那壮小伙突然反应了过来,目眦欲裂地望着徐莹。
“有人自己不长眼,又怨得了谁?”徐莹喝够了茶,又望向了一旁的点心。
“扑哧”一声,某个刚才还垂头丧气的人不怕死地偷笑了一声。





第二十二章 想要求人不容易

听到笑声,那壮小伙的脸唰地就黑了,气冲冲地提起拳头冲上去就要揍韦应奇,口里还在嚷嚷:“俺不打女子,可俺跟你这刁钻小儿的事还没完!”
韦应达见状,忙上前拦住他,拱了拱手道:“壮士,还请给在下一个面子,这事不若就这般了结算了。”
“算什么算!我又凭什么给你面子!”那壮小伙还在叫嚣。
韦应达一听,顿时冷了脸,“如此不知进退,难道你还真想将这等小事闹上公堂不成!”
那壮小伙一听,顿时蔫了下来:且不说那小子是个捕快,自家其实也没有占多大的理。想明白后,他转头怒瞪了韦应奇一眼,一把抓过桌角的银子,踏着重重的步伐便下楼去了。
雅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时,在一旁瑟缩了半天的瘦掌柜走了出来,朝他们拱了拱手,满脸歉意地道:“今日打扰了各位雅兴,在下实在是惭愧。不若今日便由小店做东,一切费用皆算在本人的账上。”
“不必了。再说这事舍弟也有不是之处。”韦应达挥了挥手,不愿多说,重回到桌前坐下。掌柜的惯会见人眼色,见此情形,只好退了出去。
徐菀难得出门,一出门便碰上刚才的状况,此时她正不知是紧张还是好奇地抓着自家二姐的衣袖。而徐莹却也没有闲着,她打量着韦氏兄弟,心中也是有所盘算。
回家不过两天,她就发现了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她家大姐徐枫虽然回徐家已有三年有余,但是那韩少爷却从来不曾来寻她,也没有派人送来休书。那便是说,如今她家大姐虽然挂着已婚妇人的名头,实则却是个弃妇。徐邹氏一直想让徐枫和离再嫁,却苦无门路,找去韩家,韩家人总是推说那韩少爷不在家;去了县衙几次也是无人受理,只能每日里看着徐枫心下叹气。
如今既然有个现成的捕快摆在徐莹面前,她又岂能错过此般良机。
想到这里,她为韦氏兄弟各斟了一杯茶,笑着道:“其实我倒是很崇敬应奇嫉恶如仇的性子,若非有他这般的热血男儿,我等女子又岂敢放心地行走于这市集中。”
应奇?韦应达听到徐莹这般称呼自家弟弟,诧异地望了她一眼,心中却不免有些酸溜溜的。
可这话韦应奇爱听啊!笑眯了眼睛,他拍着自家大哥的肩膀便得意地道:“听到没?大哥!嫉恶如仇,哈哈!说的就是我啊!”
韦应奇不紧不慢地将他的手拉开,兀自喝茶。韦应达傻笑了几声,也只好灰溜溜地躲一边吃点心去了。
“韦大哥,我刚才见你身手敏捷,想必下过一番苦功吧?”徐莹渐渐也看明白了,那韦应奇似乎十分敬重自家大哥,她若想要达成目的,恐怕还得再过韦应达这一关。
可此时看他的脸色,却不是太好看,徐莹只好小心翼翼地又问道:“韦大哥,你还在生气吗?”
“没有,只是在这酒楼中待得久了,心下有些烦闷。”韦应达自是不会说实话。
谁知韦应奇一听,立马惊得跳了起来,咋咋呼呼道:“我差点忘了还要去县衙!大哥,我可先走了啊!两位徐姑娘,有缘再见!”说话间,抓走两块点心,又如一阵风般地跑走了。
徐莹眼看着韦应奇就这样跑了,心中顿时觉得失落不已。她的小算盘才开打,主角却不在了,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有些气馁。
韦应达无意间瞥见徐莹落寞的模样,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便回过头去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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