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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见江心秋月白-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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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翔翼只得转身告辞。忍不住回头看看,只见她瞄瞄洞里,又看看他的身影,似乎催着他走,又怕他会折回。

难道山洞里还有什么人?

翔翼并没有走。他绕到那棵大松树后,纵身跃上,藏身在树梢上。

不一会儿,胡小草出来,慢慢下山。一边走还一边看,似乎怕什么人跟在后面。

翔翼并没有跟着她。他并不是不择手段的人。他决心要查这件事,但是不会用逼问一个小女孩这种手段。

直到胡小草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野中,他才从树上跃下,向山洞狂奔而去。

可是,里面依然什么人也没有。那些草药还好好的放在那里,一块大石头上,还放着几床被褥,有一床正是他昨晚用过的,单独放在一旁。旁边还有个可以进去的小洞,进去看看,却是只有一些被褥,堆在地上。

他在这里细细的看,忽然发觉少了些东西。

药神娘娘送给小雪的是个精致的锦囊,翠绿的锦缎上,绣着雪白的兰花。可是,这里连一片锦缎都没有,只有一些粗糙的布被,跟黄大叔家的差不多;甚至,连针线,剪刀,这些女红的必备物品都没有。

难道那会是药神娘娘变出来的?翔翼不相信。就算是,那个图案,怎么会跟夫人喜欢的一样?

小师妹刚出生不久,夫人常常动手做一些小衣服给她。师傅曾经取笑,说夫人就只会绣这一种图案。夫人却是毫不介意,笑着说因为从小以习武为主,这些一般女孩子都会的她倒是不在行了;但若是一点女红不会,说起来也不大好,所以就只学会了做最简单的针线活儿。至于刺绣,只学会了绣兰花和莲花。只是她的姐姐离开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绣过莲花了。

所以,夫人用的东西,大多是绣着这样的兰花的。他从小看得多了,绝不会认错。

此人跟夫人有什么关系?还是,夫人没死,只是躲在某个地方?这又怎么可能?

每月十五的月圆之时,药神娘娘会降临人世,就在药神岭下。

每月的初一十五,胡小草会上山跟药神娘娘学习医术。

他还有机会,查看药神娘娘的秘密。

他留在药神岭,半个月来,一直在这里到处走,熟悉这里的地形。

初一,胡小草来了。大清早,她背着一大筐药上山,直到日落时分才下山。

他没有惊动她,直到她走了,才飞身掠向那个山洞。下山的路只有这一条,他很有把握。如果那人还留在山洞,他一定可以堵住她。

可是,他又失望了,那里根本没有人。只是杯中的茶水尚有余温,暗示着曾经有两个人在这里喝茶谈话。

被褥铺得整整齐齐,显然没有用过。

一些药草堆在上面,但跟以前的那些明显不同。

胡小草每半个月都来送药么?这人为什么不自己去采?

翔翼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他不甘心地沿着石壁,拍遍了每一寸地方,听到的都是闷闷的声音,显然并没有什么秘道之类的。

那人到底在哪里?

又一个十五。已经入秋了,秋高气爽,今晚的夜色很好,月光洁白,洒满了这片山林。

村民们聚在药神岭下,烧香献祭,感谢药神娘娘的保佑,他们这一阵子并无病痛发生。胡小草站在那里负责添香。

等众人祭拜完了,胡小草朗声道:“各位乡邻,我师傅说道,她在人间的日子已有三年,时间已满,不能再滞留于此,以免引来天谴。所以,她今晚就要回到天上了。”

众人一片叹息,却是并无怨恨不满之色。

一人问道:“胡大夫,那以后谁来保佑我们呢?”

胡小草微笑道:“我跟师傅学了三年,已经略有小成;以后大家若是有什么病痛,只管找我就是。”

众人一片欢呼,再次对着香案跪拜,喃喃祷告。

只见人影一闪,一道黑影掠空而去。

胡小草追出几步,失声叫道:“师傅,你走了么?”

众人连忙抬头,却是什么也没有了。只是那阵风声,是人人都听到的。再看胡小草失望的神色,众人更是深信不疑。于是再次纷纷叩拜不已。

翔翼却是在暗中看得清楚,那分明就是一个武功极高之人,以绝顶轻功踏叶而行。

他连忙从藏身处追出,紧跟那道人影,往药神岭去了。

追至药神岭上,忽然失去了那人的行迹。

翔翼一片茫然。怎么可能呢?

周围一片黑暗。他就在原地坐着,直到天明。

阳光下的药神岭,一片郁郁葱葱。不时地有鸟儿飞过,啾啾的叫着。

只是,这里绝对看不到人的踪迹。药神岭地势险峻,除了胡小草这样的采药人,的确不会再有别人来了。

翔翼不甘心地继续守在这里,每天都算着日子,一住就是三十天。可是,陪伴他的,只有山洞里那些日益枯黄的药草,和偶尔飞过的小鸟。连胡小草也没有来过了。

那个药神娘娘,真的回到了天上,绝迹人间?

他心中一阵悲恸。三年来,他心如死灰,不知何时才能了结这没有意义的生命。忽然有了希望,却又这么快的泯灭掉了。为什么,上天要如此残忍?

他忍不住仰天长啸,悲愤之声响彻云霄,连路过的鸟儿,也被这股气势压得飞不起来了。

站在洞口,极目远眺,映入眼帘的,除了山林,还是山林。他忽然听到一声呼唤,那么悦耳,那么轻柔。会是夫人吗?他喜得疾步奔出。

不是的,是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胡小草。

翔翼一阵失望。

胡小草打量他一下,道:“叔叔,又是你。刚才就是你在叫么?”

翔翼默默点头。

胡小草眼珠子转了一下,道:“你来这里干什么?莫非,你跟我师傅有什么关系?”

翔翼猛抬头,道:“你师傅?你知道你师傅长什么样子?可以告诉我你师傅的事么?”

胡小草长叹一声,道:“师傅说过,不许我告诉别人她的事情。可是,你似乎又很关心她的样子。我……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她很是为难的样子。毕竟,她只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

翔翼颤声道:“你师傅,只是一个人,不是什么药神娘娘,对不对?”

胡小草想了一下,道:“这样吧,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找她,我再想想,能不能告诉你。”

翔翼毫不犹豫,将自己对若兰的爱恋、思念全部告诉了她,凄然道:“我本以为她已经死了,可是,看到那个锦囊,忽然觉得,这个药神娘娘,一定跟她有什么关系,才一直守在这里。没想到,还是什么也没找到。”

胡小草被他的故事打动了,沉吟道:“这么说,师傅应该是知道你的。否则,也不用这么躲着你。”

翔翼动容道:“什么?”

胡小草叹道:“以前师傅说过,她准备在此终老的。可是,那天你突然闯进洞来,让她觉得很不安,才决定从此不再露面的。”

翔翼不觉悔恨,道:“是么?”

胡小草同情的点头,道:“我知道你想找她,可是我已经对师傅发下重誓,决不泄露有关她的任何事情。所以我帮不上什么忙的。”

翔翼一阵失望,木然道:“我知道了,你走吧。”

胡小草却甚是不忍心,犹豫道:“我只能告诉你,每次我来见师傅,都是在这个山洞。可是,她平时住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翔翼警觉道:“哦?”

胡小草肯定地点头道:“是的,这里连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师傅每次来的时候,却都是穿得整整齐齐,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不过,她不许我问其他的事情,我也就不问了。”

她歉然道:“对不起,帮不上你什么忙。再见了。”

翔翼道:“你已经帮了我很多,谢谢。”

胡小草走后,他思前想后,猜测药神娘娘会住在什么地方。上次胡小草一走,他就赶到这里,却什么人也没有,可见药神娘娘住的地方一定有条很近的路。可是,这里既没有秘道,她又没有下山,山顶又没有住人的地方,她会在哪里呢?

他低头一看,想到了山下。药神岭地势险峻复杂,这山洞之下,不知是什么地方。山壁上长满了古藤,只怕有千百年之久,他俯身用力拽了一下,居然拉扯不动。可见这古藤在山壁上缠绕地多么紧。不错,那人很可能是从这里攀援下去的。常人自然是难以做到,不过,他见过那人的功夫,想必攀这崖壁,还是不难的。

他沉吟一下,决定赌一赌,纵身跃下,双手紧紧抓住藤条,慢慢向下落。

幽谷阳光

幽谷阳光

不知下降了多少,他只觉得这条路好像没有尽头似的。越往下走,藤条之类的东西越是密集,以他的身手,小心一些,不会有事的。

今天的阳光甚好,没有什么云雾,他已经渐渐看到山底了。

藤条到了尽头,他松手跃下,觉得手心剧痛,已经磨破了好几处。他也顾不得许多,在这谷底漫步寻找。

这里与山上的风景截然不同。山上已是入秋,这里却像是温暖如春。各种他叫不出名字的树木伸开枝条,遮住了上面的阳光。地上是鲜艳的野花,铺就了柔软的地毯。走在林间,星星点点的阳光洒下,有如置身于梦幻般的仙境。

前面是一处清泉,他不由得走过去想洗把脸,对着水一照,却吓了一条。他不知道已经多久没照过镜子了,没想到自己已经变成如此头发蓬乱、胡子拉碴的模样,怪不得胡小草一直叫他叔叔叫得那么顺口。他对着泉水,将自己的头发随意理了一下,又摸出从不离身的小刀,将胡子刮掉。这把刀,是他十三岁那年救了若兰后,若兰送给他的。他一直好好收藏着。

听到些轻微的响动,他回头一看,却是什么也没有。只是什么经过的野兽么?他心念一动,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仿佛再也没有力气了,颓然摔倒。

他躺在地上,静静的等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一角柔软的衣衫,轻轻触到脸庞。他猛然抬头,却见一个白衣人影,站在他身前,本来在端详他,却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翔翼心头大震,叫道:“夫人!”

那人一声不应,转身就跑。

翔翼起身追去,心头激荡。那个人影,为什么,会跟夫人一模一样?

那人对这里非常熟悉,淡淡的白影忽隐忽现,顿时就不见了。

翔翼知道那人必定是藏了起来,可是这里到处是树,一时间怎么找得到?若是错过,以后又怎么能再能遇到?急得他大叫道:“夫人,是你么?你为什么不肯见我?我是翔翼,是我啊。你在哪里,出来好不好?”

他的声音在山间回荡,却没有任何回答。

他双膝一软,无力地跪下。他努力了这么久,还是什么也没见到。那个人影,难道只是他的幻觉吗?

他不由得放声痛哭起来。这些年,他流落四方,受人冷眼,他从不在乎;他被那些不能理解他的“道德卫士”说成是“不讲礼法伦理”的逆徒,他也不在乎;他本来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死了,可是忽然又有了一点火花,点燃了他的希望。

此刻,这一点火焰,又快熄灭了。

他曾经是个那么刚强冷酷的人,可是他的内心,一直是那么软弱,以至于他不得不用冰霜般的外表把自己包裹起来,以免自己受伤。

在这无人的树林里,他再不顾忌什么世俗的眼光,痛快的宣泄着自己的悲伤,怨愤,失落。他质问苍天,可是苍天并不回答他;他仇恨地府,地府也不会回应。他的爱已成灰,再也不堪重负了。

累了,他颓然靠在树旁,直直地望着高不可测的天空,慢慢坐下。忽然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他苦笑道:“难道这也是幻觉么?”随意转头一看,只见一条白色的人影,立在不远处的树旁,只露出半个身子,愣愣地看着他。

他只觉得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缓缓起身,慢慢走过去,仿佛一丁点儿的动静,都会惊醒这个美梦。

那人望着他走近,并不躲闪,长叹道:“你……你这又是何苦呢?”

这个声音,多少次在梦中出现过。

她终于还是出现了。是人?是鬼?还是仙子?

翔翼站在那人面前,不敢相信似的望着她,道:“夫人,真的是你么?你……你没事么?”

那双眼睛,已经含满了泪水,她似乎已经不敢说话,微微点头。

翔翼用力把她拉在怀里,霸道地拥住她,喃喃道:“真的是你?怎么会是你?你没死么?你还在这里?”

那人已经是倾泪如雨,伏在他的肩膀上,不停地颤抖。

翔翼这才感觉到她的真实,这个柔软的身体,是他曾经有幸拥抱过的;这种淡淡的清香,是他魂牵梦萦的;他扶起她的头,揭起她的面纱,终于又看到了那张铭刻在心的脸。

她的脸色是那么苍白,明显消瘦憔悴了很多。她的眼角,出现了几道细细的纹路——但是若不细看,还是不明显的。她的眼睛,却失去了那种熠熠的光辉。是因为泪光遮住了原有的神采,还是这双眼睛,已经因为流了太多的泪水而干涸?不过,这双眼睛流露出的怜爱之情,是他从小就非常熟悉的。

有次师傅责打了他,她当着师傅的面不好说什么,晚上却偷偷去看他,帮他换药。那时候,她的眼光,就是这样的。

若兰也在细细地看他。他憔悴得多了,以前那种逼人的锐利眼光,已经不见了;那种痛苦而又焦灼的神色,也消失了。这张脸上,居然写满了沧桑,疲惫,厌倦,无奈。只是这一刻,他的眼睛,又射出了激动的光采。

她一阵心痛,她的发丝还是那么乌黑发亮,而他的鬓边,却赫然露出了银丝。他的眉心,因为常常皱着,也出现了深深的沟壑。

翔翼先开口,道:“夫人,你没事么?为什么师妹要骗我?”

若兰叹道:“我……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翔翼拉着她的手坐下,道:“就从你坠崖说起。是那对姓胡的祖孙救了你么?”

若兰点头,仰着头缓缓道:“那天,我把你抛上去,忽然感到手腕一阵疼痛,不由自主地就松手了。然后那块石头也断了。我掉了下去,听见你在喊我。我想,如果这样死了,倒也好。反正,我的仇也报了,在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事要牵挂,这样,倒也干净。”

翔翼握紧了她的手,道:“难道你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若兰深深望了他一眼,道:“如果我死了,你不就可以解脱了?”

翔翼摇头,道:“你死了,我只会更痛苦。你活着,我还有爱,还有希望;你死了,我的世界就什么也没有了。你信吗?”他望着她。

她帮他理了一下发丝,点点头,继续道:“后来,我只记得身子不住往下掉,不知碰到了下面多少尖利的石块,还有树枝藤条,最终重重地落在地上,什么也不知道了。”她身子一颤,想到那时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

翔翼的手指和她的手指交缠在一起,无言的分担着她的心悸。

她长吸了一口气,道:“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就是那祖孙俩在照顾我。胡爷爷对我的伤,也是毫无办法;还是我告诉他,要用哪些药草的。有三个月的时间,我几乎一下也不能动,就只能躺在床上,一直是小草在照顾我。”

三个月,那三个月,他像疯了一样到处找她,没想到,她居然孤独地躺在床上,忍受着全身碎裂般的剧痛。他觉得心里一阵绞痛。

“后来,等我可以随意说话的时候,素梅和馨儿找到了我。”她陷入回忆,继续道,“我本来什么也不想说,可是素梅看到了我右手的伤,小草又告诉了馨儿金凤镖的事,也瞒不住了。我说我不想再追究这件事,正好借着这件事,我可以从此退出江湖,过一些平静的日子。”

翔翼拉起她的右手,手腕上,接近手背的地方,有一个浅浅的小坑,就是那支金凤镖,留下的深深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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