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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见江心秋月白-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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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她唯一的专长,就是陪人聊天。或者说,是听话,听别人讲话。无论是谁,一坐到她面前,就会觉得安稳,舒心,觉得是跟一个可信任的朋友在一起,什么烦恼都可以跟她讲。而她清澈纯净的眼波,总会带给人无限安慰。

无论是浪迹天涯的游子,还是琐事缠身的商人,又或情场失意的浪子,仕途坎坷的文人,都把她视作温馨的港湾,都喜欢坐在她的身边,拉着她的小手,望着她温柔的眼波,诉说着所有的开心和不开心。

自从她被选为花魁后,更是名声大噪,身价大涨,慕名而来的人数不胜数。可是她却很不开心,因为一年多没有见到他了。

他就是沈翔翼。

四年前,她才十五岁,第一次接客,心里忐忑不安。那天,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衣裙,简单的插戴了几件普通的首饰,静静地低着头站在那里,等着一位第一次上门的客人挑选。没想到那个客人选中的就是她。

可是她发现这个年轻男子并不像她的那些姐姐们说的那些客人一样可恶。她紧张得低头坐在那儿,偷眼看着,发现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她,一动不动。这时她发现,他腰间的衣襟上,隐隐透出血迹。抬头一看,这个年轻男子脸色苍白,衣衫也有些零乱。

她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受伤了?”

他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还来这里?”

“因为那些人想不到我会躲在这里。”

原来这人是来避仇的,看来伤得还不轻。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么?”她心中怜意大起。

那个年轻男人盯了她一眼,她觉得他的眼睛就像刀那么锋利。

“你帮我?你根本就不认识我,又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你帮得了么?”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弄。

“我觉得你不像是坏人。”她犹豫着道。

“坏人?坏人脸上又不会写字。”他淡淡一笑。

她脸红了。

那人忽然又道:“好吧,也许你可以帮我,把一件东西交给一个人。”

于是,第二天她就按照他的吩咐,假装说去买些东西,把一封信和一方绣着银色兰花的白丝帕送到专卖胭脂花粉的一品阁花大老板手中。她没问信里写什么,他也没说。只是那封信安全送到之后,他又在这里住了有半个月。老鸨自然是喜笑颜开,她没想到刚刚接客的水仙就能遇到一个这么大方的客人,从此就觉得水仙这姑娘一定能为她带来财运,所以一直都对她不错。

从此,每年的中秋节前后,他都会来这里住几天。姐妹们都羡慕她,因为这位客人不仅人长得英俊潇洒,花钱也大方得很,似乎身上的银票花也花不完。她知道他叫沈翔翼,可是她从来不主动问他的事,除非他愿意讲,她就听着。不过品香院毕竟来往的人多,姐妹们听到什么消息也会跟她讲讲,她这才知道,原来这位沈公子,在江湖上大大有名。他出身名门,武功高强,为人孤傲,又有花不完的钱财。尤其难得的事,似乎这位沈公子从来不找女人,除了她。所以姐妹们才那么羡慕她,私下讲悄悄话,也要她好好抓住机会。

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虽然沈公子每次都来找她,可是从来都没碰过她。每次他来,总是默默的一个人喝闷酒,痴痴地望着她,又是摇头,又是喃喃自语。等他清醒了,他也会跟她聊聊天,谈谈江湖上的事,却是很少谈自己。他甚至没有进过她的卧房。

她不是他的女人,最多,只是个朋友。十五岁的小姑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她已经是年近二十的女人了。难免想得多一些,感伤多一些,心痛多一些。每年他都在中秋前后来,花大价钱把她包下;但在中秋节当天,他又会突然不见。他从来不说为什么,只是常常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望着她。看起来,很忧伤,很痛苦。这种忧伤和痛苦,仿佛是一道高墙,使别人无法走进他的内心。他似乎情愿被这种忧伤和痛苦紧紧包围着,拒绝别人的靠近。

去年春天,他忽然来了。她很开心,因为除了中秋前后他没来过。他看上去心情也不错,有时候还会望着她微微的笑,笑得她心头扑通扑通直跳。正值花魁大选之际——品香院向来是三年一选,她站在台上任人品评,紧张得不得了,忽然看见他在人群中微微一笑,就觉得心里踏实了。

果然,她当选了当年的花魁。一位不肯透漏姓名的公子,送了她一颗鸽卵大的宝石,可以说是无价之宝,顿时轰动全场。当天晚上他留在她的房里,她问他是不是他送的,他不肯说,只是恭喜她,催她去休息,自己依旧坐在外间喝酒。可是第二天带着甜蜜的梦一醒,却发现他不见了。虽然有点儿失落,却还不怎么介意,可是去年的中秋,他却没有来。

从此,水仙的眉宇间,总是带着点儿轻愁。

又快中秋了,还有半个月吧。他会来吗?水仙心里暗想。去年几乎没听到他的消息,可是前一阵子听说,好像是凝碧山庄的庄主想把女儿嫁给他,他不肯,庄主大怒,几乎快把他打死了,幸好他的师娘救了他。也许伤得很重吧。她心里有些担忧。

凝碧山庄的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应该长得很美,又是金枝玉叶,暗暗叹气,连这样的人他都看不到眼里,自己又算什么呢?正在自伤自怜间,忽然听见楼下妈妈在叫:“水仙,沈公子来了!你快出来呀!”

水仙心头一振,连忙奔下楼。

老鸨阿谀的媚笑着道:“沈公子多时不来了,我们水仙丫头啊,可一直念着你呢。”

翔翼淡淡一笑,塞了两张银票在老鸨手里,她眼睛一亮,连忙叫水仙:“快陪沈公子上楼歇着去,一会儿叫小玉送茶。”

水仙强抑制住心中的激动,跟翔翼上了小楼。水仙住的是个单独的小院,二层小楼。一楼是客厅,一般都在这里招待客人;二楼是她自己的小花厅和卧室,只有亲近的熟客才会被引上二楼。

翔翼上楼一看,道:“这里好像什么都没变。”

水仙道:“是。”

翔翼望了望她道:“你好像瘦了?”

水仙一阵温暖,道:“也许有一点吧。”

翔翼坐下道:“让人拿酒来,我想喝酒。”

然后,水仙就坐在那里,看着他一杯一杯地灌酒。她知道他不是想喝酒,而是想醉。她发现他的眼神中,有一点后悔,悲愤,更多的是解不开的痛苦,忧愁。为什么呢?她情不自禁地想,像他这样的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到,有什么东西得不到?为什么他会这么痛苦?

翔翼自从坐在桌前,就再没有看水仙一眼。他眼中好像就只有酒壶,酒杯。

自从若兰走后,素梅果然是很用心的照顾他,他也很配合的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因为他想知道夫人留的字条上写的是什么。看了之后他觉得颓然,伤心,好像一下子被淘空了。他无法面对素梅怜悯的眼神,于是他不告而别,赶到京师第一件事就是找水仙。

认识水仙完全是偶然,四年前是为了避仇才一时躲在青楼。别人都知道他向来不近女色,自然不会上这种地方来找他。可是无意中遇到了水仙。当时的水仙年纪幼小,垂头不语。那一身白衣,安静的神态,吸引了他的目光。当水仙第一次抬起头面对他,他就觉得这个女孩子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长得跟夫人有几分神似,可又不完全像。不过她能带给他一种温馨的感觉,所以他每年都会来住几天,看看她好不好。在他心里,也许就是把她当作一个可疼爱的小妹妹吧。

可是谁知道夫人是怎么想的?他痛苦地想到,难道夫人真的以为世上还有什么人可以取代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别再喝了。”水仙忍不住劝道。

翔翼斜了她一眼,不理会,举杯晃了晃,一杯酒又没有了。

“公子,你心里有什么事么?如果有事,喝酒也解决不了问题啊。”水仙道。

翔翼放下酒杯,凝视着她。

水仙有些不好意思,垂下目光。

翔翼轻轻拉过她的手,这双手,比夫人的手还要柔软。夫人毕竟是武林中人,双手都有因为练剑留下的痕迹。而这双手的柔滑光洁,绝对胜过世上任何一块羊脂白玉。

水仙的心跳得更厉害了,却不愿抽回自己的手。

翔翼忽然放下她的手叹道:“真美,真美。可惜,可惜……”

望了她一眼,看见她不胜娇羞的样子,心中一动。认识她五年了,从来没碰过她。他知道她是不会反对的,可是他并不想让她做他的女人。毕竟他真正想守护的人,只有一个。

他并不是一个没有欲望的男人。当他需要的时候,也会去找女人。每次荒唐过后,他总是更加沉溺于痛苦之中。

那都是些风过水无痕的事。那些女人,也根本不知道他是谁。这样也可以减少很多麻烦。不过他并不想对水仙这样做。

但是今天呢?

月白风清,草壁间的阵阵虫鸣似乎也在诉说着无尽的相思。

他想要陪伴的女人悄悄地走了,另一个人能不能代替?

那张纸条的意思,是不是让他试一试?

翔翼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扶上了水仙的香肩。肩若削成,惹人怜爱。

水仙轻颤一下,并不躲闪。

带着点儿醉意,翔翼托起了她的脸,在灯下细细欣赏着。她并不艳丽,却很柔和,也许就像她的名字,水仙,清雅,脱俗,远闻有香,近观有态。跟五年前相比,多了点儿成熟的韵味,但眉宇间还是保留着那一抹清纯。

水仙微微张开眼帘,那清澈的眼波,又岂像是青楼女子所有?

恍惚间,心里的那个影子,和面前的这个影子,似乎合二为一了。翔翼轻轻地把她搂进怀里,嗅着她身体淡淡的芳香。只听得她欢喜地轻唤一声:“公子……”

翔翼心头大震,一把推开她。

水仙吃了一惊,却见他满眼的痛苦。

两人默默无语。

失踪疑云

失踪疑云

“嗖”一声,翔翼刚一抬头,只见一个白衣人立在眼前。这人身材纤细,面上蒙着一层白纱。

水仙正要惊叫,翔翼却道:“师妹?你怎么会来这里?”

白衣人正是方凝馨,她凝重地问道:“师兄,你知不知道娘在哪儿?”

翔翼大惊,问道:“夫人?夫人出事了么?”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凝馨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缓缓道:“师兄真的不知道?可是现在传来的消息都说,娘是跟师兄一起不见的。”

翔翼一怔,道:“我离开滁州后直接到了京城,而且……夫人不是早就走了么?”

凝馨叹道:“我也相信这件事应该和师兄是没有关系的,可是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娘的确是跟一个和师兄一模一样的人一起不见的。”

水仙忍不住插道:“难道有人长得如此相似?”

凝馨望了她一眼,道:“这件事的关键就在这里。”

又望着翔翼,道:“这件事还要从凝碧山庄说起。娘因为李庄主打伤师兄,就对李思修下了毒,要罚他痛上一个月。可是没想到师兄恢复得很快,二十三天就没事了,所以娘也就在师兄康复那一天给李家送去了解药。”

翔翼喃喃道:“这么说,夫人一直都在滁州?”

凝馨点头道:“不错。翠红楼的人说,那天早上,师兄先走,后来娘就走了,还交待梅姨说是先去凝碧山庄送药,随即立刻回宫。梅姨又留在那里跟无双聊了一会儿才走。”

翔翼忽然问:“为什么?”

“因为无双本来就是梅姨捡到的孤儿,后来被派到翠红楼。”顿了一顿,道:“无双应该是没有问题。因为她一直都在翠红楼没有出去过,而且一直都很忠心的。”

“后来娘去了凝碧山庄。我们派人去打听过,娘不仅送去了解药,而且还跟李小姐深谈了一番,可以说两家的恩怨已经算是结了,李夫人和李小姐都对娘很感激,李庄主和李思修虽然还有些气,可也没再说什么。后来娘出门时,李思齐一直送到山庄门口。”

“他看到了什么?”翔翼问。

“他说他看到门口不是很远的地方,师兄正在那里等着,还有一辆马车。他说当时也有些奇怪,既然是来了为什么不进去,又以为师兄是不想见他哥哥和妹妹,也没再问。可是他说感觉娘当时的神情也有些诧异,却也不好多问,就回去了。”

“那后来呢?”

“后来梅姨回宫之后,发现娘还没回来,开始也没在意,可是过了两天还不见人,就开始联系各处分舵,但是,谁也没见过娘。娘好像在滁州就消失了。”凝馨凝重地道。

翔翼顿时脸色发白,还是沉住气问道:“再后来呢?”

“然后就是调查,可是我们的调查只能到凝碧山庄为止。自从娘离开凝碧山庄,好像就没有人再见过她;要知道娘的行踪是不难查的。”

翔翼明白,若兰一般是不会易容改装的,像她那样穿着白衣蒙着面纱的女人,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个。

“也就是说,从我离开滁州那天起,夫人就不见了。如果道是落入某个人手里的话,应该有……快十天了。”

“不错,”凝馨道:“现在我们只能希望,娘是落入某个人手里。”

翔翼颤声道:“应该是这样,可是,谁会伤害夫人?”

水仙感到奇怪,从来没见他这样紧张过。

凝馨担忧地道:“我也想不出。但是现在,除了娘,大师兄,你也有危险的。”

水仙急忙问道:“为什么?”

凝馨盯着翔翼道:“因为李家的二公子说,他看见你和一辆马车在门外等着。后来也的确发现那辆马车在路上行驶过。如果找不到娘,很可能就会有人来找你。我们派人去打听消息时,李家请的那六大高手也还没走。他们知道后,也开始利用自己的力量找娘。你知道他们六个并不是泛泛之辈。”

翔翼苦笑道:“不错,现在我的确是最大的嫌疑。李二公子跟我无怨无愁,自然不会凭空诬陷我;他眼睛又没有问题,自然不会看错。”

“那怎么办呢?”水仙急道。

“我这一阵子本来就在京师附近,听梅姨说师兄可能是来这里,一直在留意打探。今天一听说师兄来了就赶到这里。一是确认师兄跟这件事情毫无关系,二是提醒师兄小心。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她眼中露出疑问的神色,“是什么人能扮得跟师兄一模一样,连娘也看不出来?如果不是娘毫无戒心,根本不可能被人一招就制住。那里离凝碧山庄那么近,只要娘叫一声,或是有什么动手的声响,立刻就会有人发现他们。”

这也正是翔翼心中的疑问。不错,现在看来很可能夫人是被那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人带走了,可是以夫人对他之熟悉,又怎会轻易上当?就算一时受骗,发现后又怎会不动手?如果动手的话,又有几个人能胜过夫人?算算当世武功高过夫人的前辈也有一些,可是一来他们大多都已退隐,应该不会再理江湖之事;二来他们实在没有理由找夫人的麻烦。

凝馨叹道:“我来这里,就是想告诉师兄这些事。请师兄也多保重,我总觉得,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

翔翼点点头。

凝馨转身,依然从窗口飞身而出,宛如一阵清风,无声无息的融入夜色里。

翔翼出了一会儿神,水仙轻轻地问道:“怎么你也会有危险么?”

翔翼轻叹道:“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记挂着夫人,他们很可能会以为是我把夫人给藏起来或是怎么样了。还有不知多少人本来就看我不顺眼,现在有了一个这么好的理由,难免没有人趁机下手,理所当然的除掉我这个‘师门叛逆’。”

“那你要躲起来么?”水仙担心地道。

“躲?我为什么要躲?”翔翼道,“我要去找夫人。”他坚定地道,“夫人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现在不知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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