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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歌流觞-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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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打算走。”是啊,他不走她又能奈何?好不容易今天有机会出来透气,他才不要一个人关回那个华丽却空旷的地方,跟囚牢没什么两样。
“你睡觉时双眼一闭,哪儿不是一团黑?”阿九试图劝服他。
“你不是有话对我说?”
“对了,你以后没有我允许不可随便现出原形,特别是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不能偷看我起居!”
脸上闪过可疑的红色:“你还有完没完啊,啰里啰嗦的说完了吧?”
“还没!什么时候我想到了再补充。好了,你快回去一会儿被发现了就麻烦了!”边说边推人。
“你这段时间都别去那怪地方了。那手镯里的东西除了你和我谁也不能给瞧见!”瞥了她一眼,冷然道,“包括昆仑丘所有人!”
“我也去不了了,刚刚就试过了。”
“行了别拉拉扯扯的,男女授受不亲你到底知不知道!”仔细将丝带套在她脖子上,“阿九,你别跟那个叫做和阳的单独呆一起,此人身上有股似曾相识的奇怪气息。”虽然他隐匿得颇深,不过他是谁?怎能躲过他的探测。
闻言不雅地翻个白眼:“和阳师兄才不会奇怪,奇怪的是你!”
“刷——”阿九一转眼发现孔雀男变回了金翎,“这么小气,我不过说说嘛。”刚坐回床榻,就看见一只纸鹤从窗口飞进来,张嘴居然是二师兄的声音:“不要吃了就睡,好好练气,酉时一刻去山谷我要检查!”
她闻言惊跳起来,规规矩矩回答:“遵命,二师兄!”蓦然想到纸鹤只是替二师兄传话,并是他本人。伸出爪子就去抓它翅膀,纸鹤挣扎间,她只听得“刺啦”一声,撕下来半幅翅膀。
空中的纸鹤一个不稳就撞到书橱上,还没等阿九扑到,又斜斜飞出窗口,“呼呼”被雾气一吹,十分悲摧地打个滚儿,艰难地逃走了。
“就不肯让我偷得半日闲,哼!”随手将那不知是何质地的纸鹤翅膀扔一边。除了靴子,在床榻上打坐调息。
“姐姐,姐姐醒醒!”
阿九睁眼一看,原来是小卿:“回来啦?”
卿绝尘叹道:“姐姐,你不会在屋里睡了一日吧!”
“没有那么久啦,半日,只有半日。几时了?”头顶明珠洒下柔和的光芒,难为她没睡昏头,还记得晚上要考试。
“估计酉时了,白日里大家在山谷待得长了些。姐姐我会飞了,你……你去哪儿啊?”
阿九闻言胡乱扒扒头发,一溜烟往传送阵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长夜未央

第20章仙剑蹴鞠
匆忙出了传送阵,边往谷中央走一边找二师兄。没人?我可是听从吩咐来过了,二师兄一定是忘记了,嘿嘿,转身就往传送阵跑去。
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站住。”
阿九闻言止步,极不甘愿地转身:“二师兄你来啦!”哪儿冒出来的?
“我一直在这里等你。”说罢遥指那棵大树。然后取下佩剑倒转剑柄递过去,“让我看看你御剑学得如何了?”
阿九受宠若惊地摆手:“师兄先说好,一会儿要是磕破了,你可别找我赔,我穷得很!屋子里值钱的东西都是山上的,可不是我的。你想清楚了再说,给我一把木剑也是可以的。再说我也不喜欢用剑,我还喜欢用小扇子。原来我跟纪大娘学法术的时候……”她一紧张就会喋喋不休,想停都难。
他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自持平静却仍略显无力地放柔声音道:“拿着吧,我想清楚了。”
阿九无奈地接过剑,好吧,你都不怕了我还担心什么呀。凝神静气抛出剑后揉身跃上,险险地离地三尺驾驭着飞剑。“呵呵,我也会飞了!二师兄你看,你看!”
一分心丹田气泄,“啪”连人带剑摔了下来,急急拖了剑细看没有什么折损方才放下心来。
“你这样也能称作‘御剑’?”
“不然咧?”
“爬剑。”
“……”阿九刹那枯萎。
“剑给我,我与你示范,可看仔细了!”剑一到他手里便发出一阵轻吟,仿佛迷路的娃找到了妈,阿九嫌弃地撇撇嘴。
……
又摔了好几次,慢慢阿九便掌握了要诀,像模像样地飞了起来在谷中穿梭嬉戏。裴流觞凌空跟在她身边,不时提点,只是发现她御剑的姿势似乎颇为熟悉又别扭。他却不知阿九因极崇拜大师兄疯皓庭,连御剑姿势也自然而然地模仿了去。
站在高处才发现山谷真的好大,原来那棵大树还会发光,难怪夜深了谷里还这么明亮。如今我阿九也能飞了!正得意,忽觉灵气不畅,剑也不听使唤掉了下去。
眼一闭惊声尖叫:“二师兄救命啊!”她可是在离地七八丈的空中,这般摔下去必是死无全尸了,“救命啊!”
“你可以闭嘴了。”
“啊?”预想的疼痛没有传来,闻声睁眼一看,她正躺在二师兄的怀里,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清俊眉眼,不由得痴了。呀,二师兄在,在笑?!我早就知道,我早就知道那嘴角稍稍这么一勾……哦,哦!
“放手吧,你想抓到何时?”声音中透着笑意。
阿九空白的大脑终于开始工作了,缓缓松开抓住的青衫衣领,就这么“啪”一声摔到了地上。
“哎哟!”痛呼一声,这才真正醒了过来,一张小脸通红也不知是羞的、疼的还是兴奋的。
裴流觞拉起她,伸出两根手指搭在她命门上,然后闭上眼。
二师兄的手指都那么清贵,像上等的暖玉雕成的,阿九羞惭地看着自己黄黄瘦瘦的手臂,没的比啊。
正自嗟叹,听闻二师兄“咦”了一声,抬眼瞧见他收回手却眉头微蹙,奇怪地问:“怎么了师兄,我生病了?”
他也不回答反而问:“你白日里在房间都干嘛呢?”
阿九心虚地缩缩脖子,摸摸鼻子道:“打坐练气啊。”
闻言裴流觞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阿九赶紧举起双手:“啊,我想起来了。我打坐时不小心睡着了,我是很认真地练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睡过去了。”末了点点脑袋——真的,我不曾撒谎。
裴流觞面无表情心中却掀起巨浪,就算是灵气枯竭,多少筋脉里该留存些流散的灵气吧,昨日夜里退出来时,明明察觉她的经脉有强化,气泽更胜往日。怎么刚刚才不过简单的御剑,她丹田里空空如也,连筋脉里也没有了灵气。
没有了灵气,如何修炼?不能修炼一年后弟子拜师测试,她是不是要被遣送出昆仑丘!瞒是瞒不过的,三月后就有一场比试……
阿九见二师兄探查了自己就不言不语,心里害怕起来:“二师兄,我是不是生病了?”小心翼翼的样子令他猛然间有些难过。
不能让她知道!舒展眉眼,难得和颜悦色地安慰:“没有,只是你白日里没下功夫,适才御剑耗费精气,所以才会气竭落剑。师兄有事吩咐你,可听仔细!”
听口气这么郑重,她赶紧老老实实站好,也板着脸回道:“是!二师兄请吩咐。”越是相处,越觉得这位师兄也不像大家传闻你说的冷冰冰的呀,自己也就是初初在青石镇被他外表吓到了。
他顿了顿肃然道:“切记不可让任何人点查你的内劲灵气!除了白日里跟随众人学艺,每晚酉时来此谷中修习。”
阿九愁眉苦脸将他望着:“可不可以不来啊……”
“你说呢……”
“……”
大约是不习惯她这样颓然不乐的模样,安慰道:“作为奖励,我会带些好吃的果子来,你要学得好就奖励你。”
阿九撇撇嘴:“我才不要吃又酸又涩的果子。”回想下午差点毁掉一口白牙的祸首,嫌弃地把头偏开。因而错过了他难得一见的尴尬神态。他也是偷偷进观明长老的院子摘的,只看见那些没毒的红的果子抓了就跑。哪里来得及尝一尝,自然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在他看来凡是红的大抵便是熟了,熟了自然就该是甜的。
掩着嘴咳了两声道:“我会好好选一些的。行了,现在继续修习。”说罢一拂袖空中出现一张约莫一丈见方的光幕,上面布满了拳头大小的字,“自己参悟,不懂的就查玉简,实在搞不清的才可以问。”说罢丢了一个青玉石做的玉简过去。
阿九拽在手里也不看,只惶惶惊诧道:“我自己学啊?字我都认不完呢!”
他温言解释:“我昆仑丘一脉修习讲究道法自然,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道。倘若我教你,只能让你因循守旧涸泽取鱼,终究成不了气候。你别着急,第一个月我每天只会让你背下一页而已。”
“一页?!”阿九双眼不可抑制地瞪成桂圆,“二师兄,一页有几千字呢!我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这样折磨我!”阿九发出凄惨的哀鸣将草坪捶得噗噗作响,说什么也要争取点伸缩的空间!
“这个不能谈条件,到了后面每天会递增页数。还有三个时辰,你要继续趴地上?话先搁着,明晚你要背不出来,师兄我有的是办法修理你!”又恢复成往日清冷的模样。
虽然害怕还得垂死挣扎,理直气壮道:“可再过两个时辰就是子时了,山上有规矩的!”
“你现如今就已经就寝了。”
“啊?如此说来我正梦游?”
裴流觞缓缓道:“我幻化了人偶在你小床上。然则,”他深深地看着惫懒的她,目光清冷,“你现在就想被我丢出昆仑山?”
阿九不敢耍赖了,慢慢吞吞爬起来,一边缩着脖子嘟嘟囔囔道:“又吓人!板着个脸跟万年玄冰般难看,浪费老天爷的一番美意!”
看着才及自己胸前的背影,他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丫头怎么愈见嚣张,敢情都不怕自己了。两人各怀心思,一时无话。
抬眼看去这一页却是功法总章,比往日师兄师姐教习的要深奥晦涩得多,好在有了些基础,十句里倒能读懂三句。因记着二师兄说明天要考,遂决定先死记背下来,再详加参悟。
抛抛手里的青玉简,发觉玉简外棱角早已磨平,不知被人把玩启用过多少回,估计是师兄随身的。她一向随性没有什么目标,如今师兄能放开自己的事情陪她修习,虽说嘴里不说她心里不是不感动的。
打起精神沉淀心神开始诵记,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裴流觞在她身后席地而坐,优雅从容地焚香净手后,取出一把古琴。伸指拨弄了几声琴弦略试了试琴音,便开始弹奏。琴音应和着明月清风悠扬婉转,低回处若流风拂过轻雪,高亢处直似山泉自峭壁洒下,还没有汇入山下深潭便被雾气带走。
琴声暗合他的修习之道,自然洒脱无拘无碍,若山上长老听了去,必会惊喜不已,次子琴声之中透着即将突破地仙之境,隐隐踏入天仙境界,平日里倒是藏得深。
阿九但觉神清气爽脑中一片清明,不大会儿工夫便能熟背了。按照师兄的要求开始逐字逐句修习,有不明白的便翻阅青玉简,也才知道青玉简里记载的东西浩如烟海,条目清晰很容易查找。有些一时找不到的,便转身询问。
裴流觞微微诧异阿九的领悟力,即便有自己一般奏琴与她洗心伐慧,她的修习也超出了预想。
“二师兄,你为什么不将光幕上的文字记在玉简里面,这样我忘了还可以随时翻阅啊。”
此时裴流觞以手支颐靠着屈起的左膝上,只手理着琴弦,闻声收回目光,淡淡道:“你所修习的功法乃是当年上山入门测试之时,我在虹门内的世界中无意中得来的,与师尊传下来的皆属一脉,只是更为精深博大些。不过总不是师门所传,流传出去难以预测因果,故而记诵之后我便毁了原本。”
阿九轻轻地笑了起来,甚是愉悦:“虹门内的世界……”也就是说这些跟老爷爷留给自己的玉简都是出自须弥界咯!唉,可惜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小鼎不听话,自己进不去须弥界啊。贪多嚼不烂,还是收束神魂先学好眼前的这些吧。
见阿九修习得差不多了,裴流觞便让她临摹光幕上的字,练一练她惨不忍睹的书法。这个阿九倒是乐意的,小卿的字是观明长老所授,极有风骨。桃源村时见过风哥哥的“洞天福地”也是极好的,如今看了二师兄的字才知道他在这方面的造诣更胜一筹。自己的字就实在有些见不得人,就着名师的写一写,日后能得几分精髓就受用不尽了。
三个时辰一晃而过,阿九竟不觉得疲累,裴流觞带着她隐在结界里悄无声息飞上太极山,绕过两仪殿的正门来到她寝房窗外,托着她微微用力送入房间。
阿九深得做贼三味,轻轻趴在窗口压低嗓音道:“二师兄,我那床上的人偶扔哪儿好啊,我不不习惯跟人一起就寝。”
“久了就习惯了。”他低低地笑着,“快睡吧,我已经收回法术了,其实那只是一朵桂花。”
“呃……”阿九愣住了,二师兄竟然也会说笑?目送他在变成一颗流星消失在苍穹,回转身掀开暖和的云被,拈起枕头上那朵小小的嫩黄花朵。一丝清淡香甜萦绕在鼻尖,她甜甜地笑了,忍不住凑近鼻子细闻,却不料桂花同别的花不同,那丝暗香很是娇柔,凑近了反而闻不到了。阿九不放弃凑着它使劲儿吸气。
“阿嚏,啊……阿嚏!”房间内的粉衫少女不禁睁大眼睛看着空空的指肚儿,小小的花朵被吸进了鼻子了?“阿嚏,阿嚏!”
她暗自庆幸喷嚏声居然没有吵醒小卿,却哪里知道裴流觞早动过手脚了。这时鼻子一阵奇痒,忍不住又打个喷嚏,将书案上放的宣纸喷离了原位,也将凄惨的桂花喷出了鼻子。
日子就在白天与同门学艺,晚上同裴流觞修习中慢慢度过。阿九在神识修习上有了长足的进步,连裴流觞都惊诧不已,原本计划需要三个月才能勉强学完的无名功法,被她两个月不到就全部学完了。
然而她体内仙灵力的问题却一直没有得到解决。不论打坐修习多少灵力,总会莫名其妙散去。她的奇经八脉就像布满了漏洞的水管子,所有仙灵力从外界吸纳进体内,一个循环后便无私地还给了昆仑丘的天地。连阿九也有所察觉体内的不正常,到后来他也敷衍不过去了。
不过他仍关照阿九打坐练气不能稍停,更制定了修习表,花更多的时辰打坐。阿九看着二师兄每天翻花样儿给她增强仙灵力的丹药,就忍不住羞愧。初初听闻自己体内居然出了这么大岔子,阿九甚是难过。不过后来慢慢就习惯了。只心里隐隐觉得跟第一次入谷修习时,练气出问题有关。
二师兄拿来的这些丹药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就这样被她当糖丸儿吃了,灵力增长却所见甚微。后来连五师兄也察觉到了她的境况,也给她带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吃,先不提味道如何,单单那模样就足以吓死人。
她的功课一日日落下早不跟着仙班一起学习了。理论上的只是她研习得更深,实战御射往往只能临渊慕鱼徒然伤心。每每望着同门修习更精妙的功法,阿九都躲进离殿。
裴流觞竭力隐瞒的事情,终于还是被弟子们知晓了。
那日修习炼丹,阿九前日里曾信誓旦旦向裴流觞保证过会一同去。《离火诀》的修炼是以仙灵力为主,将之转成五灵真火,也就是赤青白银金五个进境。弟子们大多还在初级的赤火阶段,也就是文武之火,极少一部分到了三昧真火的青火阶段。同是“泽”班褚师炫和卿绝尘在炼丹方面天赋异禀,是少有的几个修炼出三昧真火的奇才。
当时观明长老恰好也在丹房内,见状颇为欣慰。转眼瞧见旁的人都能召唤出离火开始炼丹,角落处一个女孩儿便不能。因之前发现佳质良才心绪出奇得好,便亲自教习她,结果发现此女体内仙灵力乏善可陈。气呼呼拂袖而去。
于是,昆仑丘上下出了出山一直未归的掌门和在昆仑殿休养的大师兄,都知道有个叫做楚天歌的,是个纸上谈兵却无一丝灵力的废人,被逐离昆仑丘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阿九知道自己留在昆仑丘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反而愈加珍惜。在这代弟子中,与她交好的除了褚师炫和卿绝尘,就只有入门测试前在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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