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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歌流觞-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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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若不是那声“解药”,他完全相信这个一身凌厉气息的家伙,会毫不在意那些俗不可耐的理由将自己斩于剑下。想到此处又有些自怜,真是愈活愈加狼狈了。
“你自寻个所在养伤罢。昆仑丘不是你养伤之所,否则你上回的伤也不至于缠绵至今。无论如何,正邪总有不便,倘若你确为她好便不必再出现在她周围。”他难得说上这么多,不禁又皱皱眉。
孔鸣闻言嗤笑:“这个可是不由你!”
见他面色不豫,叹了一声道,“自然也由不得我。实在是,”咳了两声续道,“她在青石镇的西峰岭上扯下了我的本命金翎,此生我便不得不认她为主!”说完有些恨恨地磨牙,不知是恨那人脸上突然间精彩之极的表情,还是在恨自己的嘴巴。
裴流觞绷着脸,咳了两声道:“那往日在昆仑丘,你藏身何处?为何连师傅、师叔、掌门也没察觉。”
既然最丢脸的都招了,便全说了罢:“在金翎里面,可以完全隐去我的气息,此番便要多养些日子了。”说到后来一叹再叹,甚是招人怜悯。
“那便进去罢,看着碍眼。”又扔过去一个玉瓶。俯身揽过阿九的脑袋,抱起她招来一片云飞身而去。才不过两、三息,一道光飞来没入阿九脖颈的位置。他这才看清原来孔鸣提到的金翎正贴身掩在衣衫内,嚣张地露出些许翎毛,他脸色便有些黑气。
太极山,两仪殿,离殿。
回山后已是辰时,殿中空无一人。裴流觞将阿九轻轻放在榻上,自己坐在一侧。阿九脸上紫气退去,孔鸣拼死得来的解药甚是管用,此刻她只是有些心力憔悴别无他碍。自柜中寻来干净外衫替她换下,眼光扫到她的脖颈之处,想起孔鸣那番言语,伸手一招便将那金翎收入袖中。一脸风云,将腰带胡乱打了结,一眨眼便退了出去。转眼又“咻”回到房间,捞了紫薇剑“嗖”一声没影儿了。
刚飞出太极山便瞧见风皓庭、和阳带着大队人马进入结界,他迎上去眼睛直直看着清鸿、清焕,见他俩略略摆头,才对风皓庭道:“大师兄,我先回了一步。你和四师弟有何发现?”
风皓庭示意他一同往昆仑殿去,皱眉看着他身上斑驳血污,道:“这个不急稍后一同去向掌门禀明。然则,二师弟你伤在何处?脸色为何如此,唔……潮红?莫不是中了妖毒?”说着就要替他把脉。
清鸿、清焕对视一眼,极有默契调开目光欣赏向昆仑丘百看不厌的云雾。
他后退两步将右手拢嘴边咳了两声:“老大师兄挂心,区区小伤,并无大碍。还是正事要紧!”
风皓庭素知这个二师弟的脾性,讪讪收回手道:“你自己仔细些身体,这便走罢。”裴流觞毫不理会清鸿、清焕的古怪神情,无视掉那个若有所思的黑衣男,自若地跟在大师兄身后往昆仑殿飞去。
一行四队人,分别将所见所闻禀予掌门及众长老,又回了一些问题,众人才得令退下。临走,大长老吩咐,十五日后便是本门论剑之期,着弟子们勤加督促三百新弟子修习,众人欣然领命。
殿首之人以手支颌,漫不经心道:“玄明,您怎么看待今次的事情?”
玄明欠身道:“适才其它门派也传来消息,言及昨夜子时,各派各岛附近均发生了妖魔劫掠烧杀之事。弟子愚昧,只想到,这或许是邪魔外道故意撩拨挑衅正道所为。”
“嗯,其他人也说说。”几分魂不守舍。
“弟子赤明以为,这一年来妖魔界甚是嚣张,出动人数也在递增,行动也有统一部署。妖魔鬼三界自上次天地大劫后,仿若一盘散沙,能束缚一干桀骜不驯的凶徒,他们中必有一主事之人,此人不可小觑。”
“二师兄所言极是。然则我有几个疑惑请师尊及众位师兄师弟参详。”座中一慈悲圣洁的女子微蹙眉间,正是三长老学明,“其一,方才听弟子所呈消息看来,妖王血饮动用了‘搜魂’,此药炼制不易却能让中毒之人魂魄被炼化,那么谁需要这么多魂魄,作何之用?”
清明长老对炼丹制药极有研究,闻言道:“必然有妖魔需要大量魂魄进补修复元神,且愈是纯洁的元神功效愈是上佳,因而对与世无争的山野乡民下手。”
“其二,便如六师弟所想需要对乡野之人下手,尔等竟然敢在距各岛各派三百里地下手,所恃者何人何物?”
不待众人回答,大长老续道:“其三……”
……
昆仑殿殿门至午时时分才关上。
卿绝尘今日修习有些心不在焉,昨夜梦里有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告诉她,不要将姐姐的行踪告知任何人。卯时山上琴声响起,她一觉醒来惶惑地发现姐姐不见了。她一遍一遍安慰自己,在昆仑丘姐姐必定不会有事,心中终究担了不安,一上午都不能集中精神。
好辛苦捱到午时休息便向二师兄告假,裴流觞望着远去的垂髫女孩,心中甚慰,看得苍铭轩十分不爽。
闭眼推开门,卿绝尘祈祷无量天尊让她一睁眼便看到姐姐。果然,在她睁眼之时,隆起的被子让她的心立时晴空万里。蹑手蹑脚来到榻前,揣着满肚子疑问上下端详着姐姐的脸,看她睡得熟,怜惜地替她理顺头发,抚平紧蹙的眉尖。
阿九醒过来便看见卿绝尘眼泪汪汪地瞅着自己,笑笑逗她:“哎哟喂,这谁家姑娘啊这么水灵,连眼睛里都是水呀!”
她破涕为笑,轻轻推了推惫懒的家伙,复转身背对着榻上之人哀怨道:“姐姐昨夜到哪里去了,也不告知一声!让小卿好是担心。”
身后传来轻笑:“我不过是出去修习了几个时辰,便将你急成这样?好好好,我道歉,我有罪,我悔过,求小卿姑娘原谅我吧!”
卿绝尘一个没忍住便咯咯咯笑了几声,又不想这么快原谅她,便仍梗着脖子不答话。
拉过那个闹别扭的人,续道:“小卿,你也知道我这破身体,不多用些功怕是在这昆仑丘待不了多长时日了。往后倘若我不在屋里,必是出去了。你也勿需来寻我自管好好去上课。”
卿绝尘眼中的泪水毕竟还是淌了出来,切切道:“往后姐姐在哪儿,小卿便在哪儿!姐姐宽心,我会在最后半个月里好好修习。倘若老天弄人,日后我同姐姐回了你的家乡桃源,也能保护你!”
“桃源”二字仿佛一把利刃狠狠插在心上,阿九闭了闭干涩的眼皮,绽出自以为最温和的笑容道:“好。”顿了顿,有道,“我还想睡会儿,你去吧。”说完便合上了双眼。
卿绝尘看着她,明明姐姐还是往日的模样,为何今日那眼角眉梢,还有那双冰凉无力的手,都让她觉得无来由的悲伤。细细将被子拉到她下巴处掖好,又将窗户关好,方轻轻退了出去。
御剑破空之声远去后,阿九慢慢将头埋进被子,弓起的身子因为过度用力而战栗般地抽搐,屋子里只有床榻轻微的震动的声音,还有齿间发出的类似野兽的哀鸣。眼前忽而是往日桃源祥和的生活,忽而是残肢断臂血流成河,忽而又是梦中掉落的人头……
嘶啦——
拽在手里的衣衫被撕破,原本在桃源时便有几个指头的指甲翻破,此刻更狰狞地露出血肉模糊的指头,死死咬住拳头,堵住唇齿间溢出的呜咽。然则,这些都不够,不够疼!眼泪,对她来说已经是近乎奢侈的东西。那双始终干涩空洞的眼睛里所有泪水,似乎随着桃源东山上的墓冢,一起冰封了。
不知何时,她倦极而眠,连梦中那张弓也紧绷着。
昏昏沉沉睡到申时腹中饥渴,取过案几上的清水果子,吃了点便无法下咽。寻了扇子辨明方向御剑而去。
不多时,裴流觞、风皓庭、卿绝尘还有苍铭轩便进了房间,看着空无一人的床榻,除了小卿余人均是一愣。
“姐姐说过,但凡她不在房间便是出去修习了,叫我别担心。众位师兄,你们今日为何都要来看姐姐?”
苍铭轩在心中叹了叹,拉拉她垂在腮边的丝绦,笑道:“师兄们来看看她有没有偷懒睡大觉!”
闻言她有些嗔怒,拉回丝绦便道:“五师兄不可胡说!姐姐很用功的。晨间我便对姐姐说了,往后姐姐在哪儿小卿便在哪儿!便是老天弄人,日后我同姐姐回了她的家乡桃源一起生活,我能保护她!”
苍铭轩见面前两尊大神突然沉下的脸,赶紧拉了她急急道:“好吧,我们现在已经知晓楚天歌没有荒废修习,那么这便走了,小师妹休息吧!”将她拉离对面越来越冷的气场,回身道:“大师兄,二师兄走罢!”
她躬身垂首道:“恭送三位师兄。”再抬头,三人早已消失。
风皓庭顾着师尊有事找他,吩咐二师弟和五师弟寻一寻天歌,有了结果便自乾坤镜里相告,便匆匆与二人分开了。
“二师兄,我去上三界你去下三界,中间三界最为安全无甚禁地最后找。”
“不必了,我知道她在何处。你回吧,勿使他人知晓此事。”
“也好,有事你叫我。”
“去吧。”
裴流觞抬头望着天空中渐渐升起的明月,心中一片苦痛。收拾心情辨明方向朝谷外传送阵飘去。
出了阵,发现谷里没人。不死心,又盘旋几圈,便有些沉不住气。
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太极山?施了隐身术,飞到太极山,仔细搜寻她的气息。没有!额角有些薄汗。
那么,是初初进山时住的清宇山羽殿?几个起落,裴流觞落在羽殿之脊,放眼望去,羽殿里毫无人气。
阿九,你到底去了哪里?强自控制着呼吸缓下来,伤人心总会像野兽躲起来独自疗伤。茗轩入山后第一次消失在何处?是了,必是那处!
作者有话要说:
、长歌当哭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裴流觞看着酒窖里那一双醉眼瞅着自己的人,心中刹那间便安稳下来。取出乾坤镜将找到阿九的事情告知大师兄和茗轩,在门口布下结界便往里走。一边替六长老嗟叹他手下之酒总所遇非人,前后来偷喝的俱是买醉之人。一边又升起怨艾做什么不好偏酿出酒来,阿九明日必会难过了。
阿九淡漠地扫了一眼酒窖入口冒出来的一人,抱着坛子猛灌一口。喝得急了猛咳嗽起来,咳得裴流觞一颗心都抽动起来。
她前襟湿透了,眼前歪着一个空坛子,看她手里那坛倾斜的光景,估摸着也剩不了多少了。待看见地上和着血的胆汁酒液,怒气便“噌噌噌”烧红了黑眸。
弯下腰轻轻将她扶到地窖边上坐下,这里当年也曾来过几回,总不过是为了扛苍铭轩回房。今次熟门熟路将这个醉得迷糊的人也扶到这边坐下,这里好歹垫了兽皮褥子。
她手里抱紧了酒坛不肯撒手,仍旧安安静静地喝着,酒品好得让苍铭轩看了定然无地自容。
他伸手又去拿坛子,轻声道:“歌儿,好了罢,别喝了。”阿九却不理会,一仰头又是一口,还没吞下又猛地咳嗽起来,咳得弯下腰,手中的坛子骨碌碌滚到一边去了。
皱眉看着所处酒窖的位置,还有那两个用整块碧玉雕琢成的酒坛子,有些担忧她会不会被醉死。他记得有一回中秋,六长老赠予昆仑丘上下几十人的便是这种九蒸九酿的桂花酒,自己倒是没喝,不过听茗轩说,大师兄喝过后足足打坐了十二个时辰方吸收药力,那么阿九醉成这样,该如何是好?
他握着她单薄的双肩,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沉痛道:“歌儿,伯父并几个哥哥去了,你更该好好照顾自己,他们必不愿见到你这样伤心伤身。”
阿九歪着脑袋,甚是有趣地看着眼前翕和的嘴唇,觉得好看之极,便对着他咯咯傻笑。裴流觞看着她娇憨的模样,脸上闪过一丝狼狈,又沉声呵斥她。
笑了片刻,耳闻“嗡嗡嗡嗡”闹个不休,她便有些埋怨道:“大冰块儿,你好吵!”摔开扶持的手想去抱酒坛,不想早已浑身无力。裴流觞将她捞至怀中,双臂似乎铁箍将她缚住,下颌抵着她的发旋,喉咙里沙哑地溢出一声叹息:“歌儿……你还有我……”
拿不到酒又挣脱不出,阿九便安安静静地靠在他怀里。忽而又觉身后所靠之墙硬邦邦的十分不适,便又想起了清源时自个儿歪在山坡上的光景。
呵呵笑道:“桃源里数我……最调皮,小白,阿牛都是跟屁虫……”
忽又记起这些同伴均无消息,喉间梗了梗,不多时又带着哭腔道:“阿爹很疼我,哥哥也是……极疼我的。然则,他们为何都……成了一堆碎肉!”说着眼泪没有流出来,又咯咯咯笑了。
裴流觞想起一路上所进村子,当中惨象实在难以言传,本不想让她瞧见,可恶的孔鸣!心中怒极又伤心。
“阿九从小便是不祥之人,刚一出生阿娘……阿娘便去了。风哥哥才遇着我……”她眼睛干干地疼,忍不住揉了揉,“便在青石镇被伤得几乎死去,现在轮到阿爹啦,连累了整个……整个桃源…。。”
他轻轻拍着她的肩背,温润的声音在她耳边萦绕:“歌儿,我想伯母一定很开心能把你带到人间,你看着是这样美好,即便她为此付出生命,定然也是觉得幸福的。”
见她揉眼便捉住她双手压住,腾出手轻轻摁着头部穴位替她推拿,嘴里一直不停地说话“说到大师兄更与你无关了,他在东海流坡山被伏击已是受伤,对上孔鸣那时已是强弩末……。大师兄最是温柔不过,想必他会很愿意为你这个……妹妹,挡风遮雨的。歌儿,我会替你报仇,替整个天下被妖魔残杀的人报仇。我都可以,只要你好好的,好好的。”
这时阿九酒力上涌更有些糊涂了:“你却是哪个?你快走罢,别……同我一起,大家都离开阿九了……你也走罢。不然,哪一天被我克死啦……”声音慢慢弱下去。
他便以为她睡了过去,低头看去却瞧见一双空空洞洞的眼眸茫然地看着穹顶,原本仿佛琉璃的眼睛,仿佛被吸完灵气的玉石,泛起灰蒙灰蒙的颜色,让他心中陡然生出不祥之感。怀里的人樱唇微启,酒窖里便回荡着一段破碎的童谣,估计是她儿时学来的。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她嗓子咳嗽时便伤了,此时听去愈见暗哑晦涩,那断断续续的歌声,就如同细细密密的针尖,扎得他浑身疼痛难当。他知道她伤心、痛苦,然则却没有在他面前洒过一滴泪,即便今晚醉成这样,也只呵呵傻笑,也只唱着家乡的童谣。
郁结于内实在不妥,此时虽担忧她的嗓子会坏掉,也未加阻止。唱罢,歌儿,只是明日之后,我再不许你这样折磨自己。
折腾许久,阿九终于歪倒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指腹轻柔地揉着她的头部穴位,试图舒缓紧绷了一日的神经。歌儿,不论将来如何我都会陪着你,保护你。你身边有很多人,他们也会爱着你。你妹妹也是极好的人,大师兄自不必说,即便是孔鸣,他为了你也放下了矜持,甚至不惜已残破之躯对上妖族右护法,只为取得解药为你续命。
歌儿,你要好好活下去,不能让所有人失望。你痛苦,我只会,只会更加痛苦百倍。你记得你同八千弟子入门测试时,遇到穷其重伤的事么?我曾听闻小卿同苍铭轩提过此事,那时候你在里面疼,我便在外面疼,可吓坏了你五师兄。自嘲地笑笑,那时我便知道,此生我的劫数开始了。
他温柔至极地看着她:你却害怕我,是了,你一直说我是冰块儿。现在每夜去山谷修炼,知道我拿你不知如何是好,便愈加放肆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下颌轻轻摩挲着她的发丝,脸上冰雪融化春暖花开。
不必担心论剑的事情,我会禀明师傅收你为徒。担了师徒之名,我也管不了以后了,现在,我只想要把你留在身边,一生,一世……
将酒窖里处理好,又替她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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