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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后训帝-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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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请息怒，有什么事慢慢讲就行。”王嬷嬷连忙上前安抚主子，末了，她回身对楚天昊福了个礼后，提示道：“皇上，太后所说是发生在您还是储君的时候，您曾经对秦丞相的女儿做出这样的评价！”
楚天昊这下眉头拧得更紧了！原来不是这些年的事，那也就是八年前的了……都那么久之前的事了，他怎么会记得！而且……母后今日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事！
“皇上不知道吧！因为你的那句话，秦家姑娘成为了京都权贵人士的笑柄，甚至成了京都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笑谈。”太后饮了一口茶，把事情的后续发展告诉了他：“就连一些小孩都拿秦小姐来开玩笑，甚至还有人做了打油诗专门来奚落她！因为你的一句话，让秦家小姐的名声全毁，至今无人敢上门提亲。而你倒好，已经把这事全忘了！”
楚天昊也从太后的口吻中听得出她此次是真动怒了，那不过是他年少时候的一句无心的话而已，他哪知道会造成这样的后果，况且……他现在都已经想不起那个秦家小姐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了。他自认记人的功夫还算不错，对方居然能让他完全记不起来，想来他当时会说“无颜”也不是没道理吧！
“对于这件事，皇上打算怎么处理！”太后语气已经慢慢冷静下来了，看着眼前年轻的帝王。
不可否认，这孩子及其出色，天生就具有帝王气质！而且这几年来做出的政绩也是有目共睹的，但是……这孩子太自傲了，因为这一路下来走得太顺了，这也是让她担心的事，真正的困难是没遇到过困难！即使是一个普通百姓过生活，也不可能一生都一帆风顺，更别说是一个帝王治理国家了。
“朕会拟旨替秦小姐寻一门好亲事！”这样便行了吧。皇帝亲自赐婚，这对秦家来说也是一种无上的荣耀了，足以弥补他当年无心之过了。
“寻一门好亲事，皇上以为真这么容易就能解决了吗？”太后冷声道：“这么些年来，秦小姐在京都的名声全被皇上那句话败坏了，皇上认为还有哪个人家会心甘情愿娶她？没错，也许皇上下旨对方不敢违抗，但是娶过门之后，秦小姐能被夫家接受吗？一个让皇上评价‘无颜’的女人，哪还有人愿意娶愿意善待她？说不定娶过去之后更是会虐待她……”虽然说她这个设想是有点危言耸听，但也不是不可能！
楚天昊被太后的一席话赌得无言以对，心头更是一阵恼意，恼自己，也恼那秦家小姐，当年怎么偏生让他给遇到，让他说出那样的话才导致今天这场面。
“要拟旨赐婚也不是不可行，”太后突然转了态度，精睿的眼睛直视着眼前这年轻的帝王，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但是婚配的对象……必须是皇上您！”
004：下旨赐婚
一句话，震得楚天昊全然愣住，随即反对道：“母后，这事太荒唐了！”让那女人进宫？开玩笑！他替那个无颜女找门好亲事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现在居然要他自己去娶她？那他岂不是拿砖头砸自己的脚，端起手甩自己巴掌？
“皇上当年说那样的话就不荒唐吗？”太后毫不退让，坚持自己的态度：“作为一个帝王，皇上必须为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说过的每一句话负责！”
“朕说过可以替她寻得一亲……”
“哀家也说过，那并不可行！”太后打断了他的话：“秦老相爷为我天耀皇朝鞠躬尽瘁，在皇上您登位之时更是全力支持，在皇上要改革新政的时候，相爷也是站在皇上这边！结果，皇上就是如此报答秦老相爷的吗？先是毁了秦小姐的名声，再自以为可行地要将秦小姐推向一个不知道结果的深渊！”
“也许那会是一段好姻缘！”
“一个名声被皇上您尽毁的姑娘家还能寻得一段好姻缘？”太后冷嘲热讽道：“将心比心，若是皇上您的话，您会去娶那样的一个姑娘吗？”
“我……”
“而造成这一切的是皇上您”太后步步紧逼：“若不是皇上当年那句话，凭借老相爷在朝堂的地位，为女儿寻得一段好姻缘绝对不难事。如今，除了皇上您这个‘罪魁祸首’外，还有谁会娶？皇上难道您连这点担当的勇气都没有吗？”
“谁说没有——”被太后一句句的话逼得烦躁，楚天昊冲口而出。
“那便下旨！”
“下旨就下……”楚天昊突然噤声，懊恼地看着一脸笑意的太后，他居然中了母后的激将法。这种劣等的陷阱，他居然会撞上了！
“皇上，君无戏言！”太后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当然，若皇上您想再一次不担当，哀家也没有办法！”
站在一旁的王嬷嬷不由在心里暗暗佩服，太后不愧是最了解皇上的人，一步一步地让皇上走进她设下的话套子里，现在再来这么一句，直接将万岁爷的退路堵死了！
果楚天昊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下自己上扬的怒气：“儿臣……谨遵母后旨意！即刻便派人前往秦府下旨！朕这就去拟制！”前一个儿臣，表明他会妥协，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而后一个朕则已是再恢复帝王的身份去下这道旨意，没带任何一丝情意。
看着皇上愤然离去的背影，王嬷嬷有些不安，毕竟这一切都是因她那碎嘴的多话而起的：“太后，这……这样可好？”将秦家小姐纳入后宫，主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太后眯了下眼，缓缓地站起：“也许好……也许不好……但是，不试一试，就永远不知道，我只是在赌！”
王嬷嬷听不懂主子的话，但她听明白了主子应该是心中有谋划的，这个最为天耀皇朝百姓尊敬的太后有着过人的智慧和能力，而且王嬷嬷相信，自家主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为了天耀国。
“走吧！再陪我到外边走走，这天看起来又有些不对劲了，趁现在还没下雨到外边再走走吧！”
“是！”
没人知道这个天耀国权利最高的老太心里在想什么，只有她自己清楚……老太后看着那巍巍然高大威严的宫墙，那方向过去，正是皇帝御书房所在，皇上啊也许你会生气，但是……没有一个母亲是会做出对自己孩子不好的决定的……哀家会这么做，定然是经过考虑了，那秦家小姐呵……
老太后抬高视线，看着云层叠加的天空：秦舞衣啊秦舞衣，哀家这样的决定或许自私残忍，可能会让你一辈子守死在这座后宫里，但……也许会有另一个可能，哀家赌的便是那个可能！
……
在太后想着秦舞衣的同时，御书房里，年少的帝王亦是想着这个即将莫名闯入他的后宫，他的生活的女子！贴身太监洪安静静地站在一边不敢出声，万岁爷自方才从太极宫回来后，便一路的不语，虽然万岁爷什么都没说，但是跟随万岁爷这么多年的他还是能察觉得出主子心情不好……非常不好！
“秦舞衣！”坐于主位上的楚天昊突然出声，偌大的御书房里，他说出的话声音虽然不大，却十分的清晰让一旁的洪安不自主开始想这秦舞衣是何许人也？居然能让皇帝爷挂在嘴边？
“洪安！”楚天昊看着自己还是储君之后便已经追随在自己身边的太监：“这名字，你可记得？”
洪安一愣，随即努力地翻想着自己的记忆，过了一会才一脸紧张地回答道：“万岁爷，奴才无能，记不得这名字！”这秦舞衣是何人？听名字，约莫是个姑娘家吧！
“朕也记不得。”楚天昊冷笑道：“但，从今天起，不止你，全天下人都将知道这个名字了，因为朕即将纳她入后宫！”
洪安一听，讶然：自皇上爷登基后便是忙于政务，只是让宫人挑了十名美人儿送入后宫侍寝，现在皇上爷要纳新人入后宫了，这可是大喜事一件呀——但是，看皇上爷好像并没有太高兴，这也让洪安不敢上前拍马屁道喜！
“你替朕走一趟，到秦丞相府里宣下这道旨！”楚天昊扔过一张橙黄色的圣旨，随后便不再开口，把注意力放在了御书桌上那一叠的奏折上，比起那个“无颜女”，这些奏折才更需要他费心心思！
洪安被自家主子扔圣旨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跌跌撞撞地捧过圣旨，这可是圣旨啊，万岁爷怎么能这样随手丢！“那……奴才这便去相府里宣旨了！”跪身行礼后，洪安小心翼翼地捧着圣旨离去！
而楚天昊自丢下圣旨后，便一直埋头批阅奏折，连洪安离去他都没抬头，只是随便挥了挥手让他离去，不耐的情绪尽露无遗！
005：圣旨到
原来万岁要纳入后宫的新人是秦老相爷的女儿啊！以秦老爷在朝堂中的地位，秦小姐入后宫的后台也是够硬的，日后封妃应该不是难事，秦府也许还有可能出一个皇后，一举成为天耀国仅次于皇家的权贵之家，而他洪安也将目睹一个新后的诞生，这一切都将启于他手中的这道圣旨……
洪安手捧圣旨来到秦府，一路上都在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而其中让他想得最多的就是：这秦老相爷的女儿究竟是何等的绝色？
“洪公公，您请用茶，小女很快便会赶到！”秦风招呼着传旨的洪安用茶。
“呵呵，相爷不必客气！”洪安也是一脸恭敬，跟随在皇上爷身边这么多年，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儒雅的老者对于天耀皇朝的重要，这些年来更是不余遗力地支持皇上爷，而且眼下秦家小姐即将入宫，这可是为秦府又镀上一层金了。
这也是洪安的精明之处，洪安之所以能成为宫里当红的太监总管，一来是因为他乃楚天昊的贴身太监，二来与其自身精明也分不开关系，因为他知道自己就算再怎么红，也只是一个太监，而宫里从来不缺太监。所以对于秦风这些朝廷重臣他向来都是以礼相待的。
秦风抬头再看了看门口，儒雅的老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刚从洪公公嘴里，已经得知了这次圣旨的内容……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皇上怎么会下这样的旨意……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洪公公，你可知陛下怎么会突然下这样的旨意！”
“秦老相爷，这等事奴才就不知道了！”洪安轻摇了摇头，看见秦风脸上隐隐的不安，洪安笑道：“不过，怎么说也是个大喜事吧！”多少人家的姑娘可是争着抢着想入宫呢：“秦老爷子如此受到圣上的眷恩，真是羡煞旁人。”
“呵呵——”秦风只能笑了笑！真是眷恩吗？自家女儿是什么样的，他这个当爹的还不清楚吗？舞衣生性恬淡，怎能适合那种勾心斗角的宫廷？
他秦风这辈子，唯一的骄傲不是坐到如今这个丞相的位置，而是有了秦舞衣这么一个聪颖贴心的女儿，有女如厮，他秦风此生足以！
正想着，门口马车至。
洪安自然也发现了那归来的马车，两道身影，一桃红一淡青，从马车上下来，淡青色的人儿快步而不失仪态地走进门，桃红色的身影则显得步伐有些乱……洪安眯起眼睛，细细地望着由远而今的身影，心里默想到：这秦姑娘倒也生得明眸皓齿，娇小玲珑的身段虽然不及后宫那些贵人们，但是胜在年轻朝气……
“咳咳——”见人已来到主厅，洪安再喝一口茶润了润喉，起身，打开圣旨：“秦家舞衣接旨——”
“民女舞衣接旨——”秦舞衣双膝跪地，叩首接旨！
洪安一愣，嘴巴忘了合上，怔怔地看着那名应声的青衣女子，再看看跪在青衣女子身后的红衣姑娘，最后再看看手中的圣旨……他，他看错了吗？还是皇上爷搞错了？还是秦府有别的小姐？
“洪公公！”跪在地上久久的没听到声音的秦风抬头，就看见洪安那一脸傻掉的样子，让他心里也一阵苦笑，所以他说舞衣不适合那佳丽云集的后宫啊——怎奈，怎奈圣旨已下啊！
“奉，奉天承运，皇帝诏谕，朕闻秦氏女舞衣，少而婉顺，长而贤明，行合礼经，蕙质兰心，德才兼备，故宜令所司，纳为贵人，择日入宫……钦此！”抑制下心头的震惊，好不容易才把圣旨读完，眼睛还是带着不确信地看着地上的人：“秦小姐领旨吧！”
“民女……叩谢圣恩！”秦舞衣咬了咬下唇，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可是却无法阻止那阵阵从地板上不断渗上的寒意，让她伸出去的接旨的手都颤抖了。明明已经是春至，为何还会如此寒冷！
洪安看着她那颤抖的手臂，心想：这从天而降的圣恩，让秦小姐都高兴得激动了吧，肯定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如此幸运……
别说她不敢置信，他自己也不敢置信！洪安在心里嘀咕着，又偷瞄了瞄那张……呃，其貌不扬，没错就是其貌不扬，算不上丑，但是平凡，平凡得放进那后宫之中连棵草都不算，更别说是朵花了……呸呸呸，他怎么能这么想！洪安在心里掴了自己几巴掌，不管秦家小姐怎么样，入宫后就是他的半个主子了，轮不到他来评价。
“咳咳！相爷，夫人，小姐恭喜恭喜啊！”这些客套的场面话还是得讲，洪安抱拳向众人道喜：“既然旨意已经送到，那奴才就先告辞了！”临走前，洪安又忍不住看了接旨后就一直安静无言的秦舞衣……他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这道圣旨皇上爷为什么心情会不好了……
想到此，洪安不自觉为秦舞衣感到同情……看皇上爷那态度，这秦舞衣入宫后怕也是个不得宠的吧！一个不得宠的女人，呆在宫里，不过是虚耗年华罢了！
006：女人不弱
送走洪安回到主厅，就看见女儿手里抓着圣旨怔怔发呆的场景！
“舞衣！”
“爹……”秦舞衣回过神，看着父亲脸上的关心，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我，我没事！”
“舞衣——”秦老夫人却是已经忍不住泪落：“这怎么办才好，这要怎么办才好啊？老爷，你快想想办法，舞衣她……她怎么能进宫啊！”一入宫门深似海啊！那座埋葬了多少女子年华的宫廷，眼下也要将她的宝贝女儿吞入了！
“娘！”秦舞衣连忙把手中的圣旨随手往桌上一放，搂过母亲，安慰道：“娘，没事的，舞衣没事！”其实，此刻她的心比谁都乱，但她知道一向疼爱自己的爹娘心里也是不好受。
“舞衣！”秦风看着如此懂事贴心的女儿，更是难忍心酸，老眼竟也泛了红！如果可以阻止他当然会阻止……但是，圣意难违啊！那是圣旨，是皇上说的话，君无戏言！
“爹，娘……”秦舞衣心口泛酸，泛痛，看着爹娘因为自己如此担忧，她心里更难受了几分！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容世，不合流。天下大流，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是理所当然。别人家的闺女到她这年纪，早都已经是孩子的娘了，若是到了她这年纪还未出阁，那会让父母觉得脸上无光，觉得羞耻！
但是爹娘包容了她的一切，包括包容了她那些在世人看来怪诞甚至是惊世的想法，甚至还支持她：她认为这世间对女子不公，对女子的束缚太重，将女子的天性全部泯灭，让女人只能成为倚靠男人才能存活的弱者！女人真弱吗？
不，女人如水！可以如小湖一样轻泛碧波，也可以如汪洋卷起惊涛骇浪。女人，本就是柔而不弱！
妻子只要犯了《七出》之一，丈夫就可以毫不留情地将其扫地出门，而反过来，丈夫即便将《七出》中所有的戒律都犯过几次，甚至是八出，十出，妻子也只能默默承受……
这太不公平了！
她认为，若是为她夫者，必是能知她，懂她，接受她给予她平等相待的男子！只是……这世间男子又有谁能接受她这种惊世的念头？早看多了这世间的男女不公之事，对于婚嫁她早没任何憧憬了，甚至……有了一辈子不嫁的念头。
所以，对于数年前的那个“此女无颜”之论，她甚至在心里有些隐隐感谢，多亏了那一番话，让她能逍遥至今。
爹娘能包容她这般任性的行为，但是世人并不能理解，甚至会给予嘲讽。这些年来，尽管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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