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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该死的凤-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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澧王点了点头,“状元郎留步,告辞!”
李一鸣垂手而立,看着王爷踏上了马车,掀开门帘进去。帘内细细索索了一阵,便传来一个嘟囔的声音小声抱怨。
“王爷爹爹,这个宴怎么那么久?我都睡饱一觉了你才回来。现在我们要回家了吗?”
软糯的声音里带着些困意和鼻音,轻易就能想到一个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的可爱模样。
目光停在车帘上,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片红晕从耳根处飞过,染了一张冠玉般的脸。
“呵呵,回家了回家了!是爹爹不好,让我的不愁丫头久等了。”
不愁,不愁……无忧郡主。
真是个叫人一听就难忘的好名字。
夕阳映红了半天晚霞,马车在霞光里缓缓前行,越来越远,终于成了一个黑点,消失在路尽头。
弯起的嘴角直到上了马都不曾放下。
难道方才宴上喝的有些多,竟然醉了么?怎么周围的人声周遭的风景都渐渐远去,看不清楚听不分明了?
状元府里的小厮后来回想,那天状元爷真醉了。状元爷量浅不擅饮,酒气上头,一张脸便红得象烧旺的火炭。别人跟他说话都听不见,只知道咧着一张嘴嘿嘿傻笑。口渴时伸手去拿桌子上的茶碗,竟把檀香炉给错拿在手里,举到嘴边吃了一口香灰之后才发觉,发觉了也不恼,又是一阵嘿嘿地傻笑。下人们连忙帮他揩了脸,搀他到床上休息,怕他喝多了难受,床边特地留了个人照看,天亮后那人说,状元爷夜里做梦都在傻笑呢。
众人都道,可以理解。少年得志,意气风发,万千举子里头才出这一个状元,今后封官赐爵,平步青云,换了谁夜里做梦不得笑醒几回?
醉了一日,笑了八天。日里夜里都有个娇俏的脸在眼前头晃来晃去,远山眉,秋水眼,笑如春花,灿若烟霞。
又几日,皇恩浩荡,状元郎封做了翰林学士。
及第的进士们嚷着要状元郎请酒,约在了聚贤楼畅饮一回。
出门时,下人们特地跟诸位客人交待,我家状元爷量浅不擅饮,上次琼林宴上饮了一回,醉了八天,各位都是斯文雅士,酒场上有节制些,莫要学那些乡野粗人,往死里灌酒,场面上不好看,对身子也不好。
宾客们含笑应了,簇拥着状元出门。
状元府的管家仍不放心,又多派了一个人,贴身伺候。
众人来到聚贤楼,单包了一个雅间。聚贤聚贤,这名字应时应景。进士们无官时是贤士,入了仕都是贤臣。贤人雅士,济济一堂。
有擅风月者,特意从天香阁请来几个花娘唱曲儿。读书人就是读书人,风月场上也有许多讲究。花娘要清丽而不俗艳,谈吐要大方合宜而不风流献媚,嗓音要纯净婉转,唱得也得是才华横溢的名士填的新词,那些俗腔滥调,艳词艳曲拿不上台面,平白污了众位贤人的耳。
匀了淡妆的花娘们果然清丽无双,手调素琴,低吟浅唱。缓处是千里烟波,平湖秋月,疾处是淙淙流水,山涧清泉。
擅风月的公子听着曲儿,得意地笑道,“状元公,这京城的女子比起你们江州的如何?”
状元的茶杯刚举到嘴边,闻言稍顿,目光落在杯中,湖泊色的茶水里映出一双微弯的眼,“自然是京城的好。”
那公子一笑,“那你看这些花娘之中,哪个最好?”
状元放下茶杯,抬起眼来,在屋里扫了一圈,视线在一个弹琵琶的女子身上停住。那女子鬓边斜插一枝杏花,在黑发间更显娇嫩红艳。
不由得又记起那日,在琉璃瓦的屋檐下,两三枝带雨的杏花,雨润红姿,俏丽可人。
呵呵……
看着那枝杏花,唇边现出一抹越漾越大的笑意来,“这朵杏花最好。”
满座中人哈哈大笑。状元郎原来不只会读书,于赏花之事上也颇为在行,这杏花女郎,相貌出挑,柔美俏丽。
簪杏花的女子笑得娇羞,抱着琵琶,盈盈下拜,一双妙目悄悄在玉人般的状元郎脸上转了几转,“状元爷过奖了,妾身不敢当。”说着,竟飘然而来,向他身边挨近了些。
状元郎收回了目光,又落在杯子里。他并没在看她,这场误会不好收拾。
弹琵琶的纤手端起酒杯向前一送,露出一双素白皓腕。“妾身祝状元公宦途得意,平步青云。”
各位进士们又哄笑道,佳人殷勤多情,状元公怎可拂了人家的美意?
无奈只好匆匆饮下一杯,推说量浅,再不举杯。
宴罢,擅风月者犹不尽兴,提议众人移步天香阁,月圆人好,岂能辜负了美人恩?当在温柔乡里度过才不枉这番良辰美景。
状元郎扶了扶额头,歉然一笑,“也没喝几杯,怎么这就有些上头了?诸位仁兄请自去尽兴玩乐,小弟不胜酒力,已然头昏眼花,站不住脚了。明日还要去翰林院点卯,怕酒醉误事,须得回府歇上一觉才行。”
一行人聒噪了一阵,吵吵嚷嚷地去了。
回府的时候,特意绕到澧王府的门前经过。
在巷子口处喝停了轿夫,下轿步行。缓步行至澧王府大门,白玉阶前两尊大石狮子威风凛凛。两扇朱红大门紧闭,遮住外头人的眼,望不穿里头的风光。
站了许久才离开。临走时抬头看看天上,想到门里门外看的都是同一轮明月,便笑了。
晚上特意开了窗睡的,窗子里漏了一地皎白的光。
我在这厢看明月,明月又在那厢照着何人?月光若有情,可否替我遥寄相思?
澧王府的景致
三月二十八,吉日,宜出行,宜会友,宜嫁娶。。
树头的喜鹊从早上起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澧王府的老院公抚着胡子对一众小厮们笑道,“喜鹊登枝,喜兆,喜兆!”。
果然,太阳刚升上两竿子高,门子便匆匆来报:“王爷,有贵客登门。”
其时王爷正在紫藤花架下跟叶文昔下棋,两指间夹着一颗棋子儿踌躇不定。紧锁着眉头,目光在棋盘上逡巡了几圈,只见棋面上的白棋来势汹汹,攻城略地,自己的黑棋早就落了下风。手中这颗棋子举了半日没找到归处,心里连叹了好几口气:可恼偌大一个棋盘,竟容不下小小一颗棋子。足见世间万物之中,量窄者多,如本王这般胸怀宽阔者,少。。
唉!。
左右是个死,早死早超生。。
心里一横,便要将棋子往一处险要地方落下。正在这要命的当口,门子来了。深躬一礼,毕恭毕敬地禀道,“王爷,有贵客登门。”。
来得好!早死早超生不如不死不超生的好。。
王爷的心里如元宵节的夜空,烟花乱绽,怎一个美字了得。急忙把指间的棋子握在手里,欢声道,“快快有请!”。
太过愉快高亢的声音把门子惊得一颤,片刻后又听王爷对面前人柔声说,“昔儿啊,今日有客,容我前去接迎接迎,不如我们改日再下?”。
俊美男子抬起一双妙目,在他脸上打了个转,轻笑道,“好。”又吩咐左右的丫环们,“小心把这棋局原封不动地收好,莫要碰偏了一个子儿。等王爷见客回来,我们再接着下这残局。”
美人如花,美人似玉,美人有玲珑的九九八十一个心窍。。
王爷紧紧握着那颗棋子儿,一手汗湿。。
不管伸头还是缩头,刀就在那里,等着削他这堂堂王爷的脸面。。
澧王府的两尊大石狮子作证,来者果然是位贵客,翰林院的大学士,刚出炉的新状元,乘着蓝呢官轿,穿着藏青官袍,前来澧王府拜望。。
京城百姓都道,举凡少年得志者,大都孤高自傲,今年的这位状元郎却谦恭有礼,秉性温良,很是难得。。
还没进巷子口,就远远地喝停了轿子,下轿步行。站在白玉阶前将身上簇新的官服上下掸了一遍,又将衣服上的些微皱褶仔细捋了半晌,这才扶了扶官帽,从袖子里掏出拜贴来呈给门房,垂手而立,等着王爷召见。。
片刻,宾主们在前厅中落坐,王爷特意叫人请来了独孤先生作陪。。
“状元郎才高八斗,与本王这等俗人在一起怕是没什么话聊,还是你们斯文对斯文,才显得谈吐相称些。”。
正坐得端正的状元猛一听这话,惊得忙起身折腰施礼,“不敢,不敢!王爷折杀晚生了。”
澧王爷又推让了许久,他才坐下,脊背上像绑了块木板,挺得笔直。。
独孤先生淡淡扫过那一张局促的脸,微微笑问状元的来意。。
状元略略垂目,眼里只见地上的青砖,“蒙圣上恩准还乡祭祖,回来时捎了些家乡江州的特产,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还望王爷笑纳。”。
下人们将状元爷带来的礼品呈上堂来,几匹丝绸,几串珍珠,不甚奢华,却精致。
江州驰名天下的特产,一是丝绸,一是湖珠。。
李一鸣自年少时起便在书房勤奋用功,十年中走出家门的次数掰着指头都能数得清,逛商铺买礼品更是从未有过,这次回家特意央着族里的婶婶们带着去的。。
城里头最负盛名的老字号,一家一家地逛下来,随行的女人们各个扶着门框捶着腰,叫苦不迭。“小奴才,你可累死我们了!一个大男人家,怎么挑来拣去得比那大姑娘绣花还细致呢?横竖都是那两样东西,在哪家买不是一样?捡能看得入眼的赶快挑些,再逛下去,我们这几把老骨头都折腾散了!”。
小丫环们都搀着自家主母呵呵直笑,“夫人们啊,没有这细致劲儿,怎么能做得好学问,中得了状元?”。
李一鸣脸上有些飘红,却并非面皮薄受不住几句夸奖。眼前的丝绸有红有紫,有蓝有绿,有锦绣团花,有凤戏牡丹,却没有一匹衬她的。。
从京城回来的时候已然想了一路,能衬得上她的颜色,不能太艳,亦不能太素,淡红水蓝都好,只是这花样么……又费了许多思量。。
逛了一天,终于买齐。临了送各位婶婶上轿回去,赔着笑脸,赔着不是,还连带赔上了几大包补品。
婶婶们俱都忿忿而去,“别说状元,就算日后当了公侯宰相也好,你这小子可再别想拉着我们一起逛街了!”。
李一鸣摸摸怀里的丝绸,瞧瞧手里的珍珠,一晚上笑得合不拢嘴。。
澧王府前厅案上,陈着那几匹精心挑选的丝绸,粉红的那匹是喜鹊梅花,水蓝的那匹是翠竹兰草,一旁锦盒中的珍珠个儿虽不大,论皮色,论光泽,论形状,都称得上是上乘好珠。
杯中的茶叶或沉或浮,在水中缓缓舒展,浸出一杯新绿。
独孤先生拢一拢茶叶,“府中这茶我极喜欢,只取雨后长出的第一片嫩芽,慢火焙制,清香甘醇,滋味不俗。状元公也尝尝看?”
李一鸣将茶杯端至嘴边,小口品饮。。
此时却听对面的先生向王爷道,“这几匹丝绸甚好,可惜颜色不大适合王爷穿,不知王爷准备如何处置?依小生之见,不若孝敬给太妃娘娘。”。
状元猛地被一口热茶呛了一下,喉中又烫又痒,忍不住一阵猛咳。。
王爷却似没听到般,跟先生你一言我一语,来来去去,“嗯,母后的年纪,怕也穿不得这么粉嫩的颜色。我有几位皇妹,年纪尚轻,料想她们定然喜欢。明日,我就差人送去。”
一张玉面硬生生憋成了酱紫色。。
先生与王爷对视一眼,微微一笑,“王爷忘了,皇上还有几位公主,正值芳龄,这个颜色做衣裳正好。哦,说到公主么,听说皇上对状元公极为欣赏,有意将素月公主下嫁,那日状元游园赴宴时,素月公主还躲在楼上纱帘之后偷看过几眼。皇家既有赠珠之意,不知状元公可有惜月之心啊?”
状元郎凝着一张憋红的脸,眼中无比郑重。“晚生那日看到的,并非公主。”
不是公主,又能是何人?。
那日里谁在琼楼之上伸长了脖子张望?谁又扯着嗓子对着楼下的状元郎高声喊叫?满京城的人,只要是长了耳朵的,想必都已经知道了吧。。
下面的话已不必再问了。。
先生和王爷一个端着茶碗,一个举着扇子,遮掩着嘴角忍俊不禁的笑意。
桌上的茶水续了一杯又一杯,三人从江州物产聊到京城逸事。。
说话的空隙间,目光又向院子里瞟了一眼,三月已尽,四月将至,眼看就到暮春时节。
王爷看着他笑道,“本王这前厅只待外客,平日里来来去去的也就几个下人而已,无甚风光,教状元公看无可看,委实不大好意思。”
茶水喝多了,难免要办些急事。状元口中告罪,起身更衣。。
澧王府占地广大,房舍众多,若贸然乱闯,轻易便能迷了路。王爷是殷勤的主家,忙吩咐小厮带路指引。特意反复交待,其他所在都不需去,别的道路都不要走,单单走那条通往后花园的,路过玉镜湖的,也好让状元爷仔细看看王府的景致。
今生注定的纠缠
后花园的景致果然最好。平湖如镜,柳丝如裁,曲折的游廊,青石板的小桥,走入其中,竟觉得似有几分江南园林的韵味。。
好极,好极……妙不可言……。
最妙是那湖面上孤零零一座六角凉亭之中,桃红的身影凭栏而坐,绿水映着红裙,此情此景无防备地撞入眼里,让人差点失却了呼吸。
这些天来日里夜里心心念念的一个面容,终于破土而出,幻化成眼前临水而照的花影。
湖面上的凉亭里,桃红衫子的少女瞪大了双眼。“咦?你不是那个状元么?”声音如那日一般婉转入耳。。
状元一愕,垂着头笑得赧然。头先只是隔着湖面远远地望,怎么两条腿不听使唤,竟然自己走过来了?。
万幸,她,竟然还记得他。。
第一次见面,她在高楼之上,遥遥地唤一声状元郎;第二次见面,该是他深深折腰,尊一声郡主娘娘吧?
君子当发乎情而止乎礼。读书人做事,言行皆逃不过一个礼字。父母长辈们教导过该如何如何,圣贤诗书上记载过该如何如何,自己心里也明白,该如何,不该如何。。
眼前的少女不过十五六岁年纪,“郡主娘娘”四个字在舌尖上转了几转,终究没出口。
到底该如何,抑或不该如何呢?。
“你是来找我王爷爹爹的?”杨不愁歪着头问。。
“不,”一片红云飞上了如玉的脸颊,目光垂在地面上,好似千钧之重,“我来找你。”
事情远比他预料的容易,万事随心而动,心里想如何,便就如何了。父母师长圣贤诗书交织成的那道网,一时间统统隐去不见
“找我?找我做什么?”墨玉般的明眸里充满疑惑。。
右手伸进袖袋里掏了一阵,出来时握了一方手帕。。
“这是送给我的?”杨不愁看他把手帕递到眼前。。
“嗯。”向前伸出的手,微微有些抖,手心里起了一层潮。。
粉色的丝绸上,两三枝红杏,四五行小诗,都是自己题的自己画的,再去托了江州城里城外最好的绣娘给绣上去的。昔年在书房里苦读的时候,看书看乏了也捉起笔来胡乱涂抹几幅小画,以此作为寂寞读书生涯的调剂。只是没想到,有这么一天竟派上了用场。若早知是如此用场,该专心学精一些。。
帕子带着体温,从这只手里递到那只手里。
还未打开来细细地看,突然平空里起了一阵刚风,从柳梢头掠过,擦着湖面向凉亭里吹来,手里的丝绸帕子便被生生地刮飞
“唉呀,不好!”杨不愁大叫,看着那帕子被风带到半空,又似要徐徐而下,即将落入平静的湖水里。。
离水面只有半尺高的时候,又有一阵风从对面吹来,卷着那帕子悠悠飘向凉亭,片刻后落在杨不愁的脚下。
一来一往,把人的心往嗓子眼儿里吊了一趟。。
岸边的柳荫里,有人掐着别人的脖子,狠声威吓,“臭狐狸,你敢阻本太子施法!”
有人即使被别人掐住脖子,也丝毫不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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