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曲-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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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也是各吃各的，要么就是低着头不说话。
老夫人看着儿子“啪”地放下了筷子。她叹了口气：“罢了，你们高兴吃就慢慢吃吧。我不饿……”说这话就已经起身走了过去，莫迎连忙跟了过去。莫珏也起身追出去：“娘……您多少也吃一点啊。”
老夫人停下脚步，她转过身看着儿子，盯着儿子的眼睛叹口气又往前走。莫迎看着站着的哥哥推了一下：“哥，赶紧去看看娘到底怎么样了啊。”
莫珏点点头又往前走。老夫人虽然生气着，但是毕竟年纪大了，所有走了没几步就气喘吁吁的了。莫珏几步追上去扶着母亲的胳膊坐在了旁边的石凳上。
“娘，儿子知道自己不孝，辜负了您老的期盼，可是不管怎么样，您多少也吃点东西啊，您说您要是饿坏了身子，儿子不是要痛苦死嘛！”
老夫人看着莫珏开门见山地问道：“现在不说别的，你要是还认我是你娘，那你就老老实实和我说清楚。你给离儿找的这门亲事到底是什么样的，那人家是不是真心喜欢离儿，要娶过门做媳妇的？”
莫珏点点头：“娘，瞧您说的这是什么话。不管怎么说离儿也是我的女儿啊，我这个当爹的还能亏待她不成。不过您老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就告诉您行了吧。这户人家姓王，在这洛阳城里面虽说不上是数一数二的，可也是上流社会有名的权贵人家。————
他们家只有一个儿子，今年二十三了。那孩子我也不是没见过，长得也是仪表堂堂，接人待物也都是好样的。过几日离儿要是嫁过去了，一定会享福的。”
“二十三了？那他家里有几房了？”老夫人看着儿子冷着脸问着。
莫珏呵呵笑了笑：“娘，您管他几房了，只要离儿嫁过去是正房不就行了。”
“混账！我问你他到底是什么人家，你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了。你要是是在说不清楚，那等会儿我就让你妹妹妹夫带着我，我亲自伤人家里头看看，到时候要是我在人家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你可别说我没提前给你打招呼。”
莫珏有些着急了、他跺着脚哎呀地叫着。最后无奈，他只有点点头：“好。您别着急，我跟您说还不成吗？着人家姓王，这家人家家里有实力。不说家族里好多人以前在朝廷里当官的，就是现在，不算那些当官的，还有那些起义的，什么这党那党的，还有江湖上的，人家真是有门道。不管将来这世道是什么世道。他们家都不会遭殃的。————
娘，您也知道，现在这外面什么都不好说，一天一个样，就今儿早上，您不知道在洛阳街还死了不少人呢。一个个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可是因为没有人，所以还不是被杀了。这其中枉死的可不在少数啊。现在谁不人心惶惶，有多少人羡慕我们家有这么好的运气，能提前跟他们王家结了亲家。————
您说说，这么好的人家，还有什么好挑的啊？我也就不明白了，娘，她们不懂事也就罢了，您怎么也跟着瞎掺和啊！”
老夫人看着儿子又问道：“你说的这王家真有势力？”
莫珏一听就知道母亲已经有些心软了。所以他再接再厉地努力游说着。“是呀，娘。不说这王家别的，就说他们家的田产房产就让人眼晕啊。那么多的产业，不管将来能不能升官，就光这些祖业就够他们吃一辈子都吃不完了！”
老夫人哼了一声，“尽说这些没用的！嫁人就图人家钱啊！”
莫珏被母亲这么一说脸色很不好看。他当然知道母亲曾也是京城里大户人家的小姐，因为砍伤了爹才到了乡下去过那贫苦的日子。所以，他知道，用金钱这一招是走不通的了。
他脑子转了转，看着母亲又说道：“娘，其实您也知道，儿子也不是图那些虚的东西。关键是人家来提亲了，正好离儿也该是结婚生子的年纪了。本来吧，我也知道这样的大事应该和您老人家合计合计，商量商量的。但是实在是时间紧迫啊。因为我听说啊，最近京城可能不太平，可能要打起来了。————
所以我就想着啊，先把离儿的婚事办成了，这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事。再有，这万一真出什么意外了。离儿要是嫁了他们家，也比在咱们家保险啊。您说，咱们家有什么啊，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这要是打起来了最先倒霉的还不是咱们这样的人。离儿要出嫁了我也不忍心啊，她不仅是您的心头肉，也是儿子的心头肉啊。————
她从小到大，我是最疼她的啊。可是现在……离儿虽然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可是还是女孩子啊，理解不了我这个做父亲的心思啊！”
老夫人看着儿子，伊点点头：“珏儿啊，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但是这也没你说的这么玄乎吧。这天天都这样，哪能打得起来啊。再说了。你就算为了离儿，你也不能找这么一个男人就让离儿嫁了吧！”
莫珏有些疑惑，“哟，娘，您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叹了口气：“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在我眼前唱戏啊！”
莫珏一脸委屈：“娘，您老人家到底说的什么啊，儿子是真的听不懂！”
老夫人盯着儿子的眼睛，好一会儿点点头，她拉着儿子的手，“过来，你坐到娘身边。”莫珏如是坐了下来。老夫人拉着儿子的手心里说不出多么委屈，她望着儿子已经发白的胡须和眉毛，摇着头哭泣着：“儿啊，你也知道娘的这一辈子不容呀。你爹那么早就去了，我拉扯你们兄弟姐妹四个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难！这后来你们一个个的都过的好了，可是你哥……————
你哥他又走了。娘的心啊，真是……有时候疼得都喘不过气来。娘有时候想想人活着真没有意思，我也这把年纪了，早点死了了事。可是每次看到你们一家三口啊，还有允儿，祯儿他们娘俩，我又舍不得。”
莫珏点着头：“娘……儿子知道，知道您的苦！”
老夫人摇摇头：“你别说话，听我说。珏儿啊。你也已经快到六十了吧。你也不年轻了。你怎么老了老了还做出这样的荒唐事呢！你现在弄得是妻离子散，好不容易离儿回到你身边来了，你怎么不好好珍惜啊。这女人嫁人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这俗话说的好啊，是郎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句话可真不假。你知道当初娘为什么要跟着你爹吗？那是因为你爹对我好，而且他也好，又正直又有责任有担当。”
莫珏点点头：“是的，爹一直是我心中的榜样！”
老夫人点点头，他伸手抚摸着儿子的头顶的白发：“珏儿啊，你知道为什么当初你媳妇跟了你吗？你长得也不是怎么太好看，也不是怎么才华横溢，或是家财万贯的。你知道你媳妇怎么就跟了你吗？”
莫珏一时说不出话来了。这话突然在耳边，在脑海里，真是让他触电了一样整个人有点晃神。他的思绪不断回到了三十年前。三十年前妻子是千金小姐，自己也只不过是个小书生，可是因为当初对自己就像父亲一样有担当，有责任。血气方刚的只有一颗坚定不移的心，所以妻子才选择跟了自己。————
两个人一直想要个孩子，知道成亲十来年之后才有了这么一个女儿。可是现在……他有些不忍回想了。他看着母亲，声音有些飘渺地摇摇头：“可能是缘分吧！”
老夫人看着儿子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她只是拉着儿子的手：“珏儿，不管怎么样，我不同意离儿嫁给这什么王家。离儿不喜欢，她娘不喜欢，我也不喜欢。”
莫珏望着母亲有些着急，“娘，儿子跟您说了这么多您怎么一句也没听进去啊。”
老夫人摇摇头：“珏儿，我只跟你说这一句话，离儿不愿意！所以我也不答应！这距离婚期还有多少日子你找人去安排安排。别的我就不多说了。”
莫珏猛地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望着母亲摇摇头：“娘，您说的这根本不行，请柬早就已经发下去了。而且这事情在整个洛阳城都传了一个月了，这怎么能说取消就取消了呢！”
老夫人原来态度坚决地哼着：“你别跟我这吹胡子瞪眼的。不管怎么说，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娘，你就必须得这么办！”
莫珏冷笑一声；“娘，就算您是我娘，我也不能这么出尔反尔，我丢不起这人！”
老夫人彻底怒了，她从凳子上慢慢起身，她看着儿子不住地点头》“好好好，好啊，真的我的好儿子啊。你不听是吧，那好，我今天就把这话撂这儿了。你要是不答应，过几天人家不是要来参加婚礼吗？到时候我就一头撞死在这。我看你还嫌不嫌丢人！”
“娘……您这不是逼着儿子现在就去死吗？”莫珏真的是要哭出来了。
“我怎么逼你了？倒是是咱们娘俩谁逼谁？珏儿啊，我也是你娘啊，也把你养了这么多年啊。你怎么就这么昧着良心说胡话呢！我就这一个孙女，你现在要把她往死里逼，那我还活着做什么，我还活着做什么！说我逼你了！你真是太没有良心了！”
莫珏看着母亲，大吼了一声：“娘，您别逼我！”
“我怎么逼你了！”老夫人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了。他颤抖着手指着儿子的鼻子怒喝着：“你说，你倒是说说看啊！”
莫珏望着母亲，真是有苦说不出的感觉。但是望着母亲瞪着自己的眼神分明是在指责自己胡说八道。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脑袋耷拉着视死如归地说道：“要是我现在退了这门婚事，那儿子就活不成了！”说完这句话他已经颓废地倒回了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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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不甘
更新时间2013913　18：13：28　　字数：4608

　莫珏看着母亲，按着太阳穴满脸烦躁地说道，“娘，您想想这王家也不是一般人家。站在人家的角度，能看上离儿就是我们高攀了。要是现在我们退婚了，那他们能放过我们吗？”
老夫人怒笑着：“不放过，不放过他们还能把我们怎么着？”
”怎么着？娘，我看您真是老糊涂了。您是什么都不知道。总之我告诉您吧，儿子不仅收了他们的聘礼，而且这聘礼也还不回去了。”
“怎么的？”老夫人有些纳闷。
莫珏深呼吸着，“他们下的聘礼除了金银首饰这些物件，还有借给我的几万兵马。现在他们已经被我派上用场了。娘，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您就别瞎费心思了，赶紧回去吧。我也累了……”他抬起头看着边上的妹妹说道：“迎儿，你把娘扶回房休息吧，我还有事就先过去了。”说完摇摇头就走了。留下老夫了和傻了眼的莫迎。
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老夫人痛心疾首地捶着自己的胸膛：“哎呀，老天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的儿子，我的孙女啊……”
的确，莫老夫人不知现在她该怎么办才能解救孙女顺应自己的心声去过自己想拥有的生活。她对于改变儿子的想法已经无能为力。她心疼小孙女莫离儿，但是对于儿子的无奈她也并不是不知道。她能想到假若自己一旦一意孤行，那么后果极有可能像儿子说的那样充满灾难。
但是她的孙女啊，她那可爱又可怜的小孙女啊，她该怎么抉择呢？她颓然地坐在凳子上，她双目无神地看着女儿，她哭丧着脸为难地看着女儿：“迎儿，你替娘想想，能不能想出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呢？娘得想办法，娘不能让我的离儿就这样嫁人了啊。”
莫迎看着母亲伤心，心里也忍不住怒气冲冲。或许是因为自己也曾因为婚姻而处于很长一段痛苦的时期中，所以现在说起离儿的事情，她有着感同身受的无奈何痛苦。但是若要她想办法，她不知道除了反抗还能做什么。她看着母亲，“娘，我们回去和嫂子，还有离儿一起商量一下吧。”
老夫人抬头看着女儿，她摇摇头：“不，和她们，我该怎么说？不……不行……”莫迎摇摇头：“娘，我们赶紧回去吧。不然的话，就我们两个人，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啊，也只能在这儿瞎耽误工夫。”老夫人想了想也只有点点头。
娘儿俩互相搀扶着，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地向离儿的房间走去。“吱……”推开门，莫夫人抱着女儿坐在床沿。看到进来的人她们抬起头满目期待。但是看着她们死气沉沉的脸色她们张开的口又闭上了。已经如此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半晌，老夫人脸上渐渐堆起微笑地走向孙女。她拍着孙女的手笑着：“离儿啊，真是长大了啊。这真是日月催人老啊。想当初你刚出生的时候才这么大点呢。”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
她看着孙女的小脸微笑着抚摸着孙女的头发，“离儿啊，奶奶现在还记得第一次抱你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呢。那时候啊，你可真乖巧，不哭不闹的，只是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抱着你的人。别提多好玩了。现在啊，你还是这么好看，这么乖巧，只不过就是长成大姑娘了……————
呵呵，奶奶该高兴啊。高兴我的孙女都快出嫁了。唉……离儿知不知道，奶奶的那些老姐妹啊，有好几个都已经报上重孙子了。还有，奶奶真是羡慕哦，不过没关系，咱不羡慕别人，咱家自个儿马上就也要有了是不是……对了，离儿啊，你嫁衣做了吗？哦……对了对了，我还想起一件事情呢。这次奶奶来啊，还把你那串珍珠手链给你拿来了呢。你还记得吗？”
我点点头：“嗯，您说是大伯送给我的。”
奶奶点点头：“离儿就是记性好啊。对，那是你大伯送给你的，想当时你才出生没几天呢。他们就赶回来了。送了奶奶一串佛珠，还有，也送给离儿一串手链。喏&；你赶快带上看看。”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成色有些旧的锦盒，然后递给了孙女。
我从奶奶手中接过盒子，打开，看着里面静静躺着的熟悉的手链，不自觉笑了笑：“奶奶，这手链我记得几年前被我弄丢了，我还以为再也找不着了呢，您是在哪儿又找到的啊？”
老夫人笑着，“其实啊，当初不是你弄丢了，是奶奶特意收起来的。”
我有些疑惑，“奶奶，这是为什么？”
老夫人笑着：“因为离儿有的时候很调皮可爱，特别喜欢在后园子里头和那些花花草草为伴，所以啊，免不了身上手上要沾染些泥土。所以奶奶怕你把珍珠弄碎了或是啊，怕你给弄脏了不好看，就又一次故意哄你，然后奶奶把它收起来了。这不，你看，现在你长大了，这珍珠是你小的时候大伯给你的礼物。奶奶希望你能戴上它。”
我拿着手链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听着奶奶的话我点点头，把它戴在了手腕上。奶奶看着我笑着。忽然，老人家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脸色有些着急，她看着女儿叫着：“迎儿啊，娘不是让你提醒一件事儿吗？你……你这孩子，真是的，怎么给忘了啊。”
莫迎疑惑着：“娘，您说的是什么？”
老夫人瞪了一眼女儿：“你怎么忘了。我不是告诉你说还有一根金钗吗？那是你姐姐送给离儿的。说是出嫁的时候要插在头发上的。怎么，哎哟，我这记性怎么给忘了啊。”
莫迎点点头：“娘，走的时候我不是提醒您了吗？您说您知道了，我还以为您带来了。哎哟，这下可怎么办啊？要回去哪啊的话又怎么来得及呢？真是，我这什么记性！”
看着小姑姑不断自责着我笑着安慰着，“姑姑，没事的。没带就没带吧。反正……反正这婚礼也无所谓了。”
莫迎看了一眼母亲，转过头对着有些自暴自弃的侄女小声说道：“离儿，别这么说，千万别这么说啊，乖。听话。人这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你就算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也……也不能这样，知道吗？你要高兴一点，毕竟是终身大事。”
终身大事？我的终身大事也不过是一场悲剧罢了。这样一个完全没有任何感情，任何令人满意的地方的婚事于我来说除了讽刺和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