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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歌流觞-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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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很想对他说:“省省吧孔雀,其实我只想晒晒太阳。”
然则,面对他们“此事没有转圜”的脸色,她只能咽下请求。她知道,他们是为她好。自己如今这副模样,无论如何出不得石室。否则……阿九打了个寒战。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有过一次经历就足够了。好在她体内的魔气在孔鸣和自己的努力下,已去了半成,算是一大安慰吧。
“醒了?今日想做什么?”孔鸣也不叩门,直接越窗而入,从容自在地将手里的一把杂草换过瓶子里的迷谷花枝,退后几步瞧了瞧,方满意地转脸瞧她,“是抚琴下棋,还是斗蛐蛐儿?”
阿九默默地看着他,心里突然涌起一种类似感动的情绪。
“对不起,孔鸣,我……”
孔鸣不待她说完,便截口道:“既然知道自个儿老贪睡不修习对不起我,便赶紧去梳洗下,一会儿我们正式双修!”
阿九闻言一抖,翻身下榻汲了鞋子,踢踢踏踏地出了寝殿,唾弃的声音远远传来:“死孔雀,贼性不改!见到女子就扑……”
孔鸣闻言,理着芝兰的修长手指一顿,侧过头,望着那个愈发娉婷的背影,自嘲地挑起嘴角:“其实,我有挑的。。。。。。只是你没有在我身上用过心罢了。”
五百年后。
石室里有座露台,穹顶是用大块的水晶拼接而成,可以仰望云起星落,是除了卧榻之外,阿九最常呆的地方。
某日午后,温暖的日光被穹顶一过,冷冷的光线洒下来,给她镀上了一层光芒。孔鸣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侧脸,心中的情愫悄悄发酵。
她盘膝坐在露台之上研习道藏最后几卷书。孔鸣对此不大感兴趣,然则他修习的境界极高,往往有独到的见解。于是,阿九便极能忍耐他在一旁守着。当然,撵也是撵不走的。
孔鸣拔出嘴里的草,转了转:“小狐狸,我好闷啊,在这里面被你关了几年,好不容易出趟门才不过盏茶功夫,又被你拧了进来。不如……我们今日再试试?我瞧你身上似乎没有魔气了!如果能行,我带你到外面的花花世界玩玩儿……”特特在“花花世界”上重了语气,然后留下个意犹未尽的尾子供阿九幻想。
今日的孔鸣玉冠束发锦衫翩翩,斜倚着玉蒲团眼神懒散地望着她,连被他捏在手里的狗尾巴草也脱俗起来。
他锦衣上面华丽繁复的云纹,耀得阿九忍不住闭了闭眼,嫌弃地撇撇嘴低头继续研读道藏。
孔鸣不死心,又道:“闻说你家乡桃源是个顶好的地方,不如趁着春光明媚,我们一起去折几枝桃花回来插瓶?唔,对了!”他直起身子,手上的狗尾巴草“噗噗”扫在阿九脸上,“我总觉得你应该是青丘哪位仙狐的私生女,要不咱们去寻亲?总之,我不要再呆这里了!”说罢捶了几下玉台,强调自己的不耐。
阿九偏偏头躲过狗尾巴草,将玉简交到左手,右手掐诀舞了舞,发现这招挺管用。偏过头冲他龇牙:“既无聊,便陪我耍道耍道?”虽是询问的语气,下手却甚为不客气。
孔鸣闻言很没骨气地跳了起来,撒腿便往主殿跑,嘴里嚷嚷道:“小狐狸你太粗鲁了,如此不修礼义若嫁不出去,不是要连累我娶你么?哎哟,你竟敢用狠招?这招不才学么,怎的如此厉害?啊,我的衣服!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嫉妒我长得比你帅……”
阿九闻声脸色一黑:“谁要跟你比帅啊!”因不敢毁了石室里的草木器皿,仙诀诸多受限,心里委实恨他口不择言又滑腻如鱼,脑中所学一股脑便往他身上招呼。
须弥界里一百二十年,外间不过才短短一个春秋。
九百年后。
某一天,阿九惊愣地将手心手背反反复复瞧了好几遍,再转眼瞅了瞅孔鸣被削去半幅袍脚的锦衣,愉快地叉腰狂笑起来,笑声将横梁上的灰尘震了下来。
孔鸣望着她因大笑而嫣红的脸颊,也勾起唇角:“我怎么忽然觉得,娶你也是件不是很难受的事。要不,小狐狸你就嫁给我吧。”说罢便笑了起来,一双凤眼微眯,瞳仁深处一片柔软,让人忍不住想沉溺在那方深潭里。散开的头发披些下来,更衬得那张妖异媚态的脸魅惑万千。
阿九暗骂一声“妖孽”悻悻然调开目光,不敢再看他。手一紧,天旋地转,被拥入一个散发着莲香的怀抱。孔鸣好笑地看着她眼皮下的狐狸眼珠转了转,便知道她要说什么了,真是没创意,每次就是那么几句话。
“咳咳咳,孔雀,我很重的。你不怕被我压出毛病来?”
戏谑声如醇厚的老酒:“这点力气我还是有的,我不在意你有多重,便当是抱着一头猪罢,我也趁此机会锻炼臂力。”
石室内顿时响起磨牙声:“死孔雀,你不在意可老娘我在意!快放我下去!”
“看看,看看!都说了要女孩儿家家的,最要紧的是妇德、妇言、妇容、妇工,你一样上不得台面,如何是好?”察觉清风拂面,阿九估计自己被他抱到了露台。
听闻他坚持不懈地打击自己,手下用力掐进他腰间,便听头顶传来一阵抽气声。阿九睁开眼轻飘飘道:“你管得着么?”
孔鸣垂首望着那双紫莹莹的眸子,脚步顿了顿,直直地看着她,脸上难得郑重:“我自然管得着!小狐狸,这天上人间,你唯有同我在一起会真正的快乐。答应我,不要再想他。”手中一轻,他没有阻止她跳了下去。
阿九咬住嘴角,突然向他一笑:“对不起孔雀,我不想拖累你。”飞快转身想掠出去。然则,这回孔鸣没有如往常般任她逃避,掌风回旋,阿九又落入他滚烫的怀中。
“为何对我要这么客气?”孔鸣收紧她的下巴,“你一伤心便会疏离我,一想到他便要在你我之间筑起一道藩篱。醒醒吧,他能给你什么?除了无尽的等待,便是沉重的枷锁。他是紫薇帝君,紫薇帝君你知道么!元始天尊的二弟子,玉帝的师弟、三界之亚君!他的心被分成了一万万份,他的人也被分成了一万万个,给你的只是少到肉眼难辨的一点点。你不要告诉我,这一生便守着他施舍的那么一点点等下去!”
“孔雀,你不明白……”阿九试图推开他压迫感十足的身躯,因躲避他的眼神而微微后仰的脑袋有些慌乱的摆动。
“不明白的是你!”孔鸣见她又要缩回壳里,一低头衔住了她。阿九陡然睁大了紫眸,继而清醒过来,红晕刹那间布满双颊,连耳根脖颈也红了。
男子阳刚如莲如麝的气息覆面而来,充盈在口鼻间。他轻柔地触碰她柔软香滑的唇瓣,舌尖轻挑,欲启开贝齿。
阿九竭力抑制心中升起的异样,牙关紧咬晃动着头“呜呜”抗议,想脱离他的禁锢。可她哪里敌得过他看似温柔实则强悍的霸道。一滴泪在睫毛处凝集,滑落下来滴在他的手背上。
几乎立刻,孔鸣移开了嘴唇,随即将她的脑袋轻轻地扶在怀中,深呼吸几口气,平复着沉重的喘息。
“现在你明白了?”略低而磁性沙哑的嗓音带着不可抵挡的诱惑,“忘了他,让我陪着你。好么?”不待阿九回答,又叹了口气续道,“或者在你心里永远忘不了他也无妨,只是能不能给我点位置?”让我慢慢将他挤出去!
阿九静静地依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略嫌急促的心跳,半晌不语。孔鸣想抬起她的脸,却被她埋得更深。
忐忑的心在等待中慢慢冷却,苦笑一声合上狭长的凤眼。自己果然吓着她了……他明明一再告诫自己不能着急的!一年等了,十年等了,一百年等了,如今你熬了近千年,如何就冲动了呢?
好不容易让她习惯了你的存在,习惯了在魔气攻心时不住声地喊你的名字,习惯了每日醒来看不到你便会扯着嗓子唤一声,习惯了让她在你怀中看书、抚琴、耍赖撒泼……只是这些努力,就被你一个莽撞的啄吻颠覆了。
你活该,谁让你忍不住露出了凤凰尾巴?
另一个声音却道:“屁话!再不主动迈出一步,你和她永远只能是朋友。或许她心里还拿你当原来的孔鸣呢!你何不告诉她,你爱慕她心疼她着紧她,早不是因为本命金翎在她手里面,只拿她当主人。你进化成火凤之时,那金翎已随着涅槃的火焰化为灰烬。你早自由了,如此跟着她,只不过想好好陪着她,让她的心终有一日只为你跳动!”
怀里的人动了动,孔鸣颓然松开手。
“我……我试试看。”阿九毫无起伏地吐出话来,泪水扑簌簌滴落。自己在升洲城外凤岭上曾许诺过。若有来生将离他远远的,不让自己的霉运一再牵连到他。如今,二师兄算是再世为人了吧,自己这个诺言是到履行的时候了。或许孔雀说得对,二师兄与自己便如两颗流星,终究只是在生命的某个时间和空间交会,而后错身继续各自既定的轨迹,尘归尘,土归土。
从头到尾,陪在自己身边时时触手可及的,还是孔雀。罢了,这几百年,他的心已不知在为谁跳动。孔鸣的心里却一直只有自己,便是顽石也须动容。或许孔鸣是一记良药,正好治愈自己这颗伤痕累累的心。
然则,她没有想到:孔雀羽毛虽华美,胆却含了剧毒。凤凰堪称神兽,却有自焚的决绝。
“当真?”孔鸣惊喜地俯身与她平视,“小狐狸,你当真!”
泪珠在睫毛上闪闪发亮,更显得怀中之人楚楚可怜。她难为情地撇开眼,微微点了点头:“只是……试一试……孔雀,你别太认真。还有,你不怕我无敌的霉运波及到你么?”
孔鸣闻言愣了愣,转眼呵呵笑了起来,一股发自肺腑的愉悦神情将他灿若琉璃的眸子点燃,无法言喻的光彩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阿九顿时有些后悔。
“一切有我,别怕。”
曾经有个人,也曾这么对她说过。熟悉的话让阿九泪盈于睫,使劲儿眨了眨眼,仰头道:“孔雀,我突然有点想反悔的冲动。”
“冲动是魔鬼,咱们修天道的可不能因逞一时之快,误入歧途!乖,就这样挺好。把自己交给我,我会让你快乐的。”快乐到忘了某人!一定,肯定!
“孔雀,我们出去时要不要带上小光和小黑啊?”
“不要!”
“要!”
三个男声不约而同响起,阿九望着孔鸣怒不可竭的模样,忍不住嬉笑起来。
“为什么不带我俩?我也想去外面看看啊,姐姐我也想出去!”
“小狐狸站住,凤凰等等我们!”
孔鸣不耐烦地吼道:“我讨厌不知情识趣的妖精!”抱着阿九飞出,右手在身后疾点两下,等闲还有工夫垂首,用温柔到阿九哆嗦的语气道,“什么时候的事?”
闻言阿九不顾他尴尬的神情,搓搓浑身冒出的鸡皮疙瘩:“前年。”
有人切齿:“好啊,你竟敢瞒我至今!害我以为你体内仍有魔气缠绵。今天不收拾你都快被你骑到头上了!看掌!”说着便去挠她,阿九尖叫一声,笑得喘不过气了,一个劲儿求饶。
孔鸣手一顿,诱惑道:“叫声哥哥,我便饶了你这一回。”
阿九晶亮的紫眸波光粼粼,启齿道:“……孔雀!”说罢大笑着冲出石室,飞入虚空。孔鸣状似气急败坏实则不紧不慢地追出去,一边还威胁道:“小狐狸,别让我抓到你!否则,哼哼!”
石室内,僵立不动的两人哭丧着脸。
“你个猪头,我说不能进来吧你偏不信!这下好了,又被凤凰定住了!他这回定然是气急了,这定身术得几个时辰才能解啊!”
“呃……我哪儿知道他这么霸道啊!老不让我跟姐姐玩儿,我都快五年没有抱过姐姐了……小黑你不知道,姐姐身上有股特别好闻的味道!”
“呆子,我没有鼻子么?都怪你,有事没事便抱她,这下好了?话说,凤凰这醋劲儿也忒离谱了,你不就是抱一下么?又没有像我似的亲过她!”
“啊?你……你亲过姐姐?讨厌,我不干,我也要亲!”
“咳咳,我其实只是碰了碰她的手而已……”
“那也不成!”
“啧啧,小光啊小光,你竟比凤凰还醋!你难道不觉得羞愧么!”
、悬壶济世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 ⊙o⊙ )
一更
“出去后做甚么好呢?”阿九伏在案几上,双手托腮,兴奋莫名。
孔鸣头也不回:“当垆卖酒、悬壶济世、在朝为官……”瞧了瞧飞在眼前的清单,继续取着博古架上的物品,“其实我个人偏好——”
阿九一拍案几:“开间青楼!到时候你往门前一站,咱们生意铁定爆好!”她后来方知当日升洲城里,那座有很多漂亮姐姐的地方,便是向往已久的风尘之地。遗憾的是她还没切身感受便被二师兄拉走了,于是逛不了青楼没关系,咱可以自个儿开啊!
孔鸣从宝物堆里回头淡淡甩出一个眼刀:“妄想!我说的是悬壶济世。那,这是你的储物镯子,比原来那个空间更大些,还能收存活物,里面我给你放了些东西。”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这个好,我原来那个镯子只能放些物品,能喘气的都不成。”阿九接过来套在腕上,“只是这颜色我不太喜欢。”
“自个儿换。”
“我还喜欢原本那圈镯子般的翡翠绿。”念诀一点,墨色变作莹绿。
“没创意。”
“换言之,老娘我念旧!”
孔鸣闻言顿了顿,“嘁”一声,继续选东西:“对了,我们先去哪儿?”
“自然是昆仑丘。”这家伙跟二师兄果然是两个极端,镯子里林林总总塞得三分满了。
“你确定?”孔鸣转过身,倚着博古架,不转眼地望着她。
“呃,我只想去瞧瞧小卿是不是还好。你知道,当日她被我的魔气侵蚀……”声音低了下去。
他轻笑着转动手里的一支玉簪:“为何我突然间发现……自己是不是有些小肚鸡肠了。”
阿九愣了一下继而干笑了两声,取过手边一个瓶子,拔了瓶塞便灌一口,砸吧两声道:“这酒不错,孔雀要不要来两口?”
他指尖一送,玉簪便贴着她的头皮缀在发间:“小狐狸,那是血玉髓,据说是极涩极苦的。”
她正摸头上堪比凶器的玉簪,闻言大惊:“啊——呸呸!你怎么不早说!”
“我以为,先前便说得很清楚了。”
“呃,有么?”
“没有么?”
沉默笼罩了玉台小屋的两人。阿九发现,聒聒噪噪的孔鸣一旦不发一语,对自己而言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但是,她不知道如何打破魔障,只能转着玉镯变色。于是玉镯子一会儿波上寒烟翠,转眼又是黑云压城城欲催。
翌日三更,两人敛了周身仙气出了须弥界。
小黑和小光保持着浑身僵硬、泪流满面地俩俩相望的姿势:这回凤凰下的定身咒又要几个时辰才能解呢?
阿九仍戴了原本那个面具,给孔鸣准备的他死活不肯赏脸。道是天生我脸便是拿来颠倒众生的,藏起来便是仰愧于天俯诈于地。如此卑劣的行迹他不唾弃她也就罢了,还想让他共襄盛举?窗儿都没用甭说是门儿!
于是阿九踢了他一脚,将面具收回镯子:“你可消停会儿吧,看你哪一天非得靠脸吃饭的时候,再臭美不迟!”
阿九站在昆仑丘结界外十里地,踌躇半晌收回步子,转身拉了孔明便往桃源飞去。
“近乡情怯?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孔鸣戏谑道。
“我乐意,我高兴!”阿九气呼呼地甩开他。哪想到他的手便如藤蔓缠了上来,将她揽在怀里:“我也很高兴,乐意给你当马骑。”爱染贪着!万语千言,你若不想听 我便不说。摇身一变将她负在背上,轻拍翅膀直入云霄。
阿九回头望了望昆仑丘的无边月色,然后将脸埋入他火热的金红羽翅中。大悲无泪,大悟无言。人生在世果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如此,还不如方才山下那间竹篱茅舍内的农妇,莽莽无大智慧却能幸福一世。孔鸣,载着我飞吧,飞得远远的。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竹篱茅舍内确有一农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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